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之我主沉浮-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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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奴将铁链系得非常牢靠,刘魁三人都是伤兵,特别是刚才在城头上拉吊篮的士兵,伤口已经严重迸裂出血,他们根本无力解开粗大的铁链。
第143章咽不下这口气
刘魁的头上都冒汗了,刚才那个蒙古士兵头目在死亡之前,两次发出惨叫,夜色中应该传得很远,如果有蒙古士兵过来查岗,那就麻烦了,他们这三个伤兵,根本不是凶残的蒙古士兵的对手。
李行得到城外士兵的招呼,已经率大军来到城下,但城门依然紧闭。
“用刀。”刘魁豁出去了,“你和我先用刀砍断铁链,你,先去打开城门,再回来帮助我们。”
“这么粗的铁链,怎么能砍断?”那名士兵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刚才刺杀了蒙古士兵头目的时候,他就吓得哆嗦。
“没有办法了,必须砍断,否则,等蒙古士兵来了,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李行打断了他的话,“别啰嗦了,快,蒙古人就要来了。”
那士兵无奈,只好和李行轮流用手中的弯刀,砍在吊桥的铁链上。
“丁零,当啷!”在宁静的午夜,铁器相撞发出的铿锵声传出很远,城下的李行就听得清清楚楚。
“快,用力。”刘魁急得都快哭了,他已经汗如雨下,到底谁造了这么粗的铁链?他不知道自己的伤口是否迸裂,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摸绷带,甚至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伤口。
“咔……哦!”
一声清越的响声从刘魁的刀口传来,弯刀突然无处受力,刘魁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刘魁大喜:“断了。”他根本没想到摔倒会给身体造成什么新的伤害。
但铁链还有一根,他们的刀口不是卷曲,就是豁口。
“换刀,快!”刘魁催促着那名士兵。
“丁零,当啷”的声音再次打破夜的宁静。
人的耐力是有限的,他们的力气一消失。
幸好那名去开城门的士兵已经回来,他操起地上的弯刀,加入到砍断铁链的两人之中。
内城传来了叫骂声,夹杂着马蹄踏地的“哒哒”声。
刘魁大惊:“不好,蒙古人来了,快砍。”
如果蒙古士兵感到城头,他们这三名士兵,都不用蒙古人动手,光蒙古人马蹄的践踏,就能让他们亡魂三千里。
三人都明白,他们现在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赶紧砍断吊桥,让城外的第一旅士兵进城。在前屯的北面,他们亲眼看到,五百多名建奴和蒙古的士兵,就是倒在第一旅士兵的燧发枪下,宁远城内只有百十名蒙古的士兵,根本不是第一旅的对手。
三人顾不上身上的伤口,蒙古人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
“咔……哦!”
终于传来了他们渴望已久的声音。
这一声“咔……哦”,比“久旱逢甘雨”,比“洞房花烛夜”更让他们期待。
第二根铁链断裂,吊桥也极速下坠,“咚”的一声,吊桥重重滴在砸在地面,三人的心也随着从嗓子眼落回前胸。
三人的身上全部湿透,在铁链断裂的那一刻,他们就软瘫在地面上,再也无力站起来。
第一军的士兵早就下了马,等待进城。端着燧发枪在马上,既还不能瞄准,也无法装填弹药。
“快,抢占城门两侧。”李行见吊桥已经落下,大声呼喝着士兵。
第一旅的士兵潮水般漫过吊桥,又涌入城门。
已经看到蒙古人的踪迹了。
明军士兵越过城门后,迅速向两侧抢占城头,将中间前进的通道让出来。
“扇形列队。”李行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蒙古人的身影已经隐约出现在士兵的视线中。
左右两侧各有一个连队的百余名士兵在端枪瞄准,其余的士兵正不断加入到他们的身后。
“射击。”黑暗中,李行无法准确判断蒙古人是否进入射程,只好先下达射击的命令。
“砰!”
“砰!”
“砰!”
