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天下-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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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一千六百河东军士兵投降,同时李嗣源在雁门城中的五百名弓弩手也被堵住了退路,最终全体在一千精锐骑兵的包围下,明智的选择了投降。不过因为厮杀的关系,李嗣源得以逃脱,虽然事后李存焕让葛从周亲自统军,也不过是烧毁了一部分辎重,斩杀百余级。
李嗣源率领一万兵马一路退到唐林,但他接到的却是李克用下令他回合忻州兵马撤退到赤塘关的命令。
李嗣源不由仰天长叹,“父王这是将河东北部放弃啊还引鞑靼铁骑来这将成为一片焦土也不知道何年何日才可以再重拾河山”
李嗣源说罢,便翻身下马,含着泪,将一把黑泥土从地上掏起来,用麻布包裹。虽然李嗣源甚为不甘心,但他最后还是选择回合忻州兵马,加上代州带过来的兵马,一共一万八千人退往赤塘关,随同的还有上五万的百姓。
因为太过仓促,一路上水土不服、疲劳致病、遭遇野兽袭击、山贼、土匪趁火打劫不计其数。短短一条道路,便已经埋骨近三千,让人不胜唏嘘。锦衣卫乘势捉住机会,大力为李存焕的到来而造势。更重要的是,四万五千多的流氓涌入,让太原的米价一路飙升,特别现在是青黄不接、面临战争的时候。
本来高昂的米价,因为战争时期粮商恶意存储粮商,百姓疯狂采购,米价越高昂。
四月十六日,太原的米价达到近三十年来,历史最高点。一斗米三百钱,而且还有价无市。这是什么概念?在幽州,现在一石米不过四十钱。如果在辽东、青州这些产粮重地,一斗米甚至不过两钱。
比天宝年间的价格还便宜,当然这可钱日益高昂有关系。昔日天宝是倾天下之力铸钱。而现在各地混战,别说铸钱了,有劳动力不是拉去挖铁矿打造武器,便是当兵,耕田生产粮食。毕竟钱虽然重要,但没有了兵和武器、粮食,便没有了立身之本。没有了钱,大不了就物资贫乏一些,而且钱还可以去抢别人的。
到了现在,李存焕甚至已经考虑,是不是出比铜钱更小的货币呢?
而这些则是成为了锦衣卫更加卖力宣传的要点,百姓什么都不明白,他们只是想要一口吃的。一斗米三百钱,恐怕荒年的价格也不过如此罢了。结果李克用民心大跌,反而李克用,还没有进入太原,已经博得了不少百姓几分好感。
结果因为李克用的不作为,不过半个月,李存焕刚刚接手了忻州,还没有打进太原。太原难民当中居然出现饿死人的情况。百姓开始派人写万文书,请出了德高望重的老人向太原刺史李克宁请求设立粥棚。
李克宁为人仁善,便让手下的衙役在难民点中设立十三个粥棚。不过李克宁到底是一府刺史罢了。三天,粮仓便没有多少了。李克宁没有办法,他知道李克用那里肯定有粮食的,但他知道这位大哥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当初几兄弟中最贤能的李克修,便是因为爱民如子,而吝惜自身使用。到了李克用来了,也没有钱招待李克用,结果被李克用派人棒打,活生生的气死。
李克宁便暗示难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去找李克用,那些老人大概感觉人少力量微薄。便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能量(其实是锦衣卫暗中推波助澜)。找来了太原好几名德高望重的员外,联合了十万名百姓签名,十多名德高望重的老人去向李克用请求,开仓放粮,压抑粮价。
