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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庶门-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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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也是从曹怡入宫开始的。当时就让刘愈感觉到,苏彦已经成为一匹脱缰的野马,他这个驯马师再也不能将他驯服。

刘愈也曾暗自调查过曹家案件的卷宗,曹家一案说到底就是一次权力斗争,曹家沦落。而曹怡可以名正言顺以罪女的身份入宫。苏彦在这件事上未必没动推波助澜成全自己好事的小心眼。

刘愈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话,但苏彦已经明白了刘愈的不近人情。他也明白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他拿着酒并不入口,两行眼泪“唰!”地流下来,他明白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站着跟刘愈说话。

“师傅,是徒儿没用丢了的脸,在这时候还婆婆妈妈儿女情长,实在是窝囊。”苏彦一边抽泣着一边骂自己。手中拿着那一杯酒也没有着急喝,反而开始回忆起往事,“记得第一次见师傅,是在棋楼里。那天我刚赌输了钱,被三头帮的人追债,无意中就躲到了棋楼里,如果不是师傅开门让我进去,还对三头帮的人谎说我不在里面,说不定当时我就被打死了。那时我想师傅应该是个棒槌,好骗的那种。从那以后我就隔三差五去师傅那卖点东西换点钱花!”

如果苏彦不提,刘愈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回事。其实刘愈一直没告诉苏彦,当时三头帮的钱他早就帮还了,而三头帮找苏彦的茬也是刘愈安排的,刻意从两个路口将苏彦逼进棋楼里,再造成两人偶然的相见。其实刘愈在这点上算是早就处心积虑。

“……后来我跟人斗鸡输了,我被人大冬天扔下河,呛了水得了病,是师傅请大夫帮我治病,那时候我全身就两文钱,不是师傅,我又死了……”

刘愈打断苏彦的话道:“那次不是我给你请的大夫,是韩相,要谢你谢他去……”

苏彦悲泣道:“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感谢韩老先生,那些日子里他也帮了我很多。那次还是要感谢师傅,在我大病初愈后,是师傅借了我一两多银子,不但让我交了租,还买了床新的被褥,让我大冬天不再挨冻。那冬天是我在外那几年中过的最好的一个冬天。”

刘愈叹口气道:“废话真多,赶紧选,选好了喝下去一了百了。”

“徒儿可能就剩下这一会时间了,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了。”苏彦把酒杯稍微靠近了嘴边,脸上哀色又加重几许,他还是没饮下,“师傅,徒儿还有个请求,如果……我选错了,死了的话,能把我随便找个山头埋起来吗?我不想埋在皇陵里,我对不起父皇,对不起列祖列宗,我不想睡在他们旁边被他们唾骂……”

刘愈瞅了苏彦一眼,心说这小子还有点骨气,不想风风光光埋祖坟皇陵里,倒想当个孤魂野鬼。现如今人都对墓穴有一种情节,虽然死后下阴曹是共识,但下了阴曹也希望一家团聚不至于流落当只野鬼。

“行,这要求不难,答应你。”

“谢谢师傅了,还有个请求,师傅……能饶了小鱼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我……我不想让他们跟我一样去死……”苏彦说到这,可能是觉得刘愈不会同意,说着便要跪倒在地哀求,却被刘愈一把扶住。

“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我不会滥杀无辜,小鱼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放过,当我警告你,再有其他的要求我一条也不会答应!”刘愈听他啰啰嗦嗦烦了,指着苏彦严厉警告道。

“师傅,我只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师傅能告诉我就好。我不再提什么要求,这不算什么要求……”

刘愈再看苏彦一眼,问:“什么问题?”

“师傅,当初是父皇选择的朕当皇帝吗,还是像钱尚书说的,是师傅篡改了遗诏,原本父皇是想立七皇兄为储君?”

这其实算是刘愈心中最大的秘密。不过在这时,刘愈也没必要再隐瞒苏彦,不管苏彦是死是活,刘愈都不该再让他有什么念想。

“是,当时的确是为师篡诏立的你。你也知道你七皇兄与为师不合,为师迫不得已才立的你!”