……
“卜登,卜登。”
冲在最前面的蒙古士兵纷纷从马上坠落下来,蒙古人前进的势头被遏制。但他们的弓箭也出手了,前排的几名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燧发枪被扔在一边。
不断加入后排的士兵开枪了,虽然他们看不清蒙古人的确切位置,但仗着人多,燧发枪的子弹在他们前面形成一道致密的火力网。
更多的蒙古人从马上坠落,更多的燧发枪手加入射击的行列。
落到燧发枪手面前的弓箭越来越少,越来越多无主的马匹,在燧发枪子弹爆炸的声音和火光中绝望地哀鸣。
胡兀儿查的前胸中了两弹,他摇晃着从马上栽下来,跟在他身边的亲兵急得大叫:“不好了,额真坠马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自己就栽下马来,胸前正汩汩地流着血。
“不要停,继续射击,压制蒙古人的弓箭。”李行已经来到城门口,就站在枪手的身后,现在蒙古人伤亡的情况不明,他不敢大意。
燧发枪手们又射击了一轮,前面再也没有弓箭射过来。
难道蒙古人死伤殆尽了?李行知道城中只有一个不满员的蒙古牛录,百余名蒙古士兵。刚才都有蒙古人的箭矢射到枪手,说明他们已经进入燧发枪的射程,这么多发子弹密集地射过去,蒙古人死光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停止射击。”李行希望判断一下蒙古人的情况。
北城门恢复了黑暗,比刚才还黑。
没有火光,受惊的蒙古人战马也停止了狂奔,它们也许是累了,正慢悠悠地在第一旅和蒙古士兵之间晃悠,有数匹战马正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蒙古士兵在地上呻吟,也许那呻吟的士兵中就有它的主人。
“起火把,将蒙古人包围起来。”李行再次下达了命令。刚才没有火把,一是根本没有时间,二是不想成为蒙古弓箭手的靶子,现在,李行准备打扫战场了。
士兵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马刀,从两侧缓缓前进,迂回包抄蒙古士兵。
的确有蒙古士兵还活着,但他们不是在端坐在马背上,而是在地面上翻滚,口中发出各种听不懂的惨叫或者呻吟。
“割下他们的首级。”
士兵们分组去收割蒙古士兵的首级,李行则去看望仍然倒在城头的刘魁三人:“刘魁,你们辛苦了,你们的功劳,我们不会忘记,军座的承诺依然有效。”
“多谢旅座。”刘魁挣扎着,想要叩头谢恩,但身子却不停使唤。
“刘魁,不用多礼,先好好休息。”
收割蒙古人首级的事,很快就结束了,亲兵来向李行报告:“旅座,一共有七十八个蒙古人的首级。”
“奥?这么少?还不到一百人。”李行随口答道,“蒙古人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
刘魁闻言大惊:“旅座,蒙古人每个牛录,都超过一百人,怎么会只有七十八个首级?”他平时生活在宁远,和建奴、蒙古人打成一片,对蒙古人的情况非常熟悉。
“难道有蒙古人逃跑了?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来?”李行自言自语,“不管是那种情况,我们都要将城中的蒙古人挖出来。”
“旅座,宁远城这么大,二、三十蒙古人,怎么找?”亲兵在提醒李行。
“一定要找出来,否则,他们可能躲在暗处,随时会给我们一箭。”李行向蒙古人来的方向看去,他突然明白了:“刘魁,你知道蒙古人的军营在哪里吗?”