李克用当真勃然大怒,他手中虽然有粮食,但供应军队都紧巴巴了,那里来粮食供应他眼中的贱民?其实这主要是因为李克用当初在邢州打败仗,李嗣源带不了粮食走,便将足够十万大军食用三个月的粮食都一把火烧了个七七八八,加上朱温缴获的一些。结果现在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李克用都琢磨找大户下手了,那里来粮食。
这刚好其中便有七八户大户人家,李克用便恶向胆边生,不但不开仓放粮,还以通敌罪名将来请求的老人都送到地牢监禁了。还派人将他们的家都抄了。这可是捅了马蜂窝,这些大户都是一带的真正善良人家,平时最是乐善好施。在民间拥有很大的民望,李克用这一抄家,可是将民心也抄了去。
开始有难民闹事,李克用并没有看。他反而派出大军,进行铁血镇压,斩杀了上百个人头,悬挂在城门上。当李存勖和康君立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而骚乱是平定了,但所有有识之士都知道,平静的火山口下,是暗流涌动,当愤怒积聚到一定程度,他便会爆出让人懊悔的愤怒。
不过现在这一切,纵然李克用知道了,恐怕也会放在一边。李存焕急攻赤塘关和石岭关,此两关和后世建立的天门关合称太原三关。不过现在天门关还没有建立,而赤塘关和石岭关则是互相呼应的雄关。双方的距离不过十六里,之间隔着一座大山,但在关隘背后,却是有前人修建出来的可以互通两关的山道。
独特的山道让两关可以互相支援,又可以互相呼应。而急攻的敌人却因为大山的阻隔,互通的距离达到四十里,几乎是步军一天普通行军的路程。不过雄关,也有自有恶器械磨。卢龙巨大的投石机成为了守军的噩梦。巨大的投石机可以投射出一百二十斤的巨石,而且射程略微比守军的投石机远了那么一点。但就这么一点便已经决定了成败,让两座雄关的守军只能够憋屈的选择被动挨打。
同时虽然因为两关险要,城墙雄厚,投石机一时间也破不了两关,但所有人都知道。赤塘关和石岭关被破,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不过不得不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也会塞牙。和朱温陷入对持关系的李罕之,却看李克用大难临头。不由对潞州起了窥视之心,派兵突袭潞州,可惜不成功。不过也攻下潞州境内的一座城池,长子城,可以作为进攻潞州治所上党的跳板。有了这块跳板,李罕之立刻率领两万大军猛攻潞州。
而潞州现在不过是五千兵马,如果李克用不派兵救援,陷落是肯定的事情。
李克用得到这个消息后,当场脸色大变,慌忙召集心腹商讨事情。
在白虎堂上李克用将潞州的急报一说出来,心腹立刻分成两派了。李存勖主张,派兵救。否则谁都以为他们河东好欺负,岂不是让周边的节度使都起了窥视之心?
但反动派康君立的话也很道理。“你说救,如何救?别看现在太原召集了六万兵马,但其中过半数都是新兵。你叫他们守城都勉强,还如何进攻啊?两万多老兵,一万三千余人已经在赤塘关、石岭关那里了。剩下一万四千人,其中三千为承天军,在东面防备王镕趁火打劫。剩下的便是在太原,那就是说现在父王手中能够动用的只有一万一千人而已。但你别忘记了,赤塘关、石岭关一旦谋一关被破,就得依靠他们作为守城的骨干了。还有鞑靼人来了,得有震慑他们的力量,否则恐怕鞑靼蛮子便会起了趁火打劫的心。”
第281章李嗣源反?李存勖出征
第281章李嗣源反?李存勖出征
“但潞州是太原南面的门户,而且潞州易守难攻,潞州一旦失守,以后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方可以再次夺回来父王,我们不能够将太原府以外的地盘都放弃了”李存勖的话不可谓不尖锐了。
