战枭在唐-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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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神秀看了看周围,有意地压低声音。
“不行。主上说了,这批货不可转卖。更不可落到吐蕃人手上,万一惊动了陛下,我们都得完蛋。”王旭态度斩钉截铁。
钟神秀的心里很鄙视眼前这个高丽人,还有那个粗鄙的主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瞎了眼,居然投靠了这么个无能的权贵。什么不可转卖,难道栗特人买了这些东西就放自家当玩具,没事就拿来自己射自己?他们还不是照转卖给一切所需要的买主?谁能保证这些买主一定是大食人?
他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只能应是。
“那,突骑施人如何?”
钟神秀不死心,凭他刚刚在碎叶建立的关系,把这批货物出手给突骑施人应该是相当的容易。而且,还可卖个好价钱,至于那个康沙莱的定金,算是白赚的。
“你找死啊?突骑施人去年才来劫掠过,难道你想看着他们拿着这些显眼的武器再来?你还真想害死主上吗?”
王旭着急了,这个道士可真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主。
出发前,主上就千叮咛,万嘱咐,这批特殊的货物务必不能流向吐蕃和突厥。这两民族经常与大唐发生战争,当然,主上不是担心有多少大唐将士倒在这些利器面前,而是担忧,一旦这些异族被发现拥有大唐制式的利器,陛下必然会下旨彻查。那么,到时候,事情就闹大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至于那个栗特人么,他们已经信誓旦旦地保证了只卖给大食人。虽然,保证这个东西屁都不算。但是,在高额利润的驱动下,犹豫了很久的主上还是勉强答应了这笔买卖。
钟神秀正想与王旭争论,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是店小二在迎接客人入住的声音。
一阵熟悉的突厥语从门外传来,与突骑施人打过交道的钟神秀多少学会了点突厥语,他听到了那些突厥人不仅是要入住,而且还在打听着两拨栗特人,语气听起来很是关注着急的样子。
“上房五间!”随着小二高兴地吆喝的声音,十来个胡人陆续走了进来。钟神秀和王旭警惕地注视着他们,是突厥人,都商人模样打扮。可仔细一看,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一股暴戾之气,去过突骑施人领地的钟神秀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突厥精锐战士。
他们当中,有一个是例外的。那一个是栗特人,表面上,他的身份是主人,可感觉上,却恰恰相反。这一点非常的奇怪。
老成的王旭也注意到了。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王旭道:“再多等等几天看吧,反正你都等两个月了,也不差那点时间。”
钟神秀也不争辩,他点了点头,然后绕有兴趣地开始关注那伙刚进来的胡人。他有某种奇怪的感觉,那个栗特人和自己将会有某种交集,因为,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那伙胡人刚刚安顿下来,就匆匆忙忙地分批出去了,包括那个栗特人,临出门前,那个栗特人还回过头来,盯了钟神秀和王旭一眼。
果然,都不是什么善类。
突厥人刚走,门外又响起了小二欢快的迎客声。大门外,骆驼,马匹和栗特语交汇一起,显得相当的嘈杂。
“咦?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准备站起来回客房的钟神秀和王旭都异口同声道,好奇的双眼齐齐地盯在了大门的入口处。
两个一脸风尘的栗特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钟神秀两人,这两栗特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看样子,好像就是来找钟神秀的。钟神秀疑惑地看着他们,自己何曾见过他们?
