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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奸雄天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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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要都是如此,大蒙古又如何能一路席卷到长江边上?

罢了,今日就且退吧,大蒙古的男儿又不是没有打过败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来日百倍讨还就是。

想到这里,阿里罕一声呼哨,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同时调转马头,狂奔了十余步,忽又勒住缰绳回头大喝,开口竟是流利的北地汉话:“吾乃诸翼蒙古都元帅也柳干之子,千户阿里罕,今日败吾之南人大将,可通名否?”

“某乃大宋承信郎陈德兴!”陈德兴瞋目大喝,“阿里罕,可敢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阿里罕却不理陈德兴,调转马头便走,带着麾下不到六百蒙古甲士如风驰电掣般而去。而那些正结阵逼近的红袄甲士,看见蒙古骑兵败阵,仿佛也堕了斗志,立即偃旗息鼓向后而退了。

陈德兴以千余武锐军溃卒背水一战,竟然从几倍的强敌手中,硬生生拿下了一阵胜利!

可就在此刻,整个战场上的形势,却又一次大变,胜利的天平再次转向了蒙古!散开的八个蒙古千人队中的另外七队,好像七股可以摧破一切障碍的飓风,正在战场的各处席卷!

“败了!败了!快跑啊!”周遭战场,突然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巨大呼喊声音,在陈德兴听来仓惶喧嚣到了极处!

他往喊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看到大股的宋军正在往护城河的方向奔逃,无数的蒙古汉军和蒙古骑兵在他们身后追赶,用马匹冲撞,用刀斧砍杀,用弓弩射杀,战场之上,血流成河,尸伏遍野,哭喊之声震天!

大宋端明殿学士,参知政事,知枢密院事,两淮安抚大使贾似道按着自己腰间的佩剑,冷着脸站在宋军中军的高台之上,观看着乱成一团的战场。无论身边的廖莹中和梁崇儒如何苦劝,都不肯移驾到扬州城内。因为他知道,要不是自己的大旗在这里始终未动,恐怕扬州城外的宋军,早就溃不成军了!只是现在,宋军的情况依旧大大不妙!

蒙古铁骑当然是厉害的,虽然在贾似道的亲劲簇帐军手下吃了些小亏,但是战场上面那些已经和蒙古汉军交战了好一阵子,体力消耗巨大的普通宋军,却很难抵挡住他们的铁骑冲击!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有四个宋军军阵被蒙古人的马蹄踏破!剩下的军阵,也都已经摇摇欲坠。

战场之上,贾字帅旗犹自飘扬。可是四下望去,只是一片兵败如山倒的惨状。宽阔的战场上,到处都是丢盔卸甲的宋军将士。一面面部将,正将,统领,甚至是都统制的将旗都已经次第翻倒。披着步人甲、射士甲的宋军,如蚁巢遇水一般,就看见人潮翻翻滚滚地溃退了下来。

第19章败了,还是胜了?

“相公,相公……莫非是败了?”廖莹中是初上战场,此刻已经面无人色,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而在他身旁的另一位门客幕僚梁崇儒,更是被眼前这幕惊得连话语都说不出来了——这扬州城,莫非要保不住了?

贾似道却冷冷一笑,抬手指着不远处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无头尸体,“五百五十二颗北虏首级已经砍下来了,如果会是败?”

那些尸体是之前冲击亲劲簇帐军的蒙古人留下的,一共五百五十二具,都是货真价实的真鞑子,脑袋已经割了下来送进扬州城内,用盐腌好了。此外,还有一百余匹没有什么大损伤的战马被宋军掳获。这样的战果在蒙宋战争开始以来的历次战役中,绝对能排进前十,不,至少是前五!一直以来,蒙古人都惯于驱使汉军送死,想斩下真鞑子的首级可不容易。只是为了取得这样的战果,宋军付出的代价也是惊人的。

但是贾似道并不在乎!