李克用闻言,长长叹息一声,喃喃道:“你的话我何尝不知道呢但立儿刚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那鞑靼蛮子最是欺硬怕软,若果看到我太原兵弱,说不定便会兵夺我基业如此一来,李罕之反而不过是手足恙。”
李存勖闻言,脸色忽红忽白一阵,忽然站起来,一咬牙开口说道:“孩儿这里有一计,不误父王守太原”
李克用闻言大喜,慌忙拉住李存勖的手说道:“勖儿,计将安出”
“孩儿自请一军番号,与一二千兵马,沿途一路招兵买马,定然能够收复潞州”李存勖的话可谓是晴天霹雳,让李克用大惊失色。
李克用紧握李存勖的手,劝说道:“勖儿,你怎么”
李存勖挣脱开李克用的手,退后两步,单膝下跪,泣道:“父王以霸立天下,天下英豪多有得罪,昔日父王兵威日盛,人人敢怒不敢言。若果父王再失潞州,恐怕日后便只能够苟然残喘了孩儿恳求父王,答应孩儿的要求让孩儿可以为父王分担忧虑”
“李罕之为父虽然痛恨,但他的能力,为父却也颇为忌惮。你一儿去了,不过送羊入虎口而已你叫为父如何能够答应你啊”李克用一脸复杂的看着苦求的李存勖,语气甚是坚决。
“父王雄鹰不独立试飞,如何可以翱翔苍穹。孩儿请父王答应孩儿的要求,就当这是对孩儿的一次历练。而且有数千大军护卫,孩儿打不过李罕之,难道还跑不了回来吗?”李存勖不为李克用的话所动,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
李克用闻言脸上闪动着犹豫的神色,过了半响,长长叹息一声,道:“唉如此为父便均你一千鸦儿军,不过万事以自己的安危为主。城池没有了,可以夺。如果连性命都没有了,为父到哪里给我夺回来啊?”
李存勖闻言,大喜,叩头道:“孩儿谢父王恩准”
康君立等反动派在一边,叹息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他们再次看向李存勖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敬佩。不再是往日那般,单纯的出于李存勖身为世子而有的尊敬。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克用祸不单行,刚刚解决了潞州的问题。当一众心腹重臣刚刚离开,只见管家领着一人神色慌张的飞快跑入白虎堂中。
“晋王千岁在此,来者何人何事慌张”典义儿军兵马使的李嗣昭伸手拦住两人,历史喝道。
“李嗣源欲反”被管家带着的人微微顿了顿,在李嗣昭凌厉的眼神注视下,急声应道。语气中透着无尽惊慌,但也迅的让一众刚刚退出白虎堂的众将,心神大震。
“禀报与千岁”将众人愣住,那信使不由大急,但又不敢推开拦住他的李嗣昭,无奈高呼道。
众将闻言,让管家先行离开。慌忙带着信使走入白虎堂。白虎堂的士兵本来准备拦住信使,但见这么多心腹重臣带着。犹豫了下,还是才放了信使入内。
李克用本来双手撑在地图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慌忙抬起头,只见为康君立、李嗣昭等人神色慌张的,李克用不由心头一沉,低喝道:“生了什么事情”
“父王大太保欲反”李嗣昭一个箭步来到李克用身边,紧张的说道。
李克用闻言脸色大变,刚装备说什么。
康君立却摆摆手,劝解道:“父王,孩儿认为此事现在定性了,还言之过早。不过无风不起浪,孩儿认为听了信使所言再说”
李克用这才看到诸将当中有一名普通打扮的人,不由脸色一板,厉声喝道:“尔可知污蔑朝廷重臣之罪若果让孤王知你满口胡言乱语,便将尔拖出去,五马分尸”
那信使不过是一般人,那里受得了李克用浑身霸气,不由慌忙双膝下跪,以头触地,哀声道:“千岁人不过是一信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
李克用皱着眉头,开口说道:“那你说,为什么大太保要反?”
