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门-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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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大小不等的小国家,简直是天方夜谭。
正常手段肯定无法解决。
就在此时,刘愈得到南边的战报,说是一些少数民族的武装,趁着地方势力跟朝廷军即将交火的空当,率先发难,一边抢夺地盘一边争抢物资。因为南方一些旱稻在六月下旬便会成熟。此时恰好也是南方粮食青黄不接的时候。少数民族展开的这一**规模地方冲突,也是朝廷军平息南方事端的契机,但刘愈却似乎没打算利用上。
不是刘愈不想利用,是不好利用。
因为他跟南方少数民族之间也没有任何的沟通,而少数民族的武装又比较分散,冲突的规模大小各异,地方势力又基本能平息,也许刘愈今天得知哪边发生了冲突派兵过去,走到半路冲突已经结束那就只能打道回府。而地方势力大致也能分清少数民族武装和朝廷军哪个对他们的威胁更大,一个只是抢他们物资。另一个是直接要剿灭他们,在朝廷军和少数民族武装面前他们能分得清轻重。
于是在此背景之下。南方少数民族与地方军事势力爆发冲突的最初几天时间里,朝廷军这面根本就是观望。刘愈也一直是以养病为借口呆在梅关当中,这次刘愈并未出现在战事的第一线。
五月十四,刘愈收到长安城韩升的来信,韩升除了报了长安城近来的情况,并通报了朝廷夏粮的征收情况之后,也委婉地劝说刘愈不要太勉强。刘愈知道韩升这是在劝他回去,没必要为南方的事拼老命。
刘愈接到信,算了算韩升所提供夏粮的数字,心中稍感安慰。虽然因为这两年北方战事频繁,朝廷对地方预征了多年的税赋,但朝廷在夏粮征收之后还是有些盈余,如果全都调过来打这场仗,还能把战略物资的补充再延长一个月。
当刘愈把这个问题在军事会议上说出来,霍病兴冲冲道:“我们为什么不速战速决?”
刘愈脸上微微苦笑道:“你的提议甚好,但你告诉我,怎的速战速决?”
霍病平日里根本就是有勇无谋,这时候说些空口白话他在行,至于怎么细致的安排战略他就两眼一抹黑。
齐方道:“实在不行,临王不妨暂且回建康城,南方可把战事暂时拖延下来,我们有梅关周围的城市作为基础,要平息岭南大概也用不到两年时间。”
刘愈明白齐方的意思,齐方是说把战事缓一缓,等来年国家稍微富裕了一些再打这场仗。出发点是好,但刘愈心中却对付不过去。刘愈虽然喜欢平静,平日里也显得有几分懒散,但他并非那种得过且过之人,他也知道现在朝廷仍旧有内忧外患,楚王苏哲的事已经在烦着他,若是不能快速平定南方,那就会成为对他的拖累,两头不能兼顾。
“我也想回去。”刘愈叹道,“但谁能告诉我,现在南王身在何处?又谁能告诉我,若是此番撤兵后南方自立为国当如何?朝廷大军压境,地方势力仍旧是各谋其政,若然朝廷撤兵,恐怕他们也不再会遵从朝廷的号令。这是一场有了开始必须要有结果的战事!”
