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门-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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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担心刘文严有后招,再耍阴谋诡计?”孟褚良坐在石凳上,看着淮王问道。
“刘文严在年前可以屡战屡胜,主要因为他走了一步险棋,这样的险棋可一而不可再,现如今江水滔滔。若然刘文严想过街来攻。必然要调动大量的船只。现如今他却没有。”
见孟褚良满面忧色,淮王笑道:“孟兄,你我均是做大事之人,岂能为一后辈小子劳心?不是说带了那火枪来,可否让我一观?”
孟褚良点头,去院外将恭候在那里的周迎叫进来,亲自演示了火枪的使用方法。当淮王见识到火枪的威力之后,既惊又喜道:“竟有这般厉害的兵器!可叹刘文严无从专享。只要淮地精良的工匠夜以继日赶制,在来年开春之后,我淮军也可用上这般兵器。以我淮地将士的精良,必然可在那竖子儿皇帝士卒能力之上。”
孟褚良本来想说,虽然得到火枪的样品和图纸,但在一些关键细节上,不是光有图纸就可以制造出来,但此时淮王在兴头上,他也觉得淮地的工匠可以克服难关,也就没提。
见到火枪之后。淮王心情大好,之前他的担心完全来自于对刘文严军队超群实力的无知。现如今知道了朝廷军队战无不克的法宝,还可以善加利用,怎能叫他不开怀。
“明日便是上元节,我淮地自去年开战以来已有数月未喜庆过,让城中的百姓,与兵士一起,军民同欢!”淮王兴致盎然道。
孟褚良问道:“明日不宵禁?”
“接连宵禁两个月,城中那些商户和世家子弟一定都憋坏了,明日在城中举行上元灯会,让城中富户出一些娱兴节目,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再吝啬了!”
淮军出征,淮王为了收买人心,连富户的捐赠都没有接纳,本来淮王以为在物资上定然不会缺乏,谁又会想到靖王的粮草会接连被劫,淮军会到无粮应战而撤兵的地步?
现在淮王让城中富户出节目,其实也是想借着这机会再提捐赠之事,现在淮王没有了定王和靖王的支持,光靠遥远在蜀地的蜀王,根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羊毛还要出在羊身上。
…………
正月十五上元灯节,从白天开始建康城便逐渐热闹起来。
城中因为北方的战事,已经有一两个月未见这般喧嚣和热闹,一方面淮王公布了与朝廷停战的协定,双方停战三个月,这般百姓就无后顾之忧。另一方面,淮王牵头,城中官府衙门连同富户一同举办上元灯会,在灯会上,还有糕点和礼品向百姓发放,这样白赚的好处百姓也都不会放过。
城中的富户也都很给淮王面子,不管是上元的灯会,以及捐赠军用物资方面,他们都很尽心尽力。毕竟现在他们的命运已经跟淮王联系在一起。他们想若是朝廷的军队打过来,一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毕竟淮王的崛起就是靠地方家族的势力,朝廷免不了要秋后算账。
上元节夜晚,建康城的皇宫里热闹非凡,城中有名望的家族家主,以及一些官绅都被请到了皇宫一同庆祝节日。酒席从皇宫的正康门到英武门,到处都洋溢着一股节日的喜庆。
只是这喜庆的氛围中,又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毕竟现如今淮军在战场上失利连连,淮王的天子之位又未必长久。
“诸位臣工,虽然你们中有的人身上还并无官职,但朕在这里许下承诺,日后朕平定天下之时,诸位必可登临朝堂,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淮王举杯笑道,“与朕共饮!”