“斩下的首级已经有五百五十二,真鞑子的死伤必倍于此数,其攻破吾兵五阵亦不可能毫发无损,此战鞑子的损失必在一千五百之上,已是大捷!而吾军溃卒退到保障河边便会死战,城墙上还有神臂弓相助,损伤不会超过万人的。”

用一万宋人的性命去换一千五百蒙古人,这个交换比在后世人们看来肯定是不值得的。但是在眼下,无论是蒙古大汗蒙哥,还是大宋官家赵昀,都不会认为贾似道做了赔本买卖。

至于打杀多少蒙古汉军,对于蒙古和大宋两方面而言的意义都不是很大。只要蒙古人还控制着北方汉地,总归会有数不尽的汉军供其驱使的。而宋军损失的万人,在高高在上的蒙宋两国的大人物看来,同样不值一提。在南宋末世当中,还有比大宋旗下的汉家儿郎更不值钱的人么?

不过在扬州城西面的保障河畔,一干死里逃生的厮杀汉们的心情,却没有被战场之上的喧嚣慌乱所影响。对他们这些厮杀汉而言,只要扬州城一时不丢,他们便能有一阵子好快活了!

虽然大宋崇文抑武,战场上的厮杀汉从来不在高高在上的文士们眼中,但是临安城的官家却也晓得赤佬军汉们都是拿命在搏富贵,对于下层军将的赏赐,从来都是不吝啬的。只要能斩下北虏的首级献上去,官不一定能有,但是钱财是不会短少的。至于两淮之役最后打成什么样,可不是这些拿着刀枪在战场上搏命的底层军将需要操心的。

而方才那一轮厮杀,斩杀的红袄甲士不下二百,斩杀的蒙古鞑子更是过了四百,蒙古人和红袄军退得匆忙,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哦,是一地的功劳等着众人收取呢!还有些气力的军将们,这会儿都喜气洋洋的拎着刀子在割脑袋呢!

这可是整整六百多颗脑袋!自端平年蒙宋交兵以来,何时有一将宋兵砍下过恁般多的敌首?

这样的功劳报上去,不说吃上一辈子,三五年总是不愁了。

“承信,承信,大捷啊!大捷……”

不一时,刘和尚、卢大安、高大等几个临时的副将、部将都喜气洋洋的聚集到了已经卸了盔甲,席地而坐正浑身疼的陈德兴身边。

“儿郎们如何?殁了多少?伤了多少?”陈德兴抬起头,也不问斩首的数字,而是问起部下的损伤。

老军汉卢大安微微点头,似乎很欣赏陈德兴的所为——为将者不能只想到功劳而不顾麾下将士,虽然兵法上有慈不能掌兵一说,但是人心总是肉长的……

“总共有一千一百九十三人随承信参战,殁了四百三十一,重伤一百一十二,轻伤和无伤者有六百五十。”

回答问题的是高大,他从军之前是扬州城的渔霸,就是垄断渔业的黑社会头子,能当头子的人,自然有一定的领导和组织能力,也晓得要笼络下面的人心,所以在别人计算斩首和缴获的时候,他却在统计参战军将和伤亡数字。

“承节,和尚,高大,陆虎,王威,王虎……你们都还好吧?”陈德兴关切的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一番苦战下来,这六个人居然都没有折损!不过却是人人带伤。

“还行,轻伤而已。”

“没事,只是破了点皮。”

“就是中了两箭……”

“承信,俺没什么大碍。”

“俺毫发无损,那些狗鞑子老子一只就能捏死一个,没甚了不起的!”

最后这句话是那个叫陆虎的恶汉子说的,这家伙的确是少有的凶悍,一口大刀舞起了六七个人都甭想近身!

陈德兴点点头,正色道:“俺们是厮杀汉,该知道刀伤箭伤都要好生医治……俺家有个秘方,先将伤口洗净,再用烧酒擦拭,最后用蒸煮过的布条包裹。大家回营后就照这个办法处理伤口吧……”

“承信,俺们都是上老了战场的军汉,怕鸟刀伤箭伤啊!”陆虎这恶汉似有些不耐烦,“还是赶紧说功劳怎么分吧?枢密相公可是有令在先,斩十个北虏首级就能转四个官的……俺可斩了不止十个北虏啦!俺现在是进武校尉,转四官便是个成忠郎啦!”