刘愈在军事会议上第一次表达出必须要血战到底的决心,也让将士知道他的立场。那也就是说,南方不能平定,朝廷就不能撤兵,而刘愈也会一直留在南方直到战事的结束。
刘愈有他一鼓作气平定南方的决心,而将士久战之后也都有思归之心。现在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能快速了结这场战事,南方平定,将士也可以回北方与家人团聚。
五月中旬的几天,岭南地区都被雨水所包围,湿气很重。而在这些天里,朝廷军这边依旧是按兵不动,地方军事势力也在忙着平息少数民族的抢掠行动,刘愈通过情报分析,少数民族的抢掠有点我得不到你也捞不着的鱼死网破心态,抢不到物资,就干脆毁坏。以至于还有一个月便要成熟的旱稻被毁坏严重。
虽然少数民族武装的抢劫破坏了南方军事势力的粮草储备,好像是暗中帮到了刘愈,但刘愈却不会领情,南方势力本来粮草储备就充足,而刘愈又想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少数民族武装的抢劫最多是增加了战事久拖之后朝廷军的胜率,对当前的局势影响不大。
刘愈在想,若是能联系到少数民族的武装,与他们一起合伙来把南方军事势力拔除,再由朝廷在南方设立像“自治区”又或者是“都护府”一样的地方行政机关来管辖南方,那就会很完美。
刘愈正在为没有门路而头疼时,刘愈又收到从京城而来的信函。这次的信函是由情报系统转呈过来的,刘愈收到以后还是大吃一惊,因为写信给他的是柳丽娘。而信是在四月上旬便发出,经过一个半月以后才辗转来到他的手上。
“……为夫在外,汝安,归心似箭,切切保重身体。他日吾事成之日,早归。若有事与吾,南有胡草可见。身体为重,谨记……”
通篇百十字,却多次提及看信之人保重身体。虽然这信名义上是丈夫写给远在长安城妻子的,但刘愈能感觉到其中的话好像是在对他所言,而他来到南方之后身体有恙,似乎是柳丽娘早就预见到的。刘愈心说,难道那少女神医是柳丽娘派来的?
“这信是给小女子的?”刘愈看信时,曲宁正在为刘愈诊脉,刘愈知道是柳丽娘的信也就没避着曲宁。曲宁好奇心重,瞄到信上的内容是一个男子写给女子的,而此时整个梅关随军将士中,只有她一个女子,因而她才冒出这信是给她的念头。
“当然。”刘愈笑道,“这就是你家柳公子给你写的信。”
曲宁闻言也顾不上给刘愈诊脉,当下便夺过刘愈手上的信,仔细读了读,本来还有几分将信将疑,但仔细看过有“为夫”二字,心中便有些恼怒,刘愈根本是在骗她。
“殿下何必拿小女子寻消遣。若是柳公子写信给小女子,怎会用如此语气口吻?”
刘愈把信拿回来,一边看一边笑道:“你不信也罢,怎么说呢……柳公子有些身不由己,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信是写给你的,才在言语间做了些隐瞒。曲大医女,这个南有胡草是什么意思?”
曲宁颇为惊讶道:“殿下又在拿小女子寻开心?”
刘愈皱眉道:“什么意思?”
“‘南有胡草,名曰荸荠。’这是《上安雅诗》中有名的句子,殿下没听说过?”
刘愈心中惭愧,什么《上安雅诗》他压根就没听说过,想来是历史上某位大诗人的著作,可惜他只知道李白杜甫不知道“上安”是谁。
“本王才疏学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南有胡草,名曰荸荠是什么意思?”
“荸荠是南方的特产,如入药也可做吃食。当时元上安被发配到南方为官,吃到这荸荠,想到家中亲人便有此感慨,意思是将来希望能将这荸荠带回给北方的家人品尝。后来这是丈夫给妻子信中常用的句子。”
刘愈听了曲宁的解释才知道这“南有胡草”有这般典故,本来柳丽娘是以丈夫为口吻给长安城中妻子写信,用这句话本没错。但她在前面缀上“若有事与吾”,那其中就必有内涵。
“荸荠产自哪里?”刘愈马上追问。
“南方……具体是哪里,要问过当地人才知。”
刘愈脸上突然兴奋地一振臂,拿起信便往行辕外行去。
第五百三十三章深入敌后
