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雄天下-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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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德兴在外面几乎把天都捅个窟窿的时候,留守在沙洲的齐塔和他的工匠们已经铸造出了另外12门能用的青铜大炮——铸炮的成品率并不高10门里面有2门堪用就不错了,剩下的都得回炉。
除了大炮之外,沙洲大营的工匠还打造出了一艘使用风帆驱动的炮舰——霹雳号,这是一艘将中式硬帆和桨帆船的修长型船身拼凑在一起的四桅帆船。载重超过8千石!换算成公吨也接近400吨,这不是排水量,而是载重吨,若是以排水量计算,估计在1000吨到1200吨之间。
这艘帆船除了甲板上面可以布列18门大炮之外,还有一层置于船身内部的炮舱,同样可以布列18门大炮。也就是说,这艘战舰最多可以装载36门火炮!如果陈德兴真有那么多大炮可用的话……
这样的火力在后世的风帆战列舰时代并不算什么,不过在当下却是近乎无敌的存在,唯一不足的就是航速稍慢了一些。
“若是换上阿拉伯人的三角帆,这船的航速就能上个台阶了。”走下跳板的陈德兴望了一眼自己的新旗舰,满意地点点头。
阿拉伯三角帆是软帆,风帆面积比中式硬帆要大,但是操纵起来又比西式的横帆要容易,缺点则和中式硬帆差不多,受到材料的限制很难将三角帆做得很大。因而在大型帆船上,三角帆往往只是个补充。
不过对于千吨以下的帆船而言,三角帆的布局还是非常实用的。
……
“娘亲,这些日子孩儿在外闯荡,可累得娘亲为孩儿担心了。”
陈德兴将目光从新造好的战船上收回,一眼便看见自己那个韵味十足的养母郭芙儿,一头秀发梳得服服帖帖,淡淡峨嵋,浅浅红唇,发髻上还插着一支翠玉的发簪,容颜也甚是妩媚,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只是这身子,稍稍有些清减,看得陈德兴好一阵心疼。上去就躬身行礼问候。
“有甚担心的?吾儿做得好大事业,为娘喜欢都来不及。”郭芙儿嫣然一笑,伸出雪白的玉手将陈德兴轻轻扶起,一双明眸细细打量了陈德兴一番,才浅浅笑道:“吾儿真是英雄男儿,就是天下也能当得了,为娘看来是有后福的。”
陈德兴一听,嘻嘻笑道:“这个……,这还早呢,孩儿的事业才起步,离那一日还早着呢。”
郭芙儿欢喜的看着陈德兴:“早晚总有那一日的!临安的大官人都和我这么说了,一定错不了!”
“哦,娘亲见过大伯了?”陈德兴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会来沙洲。
郭芙儿道“大官人就在扬州,是和你廖世伯一同来的,明儿就该来沙洲见你了。”
“哦,他来的正好。”陈德兴一笑,已然明白自己的爹爹和廖莹中是为了蒲家的事情而来的。他呵呵一笑,搀着郭芙儿一臂,又冲李翠仙、宝音她们招招手:“走,先回家去,这些日子,我可有点想念娘亲做的饭菜了。今儿一定要好饭好菜吃上一顿。”
第295章婚礼还是英雄会?
回到沙洲军营中的家里,自然有好饭好菜奉上,是郭芙儿和杨婆儿一起弄的,虽然谈不上什么天上有地下无的美味,但是比陈德兴这些日子在船上在济州岛上的伙食可好了不知道多少!
吃饱喝足以后,还有好女一只侍寝,献身的自是宝音公主,让当了好些日子和尚的陈德兴狠狠发泄了一番,还玩了不少刺激的花样,真是腐败到了极点!一直闹到午夜,陈德兴才让宝音公主告退,自己一个人沉沉睡去。待到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才洗漱完毕,吃了点儿早饭,就有当值的少年近卫蒙起来报:陈淮清和一位姓赵的老先生来访。
赵老先生?是那一位?不会是赵昀吧……
陈德兴带着满腹疑问,让人叫上赵复、张熙载二人,一同迎出了都统司衙署。就在大门口瞧见已经下马在等候的陈淮清和一个身形长大,虽然穿着儒服,却无法遮掩着透出一股久经沙场的军人才有的英锐之气的老者。
“不知大伯远来,小侄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陈德兴忙满脸喜色地迎了上去,开口却管自己的亲爹叫大伯。
陈淮清身边的那老者注视了陈德兴一眼,如果说临安之变前的陈德兴浑身上下都透着锐气,好像随时准备扎人的话。现在的陈德兴,已经内敛了许多,也深沉了不少。就连眼神,也比过去温和了一些。
陈淮清笑着点点头,一指身边的老者,笑道:“这位是建康来的赵世翁,他可是你爷爷虎山公的恩主!”