苏彦本来一股坚定的信仰,突然间就轰塌了,他也知道他的父亲并不看好他,还在传位前几日用冷水浇了他一身。他其实老早就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当皇帝,现在他也终于明白,如果不是这个师傅,他根本没有当皇帝的可能。苏彦一脸失望,但也好像遗愿得到了满足,死而无憾。

“谢谢师傅坦诚相告,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希望当师傅的徒弟,我不当皇帝,就在街头当个混混,饿了就继续找师傅蹭吃蹭喝,师傅可别赶我走……”

苏彦说着一脸最后的悲戚,说着闭上眼便要饮下那一杯酒,刘愈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臂,叹口气道:“你喝另一杯吧……”

“啊?”

苏彦初时带着几分不解,带着几分错愕点点头,把手上的酒杯放下,拿起另一杯酒往嘴里送去。等喝下那一杯酒,喝下之后便瘫坐在地,就好像在等待死神的到来。

房间里静默无声,甚至能听到皇宫外面士兵走过的脚步声,直到有敲门声传来,刘愈打开门,齐方立在门口,御林军衙所之前排列着很多太监和宫女,都是后宫趁乱逃走被抓回来的,等候刘愈的处置。

“把他们先安置回内廷,本将自由安排。”

刘愈吩咐了一句,齐方领命办事,而刘愈则关上门,看着继续坐在地上望着他的苏彦。

“师傅……我……我好像没事……”苏彦说话时带着几分疑惑和询问的语气。

“过了明天,好好做人,为师送你去藩地,虽然没有兵权和行政权,但藩地的赋税足够养活你和你的一家,如果你跟朝臣有任何的勾连,那为师也不会再容你!”

苏彦知道刘愈这是放过了他的性命,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头上原本已经凝结的血再次流出来,把地面都染红:“谢师傅不杀之恩,徒儿一定好好做人。徒儿之前就是太听信怡美人和四皇姐的话,以后不会了!”

刘愈稍稍皱眉,看着苏彦问道:“你是说那个姓曹的女人,怂恿你杀我?”

“是……”苏彦在这时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坦诚将之前曹怡献计的事说出来,刘愈怒火中烧,原本他以为自己跟苏彦走到兵戎相见的死路,一个是苏碧的挑拨,一个是他和苏彦本来就是皇帝和权臣相不容,没想到苏彦身边竟然还有个红颜祸水。如果把这个女人留在苏彦的身边,那就是留着一条豺狼随时咬自己一口。

刘愈马上开门把齐方叫过来道:“在刚才的人中将怡美人找出来,马上带来见本将军。”

刘愈拳头握的很紧,等了半天也不见齐方来回报,直到天快黎明时,齐方才匆忙回来,而伴随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城中其他军方将领,他们是来宣誓效忠的。当然他们还不知道现在应该对谁效忠。

不过跟刘愈站一队绝对没错。

“怡美人在混乱中失踪,有人见她逃出皇宫,不见了踪影。”齐方回报。

刘愈叹口气没多说话,本来他对曹怡的身份还有所怀疑,但刘愈联系事情始末不难发觉一些端倪。

其实曹家破落的主要原因是钱回案发生之后,苏彦和袁博朗等人对旧派系的一次清算,而曹家跟七皇子楚王苏哲的关系非同一般。既然曹怡处心积虑进宫要挑拨他跟苏彦的关系,那曹怡也很可能留好了后路,现在城中那神秘一派的力量,对于刘愈来说也算不上什么秘密,那很可能就是楚王苏哲的复辟一派。

想到这里,刘愈一切也都想开了。现在等于是敌人将他跟苏彦之间强行画上了一个句点,从此再无调和转圜的可能,也等于是将国家陷入了动乱的边缘,如果朝廷在继位人问题上悬而未决,那楚王苏哲必然有可趁之机。

现如今最重要的也就是平稳过渡,这跟刘愈决定这次政变之前所预想的等同。

第四百五十章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三)

