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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癌人-第12章

小说: 癌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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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开到公司门口,又吱吱地刹住车,摇下车窗。

    两个警卫从窗户里狐疑地看着这辆汽车,其中一人按着腰间的手枪,警惕地
慢慢走过来。他弯腰盯着车内的两人,客气地问:“两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奈特开心地笑了,从车窗内伸出手,把一只遥控器对准大楼,调侃地说:
“我们特来通知你们,请观赏一场焰火晚会。”

    他按一下遥控,立时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三楼的几十扇窗户同时变得红
亮,巨大的火舌排闼而出,把铝合金窗框、玻璃碎片和室内的器物抛撒出来。无
数火花弥散在夜空,真像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

    在器物纷纷落地的嘈乱中,警卫愣了两秒钟才清醒过来。他掏出手枪,但那
辆黑色的福特早就窜走了。

    警卫手忙脚乱地照后轮开枪,一边掏出哨子猛吹,对跑过来的警卫气急败坏
地喊:“快报警,黑色福特,车号尾数是284 !”

    此时福特车已开出500 米,他们从后窗里欣赏着大楼上绚烂的火舌,互击手
掌,笑着离开这里。

    凌晨2 点40分,苏玛让奶水憋醒了,低头看看胸前,纯棉内衣被洇湿了两块。
护士还没把女儿抱来,今晚是达纳值班,她一定是睡着了。苏玛喊了两声,没有
回音,于是掀开毛巾被,趿上拖鞋,向育婴室走过来。

    女儿。她睡意蒙胧地咀嚼着这个词,心头觉得甜丝丝的。小海拉真是个饕餮
之徒,拼命吮吸着奶水,小身体迅速长大。现在她才生下18天,体重已增加了一
倍。好在我的奶水很足,她骄傲地想,我天生是个英雄母亲。

    护士达纳坐在育婴室门口,歪着脑袋斜倚在椅背上。苏玛仍处在熟睡乍起的
慵懒中,没有觉察到护士的睡姿有些异样。她没有惊动护士,轻轻推开半掩的房
门走进去,毛茸茸的地毯吸收了她的脚步声。

    然后她看见那一幕,双眼立即睁大,肾上腺素突然加快分泌,心脏超负荷地
跳动。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立在海拉窗前,背对着大门,正弯腰观察着婴
儿。苏玛的目光移到他的右手,就再也挪不开了。

    那是粗大的男人的手,手背上长满了体毛,手中攥着闪着寒光的匕首,刀尖
在海拉的咽喉处。

    海拉醒着,脸上漾着甜甜的笑容,在育婴室微弱的脚灯灯光中,嵌在黑脸膛
上的一双大眼睛分外明亮。

    她仰面躺着,襁袍下端露出的双脚时而踢蹬几下。

    一个是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凶神,一个是裹在雪白襁褓中的婴儿,两人之间是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这些构成了一幅对比强烈、色调狞恶的抽象画。苏玛一时
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黑衣男人轻轻抬起右臂,把刀尖移向婴儿的脸颊,在她的脸蛋上触了一下。
海拉把刀尖当成了母亲的乳头,迅速向这边转过脸,撮起小嘴,急切地寻找着。
她没有找到乳头,便生气地咧着嘴哭起来,哭声在静夜里显得十分响亮。

    在海拉发出哭声之前,苏玛被恐惧麻醉了,一直站在那个定格的画面中。女
儿的哭声一下子解除了她身上的魔法。她要行动,要从凶手手中救出自己的女儿!
她急急地扫视着四周,想找到一件可用的武器。

    护士桌上放着一块大理石镇纸,她回身轻轻抓起来,放轻脚步向黑衣人潜行
过去。

    她的心脏嘭嘭跳动着(但愿心跳声不要被凶手听见),黑衣人仍在全神看着
婴儿,没有觉察身后的袭击者。苏玛高高举起镇纸……忽然黑衣人烦倦地说话了
:“苏玛小姐,请把那玩意儿放下吧。”

    苏玛僵住了,黑衣人转过身。是一个40多岁的白人男子,面容粗犷,表情冷
淡,他的刀尖仍在海拉面前晃动。屋内的声音使海拉安静了一会儿,侧耳倾听着,
片刻后又哭起来。

    苏玛抖抖索索地扔下镇纸,泪水夺眶而出,哀求道:“先生,请你饶了小海
拉吧,她是个才生下十几天的婴儿,有什么罪过?你怎么忍心向她下手?”