刘愈将随军长史及军中地方向导全部召集在一起,将“荸荠”的情况详细询问,得到的反馈不多,令刘愈很失望。
按照这些人的说法,荸荠在南方各处都有栽种,比较有名的荸荠产地就有十几处之多,而其中也没有什么特别有名的产地。
好不容易得到柳丽娘的秘密情报,现在看来又是竹篮打水。刘愈回到行辕,曲宁还没走,见到刘愈脸上的失望她便明白了大概。
“曲医女,你之前说的元上安,他在南方吃荸荠是在何处?”刘愈突然想起这问题看着曲宁问道。
“通宁。”曲宁不假思索答道。
刘愈在桌上摊开的地图上寻了半天也没找到通宁这座城市,一边的曲宁补充道:“通宁在前朝已改名为宜州,在此处……”
说什么通宁刘愈根本不知,但说及宜州,刘愈从地图上也能看出这座城市的险要。
宜州是岭南中南部地区一座大城,现为陆苑南势力范围,而周围基本都是少数民族聚集地,是地方势力在中南部地区最后一座坚实的堡垒。宜州地处偏僻,刘愈心想,若是自己被发配到这种地方在,自然也会跟那个“元上安”一样郁郁不得志。
刘愈看到宜州的地理位置,然后便规划起从梅关到宜州的路线,一边的曲宁似有不解刘愈为何对“南有胡草”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如此在意。
“殿下,您……”
曲宁这一开口,刘愈才想起她在旁边。刘愈笑着下逐客令道:“曲医女博古通今。学问真是高的不得了。这次有劳你了。曲医女没别的事的话就请先回,若本王有什么事,会再请你过来相问。”
刘愈这般赶人,曲宁心中自然不痛快,她心想帮了刘愈忙就该知道此事到底为何。曲宁略带不忿离开,刘愈又在军图面前端详了很久,直到天色昏暗下来。
等侍卫把行辕里的灯都点亮,刘愈也没心情再看军图。一到晚上,也到了刘愈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在古代夜晚,如果是在长安城或者还有几分人气,跟家人在一起还能感觉到不是孤单一人,但在鸟不拉屎的梅关,刘愈到了晚上便像是失去活力,很多事他都不愿晚上去做,好像这个漫长的夜晚除了睡觉不应该做别的。
但今晚对刘愈来说有些不同,他又有南下的准备。但他的目的地,仍旧不太明确。
若柳丽娘是提醒他要在宜州相见。那他可以通过柳丽娘去联络南方少数民族,组成南北的联军来夹击岭南的地方军事势力。这是一种最简单有效平息岭南的方式。可柳丽娘的提醒并不明确,光靠“南有胡草”这么一句话,就说是在宜州相见也有几分牵强,而即便是宜州,宜州城又在敌境之内,刘愈身为主帅的话前去多有危险,而到了也未必找的到。
而且据刘愈所知,中南部的势力已经开始防范朝廷的细作混入,都纷纷在自己的领地设置重重关卡,即便刘愈有心南下,一路也未必会安稳。走官路不安稳,也可以走山路,但山路靠近少数民族的聚集地,少数民族武装对汉人又极为防备,也不安全。
刘愈想了想,此事只能暂缓,从长计议。
但接下来几日,刘愈为了实现联络少数民族武装共同平息岭南的计划,已经展开了初步的军事行动。在军事上提供对南方的进一步紧逼。
因为之前几日的阴雨,朝廷军一直采取按兵不动,也使得少数民族的抢掠收效甚微,而地方势力没有朝廷军的压力,对少数民族武装的平息也很顺利。可一夜之间形势立改,朝廷军分三路对中部几个势力展开了一轮猛攻,炮火配合上空中力量的滋扰,使得地方势力只能暂时猫在城里不敢出来,顾不上城外的资源,少数民族武装趁机抢掠一番。
朝廷军虽然呈现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但在军事行动上仅仅限于滋扰,以中远距离的打击为主,并未派出军队大面积攻城。在经历了几天的受压迫之后,地方势力也渐渐适应了朝廷军的炮火,转而一边应对朝廷军的炮火攻击,一边在后方对少数民族展开新一轮的绞杀。可在朝廷军适时出击,攻陷了两座不太牢固的城市之后,中部的地方势力马上变得老实,不敢再两头兼顾。