刘愈军事政变成功,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因为凭他在军队中一呼百应的地位,要政变足以成功几十次,也绝不用等到今天。而在把苏彦赶下皇位后,一个新的问题产生了,把谁扶上这个皇位,对于刘愈来说,这个选择是最无奈的。

加上曹怡的问题,让刘愈一时心事重重,回到御林军衙所里,苏彦还跪在地上啜泣不止,刘愈一时心软还是动了再次立苏彦的念头,但这念头只是一瞬便被他否决了。

“你的怡美人跟楚王苏哲有勾结,现在已经逃离了皇宫,下落不明。”刘愈直言道。

苏彦闻言惊讶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刘愈道:“她……她为何要如此?”

“把你我师傅逼上一条绝路,她的目的也就达到。可怜你还当她是宝,其实她也就是你七皇兄安插在你身边的豺狼。”刘愈叹口气说了一句,再略微有些无力道,“到了藩地好好过日子,别再把家产输的精光,到街上当一个乞丐。”

苏彦马上又磕了几个响头道:“谢师傅不杀我,我会好好做人……”

说完话,苏彦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却被齐方的开门声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来人不是要杀他的,苏彦才镇定下来。而刘愈和齐方已经出了门,门重新被关上,苏彦还要继续留在御林军衙所里被拘押,在得到刘愈正式外放的命令之前他还是要当一个囚犯。

齐方急匆匆进来,是向刘愈汇报刚收到的宫外的消息:“城内有大量乱民闹事,趁着战乱烧杀抢掠。以一些社会闲杂人员居多。现在基本都已经归案。是否需要杀一儆百?”

刘愈开始听到这消息,本能的想到是不是城中以灾民为首的那批新教徒在闹事,但在问清楚不是之后,他的担忧也就没那么甚,现在刘愈对新教徒的防备要大过于长安城浑水摸鱼的小混混势力,而在这么一个以平稳过渡为主的关键期,刘愈不想节外生枝。

“暂时将闹事者关押,审理后再做处置。杀人者偿命。其他可坐牢或发配……”

刘愈把事情交待完,召集了手下一些军将召开了政变成功之后的第一次会议,而会议的地点便在曾经的皇宫重地雅前殿,这次与会的所有的都是刘愈手下的将领,没有文臣。

会议一开始,以花集安为首,所作的第一提议便是让刘愈“顺天应命”登基为帝。

刘愈面前,基本都是跟他南征北讨的将领,经历大小战役无数,本来他当皇帝也无不可。至少在新军和平南军中他地位甚隆,但这当中毕竟还有以何茂为首的边军将领。在听到花集安的提议之后,很多边军将领都是静默无声脸上的神色怪异,令刘愈心生谨慎。

如果刘愈要自立为帝,那必然再次会引起一次小规模的政变,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结果。

平稳过渡,是刘愈当下所求。其实原本最好的办法是按照既定的口号“清君侧”,继续拥立苏彦为帝,而刘愈则大权独揽摄政,全面当一个权臣,可他现在跟苏彦走上一条对立的路,刘愈对苏彦已经失去信心,再拥立苏彦的结果,很可能是在数年后再发生今日这般一次政变,在苏彦的羽翼丰满之后,鹿死谁手可就难说了。

刘愈再看花集安一眼,虽然花集安是在为他筹划,但刘愈对花集安也不敢彻底放心。刘愈一再打压花集安在军中地位的结果,就是跟花集安之间生出嫌隙,刘愈也怕手下出现第二个权将,造自己的反。

本来这是最先要议定也是唯一要议定的内容,但刘愈此时反而沉默了。历史上大多数人物政变成功都带着要一统江山的报复和治理天下的雄图伟略,但刘愈政变却好像是身不由己,甚至连政变成功之后,他也不是显得很有强调,因为刘愈压根没想当劳什子的皇帝。