陈德兴一怔,陈虎山的恩主……那不是赵葵吗?如今大宋江山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他怎么跑到沙洲来见自己这个反贼了!?难道他就不怕朝廷的耳目知晓?还是他也对大宋朝廷有了什么不臣之心!
想着各种心思,陈德兴又是躬身行礼,赵老头子既然上门便是客了,而且他老人家的辈份高得不像话,陈德兴尽点礼数也是应该的。
赵葵看到陈德兴行礼下去,哈哈一笑,伸手虚扶了一下:“庆之不必多礼,老夫对陈虎山有提携之恩,和你却无半点瓜葛,你的基业……全是凭自己的本事打下来的!老夫也是佩服的紧啊!”
陈德兴顺势就直起腰杆,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太尉客气了,若无老太尉提携家翁,何来德兴今日的地位?吃水不忘打井人,老太尉永远是陈家的恩主。”
赵葵胸口一热,陈德兴终是要为帝图皇的人,有他这句话,将来自己不在了,一门富贵还是有保障的!
……
花厅当中,众人对坐,待客的,却只有一杯点茶而已。
陈德兴现在的市面不小,口袋里的钱财更多,但是日子却过得依旧简朴,诺大的花厅之中也无甚装饰之物,就是简单的几件家具,看在也不甚精美。不过在花厅里充丫鬟的崔月儿瞧着却是个极品!赵葵心想,也不知道是那路人物送的女人,却被这武夫当成了使唤人儿了。
不过这等朴素,的确是做事业的样子。相比之下,吕文德、刘整、高达、夏贵他们几个都差太远了!
想到这里,赵葵微微一笑,望着陈德兴道:“庆之,老夫今年75了,没有几年活头了,也不是这天下的逐鹿客了,只是一介看客而已。”
陈德兴笑笑:“若早一二十年,德兴安敢在临安生变?那时两淮有老太尉,京湖有孟忠襄,四川有余樵隐,当真是将星云集。若是官家能使用得宜,恢复中原也是可能的。”
赵葵看着陈德兴:“你怎么看端平入洛?”
端平入洛是赵葵和赵范兄弟一起推动的,也是他们二位一生的败笔,更是理宗朝由盛转衰的开始。
“端平之役必败!”陈德兴回答的干脆。
“何以见得?”赵葵的老脸微微发红。
“老太尉以为端平年是承平还是乱世?”
“自然是乱世!”
“比五代如何?”陈德兴先设一问,然后自答道:“只怕还要乱上一些吧?若是太上生在五代,能如太祖皇帝一般,赤手空拳打出一副江山社稷?”
“呃……”赵葵无语。
陈淮清插话道:“太上比太祖差远了!太上若生在五代,是没有办法削平乱世的。”
“那窝阔台汗比辽景帝、萧太后如何?”
“……”
“太上若和太祖、太宗换个位置,就能克服燕云了?”陈德兴冷哼,“太上不如太祖、太宗,而窝阔台却强过辽景帝、萧太后,这端平一役如何能赢?”
赵葵沉着脸道:“蒙古残暴,杀戮过重,不得北地人心……”
“不得寻常小民之心而已,北地豪杰却多拥护蒙古!”陈德兴道,“若北地豪杰都归心大宋,中原克服多年矣!”
赵葵默然无语。陈德兴的话一点不错!北地的寻常百姓被蒙古人欺负的苦了,自然是向往大宋的。但是北地那些拥兵掌民的豪杰,却都效忠蒙古!
