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人-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必担心,你一定是天下最完美的女人。”他笑着说,然后小心地搂紧海拉,耐
心地诱导她的情欲。他轻轻揉搓着她的乳房,摩挲着她的大腿内侧和阴蒂,用热
吻印遍了海拉的全身,舔着她的眼睛、鼻尖和舌根。在长久的撩拨中,他自己的
欲火逐渐高涨,几乎要爆炸了,这时他终于感到海拉体内爆发出电击般的颤栗。
“加达斯,来了!”海拉狂喜地喊,“我感到它来了,你来吧!”
于是他伏在海拉身上,在浅草丛中找到了神秘的洞穴,谨慎地坚决地挺进。
在尖锐的疼痛中,海拉紧紧地搂住他,指甲陷入他脊背后的皮肤中。终于进去了,
刹那的疼痛也过去了,海拉喜悦地、喃喃地重复着:“来吧,快来吧。”
加达斯狂热地抽动着,海拉则扭动着臀部作配合,终于,从基因深处泛出一
波强劲的快感,多年的陈酿倒出来了。加达斯全身酥软,从海拉身上溜下去,仍
紧紧地搂住她,闭上眼睛。
令人迷醉的寂静持续了很久,加达斯听到索索的动静,他睁开眼,见海拉半
仰着身体,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漾着灿烂的喜悦。她从身下抽出一方洁白的丝帕,
上面有鲜红的处女血。“我也有,我真的也有!”她低声说,“海拉细胞在单细
胞的状态下已经繁衍了22000 代,我曾担心它丢失了,但它没有丢失!”
加达斯知道她说的“它”是指什么──不是指处女血,而是指性欲,动物进
行繁殖所必需的一种激励程序。生物学家们说,性欲是基因为延续自身而设下的
一个陷阱,是几种激素的配伍所导致的生理现象。
加达斯常常揶揄地想,如果世人都如科学家们一样睿智和冷静的话,也许人
类会患上集体的阴冷和阳萎。但现在,他从海拉(一个用科学方法制造的人工生
命)身上也感到了基因的神力。单细胞的无性繁殖(分裂繁殖)是不需要性欲的,
所以,在22000 代的分裂中,有关性欲的基因受到冷遇,一直蜷曲着,搁置在一
旁。但谢天谢地,它在漫长的传达中竟没有丧失和退化。
直到这时,加达斯才真正理解了海拉的恐惧和喜悦,他动情地再次搂紧海拉。
海拉猛然扑到他身上,和着泪水吻遍了他的面庞。加达斯轻声说:“你感觉怎么
样?”
“好极了。我从没想到作爱是这么美好的事。”
“你还要吗?”
“当然!”
加达斯失笑道:“我可是无能为力了。睡吧,到早上再来。”
两人搂抱着,很快沉入深深的睡眠。两个梦境缠绕在一起。海拉梦见的是山
中的生活:她和玛亚比赛游泳、小紫蛇、器官贩子埃德蒙的毒眼、汽车爆炸、亚
马逊的丛林。加达斯则始终被一个奇怪的梦景所困扰。他梦见海拉变成了一个很
小很小的女人──小得能躲在一个细胞中,细胞无休止地分裂,而海拉每次都分
成两半,重新躲入新的细胞中。加达斯焦灼地看着这个过程,因为不知为什么他
确信,这个分裂再持续下去时,海拉就会在分裂中失去自己本来的面目。他一遍
一遍地呼喊着,海拉终于醒过来了,赤身裸体地奔向他。他的心境一下了轻松了,
然后是极度的快感。
海拉轻轻地抚摸他的脸,他醒了──真的是海拉在抚摸他。一个赤身裸体的
海拉。她挑逗地看着他:“我想再来一次,现在可以了吧。”
加达斯笑着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上,把刚才的梦景抛到一边。海拉大笑着在他
的身上晃动,黑色长发在脑后飘荡。
深蓝色的星空上嵌着南天的星座;印弟安星座,显微镜星座,南冕星座,等
等。两人坐在帐蓬外,紧紧搂抱着,仰望着苍穹。忽然加达斯发现玛亚不见了,
帐蓬的铁桩上扔着一根尼龙绳,上边还有一个完好的绳圈。海拉说不要紧,它不
会丢失的,然后高喊了几声:玛亚!玛亚!