当了皇帝,累也把他累死了。

就在刘愈想开口说出自己计划时,门口侍卫来报,说是“国师”求见,刘愈心说这吴悠真是会挑时候来,宫里之前发生了一些混乱,吴悠没有趁乱逃出皇宫,也让刘愈感觉出吴悠很不识相。其实早前刘愈就觉得吴悠跟柳丽娘的师傅有勾结,而柳丽娘的师傅跟楚王苏哲有勾结。刘愈心说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国师,哪个国师?”霍病对着侍卫嚷嚷。

刘愈制止了霍病继续说下去,对侍卫吩咐道:“让国师在外等候,本将这就出去会会他。”

等侍卫出门,刘愈对众将道:“既然要顺天应命,如果不听国师的意见总归不妥,今日所议到此结束,诸位暂时归军,等候差遣。”

刘愈这么说,等于是不想言明继位人选的问题,也就是说刘愈已经有了全盘计划,无法更改。刘愈是准备一次性将生米煮成熟饭,一意孤行,不管是刘愈要当皇帝,还是拥立谁为皇帝,都不再过问下面人的意见。

众将领带着几分彷徨出了雅前殿,说是归军,但现在军队的实际控制权在齐方一系的新军将领手上,他们这些将领虽然官职高,但现下等于是被剥夺了军权。归军的意思更多是找个地方等候消息。为了防止这些军将之间有所串通,刘愈还将他们分而到不同的军所,分化保皇派的力量。

这些军将说到底会造反,一者是遵从刘愈的命令,其实更多的是因为苏碧那一道诛杀诏书,这些军将也是为了自保。现在皇帝被拉下马,长安城中又不太平,他们心中也会蠢蠢欲动,因为此时不管是谁当权,都有资格来议定继位人选的问题,而他们自己也可以登基为帝。但与刘愈的声望相比,他们还不足以当国。

在权力面前,没有政治信仰与政治原则的问题,就看谁的拳头硬,谁敢当得起天下的骂名。而历史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者,或碌碌无为或再进一步,全看他有没有当一个枭雄的野心。

此时,刘愈在雅前殿会见了吴悠。

吴悠脸上一拧一拧的,见到刘愈用个很不善的神色瞥了刘愈一眼,走进来也不客气,往原本属于皇帝的炕上一坐,冷笑道:“你个小娃儿,想当皇帝罢?”

刘愈对于吴悠的态度很不满意,说是来请见,弄的好像是刘愈对他有所求一般。而吴悠这样的神态分明也是在告诉他:小老儿满腹的经纶,不听是你的损失。

“有话直说,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没时间听你啰嗦。”刘愈不耐烦道。

吴悠把鞋子一脱,盘腿坐在炕上,脸上露出很享受的神态,道:“当皇帝就是好,有这么暖的炕,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也没断了炉火。你先别急,再这么瞪小老儿也没用……小老儿只有一句问你,你想当皇帝是与不是?”

刘愈不置可否,反问道:“你觉得呢?”

“嘿,你个小子,非把这么难缠的问题抛给小老儿。那换个方式问你,你准备如何解决这烂摊子?”

刘愈语气不善道:“今日请你进来,全看你我以往的交情,再想听听你的意见。吴老儿,如果你没什么话说,就请离开。”

吴悠叹口气,在那喃喃自语了半天,直到令刘愈有些心烦,吴悠才抬起头道:“话明言了也无妨,不过泄露天机损些寿命而已。你这皇帝,不可当。”

“为何?”

“天数使然,小老儿纵观你一生之命,全在一‘戾’字之下,若是你当皇帝,绝然会是一暴戾的君主,害天下之苍生,而你也不得善终。或只有退出这皇位,你才可安稳一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老此一生。”

刘愈不相信吴悠对他的评价,但也不得不郑重一些,其实吴悠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刘愈的秉性在于一个多疑,他会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怀疑他们会加害自己,因为他是一个外来者,他是抱着一个局外人的心态来看待这世间的一切,也正因如此,他的政治敏感度很高,才会无往而不利。如果真被他当了皇帝,再配合他多疑的性格,以后难免会出现诛杀大臣以及大臣谋反的事,令他一生都不得安稳。

刘愈对吴悠这番话有所重视的另一个原因,便是两年前吴悠的一语成谶: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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