“看来老夫的确是所虑不周,端平之败,是老夫误国!”赵葵叹了口气,又瞧着陈德兴,“如今的北地豪杰也是忠蒙古的!不知庆之有何办法克之?”
陈德兴淡淡一笑:“当行周礼,复古制,约诸侯,先入燕京者王之!”
“什么?”
赵葵脸上浮出了最不可思议的表情:“庆之……你欲变藩镇为藩国,欲使天下割裂如同春秋战国!?”
但凡中国人,都有大一统的情节,对于国家统一看得很重,对于分裂割据非常厌恶。所以削藩永远是政治正确的,纵然藩镇乃至公开分封藩国,总被认为是取乱取祸之道。
而在以文御武深入人心的宋朝,朝廷和文官对军阀割据的厌恶程度更是胜于历代,有时候为了削藩甚至到了不计后果,不顾现实的地步。甚至把削藩摆在了抵抗外敌和北伐中原之上!
相比之下,后世某个光头在国家遭遇外敌入侵时,对军阀藩镇的态度就显得理性多了。虽然也在想尽办法加强中央对军队的控制,但是并没有不顾一切的去削藩。更没有把头埋进泥土里面,将一个实际上军阀割据的国家想象成统一团结的国家。
而陈德兴自己就是一个藩镇,连中央的名分都没有,当然更不会去维护根本不存在的统一了。
所以他的办法,恰恰和南宋朝廷这只大鸵鸟相反。先把军阀和藩镇放到台面上!然后搞一个军阀大联合。先约定一个各方面都能接受的规矩——军阀照做、藩镇照当!再约定一个老大的产生方式,也就是张熙载提出的先复燕者王!
这样就能最大限度调动军阀们反蒙复中原的积极性,至少可以阻止军阀藩镇纷纷投靠到蒙古人一边。
实际上,只要能让南宋的藩镇和大部分北地汉侯在未来恢复中原的战争中保持中立,凭着陈德兴和李璮两家的兵力,就足够把忽必烈打垮了!
至于蒙古人滚蛋以后,中国的这些军阀是不是要来一场混战决出最后的赢家,还是就这么凑合着过日子。那是以后的事情,饭要一口口吃,仗也要一仗仗打。陈德兴虽然是穿越者,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都不太远的。
看着满脸惊诧的赵葵,陈德兴身边的赵复一笑:“赵太尉,如今的局面,就是要在春秋战国和亡天下间二选一!若是能得到北地汉侯的相助,逐退蒙古并不困难。如今蒙古分裂,忽必烈汗麾下的蒙古军不过5万,汉军却不下30万!只要北地汉侯两不相帮,中原克服是没有什么困难的。至于中原克服之后……现在考虑,还是为时过早了。”
赵葵脸色一动,也平静了下来。平心而论,他现在也是半个军阀!他何尝不想让子侄们在建康府当个世袭的节度?他是世受皇恩的,如今也有这样的心思,何况北地汉侯?大宋过往的历次北伐,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北地豪强们的需求。因此北地豪强总是站在大宋的对立面就不足为奇了。
而陈德兴一方面拥有可以和蒙古人一较高低的武力,一方面又对症下药,大方的拿出地盘甚至皇位来引诱北地豪杰。没准就有一两个有野心的北地豪杰上了钩要去抢燕京了呢……
赵葵突然大笑起来:“有意思,挺有意思的……原本以为你陈庆之是曹操、是董卓,没有想到竟然是汉高祖啊!这派头,这气度,的确不一般!好!既然如此,老夫也凑个热闹吧。你打算什么时候约会天下诸侯?要不要老夫帮着写张条子?”
陈德兴一拱手:“那敢情好!晚辈是打算借着和公主大婚的机会,邀请天下诸侯的使者赴会的。”
“好,这大婚办成英雄大会了!老夫定遣个子侄赴约。”赵葵拍了拍巴掌。“吕文德、夏用和那边,老夫都可以写信去。他们总会卖老夫几分薄面的。”
陈德兴闻言大喜,刚想致谢,赵葵突然伸出一根手指:“不过老夫有个条件!”他看着陈德兴,“老夫在世一日,你不可兵入江南!”