钟神秀惊讶地看着一名憨厚的栗特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柄拂尘,那是他与康沙莱约定的信物。不容质疑,来人正是一年前的买主。来人,正是巴布。
康沙莱一直就在担心卖家可能会放弃掉这笔买卖,那迫切成交的心态让康沙莱心急如焚。定金和利润还算小事,如果爽约,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马匪恐怕不会放过康家的。
于是,在巴布的建议下,康沙莱就派出了两名随从跟随巴布,轻骑先赶往拔焕城联系道士钟神秀,自己随后赶来。
巴布三人昼夜赶路,一路上也遇到过危险,还牺牲了一名随从。幸好不辱使命,刚到达约定的地点,就看见了康沙莱所说的道士。
买家来了!钟神秀和王旭都松了一口气,压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转眼白天就过去,又到黑夜。
“这次不会又是扑了个空吧,该死的栗特人。”
几个夜归的突厥人骂骂咧咧地回到八方客栈,刚进客房就忍不住爆发,一肚子的怨气全撒在栗特人的身上。
“那个该死的是勒克,乱出的什么馊主意,如果不是他多事,我们这会还不在撒马尔罕抢个够?那栗特小娘的味道哟,真是怀念。”
“就是,也不知道那个叫巴布的栗特人是否已经过去了。难道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白等?”
“是啊,***。不就是一块石头么,还吹什么天降神物。我看啊,大汗怕是被骗了。”
“小点声。这个可不要乱说。听说这个神物啊,是有神力的,只有沃教的主人才能用,大汗有了此物,必然能成昭武九国之主。”
……
突厥人不知道,他们的的谈话都穿过了房间木墙,落入了隔壁钟神秀的耳朵里,虽然是突厥语,有些听不懂,但是,神物和沃教他这两个词他都听的很清楚,很明白……
第68章 避祸之谋
“哈哈,好酒。 热书阁 ”
李怀唐遥举着牛角杯豪气地邀请与他对面而坐的骨啜。
骨啜一脸的苦相,这个李怀唐还真是不客气,自己不过是说些客套话而已,他居然就厚着脸皮当真了。
几天前,李怀唐向他诉苦的一幕,历历在目:
“骨啜,我从乞史城出发的时候,为了赶时间,可是什么辎重都没带,你那个父汗着实小心眼,也不发粮饷,就那点奖赏,到现在也只兑现了一半,早就被将士们填进肚子里了。现在我可是缺衣少食啊。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打着你的旗号到处讨要去。”
李怀唐摆出了一副厚颜无耻的态度。
骨啜是知道的,那奖赏虽然少了一半,可好歹也有五十头牛和一千五百只羊。足够他五百来人吃上大半个月的了,怎么还哭饿呢?要知道,其它联军那才叫窘迫。
嘿嘿笑着的骨啜也生怕李怀唐坏了他的名声,在他就要接手某个部落前,明偷暗抢的坏了他的好事,就假装大方道:“将军,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有我骨啜一天,怎么会让你吃亏呢。如果不嫌弃小弟我这里简陋的话,将军的部下大可以到我这里来就食。”
结果,就因为这句话,自己的部众每天都口瞪目呆地看着一群饿鬼来与他们抢食。五天了,骨啜的部众痛苦地发现自己没有一天是饱餐过一顿的,就连坐骑都受到了吃大户的伤害,几乎都掉了骠,忍无可忍的部众纷纷向骨啜提出了抗议。
骨啜很无奈的,唯有勤快地来往于中军大营和驻地之间,到处讨要牛羊和粮草。
今天的太阳刚落,李怀唐又带人来了,非常的准时。
骨啜打着哈哈,应付着李怀唐的好胃口。心里却不停地琢磨着,怎样才可以送走这个饿鬼。毕竟,自己也没能够去狩猎,像他这个吃法,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李怀唐毫不怀疑,如果再吃得狠一点的话,这个骨啜保不准就要哭出来。见好就收吧,拿着一条羊腿的手终于放下。
道:“骨啜若不欢迎,那就算了。大不了,这条羊腿我送还给你。”
“啊哟,哪的话,哪能不欢迎将军呢。只是,只是,那个,”
骨啜讪笑着。
“行了,你什么情况我清楚的很,是不是也穷得没吃的了?”
李怀唐一边说,又一边撕咬着手中的羊腿,“嗯,味道不错,好吃。我说,骨啜,你干啥不下点香料,那样肉味就更鲜美了。和你父亲一样,忒小气。”
“啊!?”骨啜无言以对。
“将军,能否想想办法,这样下去,我们迟早得饿肚子。”
骨啜放下了手中的牛角杯,鼓起勇气,向李怀唐提出了抗议。
李怀唐觉得好笑,这个骨啜,居然耍起了心眼,变着法子说他养不起我了,想赶我走呢。没门!