“你这恶虎怎就知道升官?参战的兄弟那么多……有功劳该大家分的!”卢大安有些皱眉,这个陆虎也是卢兆麟的亲兵队将,勇倒是勇的,只是这为人真不咋样,喜欢争功……

“俺不管,俺只要官,有了官才能吃香喝辣,承信,你说是不是这个礼?”

陈德兴笑了笑,一挥手道:“放心吧,短不了你十颗鞑子头的。”

“承信……俺们手里的首级可还有夏太尉一份的,城墙上放箭的是夏太尉的兵!”卢大安一指城墙上那面夏字大旗。

夏太尉使就是夏贵,并不是真正的太尉,只是下面的人拍马屁叫叫罢了。夏贵现在官拜吉州刺史、河南招抚使、知淮安州兼京东招抚使。他的吉州刺史可不是一般的官,而是所谓的“正任官”。在宋朝武官的等级中,正任官已经接近了峰顶,刺史之上还有团练使、防御使、观察使、承宣使和节度使等五阶正任官,这正任官殊不易得,素有贵品之称。而正任官之上,则是武官理论上的最高阶太尉。

不过现在是武将们爬太高就危险的宋朝!当个从五品的刺史,拥着数万精锐,坐镇一方实际上已经是武人的极致了。再往上升的话就该遭猜忌了,到时候给个枢密副使的破差遣圈养起来,哪里还有现在这等逍遥?所以这位夏贵对功劳什么的兴趣并不高,要不然今日就该他出城督军了……

陈德兴思量了一下,已经想通了关节,微微一笑:“无妨的,夏太尉那边用不着担心,他老人家是不会要太多功劳的。”

其实也不敢要,今天是贾似道在外冒死督军,他在城里端坐!贾似道指挥的四万几千宋军苦战一天才拿下几颗鞑子头?夏贵要是敢夺了陈德兴他们的功劳拿出四百多颗鞑子头,贾似道要能放过他就不是奸臣了……

第20章木秀于林

夏贵的确是不会找陈德兴麻烦的,武官做到他这个层次,多立些功劳未必是福!就算功劳和岳武穆一样大,就真的是好事么?

但是现在聚集在扬州的其余宋军将领会不会来找麻烦,陈德兴心里面可就很没有底了!

今日出战的宋军官兵超过四万三千,分别属于武锐、亲劲、雄胜、宁淮、雄边、敢勇、精锐、武锋、强勇、忠节等十军。出战的都统制、统领、正将、副将加在一块儿肯定过百。那么多的中高级将领苦战竟日,折损的士卒恐怕也超过一万,才斩下多少真鞑子的头颅?

而自己一个从九品的承信郎驱使千余溃卒,背水一战,竟然就斩了四百多颗鞑子头颅还外加二百多蒙古汉军……这让军中诸将们的脸面往哪里放?而且,今日的功劳仅仅是个开始罢了,自己若想要挽狂澜,扶天倾,难免得用一个又一个的功劳把自己的地位堆上去,而自己做得越好,便显得两淮的一干武将无用,恐怕日后在两淮军中,自己不会是个很招人喜欢的角色了。

只是那样又如何?自己有两世人生所学的本事、经验和阅历,以及远远超出这个时代的眼光,还用得着看这些没大用的两淮武将们的脸色么?反正这个时代真正掌握大权的也不是这些武人……

想到这里,陈德兴淡淡的嘲讽一笑,右手撑了下地面,一下立了起来,目光一扫左右,“功劳的事情稍后再说,先去看看受伤的弟兄们。要是没有这些弟兄,靠俺们几个人可打不出这等胜仗来的。轻伤的兄弟要尽快医治,切莫让轻伤变成重伤,重伤的兄弟要尽可能医治,再把他们的姓名、籍贯都记录下来,以备不时。至于战殁的弟兄,俺们一定要帮着他们多争些抚恤……”

“还是承信爱兵如子。”

高大附和一声,就在前面领路,将一行人领到了临时安置重伤员的地方。其实就是护城河边一片空地,伤员们便躺在地上,无医无药,只有几个军士看守,惨叫之声此起彼伏,让人听着就倍加伤感。

“这位老哥儿,叫甚名字?家住哪里,家里面还有什么人吗?”