玛亚很快在松林后露面了,不过不是它一个,后边跟着一条高大的褐色粗毛
猎犬。两只狗你跑我追、我跑你追地兜着圈子,等到走入主人的视野之后,玛亚
不再往前了,回头继续刚才的游戏。这个求爱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玛亚终
于安静下来,让那只公狗骑上它的后背。几分钟后,两只狗用友好的吠声告别,
玛亚小步跑过来,倚在海拉脚边。那只粗毛猎犬则向来路跑去,还时时停下来,
昂首向这边张望着。
海拉抚摸着玛亚的背毛说:“它又要作母亲了。它已经生育了6 窝,都送给
邻近的印弟安人了。”
加达斯敏锐地问:“你平时是住在印弟安人聚居区?”
海拉看看他,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回答。“我希望自己也能作母亲。”她幽
幽地说。
加达斯又触摸到她心中又细又长的坚韧的恐惧,急忙笑道:“当然你能作母
亲!现在我可以提出求婚了吧。”
海拉摇头止住了他的话,现在,她的神态又恢复了在医院所见到的样子:高
贵雍容,冷静地俯视着世人。她平静地说:“不必说了,加达斯。我希望自己能
怀上孕,如果幸而如此,我会再来找你,会把自己全部生活向你敞开。如果……
那我就不会来找你了,希望你把我彻底忘掉。”
加达斯被不祥笼罩,气急败坏地喊:“你当然有能力怀孕──即使不能怀孕
又有什么关系?在你这儿领养婴儿的人们,其中很多是不能怀孕的,但这并不妨
碍他们的生活。你为什么这样看重……”
他无法说下去了,看到海拉冷静的笑意,知道她决不会因自己的劝说而改变
主意。而且──他也知道海拉为什么会如此,缺乏生育能力,这对西方人算不了
什么,但对那些视生育为神圣天职的墨西哥人、中国人和阿拉伯人来说,不能生
育的女人从心理上说不完整的。对于海拉,对于这个从单细胞催化出来的生命来
说,能否具有人的这种“自然属性”,更有生死攸关的意义。
海拉已经站起来:“走吧,再回帐蓬里睡一会儿,吃过早饭我们仍到瀑布区
去游玩。我准备在这里呆上7 天,我想让,”她笑着说,“你的种子牢牢地种下
去。”
7 天中他们狂热地作爱,每晚都不间断,因为对于加达斯来说,不祥的预感
一直萦绕心头。他觉得这种快乐是有限的,有一天他会永远失去它,因此他要抓
紧时间享受。他十分担心,也许这次分别后,海拉会一去不回,永远消失在世界
的某个僻远的角落,甚至告别人世。但他不再劝说,自己的份量不足以改变海拉
的信念。现在,她已经不是快乐顽皮的20岁少女,而是一个30岁的成熟的女神。
她宽容地接受了一个浅薄青年的爱情,同时又永远关闭着心扉中的某些部分。
这些晚上玛亚没有留在主人身边,它也在寻找自己的快乐,或者说是去完成
自己的天职,直到天亮时才快活地返回帐蓬。7 天到了。这天夜里,在最后一次
也是最销魂的一次作爱后,海拉坐起身,平静地说:“加达斯,互道再见吧。你
开着这辆车返回圣保罗,在那儿候我一段时间,最多一个月,我有一些积累的事
务要处理。等确信自己怀孕,我会去找你的。”
加达斯感伤地看着她,想把这幅相貌永远铭刻在心里。“好的,我尊重你的
意见。”
海拉开始穿衣服:“对不起,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不过算不上失信,