“嗯,办法啊,当然有。那个,那个我不是还有一半的奖赏没有兑现么,我吃亏点,都送给你。我再顺便在你这多吃几天,你还赚了。再说了,在乞史城,你和你的人也吃了不少我的粮食?”
李怀唐毫不含糊地宣布了骨啜的抗议无效。
骨啜彻底无言。知道他无耻,就是不知道他这么无耻。
“骨啜啊,我也不白吃你的粮食。”李怀唐打着饱嗝,顿了顿,道:“这布哈拉也撑不了几天了。我出发前,储君斯谨提告诉过我,这个布哈拉啊,最坚固的是城内的石堡。可别怪我没告诉你,这个城,先进去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说,到时候,有人会使坏心眼?”骨啜开始浮想翩翩。
李怀唐翻了个白眼,道:“就你和我这几百人,还不够给他们垫底的。眼红你手中的财富的人多的是,你可猜不到谁会借刀杀人啊。”
“那,那怎么办?”
“骨啜啊,你看,我们是否可以请个游骑城外的任务,防止大食人突围。等他们完事了,我们再进城。再说,那些残废了的部族,不都是你的资本么?”李怀唐提出了建议。
“对啊。我的资本。”
提起部族,骨啜很兴奋,他还担心大食人太过弱小,无法成全自己的愿望。
“那个石堡,将军可肯定是真的?”
“废话,斯谨提几乎年年都来这里见长老的,这里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
李怀唐有点不耐烦,这个骨啜疑心太重。
“好,那我向父汗请任务去。”
骨啜很尴尬,干脆就提高了声音掩饰这一切。
“不知骨啜打算怎么个请法?”
“将军不是说借口防止大食人突围么?”
骨啜疑惑地望着李怀唐。
“如果你这样请任务的话,谁都会以为你被那地狱火吓破了胆,有怯战的嫌疑。在苏禄汗面前,你就得完蛋。你得这样……”
李怀唐压低了声音把计划告诉骨啜。
李怀唐的担心是正确的。被大食人一把火烧得胆气尽丧的突骑施人,从上至下,就算大食人打开城门发出邀请,就算城里的财宝向他们挥手,任谁都不愿意再自动请缨首战用我了。
请求在城外游弋的任务,在地狱火发生之前是高风亮节,是傻瓜笨蛋,在地狱火之后就是懦夫怯战了。苏禄汗绝不会让任何人如愿的,因为,这是打击士气的行为,不砍脑袋就不错了。
骨啜想了会,又问李怀唐:“将军真的确定布哈拉这几天会被攻破?”
李怀唐神秘地笑了笑:“要不咱们赌五千头羊?”
“我们不是盟友吗?将军知道的,我一向都非常相信的将军的,只要此次如我所愿,我送五千头羊给将军又如何?”
骨啜的笑意很那个荡。
“好,一言为定!为了同盟,干杯!”
一大早的,突骑施大营里热闹了起来,一扫数日前失败的阴霾。
部分出去狩猎的骑士赶着战利品回来了,留守的将士,无不瞪着赤红的眼睛羡慕着,妒忌着。
骨啜,也瞪着鼓鼓的眼睛,跑进了苏禄汗的大帐。
“大汗。那个,我的粮食又快没了。”骨啜装着一副老实的样子。
果然,阙伊难如发难了,“我记得,骨啜前天才来讨过的吧。你的部下有那么多人吗?”
“哼!我堂堂骨啜,伟大苏禄汗的儿子。还用讨吗?”骨啜按照李怀唐的说辞反击了。骨啜的内心吃惊,这个李怀唐怎么知道阙伊难如怎么说的,难道他们也是同盟?