随着与会的人一同饮下一杯酒,城中的上元灯会也正式开始。
一道绚丽的烟花升空,紧接着更多的烟花随之升起,一道一道的形成美丽的风景。
突然,一个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花斑,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可惜烟花的绚烂短暂,这巨大的焰火只是一闪即逝。
“这是谁家的焰火?这么特别?”淮王见下面的人看的尽兴,不禁笑问。
孟褚良走上前,目光还停留在原本烟花炸开的远处的天空,心中振海至极,因为他知道,这般的烟花之绚烂他生平仅见,根本不可能是民间工匠可以制作出来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神兵
一道绚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整个建康城的百姓都在为这一幕而欢呼,连同皇宫里的士绅和富户代表,也都惊叹而陶醉,并未察觉期间的异样。
淮王称帝的首个上元节,这绚烂的烟花,应是某家豪门大户为今晚特别准备的娱兴节目。至于是哪家准备的,一时间还没有头绪。
“皇上,似乎不妥。”孟褚良走过去跟淮王说道。
淮王笑道:“孟相国定然是多虑了,这不过是一次烟火盛会,又有何不妥?快看,又放了!哈哈,回头看看是哪家准备的,重重有赏!”
难得淮王高兴,孟褚良也就没再说什么。他借故想下去问问,到底是哪家可以制造出这么绚烂的烟火,刚到宫门口,便见到周迎一副慌张的模样进来。
作为建康都尉司马,周迎今晚并没有出现在宴会中,他要负责宵禁解除后整个建康城百姓的协调有序,不能出乱子。
“何事如此惊惶?”孟褚良问道。
周迎失去常态,身体颤抖着有些站不稳,道:“相国,这……刘文严他杀过来了!”
“刘文严?”
孟褚良先是一愣,但很快明白了一些,现在刘文严的名字已经成为朝廷军的代名词,说是刘文严来,其实也就是朝廷军杀过来。
可这又怎么可能,朝廷军的船只缺乏,就算刘文严敢冒险让朝廷军的兵士以轻舟过江,但毕竟运不过辎重,也不可能迅速地攻破江防,何以让周迎这般慌张?
“说清楚点!”孟褚良道。
周迎哭丧着脸道:“那些士兵,从哪出来的都不知道,突然就冒出来,有的还可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城中已经陷入了混乱……”
孟褚良本来还觉得刘文严不可能有三头六臂,现在看来那年轻人真跟三头六臂差不多了。
把人从地里“长”出来。这除非是通神之人,否则没人有这般本事。
正说话间,突孟褚良突然感觉身边不妙,一个黑影似乎是将他笼罩了,孟褚良一抬头,便见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他砸了过来,孟褚良紧忙避开。那物体落在地上,像是有一层皮包裹着,中间还在蠕动。像是一只被布蒙起来的大鸟,又好像是一只巨型从天而降的蛆虫。
侍卫已经将这奇怪的物体给包围了起来,但没有侍卫敢轻易上前,只是用长矛对着。突然。蛆虫像是破了茧,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冒了出来,然后黑黝黝地枪口对准了周围的士兵。
竟然是一个人,而且是朝廷军的士兵,莫名就从天上掉下来了。这士兵显然也没料到自己会不小心“掉落”到淮王宫,惊讶地抬起枪口开了一枪,随着枪声倒下一名侍卫。但很快他也被戳成了马蜂窝。
那士兵死的有些惨,不过对淮王宫的侍卫,以及孟褚良,还是有很大的震慑作用。这个朝廷军的士兵竟然绕过了建康城的城墙,突然出现在淮王宫,从这里距离江边有几十里远,这士兵又是如何做到的?
城中喊杀声逐渐升高,一场血战。突然出现在建康城中,淮军猝不及防之下,防备也不充足,而接连不断的朝廷军士兵如此从天上源源不断地降下来!
孟褚良看着远处不断落下的黑sè的影子,这些影子初期还是一个人在应对周围的敌人,但他们很有序地往城中城门的方向聚拢,这应该是刘文严下达的命令。让他们夺取建康城的城门,以便大军可以入城。
“古有神兵,自天而降!”孟褚良悲凉地慨叹了一句,继而大叫道。“快去通知皇上,暂且回避!”