“人乃石岭关守将郝毅亲兵队长,人不过是替将军报信”信使慌忙说道,“郝毅将军在四月十三日偶然见到李嗣源将军伪装为一难民。将军不由大为奇怪,便暗中派了人去察看,人便偷偷跟着,现李嗣源将军走上了一条山道,何一人密谈。因为害怕被现,人只是远远的匿藏在草丛中,因为太远了,刚刚开始只是隐隐约约听到,秦王殿下事成河东节度使等寥寥数语。过了好一段时间,忽然两人生过争执,人这个时候便看到李嗣源将军好像很激动,他忽然大叫道:‘吾虽然不喜父王勾结鞑靼,但父王最不该死。’后来那人慌忙在一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来人又隐隐约约听到加一镇的话。”
李克用闻言,脸色大变,低下头,过了半响。仅有的一直独目闪烁着摄人的目光,咬牙切齿道:“可有证据”
那信使闻言,摇摇头苦笑道:“人不敢欺骗千岁,人没有物证。不过人知道李嗣源将军在撤退的时候曾经对身边人说过,‘父王这是将河东北部放弃啊还引鞑靼铁骑来这将成为一片焦土也不知道何年何日才可以再重拾河山’说罢,便下马用麻布包裹了一块泥土,显然对于千岁甚为不满。”
康君立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出奇的没有说话。
李克用犹豫了下,见满堂大将都没有人替李嗣源说话,不由动摇了对李嗣源的信任。犹豫了下,开口问道:“你可认得和李嗣源接触之人的样貌”
“认得认得”信使慌忙应道,抬起头,似乎陷入回忆中,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来人脸色漆黑,浓眉大眼,对他还有一口纯正的河东口音,可能还是河东人也说不定”
李克用闻言皱起眉头,对外呼喊道:“来人,笔墨伺候你这话说的不明不白,还是画出来吧”
信使慌忙点头说道,很快就有人送上文房四宝。过了半个时辰,那信使终于将图像画好了。不过众人一看,立刻便脸色微微一变。
李嗣昭指着画像,失声道:“这不是周德威吗?”
周德威是李存焕的重臣,这却是人所皆知。而且他还是前河东降将,出面来到劝降河东的将领,自然最好了。可以以身作则,表示到了卢龙,可以混的多么好。二可以套交情。三,比较熟悉河东的情况。
而李克用的脸色则是一瞬间阴沉得仿佛乌云密布,在云层中闪动着丝丝雷电的天空。
七太保李嗣恩走前一步,犹豫了下,拱手说道:“父王,大哥为两关都知兵马使,总领两关兵马。且手下多悍将。不可轻动”
七太保李嗣恩这话,明显也怀疑李嗣源的忠心,并没有从情分上来说,而是从职务上来说。明显他对于李嗣源也信心不足,其实这是显然的。俗话说得好,大难临头,各自飞。昔日曹操击败袁绍,便得到无数手下将领暗通袁绍的书信。以曹操的人格魅力和拉拢手下的手段,尚且如此了李克用难道比之曹操更为厉害吗?
“你等的意见呢?”李克用沉默半响,不知道为什么,猛然间却平静了下来,回身,缓缓来到虎皮椅上安然坐下来,沉声说道。和背后的猛虎下山图相映相照,让人感觉现在的李克用仿佛一头扑下来的猛虎,众人不由自主有些畏惧的低下头。
康君立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七太保所言甚是,大太保的职务太重要了。可以派人为使者,出使李存焕。一方面可以在路过赤塘关的时候刺探大太保是否有异心。另外一方面也可以从李存焕那里探听到部分情报。”
李克用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下头,双手肘部撑在椅柄上,十指交叉,下巴慢慢凑到手指上,略微下垂的目光中透露着一种让人感觉畏惧的目光。“那么,派谁去好呢?”
听到这话,不少人的心思都活络了。为什么?他们想搞死李嗣源?这个倒不是,李嗣源人缘不错,还不至于人人落井下石。他们是想打着出使的旗号,和李存焕暗中联系。当然不是说他们想背叛李克用,只是打了一个基础。如果李存焕获胜了,那么他们就会一此为平台,向李存焕献媚。败了,自然是什么也选择性的遗忘了。
当然,如果李存焕出足够让人心动的利益,比如实职节度使之位,也许有人愿意背叛李克用。但无论怎么样也好,这也是一次可以结交好李存焕的好机会。进可攻,退可守,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仅此一次
康君立沉吟了半响,但短短的时间中,心头想法却转换了很多个。偷偷看了仿佛已经老僧入定一般的李克用,慌忙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在重重压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