    黑衣人愤怒地嚷道:“她是一个小癌魔!她将搅乱人类的谱系,把人类变成
魔鬼的杂种!”他瞪着苏玛,目光中怒火熊熊,奇怪地是,他的怒火中浸透了沮
丧和绝望。只是在这场风暴过去之后,苏玛才明白,他的怒火主要是针对他自己
的。那人恨恨地说:“我在这张床前站了20分钟,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我真是
个最无用的蠢货!”

    他抖手一甩,匕首带着啸声,深深扎在壁柜上,刀把还在微微颤动。等苏玛
从匕首上收回颤栗的目光,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苏玛追到阳台,看见那人正顺着
绳索飞快地缒下去,消失在树荫下。半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滑出树荫,向大门
方向开去。

    小海拉听见妈妈的声音,哭得更加理直气壮,小胳臂小腿起劲地弹动着。忽
然在夜空中传来沉重的爆炸声,病房的窗玻璃簌簌抖动着。小海拉顿时止住哭声,
似乎在倾听着。达纳被惊醒了,跌跌撞撞冲到床边。她刚才被麻醉,这会儿四肢
仍是软绵绵的不听使唤。她看到了壁柜上的匕首,看到了刚从阳台返回、脸色惨
白的苏玛,慌张地问:“苏玛,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苏玛迅速把海拉抱起来,紧紧贴在怀里,瘫坐在床上,泪水痛痛快快地流出
来。走廊中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听见保罗边跑边喊:“苏玛,快照看海拉!”

    3 保罗是2 点50分赶到医院的,把车停在大门口后,略微犹豫一会儿。夜深
人静,这时闯进医院似乎有点莽撞,难免惊扰苏玛的好梦,毕竟他只是接到了一
个威胁电话,即使他们采取行动,也不可能是今天。

    不过他想起,苏玛照例要在3 点钟给女儿喂奶,那就上去一趟吧,去去这块
心病。他拉开车门走下来。忽然阴影中滑出一辆黑色轿车,飞快地开过来,在他
的车边刹住。驾车人摇下车窗,喊道:“是保罗。雷恩斯吗?”

    保罗狐疑地绕过去,见车内是一个穿夜行衣的白人男子,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保罗警惕地后退两步,沉声问:“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驾车人没有搭话,向车外扔了一迭纸,狠狠骂句脏话,汽车刷地开走了。保
罗满腹狐疑地捡起一张,一眼就扫视到其中一句:“维护人类纯洁联盟对这次爆
炸和凶杀事件负责。我们已忍无可忍了!”

    夜空中随即传来一声巨响,地面抖动一下,东边的天空闪着红光,那可不是
霓虹灯的闪亮。医院的警卫跑出来,慌乱地挥着手枪。保罗从门外冲进大门,高
声喊着:“实验楼被炸,海拉可能被害,赶快报警!”

    他边喊边向楼上冲去。

    苏玛紧紧搂住海拉,面色苍白,肩膀微微颤动着。达纳同样脸色煞白,心有
余悸地盯着阳台,一个登山爪卡在栏干上,下面垂着一条白色的尼龙绳。海拉已
经找到了奶头,正咕嘟咕嘟地吞咽着,从眼角冷静地翻看着室内每一个人。

    保罗原以为冲进屋里后,会看到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这时突然松劲了,疲
乏地坐在床上。苏玛看着他,泪水又涌出来:“保罗,一把匕首!他用匕首顶着
海拉的脸蛋,你看!”

    海拉的左边脸蛋上的确有一条血痕,很细很浅,但划在婴儿非常娇嫩、吹弹
可破的皮肤上,仍显得十分狞恶。保罗尽力安慰她:“不要紧,只是一条划痕。
苏玛,不要惊惧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能告诉我当时的情形吗?”