孟褚良抬头望着茫茫的夜空,在夜sè之中,即便能升上高空,也难以准确地确定方向。他终于知道外面连天的烟花为何会那般灿烂,原来是刘文严利用秘密的情报人员,在城中燃放焰火,为天空中的部队来指点方位。至于刘文严是以何种方法来实现的神兵天降,孟褚良一无所知。
城中的混乱一发不可收拾,这次朝廷军的神兵部队虽然不及守军多,但毕竟是突然深入敌后的要害部位,手上还有强大的火器作为后盾,也逐渐在城中站稳脚跟。这些士兵从高空跳下来,用张开的布伞落地,有的运气好,直接落在街道或是小巷中,又或者是普通农家的小院里,只需要将身上的布伞剪开,他们就可以走上街头往预设的目的地冲去,普通百姓见到他们从天而降,还以为是厉鬼降世,根本都不敢靠近。但总有运气不好的落在淮王宫,遇到的敌人就会是数以十倍,要是落在水塘和河水中,再加上北方人不习水xìng,那只能说倒霉。据说这一天,光是秦淮河上的花船,就帮忙救起了上百个落水的朝廷士兵。
建康城的焰火升腾并未因为神兵天降而中止,相反更多的烟花燃起,有不少士兵降落的时候都会先点燃一簇烟花,这是他们落地后的第一项使命,就是为后续的部队指点降落的方向。而城中因为并未宵禁,街道上的百姓混乱也对淮军平息这股神兵带来了难度,到后来淮军也渐渐发现,已经无法阻碍这支神兵的步伐,他们只能被动挨打,步步将防线从内城缩到外城城墙或是淮王宫。
淮王宫外的混乱情况很快蔓延到宫里,此时酒宴刚还不过半,士兵的进进出出就让那些士绅和富户代表紧张万分,心中猜测外面到底发生何事。按照道理,即便朝廷军年后会开战,但也不会到如此仓促的地步。在几名从天而降的神兵降落到宴席的空地上,再笨的人也明白了,朝廷军在上元节展开了一次特别的攻城。
虽然淮王宫的宫门已经关闭,但毕竟敌人是从天上而来,地面上的任何阻碍都起不到作用,宫门的关闭反而令倒霉落在淮王宫里的神兵士兵做困兽之争,手上的火器闪出火花,王宫的侍卫也有些慌乱无措,往往刚将几个扎堆的神兵困到角落,背后又有一批杀出来,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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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满城烽火上
整个建康城处在失控的混乱状态之下。
因为从天而降的士兵不能确定准确的方向,落到哪里的都有,甚至有很多后背背的“包袱”打不开,直接摔在地面上摔死的。
城中的军队顾头不顾尾,而城中的百姓基本有两种反应,第一种是赶紧躲进家里不出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然后求神拜佛保佑这些天兵是惩恶扬善的,不会与百姓为难。但还是有的百姓,在听到街上有人喊“天兵来收拾谋反的淮王”的口号之后,从躲着的地方出来,或抢劫或偷摸或加入天兵的一方浑水摸鱼,然后整个建康城就更乱了。
淮王宫里也是一片混乱的景象。
宫门关闭,从天而降的“天兵”,令侍卫们自顾不暇,而原本参加宴会的官绅富户代表,已经没人理会他们的死活,他们寻找出路不得,已经加入了宫女和太监们四下奔走的队伍里。
淮王一个人立在淮王宫的正殿,这是他登基为帝的地方,虽然这里也算富丽堂皇,但他也知道这里无法跟长安城的那座皇宫相提并论。他要争夺天下,坐上真正的龙椅,本来已经十拿九稳,但现在却好似云烟渐渐消失在眼前。这座建康城的皇宫,眼看也无法保住。
“皇上,定昌门失守,北军已经进城了。”孟褚良在混乱的情况下,找到淮王,汇报道。
定昌门是建康城的西北门,直连长江干道,只要定昌门失守,朝廷的军队只需过了江,快马加鞭盏茶的工夫就能入城。虽然淮王这些rì子以来已经预感到今天,但也没料到这一天会到来的如此之快。大喜到大悲,只是在一瞬之间。
“朝廷的军队……过了江?”淮王看着孟褚良。
“嗯。”孟褚良脸sè还算平静,“轻舟过江,都是些不起眼的小船。但因为我军江防被破,北军过江并未遇到太大的阻碍,如今建康城已然不能固守,不如……”
“孟兄,算了。”
面对孟褚良东山再起的劝说,淮王摆摆手阻止,此时他已经心灰意冷。二十三年前。即便苏云阳抢了他的皇位,他也没这么迫切的心思想夺回属于他的帝位。
“我也只是想当一个普通人而已。”淮王语气悲凉道,“谁当皇帝,又有何差别?若非当年他害的我断子绝孙,我又何必去留有这一份执念?”