只是把这个日期推迟了。”
“对,我不着急。我会耐心等到重逢的那一天。”他想最后劝说一次,“海
拉,很多女人并不是一次就能怀孕的,如果……最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海拉快活地打断他:“不要再说了,再见。你开车走吧,有人会来接我。”
“不,我要把你先送走,这是作丈夫的起码的风度嘛。”
海拉显然不大愿意他留在这儿,但不愿让加达斯扫兴,便多少有些勉强地答
应了。她用通话器呼叫了几声,半个小时后,一架黑色的小型飞机幽灵般地出现。
这是一种垂直升降飞机,但并不是海鹞或雅克,很可能是世人所不知的一种机型。
机身呈隐形飞机的尖棱尖角的形状,复盖着黑色的带微孔材料,前掠翼,两个尖
削的呈八字形的尾翼。飞机轻巧地落在帐蓬前,驾驶员透过舷窗默不作声地看着
他们,加达斯认出来了,他是在医院中邂逅过的印弟安人。
舱门轻巧地滑开,玛亚不等人吩咐,先一步跳上去,大模大样地坐在后排座
椅上。海拉同加达斯拥抱着──加达斯悲哀地想,她的吻别太冷静了──吻吻他
的眼睛:“再见。有关这架飞机的情况请保密,美国中情局和巴西警方一直在找
它呢。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作。”
“我知道。”他嘶哑地说,再次深深吻着海拉:“再见。”
舱门滑上了,飞机迅速爬升,掠过松林,很快溶化在晨色中。加达斯收拾了
帐篷,扔在汽车的后座椅上,怏怏地坐上车。开车时,他总忍不住从后视镜中看
看这顶帐蓬,悲伤之潮在心中盘旋不落,那里曾容纳了7 天7 夜的爱情啊。
癌人下篇第四章1 苏玛把汽车停在爸爸的庭院里,女仆维姬打开车门,帮助
3 岁的小丹尼爬出来。约翰已经在门口等候,丹尼像只小鸭子似的跑过去,叫着
“外公,外公。”
苏玛几乎每个月都要回到蒂尼克姆岛一次,爸爸退休后的生活非常孤单,她
愿意多陪陪爸爸。小丹尼和外公非常亲近,可以看出,每次女儿和外孙的回家是
老约翰的一大乐事。
约翰的头发已经全白,浓眉下的鹰目失去了往日的锐利,但棱角分明的方下
巴仍显出当年的风采。有时苏玛不带感情色彩地想,也许,直到现在,海拉事件
还在影响着周围每个人的生活。爸爸刚过65岁就退休了,不能说这和海拉行动的
失败无关;保罗没能回到他的专业,灵长目研究所的斯蒂芬老师倒是诚心邀他回
去,但保罗知道自己已经被同行们从精神上开除了,便婉言谢绝了老师的好意。
现在他在PPG 公司技术部门工作,研究药品对人体的长期影响。他干得不错,但
和当年的飞扬蹈厉显然不可同日而语;她自己呢,她接受了父亲赠予的公司股份,
但从不参加董事会。她找到了自己的工作,现在是成功的因特网推销商。这一切
变化都是很自然的,但苏玛知道,在其深层的因果关系中,始终藏有海拉的影子。
老约翰抱起外孙,丹尼趴在他脸上亲亲,嚷着要去外边玩蹦床。他们来到院
中,约翰和苏玛守在蹦床两边,小家伙高高兴兴地跳起来,技术已经相当熟练了,
一边跳一边喊:“妈妈,你也上来!外公你也上来!”
“你自己蹦吧,外公可跳不动了。”
丹尼跳得很好,不需要认真守护了。苏玛走到蹦床对边,站在爸爸旁边,迟
疑地说:“爸爸,我看见了海拉……”她苦笑道,“我怎么老是失口,我是说,
我见到了一个与海拉酷似的黑人女孩。”
约翰立即转过头:“在哪儿见的?”