    惊惧未定的达纳断续地说:“我在门外值班,似乎听见屋内有动静,就进屋
去查看。刚一进屋,就被人用毛巾捂住嘴,以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玛也讲了当时的情形:“幸亏是一个心肠软的凶手,否则海拉早没命了。”

    保罗不由回忆起那个凶手的奇特表情:愤怒加羞愧。他明白了何以如此。凶
手是怀着对癌魔的满腔仇恨而来,但他面对一个可爱的婴儿时,这些仇恨再也聚
集不起来,他一定羞于回去交差。所以,海拉是在刀口下捡了性命。保罗心中十
分沉重,因为这种幸运不会重复的,下一次他们不会再派这样的人来了。

    达纳出去了。海拉已经吃空一个乳房,生气地踢蹬着,但苏玛完全没有觉察,
她微仰着脸,定定地思考着,神情中显出决绝。海拉没有得到妈妈的回应,生气
地哭起来,苏玛这才从冥思中惊醒,忙把另一个乳房塞进去。她低声对保罗说:
“我决定带着海拉逃走,隐姓埋名把她养大。”

    保罗长叹一声。实际上他已经知道这条路非走不可。他沉闷地说:“苏玛,
这可是一条荆棘之路呀。”

    “我知道,但我不会退缩。”

    “你让她终生作一个女鲁滨逊?”

    “不,她不是鲁滨逊。她有母亲守在身旁。等她长大了,有了自卫能力,我
要让她堂堂正正回到人类社会。”

    保罗又叹息一声:“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苏玛立刻目现异彩,这正是她暗暗希望却不敢奢望的。但她随即想到了保罗
的妻儿,目光黯淡下来,犹疑地说:“不,你有自己的生活……”

    保罗摆摆手:“不要劝说了。严格说来,我比你更有责任保护她,因为是我
创造了这个生命。只是……”

    只是我始终不知道这条路通向何处,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不知道这
个癌人变得强大后对人类是福是祸。我十分羡慕女人式的思维,她们只凭直觉行
事,从来不会有我的内心折磨……他笑道:“就这样决定了吧。对这个打算要注
意保密,除了与家人的辞行必不可免外,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4 两辆警车啸叫着开到实验楼下,上次来过的索恩警官费力从座椅中挤出来。
他是一个50岁的老警官,身材魁伟,左腿微跛,浓眉下鹰一样的目光打量着爆炸
现场。三楼的窗户都成了黑洞,各种仪器设备的残片挂在树杈上,抛散在花丛中。
他对前来迎接的保罗和桥本说:“两个星期内我已经来两趟啦,看来你们的麻烦
还远没到头哩。”

    保罗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儿,隐忍着没有吭声。他和桥本领着
警官查看了三楼的现场。索恩赞赏道:“嗯,是内行干的,各种设备都彻底破坏
了,墙壁和地板只有轻微损伤。一定是内行干的,他们意在警告而不是伤人。”

    保罗冷冷地说:“他们还向医院派去了杀手,只是由于意外才没有得逞。”

    “是吗?”索恩客气地反问,“不过,这个由癌细胞克隆出的玩意究竟算不
算人,目前还在两可之间。

    所以,从法律意义上说,我还不能把那些人称为凶手。“

    保罗和桥本对视一眼。毫无疑问,索恩的观点和那个“维护人类纯洁联盟”
是一致的,说不定他就是其中一员。公司警卫马尔科姆没有听出索恩的爱憎,还
在详细追述着昨晚的情形。他说:“破坏者的汽车牌照号我记下来了,并且在电
话中通知了警方。警官先生,这个号码是否已经查出来了?是不是真实号码?”

    索恩冷淡地说:“是真实号码,不过没有什么用处。昨晚的那三人已向警方
自首,一个庞大的律师团表示要帮他们把官司打到底。雷恩斯先生,桥本先生,
贵公司的麻烦要接踵而来了,这完全是你们自找的。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
费神费力地研究什么癌人,你们是些变态狂吗?”