“到头来,执念终究只是执念。天道沧桑,我所作的一切也都是逆天而为。”
宫门那边已经喊杀声震天,落单的天兵在集合了以后,开始组织有效的反击,与城中一些捣乱的百姓一同,将皇宫的宫门给撞开,一片厮杀声直往正殿这面而来。
孟褚良看了宫门的方向一眼。眼中最闪亮的还是那些不断燃起的焰火,此时的焰火已经完全是天兵所为,每一个在天空中炸开都是那般闪耀,清楚地标明了建康城的位置。也就是说,刘文严准备的天兵还在源源不断地进入建康城。
“皇上,敌人锋锐不可强敌,退而守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孟褚良再劝。
淮王一边走向那张属于他的龙椅。一边说道:“孟兄,你还是早些离开建康城,rì后图个太平rì子。我已经等了二十年,已经没有下一个二十年再等,就算我能熬到那岁数,天数既不向我,我又何必强求?”
淮王坐在龙椅上。表情也是那般的平静。孟褚良知道,此时的淮王不会离开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而今天的种种,从淮王最开始决定谋反就已能预料到。成败之间,并无定数。
在孟褚良匆忙离开了正殿之后,天兵已经将淮王宫的正院完全占领,淮王的军队已经溃不成军,四散而逃的居多,很多淮军士兵都不得不穿上普通人的衣服,避到百姓家中,一些散乱的逃兵点燃了房舍和仓库,连同淮王宫,也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建康城,曾经繁华的都市,在大火面前显得脆弱无比。城中燃起的火,映着空中燃放的焰火,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灿烂无比,一个却如同阿鼻地狱烈焰。
…………
朝廷军从定昌门而入,逐步控制建康城外城的各大城门水道,却唯独对建康城的南门放开,城中逃难的人纷纷从南门涌出,其中还夹杂了不少逃兵。
夜sè,在漫天的明火之下显得很暗淡,就是在这暗淡的夜sè之下,却在进行着一场诡异的战争。那些原本应该在城中大肆捣乱,放火闹事的朝廷军,不顾城中的残余顽抗的淮军,竟然在组织灭火。而本来应该珍惜他们自己城池的淮军,却是放火的罪魁元凶。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当看到朝廷军在帮他们的民巷灭火,而淮军却在城中放火抢掠,他们再也忍不住愤怒,纷纷加入了讨伐淮军的一方。本来淮军的士兵是他们的子弟兵,应该为一地的安危着想,既然淮军不守义,百姓也就没什么可顾及。见到朝廷军的士兵,百姓迎接加入,见到淮军的逃兵,百姓群起而攻之。
黎明时分,城中的大火已经基本扑灭。因为朝廷军救火及时,建康城这座千年的古城并未在大火中毁于一旦,但这一场火之后,城中有近乎半数的宅院需要修缮和重建,整个建康城都弥漫着呛人的烟气。
才一晚的工夫,淮军逃的逃,降的降,已经形不成有效的反击,朝廷军很快占领了城里城外的防御要道,各路军已经形成了有效的防御,防止淮军绝地反击。但从实际的情况来看,那些逃出建康城的逃兵,并没有有序的组织,而建康城周围的几座淮王的城市,也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应对反应。
胜仗没有悬念,在天兵降落建康城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
此时尚在扬州城的新皇苏彦和前锋将军刘愈,也在等待前线的最新消息,他们不为胜利担忧,最关心的自然是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