“在纽约123 街,是保罗看见的,当时她……”苏玛不情愿地说:“在街头
拉客。她吸毒。”
约翰很久没有作声。“孩子,我已经退休了,退休后心境有了很奇怪的变化。
虽然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当时的癌人计划是错误的;但我也感到奇怪,当时为
什么那样冲动,为什么没有多考虑它可能带来的阴暗面。”他干笑着,“尽管我
不愿意承认,但8000亿美元的诱惑肯定干扰了我的判断力。不过现在我已经变了,
不是说变成反对派,但至少丧失了勇往直前的气概。孩子,”他加重语气说,
“不是我干的,这第二个癌人──如果确实是癌人的话──不是PPG 公司干的。”
苏玛笑了:“你说哪儿去了,我根本没怀疑到这一点。保罗曾把那个女孩领
到饭店,同她谈得很融洽,要帮她戒毒,帮她追查自己的出身。她非常感激地答
应了。可惜,等我连夜赶到时,那个女孩竟然逃走了!我们在纽约找了很久,也
没见到她的踪迹。”
约翰看出女儿的苦涩,没有再问下去。丹尼忽然一声惊叫,脸朝下摔下来,
苏玛忙跳上蹦床,但没等她走近,丹尼已经格格笑着跳了起来。
午饭后,丹尼睡着了,苏玛向爸爸讲了此事的详细经过。“是海拉干的?”
约翰问,他也早就知道海拉没有死。“是海拉克隆了自己?”
“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不敢相信。我愿意相信她能活到现在,但她赤手空拳
怎么能做到这一点?”
电话响了,屏幕上出现了保罗的黑面孔:“苏玛,我猜你就在你父亲家里,
豪森在我这儿,他带来一条重要消息。”
豪森出现在屏幕上:“苏玛,我见到了和海拉酷似的一个女孩,从处表看大
约十四、五岁,不不,不是你们见过的杰西卡,是另一个。我们马上赶到你那儿
再详谈。”
他和保罗似乎都面有忧色,苏玛猜想他们肯定还掖着一些坏消息。20分钟后
两人赶到了,豪森跳下车,由衷地称赞道:“苏玛,你还是像当年那样漂亮。你
好,罗伯逊先生。你好,小丹尼。”他朝远处的丹尼喊道。
丹尼睡眼惺松地站在卧室门口,他看见保罗,急忙跑过来,保罗抱上他,几
个人来到院里。约翰请他们在喷水池边的凉椅上坐好,唤维姬送上黑咖啡,说:
“你们谈吧,我回屋去。”
保罗忙止住他:“你不必离开的,我们希望你也参加谈话。”约翰又坐下来,
豪森没有耽搁,开始了正题:“我在巴尔的摩肿瘤医院偶然碰上一个女孩,叫艾
萨,我当时惊呆了!她和海拉太像了。”
苏玛的脸白了:“肿瘤医院?”
豪森避开了她的目光:“对,是肿瘤医院,几天后她就去世了,身上长满了
无名癌肿,就像梅花鹿身上的斑点。”
谈话变得很沉重,四个人都不说话,他们的忧虑是一样的──耽心海拉遭到
同样的命运。豪森清清嗓子说:“也有一条好消息,她的父母很爽快地说出了女
孩的来历:是从国外走私来的,中间人是纽约哈莱姆区一个叫独眼埃德的黑人。
没有此人的详细地址,但他们说这人应该很容易打听到。”
苏玛抬起头:“那咱们明天就去?”
“好的,我们三人都去,希望能从这人身上追查到一些海拉的消息。罗伯逊
先生,有什么消息我们会及时向你通报。”
寻找独眼埃德很顺利,第二天中午,三人和埃德坐在一家意大利餐馆里,吃
着意大利小牛肉和通心粉,喝着威士忌。埃德痛痛快快地、一点也不打顿地倒出
了他知道的所有情况,他已经给加达斯倒过一次啦:50岁左右的外国女人,西班
牙口音,混血儿,500 美元的补贴……这些情报对三人没有太大的用处,最后埃
德说:“就这些了,一点也没有了。两个月前,一个叫加达斯。比利的记者领着
一个叫杰西卡的女孩来我这里,问了同样的问题。”
“杰西卡?”苏玛惊喜地问,她原想问完艾萨的情况后再提杰西卡的。“你
认识杰西卡?”
“没错。谈话时她的毒瘾发作了,还是我,”他压低声音嘻皮笑脸地说,
“救了她的急呢。”
“她住在哪里?”
“肯定在纽约,应该离这儿不远,但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