第296章总贸易司
沙洲,北伐军大营节堂。
“群玉兄,我父子办事,绝不会让平章公下不来台。可是,你老兄和平章公也得让我父子和十万北伐将士有口饭吃不是?自筹粮饷是没有问题的,朝廷手头不宽裕我们也知道。可是朝廷也得让咱们北伐军有地儿去自筹不是?咱们这么说吧,泉州城北伐军可以不进,但是泉州市舶司、广州市舶司、明州市舶司,得让北伐军参与共掌!澎湖岛、夷州岛和零丁洋口的崖山三地,都要交给北伐军用于屯驻海军。其实这也是为了朝廷着想,这蒲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泉州他们是拿不下来的,可是远遁外海为寇是必然的。就凭广南、福建、浙江那种只会做买卖的水师,朝廷能剿灭了蒲家余孽?这事儿,还得靠我们北伐军的海军!”
说话的正是陈淮清,送走了秘密到访的赵葵之后,陈淮清第二日又带着廖莹中上门。这回是来谈公务的,就是怎么把泉州蒲家这块大肥肉瓜分掉!
拿下蒲家在陆上的产业当然不是问题,蒲家的番人打手在定海海战中折损惨重,还剩下一些要么跟着商船远洋未归,要么就跟着蒲寿庚去投了蒙古。留在泉州的蒲家打手主要是当地的汉人平民,帮着蒲家去欺行霸市没有问题,但是要去反抗朝廷——他们可不是陈德兴的洗脑兵,看到官兵吓都吓死了,还反抗个毛?
而且泉州城内也不都是阿拉伯商人,汉商的势力同样强大。福建在有宋一代就是强宗大族鼎盛之土,泉州城外就有不少依托科举而兴旺发达的大宗族。他们都是大宋朝廷的统治基础,历史上蒲寿庚在泉州叛乱的时候,就被这些强宗大族召集起来的民勇围攻,要不是蒙古大军来的及时,蒲家铁定被人灭族!
而现在,蒙古大军是来不了的,蒲家在泉州的武力又不够,光是泉州的汉商武装和驻军,就足够收拾蒲家的人马。而且贾似道还让王坚带精兵3000从陆路赶去泉州,因此连万一的可能性都是没有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泉州蒲家肯定已经得到消息——商人的消息肯定比南宋官府要灵通——蒲家人铁定已经退到海上去了!
而蒲家失了海权,又被南宋朝廷当肥羊宰了,再想垄断海贸是不可能了。可是诺大一家子还有成万的手下要吃要喝,唯一的办法就是改行当海贼。打劫商船,袭扰沿海。
而南宋朝廷,根本没有得用的海上力量,也没有多余的财力和精力去建设一支海军——他们连保家的陆军都没有搞定呢!所以要顺利吃下蒲家,就只能捏着鼻子和陈德兴联手了。
至于放过蒲家是不可能的!哪怕蒲家拿出什么衣带诏,顶多就是块有衣带诏的肉,还是逃不开被吃掉的命运。因为定海之役后,海权已经从蒲家转到了北伐军手中。
如果南宋朝廷要护着蒲寿庚,就意味着要和北伐军和陈德兴撕破脸!而掌握了海权的陈德兴,只需要派舰队去封锁泉州港、定海港,就能让南宋朝廷破产!
所以贾似道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吃掉蒲家——和陈德兴一起吃!
而陈德兴,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狠宰南宋朝廷一刀的机会!
除了索要澎湖岛、夷州岛和零丁洋口的崖山三地之外,他还想插手泉州、广州、明州三地的市舶司!
“不行,不行,市舶司绝对不行!”廖莹中的脑袋晃得跟个波浪鼓似的,“澎湖岛和夷州岛……向来不是朝廷直辖,谁占了都和朝廷没有关系!那什么崖山的,我没有听说过……”
南宋朝廷在澎湖有巡检司,在夷州有个市舶务,但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衙门。夷州的“州”字也只是随口叫叫,没有州衙州官。此二地弃了也就弃了,没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但是把泉州、广州、明州三地的市舶司和北伐军共管,这可就不是小事儿了。先不说别的,光是这三个市舶司每年的抽解税和搏买收益,就占到南宋朝廷财入的好几成!
这可是南宋一国的命根子!
“崖山就是广南东路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