    保罗已彻底对索恩警官丧失了希望,不再指望他能公平地处理这件案子。他
以冷淡的客气说:“警官先生,这个问题超出了你的知识水平,所以,你有一些
疑问是很正常的。这些以后再说吧,现在请你采取必要的措施,保护我们不再受
到威胁。”

    “请放心,我会恪守警察的职责。”

    送走了索恩和他的手下,保罗和桥本苦笑着面面相观。保罗低声咕哝道:
“也许我们真的错了?”

    也许我不该来到PPG 公司;也许我不该有这方面的技术造诣,就像3 岁孩子
不该拿到火柴。保罗想,我刚才在讥笑那位警察大叔的无知,可是我自己呢?我
真的已经全知全晓,可以把上帝也不放在眼里么?

    他的眉峰中凝着深深的苦恼。桥本看着他,心中觉得愧疚。在几个研究者中,
他是唯一的知情人。事实上是伊恩和他摆好了圈套,让保罗掉进来……不过,还
是先去管自己园中的荒草吧。就在今天早上,爆炸把他惊醒后,他接到了一个电
话,匿名者严厉地说:“请桥本先生立即退出该项研究,不要作人类的罪人。在
迫不得已时,我们只有以邪恶对付邪恶,请你不要逼我们。”

    匿名者一一列举了桥本的父母妻儿的名字、住址和工作,然后啪地挂上电话。
这个威胁太凶险了,直到现在桥本还是忐忑不宁。也许真该向老板辞行?12万的
年薪确实吸引人,但亲人和自己的性命更宝贵。

    窗外响起啸声,一架直升机盘旋着降落在停机坪,桥本看看手表,6 点30分,
他对保罗说:“肯定是罗伯逊先生到了,咱们去迎接。”

    这时电话响了,保罗拿起听筒:“我是保罗,请问是哪一位?”他把话筒移
开,对桥本说:“是我妻子,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电话中,妻子的诘问像洪水一样滔滔不绝:“保罗,我已经见到了电视台的
报道,给你的寓所和办公室打了十几次电话都没人接。你受伤了吗?你为什么不
给我来个平安电话?你难道没有想到,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怎样担心?”

    保罗好容易才截断了妻子的话头:“我很好,这儿只是损坏了一些设备,人
员没有任何伤亡。”

    妻子又担心又气恼地说:“可是,你们的作法已引起了公愤!到处都在谈论
你的癌人,到处都是怒冲冲的责骂。这些情况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们事先没有料这样激烈的反应。”

    “保罗,不要再干下去了。回来吧。”保罗久久没有回答,话筒中大声问道,
“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保罗咽着唾沫,艰难地说:“维多利亚,我正想找机会告诉你,恐怕两三年
内我不能回家了。苏玛决定带着女儿逃亡,我责无旁贷,只能陪着她。毕竟海拉
的生命是我创造的,而且她和奶奶又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妻子沉默了很久,才抑着怒气问:“请问雷恩斯先生,这个决定是为了海拉,
还是为了那位漂亮的苏玛小姐?我和吉米在你的天平中占了多大份量?”

    保罗苦涩地说:“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很难过。以后你会理解我的。”

    他还想解释几句,但妻子已挂断电话。保罗愣了许久,耳中尽回响着决绝的
挂机声。尔后他摇摇头,摆脱这些思绪,挂通医院的电话:“是帕米拉吗?请苏
玛接电话。喂,苏玛,”他压低声音说,“我想现在就该走了。我刚才见了警方,
他们的态度很不友好。如果让警方把你和海拉保护起来,恐怕情形会更糟。我们
该当机立断了。”

    那边低声回答:“好的,我多少收拾一些随身用品。可是……你真的要跟我
们一块去吗?”

    “对,你不必犹豫了。快准备东西吧,15分钟后我就赶到。”

    记者们在大门口拥挤着,公司警卫努力把他们推到门外。约翰、阿尔伯特和
伊恩都在三楼爆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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