陈德兴走到一名垂死的老军汉身边,半蹲了下来,拉着他满是鲜血的手便问道。

“承信……俺叫刘中,家里没有人了,都叫鞑子害了!”老军汉只是微微一笑,目光中却露出轻松和愉快,“俺杀了一个鞑子,用长枪刺死的……值了!真的值了……”

“嗯……”陈德兴只是点点头,低声问,“刘老哥,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这老军汉咳了两声,吐出口血,微微苦笑,“到了这地步还能有甚要求?承信,若是您真的要问,俺就想要副棺材,要个坟头……能行不?”

“行!”陈德兴点点头,又到了下一个重伤员身边。这是个半大孩子,长得很秀气,有些瘦削,真不知他是如何穿得几十斤重的甲胄?这孩子的右胸中了一枪,伤着了肺,已经奄奄一息了——这个时代的战场救护和医疗水平自然是低的,重伤基本就是等死!能活下来那是命大到极点了。对此,陈德兴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做的只是尽可能满足他们最后的要求。

“承信……俺叫于大,俺家还有娘,还有弟弟,俺死了,俺娘和俺弟弟可怎么活啊……”

“吾养之!”陈德兴一把撕下自己战袍的一角,伸出一根手指蘸了血,先在上面写下了刘中的名字和要求,又记下了这位于大的家庭住址和要求,然后又走向了下一位垂死的伤员……直到将每一位伤员的要求、姓名和住址都一一记下,最后才将写满了血字的布片小心翼翼地收好。

这位……是在收买军心啊!

瞧着陈德兴的所为,周围正在休息的宋军军士们便议论纷纷开了。

“承信果然和别的将官不一样啊,别人只管抢功捞钱,哪里会管下面赤佬的死活?”

“承信哪里是等闲将官可比的?除了承信,大宋还有谁能领着一千兵斩了四百颗真鞑子的首级?当年的岳武穆也不过如此吧!”

“这次多亏跟着承信……要不然一条性命早就丢了,哪里还敢想立功请赏的好事情?若是今后能一直跟着承信边好了。”

“……那也没一定,卢右武已经殉了国,俺们武锐军诸将也折损不少,这都统制没准就是承信的了。”

“是啊,承信的功劳可大了,没准可以一下子升到武功郎,当个都统制也够资格了。”

“……要是有承信当都统,俺们这些赤佬军汉可就有好日子过了,起码承信心里面装着俺们,不会克扣俺们的军饷军粮,不会喝俺们的兵血!”

这些武锐军的士卒,其实都是扬州附近的平民子弟,大多是农家子,也有一些是渔民。思想都比较单纯,或者说是容易忽悠。如果换成其他几支年头悠久的部队,里面那些几代从军或是当兵几十年的老兵油子啥没见过?陈德兴这种邀买人心的做派根本不会有什么用。

当然了,光靠一点表面功夫想要得军心是不可能的,顶多就是给麾下的军士留下些好印象。真正要得军心,还得给下面的军将带去真金白银的利益……犒赏、转官,还有平日的粮饷,可都不能缺少了。只有这样,才能把军心收拢起来,有了军心才能更进一步!

而在这之前,陈德兴还有一件要务要处理,便是如何将自己在这一战中得到的首级、缴获变成实实在在的官位和差遣,有了这两样,自己才有资格将这里的六百几十条上过沙场,见过尸山血海的汉子变成自己的属下……

“承信,斩首和缴获已经计算好了。”这时,卢大安拿出个布条递给了陈德兴,喜气洋洋地道,“真鞑子的首级割了四百十一,蒙古汉军的首级有二百一十五,另外还掠得战马四十八匹……承信,这次的功劳有点大了!”

说到最后,卢大安的语气已经不是喜悦而是担心了。这么大的功劳,自然是人人眼热,想要独吞可不容易啊!他在军中多年,可没少见各种争功夺利的手段!

陈德兴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环视了一下周围,自己麾下的“部将”、“队将”已经自动聚了过来。个个都伸长了脖子,似乎想从陈德兴这里得到什么让人安心的话——这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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