苏禄汗稍感意外,这个儿子的辞锋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一直没看出来啊。刚刚给了他个爵位,顿时就有了可喜的长进,不错啊!安穆塔塔逃跑给他带来的沮丧心情终于有点好转。
阙伊难如一窒,习惯地张口准备反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卑鄙,用苏禄汗这顶帽子来压自己。
吃瘪了。帐内所有的人都乐看其成。
“大汗,我突骑施勇士向来以战刀下的战利品为荣。请大汗恩准骨啜去争取自己的荣光!”骨啜义正词严。
“好,不愧是我苏禄汗的儿子。准了!”
苏禄汗感到很欣慰,这个儿子的表现没有给他丢脸。“不过,可以给你狩猎的可不多了,你可要想好。”
“骨啜绝不会辜负苏禄汗的期望。”
骨啜很兴奋,内心在喊道,成了,居然就成了。
莫贺达干站出来,打断了骨啜的兴奋:“苏禄汗,这个,大战在即,恐怕不宜再出去狩猎了吧。”
苏禄汗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碍事,骨啜不就才数百来人吗,打布哈拉还会缺那点人吗?”
莫贺达干悻悻地退下去。昨天派出去的勇士,有九名失踪没有回来。早上派人出去搜寻了,还没有结果,莫贺达干讨厌地看着骨啜,骨啜的得意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切都让李怀唐给算准了。就不知道布哈拉是否这几天会被攻破,还有,城里的那个石堡真的会吞噬很多人命吗?骨啜从大帐里出来的时候,不断地向自己提问着。疑云笼罩在了他的头上,嗯,管他呢,反正有好事也轮不到自己的,还是远离那地狱火为妙。
第69章 郁闷
布哈拉城。
一名苍老的老人站在沃教神祠前,他就是沃教的三大长老之一,安穆塔塔。经过一个神秘的地下通道,安穆塔塔进入了布哈拉。
大食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城头上,城内的戒严反而不像开始那样严密了,一场大胜,让所有的人都懈怠了下来。
在安穆塔塔的前面,陆续有人围过来。
“啊?是长老,是安穆塔塔。”许多人发出了惊讶声。
“战争,已经让许多人失去了亲人,失去了一切。这场战争,不属于我们,是他们强加于我们的身上的,让它结束吧。只有结束这场可怕的战争,我们才会得以解脱……”
安穆塔塔发出了他生命以来最洪亮的声音……
正午时分,突骑施斥候突然发现,布哈拉的好几座城门都被打开了,许多栗特人涌了出来。当苏禄汗得知这个消息,赶到城门前观察的时候,城门依然是洞开的。而城头上,也没有了人影。要不是涌出来的栗特人还在四散逃命,苏禄汗还以为是做梦,布哈拉则是梦里的一座空城。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阙伊难如也糊涂了。
“难道又是大食人的阴谋?想欺骗我们进去,再放地狱火。”
有人还心有余悸,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提出了阴谋论。
“放屁!派几个勇士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到地狱火,苏禄汗感觉像心里被放进了一只卷缩着的刺猬。无名怒火从他的心头升起。
几个怀着悲壮和必死之心的突骑施斥候从布哈拉打开的城门进去了,在众人焦急的期待眼光中,几个突骑施斥候又安然无恙地从城里出来,马背上,还带着几个俘虏。
所谓的俘虏不过是慌乱的布哈拉居民。从这个脸无血色的居民口中,苏禄汗知道,布哈拉已经匍匐在他的脚下了。
安穆塔塔号召布哈拉的教众造反了,乘着大食人都在城头上,纷纷打开了所有的能打开的城门。看见局势已经不可挽回,大食将军下令所有穆斯林收缩,撤回了城内的石堡。据说,石堡内,有两千余名守军,还有数百人从西门逃跑了,大概是想退回木鹿吧。
“大汗经受得起光明善神考验,自有善神庇护,这也足以证明了大汗光明使者的身份名副其实。”
阙伊难如不失时机地开始了他的马屁大业。
众将都向苏禄汗投去了佩服的眼光。唯有莫贺达干例外,他郁闷…
“对,对极了。进城!”
苏禄汗意气风发,欣然接受了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