刘愈把一股气势造起,而他自己也准备好了南下宜州,此行一路向西南,路程有四百多里,刘愈算计过,一来一回需要十几天时间,就算是联络不上柳丽娘和少数民族,也能调查敌后的情况,给之后的战事提供帮助。
刘愈在秘密安排着自己的出行计划,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曲宁从连日来为刘愈诊病时的观察,觉出刘愈心中藏着很大的秘密,而她很本能的感觉到,刘愈是要亲自往宜州去会见什么人。
“殿下,柳公子……是不是在宜州城?”曲宁考虑了几日,大概估计刘愈已经准备好要出发,忍不住相问道。
刘愈的身体已经康复,而且生龙活虎精神抖擞,找曲宁诊脉也是确定自己的身体无大碍而南下,听到曲宁的问题,刘愈淡淡一笑道:“你家柳公子写的信,本王也只是分析了一下,觉得他可能是在宜州,过去会见一下叙叙老友之情。”
“柳公子……仪表堂堂,既然是南方人,又怎会在长安城出现,当日还……”
刘愈知道曲宁是记得柳丽娘的救命之恩,准备以身相报,此时刘愈直言道:“一直有件事没告诉曲医女你,其实柳公子本非中土之人,他的真实身份是南方异族之人,而他到北方,也有他的政治目的在内,而能与曲医女你相见,也完全是因缘际会,其实他找的人是本王。”
曲宁闻听柳公子不是中原人,心中还是有稍许的失落。
刘愈继续道:“若是曲医女想见见柳公子,便可与本王一同南下,不过这一路凶险,随时可能丧命,就看你有没这胆量了。”
曲宁带着几分羞怒道:“殿下不怕,小女子便会怕了吗?”
刘愈心说这女人真是逞强,不愿被人瞧不起,不过这也正是曲宁的性格。自立,要面子的小女人。刘愈话说的带着轻松,可想到要带这么一个女人同行必定是多有不变,毕竟跋山涉水几百里路危机四伏,遇上点危险可能都自顾不暇,更别说照顾她。
不过刘愈看曲宁的态度,知道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刘愈想想,也就随她了,反正是去宜州一趟又不是去打仗,只要路上灵活应变出危险的概率也不大。刘愈一直都惦记着瞧热闹,等曲宁得知朝思暮想的情郎是女人,那场面,刘愈想想都觉得过瘾。
一个视男人为大敌的女人,终于看上某位公子,最后那“公子”还不是公子……
朝廷军的炮火攻击依旧在持续中,岭南中部的几个势力也都在天天担心自己成为朝廷军的主攻方向,被炮火逼在第一线的城市希望朝廷军的攻势早些结束,而在第二线和第三线的城市则希望前线的城市能多支撑几天以给他们准备时间。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刘愈交待好了事情,让齐方暂时负责朝廷军的统调,而他自己则带着一行三四十人的队伍,运着一批药材取靠近少数民族的山路南下。
刘愈提前打探清楚,如今最方便的身份莫过于一些运送岭南紧缺物资南下的行商,南方势力也通常会给这些铤而走险的行商开绿灯。而在南方所稀缺的战争资源中,北方药材首当其冲,即便是南方无战事,北方药材也很难跨过山长水远及天险来到南方,而刘愈运送的这批药材,又都是在战争中所不可缺少的。
刘愈这一行人中,除了侍卫队长连乎生,其余都是一些普通侍卫,本来刘愈也打算带霍病同行,但再一想,霍病为人冲动做事直来直去,不适合深入敌后开展这种“地下工作”,再加上霍病声名在外,若是突然消失于战场必然容易被人嗅到风声,也就没带他。曲宁是自己坚持要同行的,在商队中,曲宁的身份是行商的正妻,一行中带个女眷更不易被人怀疑。
商队随行的侍卫,都是以刀剑和弓箭护身,而没有直接背新军所惯用的火枪。但刘愈为保险起见,直接将长枪拆成零件藏在药材的箱子里,以备不时之需。在出发之前,刘愈特地让侍卫练习了组装枪支的技能,而他自己的短枪则是不离身,遇到危险他可不想客死他乡。
这一路上,有向导引路,还有瞿竹所布置的密探来联络消息,这样也便于刘愈知道梅关周围的军事动向,适时作出合理的战略安排。
为了缩短路上所耗费的时间,刘愈一行出发以马队驮着货物,马匹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