“回旅座,小的知道。”
“刘魁,蒙古人还没有完全消灭,战争还没有结束,劳烦你带着我的士兵去蒙古人的军营搜索一番。”
“是,旅座。”刘魁的体力严重透支,现在还没有恢复,但第一旅有大量的马匹,现在又缴获了三十多匹蒙古人的战马,他在第一旅士兵的搀扶下,慢慢爬上马背。
李行爬出了两个连队,也就是二百多士兵,随刘魁去清缴蒙古人的军营。
刘魁走后,刘魁又将其余的士兵,分出十五个连队,在各自连长的率领下,去抢占其余三个城门,并且在城内搜寻建奴、蒙古人的残兵。
拂晓时分,又有三十二名蒙古士兵被斩杀,同时,留守在城中的十四名建奴和他们的家属被斩首,连建奴甲喇额真巴克什在城中的家眷,也被士兵们全部斩杀。
天亮以后,城中清缴建奴、蒙古人的工作基本结束。
第一旅以大明朝廷的名义,在城内到处贴出告示,安抚城中的汉人,四个城门都被第一旅接管,所有百姓暂时不准进出,但大街上没有实行戒严。
宁远城中为建奴服务、种地的,全部是汉人,一共有三千多户,约两万人口,第一旅将他们重新登记,分区管理。
这些政务上的事情,李行没有兴趣,他将这些事情交给军中的参谋岳景升打理,由刘魁他们协助。
李行找来工匠,将北城门的铁链重新焊接起来,以防建奴的援军来袭击宁远。
远在广宁的镶红旗旗主岳托,并不知道宁远城已经易手。
乌烈在派人向他报告时,只说宁远有一个牛录失去了踪迹,根据他的判断,这个牛录有可能已经被明军歼灭,他的依据是:有一个蒙古牛录在前屯被明军歼灭了,只剩下四名士兵逃回宁远。
岳托接到乌烈的报告以后,眉头就没有舒展过。联想到孙承宗重新经略蓟辽后,屡屡派明军出前屯,偷袭小股大金国的士兵,他也估计,这个失踪的牛录凶多吉少。
这是一整个牛录,如果完全被孙承宗吃了,那孙承宗得有多少人出前屯?难道明军准备反击了?
岳托摸不透孙承宗的心思,所以他不会主动进攻山海关,而是接受皇太极的建议,坐等孙承宗老死,或者被调离山海关。
但孙承宗吃了他一整个牛录,岳托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就是他忍了,其他的旗主也会笑话他,他的手下也会看轻他。
他指示锦州守将苏赫巴鲁,立即增援宁远。
在李行袭占宁远的当天下午,苏赫巴鲁的援军就赶到宁远。
第144章日月军旗
李行进入宁远城后,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海东青’,他连‘海东青’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都不知道。
但他收到‘海东青’的一封密信。信中,‘海东青’告诉他,锦州有十个牛录,其中女真牛录六个,蒙古牛录三个,还有一个汉军牛录。
现在不是大明和建奴全面开战的时候,建奴的牛录都不满员,每个牛录只有百人,其余的都在沈阳附近从事放牧或者农业耕作。
“十个牛录?充其量只有千人,除去留守锦州的,实际来增援的建奴连一千人都不到。”李行盘算着,他按照‘海东青’的要求,将密信焚烧了。
锦州守将苏赫巴鲁,是女真的甲喇额真,他最喜欢欺负汉人,接到岳托的命令,他立即着手南下的事,有汉人可以凌辱,他恨不得长上翅膀,像翱翔在天空的海东青那样,立即飞到宁远,飞到前屯。
锦州城中,只留下一个女真牛录和一个蒙古牛录。
苏赫巴鲁亲自带着其余的八个牛录,超过八百士兵,南下增援宁远。
锦州距离宁远,大约两百八十里,按照建奴轻骑兵的速度,一天时间刚好能够到达。
但苏赫巴鲁认为,如果凌晨出发,到达宁远的时候,天可能已经黑了,不利于他在城外突袭、搜索明军。
所以他将南下的时间推迟到午时,然后在路上休息了一个晚上。
太阳刚刚偏西,苏赫巴鲁就接近宁远城。
正是苏赫巴鲁延迟半日行军,被李行抢得先机,趁夜夺回宁远。但苏赫巴鲁抵达宁远的时候,还不知道宁远已经被李行偷袭的事。
他勒住战马,将座下的马速放缓,然后对紧紧跟在身边的一名亲兵说:“你,去城门下,叫开城门,我们先休息吃饭,然后再搜索附近的明朝豆腐军。”
“是,额真。”亲兵一抖缰绳,绝尘而去。
“砰,砰。”
两声清越的枪声,从空气中传入苏赫巴鲁的耳朵,他身边的属下也听到了这两起突兀的声音。
“怎么回事?宁远城的哪个牛录配发了火枪?”苏赫巴鲁皱起眉头,他是旗主岳托最为信赖的属下,至今都没有配发一支宝贵的火枪。
没有人回答苏赫巴鲁的话,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哒哒哒……”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苏赫巴鲁极目远眺,一匹孤独的蒙古马正从南面驶来,马背上趴着一名身着皮甲的女真士兵。
即使看不到士兵的脸,苏赫巴鲁也知道,马背上正是他刚刚派出去的亲兵。
让苏赫巴鲁纳闷的是,亲兵为何趴在马上,而不是端坐。女真人从七八岁开始学习骑马射箭,能在飞驶的马上不动如山,这名亲兵的骑术精湛,为什么狼狈地趴倒在马背上?
蒙古马越来越近,仔细一看,苏赫巴鲁发觉不对劲。
亲兵前胸的皮甲上,已经被污得血迹斑斑,连马鞍上都在滴血。
“怎么回事?”苏赫巴鲁大怒,敢打他的亲兵,那就是不给他的面子,况且,他还是来增援宁远的。
“额真……宁……宁远……失……守……”亲兵勉强坐直了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身体运动,一股鲜血从他的口中狂喷出来,就像四川唐门的暗器,结结实实地喷在苏赫巴鲁的脸上,紧接着身体一歪,一头从马上倒载下来,再也没有一些声息。
苏赫巴鲁亲自下马,查看亲兵的伤情,但亲兵早已亡魂三千里了。
“刚才,他说什么?”苏赫巴鲁的身子一僵,他好像没听懂,不得不问身边的士兵。
“额真,他说,宁远已经失守了。”副手札兰章京斡里不只好重复了那名死亡的亲兵的话。
“什么?宁远失守?”苏赫巴鲁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场面一片寂静,谁也不能回答苏赫巴鲁的问题,包括斡里不。众人的目光一起向宁远北城门的城头看去。
“那是什么旗帜?既不是我们的,也不是大明的。”一名眼尖的亲兵看到城头上飘扬的旗帜,但离得太远,看不清晰。
“走,去看看。”苏赫巴鲁打头,十数匹蒙古战马一直奔到离城门只有一千步的地方。
苏赫巴鲁知道宁远城有明军遗留的火炮,这种火炮使用实心弹,最大射程能达到一千步。
微微的西北风将城头上的旗帜大半展开,苏赫巴鲁这次看得十分真切。
那是蓝底、红日、黄月旗。
旗帜呈长方形,整个长方形的底色是蔚蓝色,正中间是一轮火红色的太阳,太阳向上、下、左、右是个方向个伸出一道火红色的光芒,上、下的光芒已经接近旗帜的边缘,每两道光芒之间,又有两道稍短的光芒,同样是火红色,在火红色的太阳中心,是一轮金黄色的月亮,火红的太阳和金黄色的月亮是重叠的。
“蓝底、红日、黄月、光芒。”苏赫巴鲁轻声念叨着,“这是谁的旗帜?不是我们的,不是大明的,也不是蒙古的。”
“额真,‘日’和‘月’合起来,恰好是一个‘明’字,难道是大明的旗帜?”斡里不懂得一些汉话,他说出自己的猜测。
苏赫巴鲁不明白‘日’和‘月’与大明有什么关系,他也懒得操心,现在的关键是要弄明白,这究竟是谁的旗帜,宁远城到底被谁占领了。
“让几名汉人士兵过去,问问城中是谁的兵马。如果是我们女真的兄弟,让他们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如果是汉人,那我们就要将他们的身体上插满这种旗帜,用他们的人头,来祭拜我们的长生天。”
几名汉军士兵抖抖索索,在苏赫巴鲁面前,他们尽量保持着端正发身姿,但微微颤动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们。
“这些汉人豆腐军。”苏赫巴鲁骂道,他毫不顾忌身边的其他汉人士兵。
“哒哒哒……”
几名汉军士兵去了又回。
“额真,他们是大明袁崇焕的部下。”
“袁崇焕?”苏赫巴鲁吓了一跳,险些从马上栽下来,天命汗与在与汉人的战斗中,唯一的一场失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