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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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又动用那荡人心弦的媚惑妖娆来撩拨于我,现在我如何应对她的挑逗,几乎关系着今后与虢国夫人相处时的状态,确需把握好尺度。要知道,人之相处,最初的相处情形,始终影响着今后彼此间相处的态度,除非有什么事情发生,使双方的关系升温或疏远。
我微微一笑,貌似谦然一说道:“其实不论是由贵妃娘娘来论,还是从年岁上来讲,小王始终应该尊称虢国夫人!”我这句话温文有礼滴水不露,既带着象是亲近的疏远,也暗暗点出两人的辈份差别和年龄距离。
裴氏的神情由此稍稍一滞,转而格格地笑了起来,我却由她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失落,我心中一动,裴氏虽则风骚轻浪,却也不是杨大美女那般胸大无脑,若能为我效力,倒是绝大的助力。想想看,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埋葬在美人计下?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就否决了它,只因为她率性而为难以整束,并且太过招摇了。
“什么这论那讲,生在世间,哪有这么多的论法?如果真的论起来,我的三妹是你的什么人?”也许是因为没有第四人在场,裴氏笑声嘎然而止,直白而又咄然地向我问道,媚眼桃面一片肃然。未及我和杨国忠有所反应,她的面容却又如冰河解冻一片春风:“其实在血脉上你们没有一点沾连,一句话,你们没有什么真正的关系!也因此,殿下大可不必尊称于我。”虽然她的话语让人有些急转直下的感觉,却也有几分道理,也让我更深切地领会到大唐风气的开放,这也让我忆起上大学时,关于白居易的一个争议。那时,一位教授偶然地提起白居易的父母是甥舅关系,当时全体在场的学生不信而沸然,都说娘舅关系在历史上是最亲最近的亲缘关系,怎么可能呢?!现在思之,或许在唐朝风气极端开放的大背影下,只要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名义上的称谓所产生的困扰极其弱小,而白居易的父母也许就是名义上的甥舅关系。
裴氏见我心神不属的样子,心下微有不悦,想她杨妍天就的肤白貌美,有几人不在她的眉挑眼撩之下俯首称臣,我这种态度,更激起她征胜的欲望。
“殿下当知东平郡王,他去岁来京,奉圣上旨意,与我‘五杨’结拜为兄妹,旋即却又拜我三妹为义母,这笔账又该怎么算?这就是各论各的,没有什么道理!今后不若我也称你为大郎,你就叫我妍姐如何?”裴氏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便迂回而言,见我认真地听她说话,她暗暗心喜,却不知我是因听到她谈及东平郡王,而将注意力集中。对于关于安禄山的任何消息,我都是本能地留意的。
我也不愿过于冷淡得罪裴氏,以免她妨碍我势力的发展,况且,这点称谓的改变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呢?我笑了笑直接说道:“今后大郎有什么言行不当的地方,还望妍姐多多谅解。”一声“妍姐”早就让裴氏心花怒放,她没有细品话中的含意,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杨国忠在一旁对我的表现暗暗点头,更觉得自己的眼光准确,选中了备位东宫的全才主子。
看着裴氏轻晃衣袖暗寻话题的骚样,想及她的淫行,我心中有些难以细解的不耐,不想再同裴氏呆下去了,我看了看窗外的辰光,佯作吃惊地说道:“哎呀,小王倒差点忘了,夜宴之时,圣上曾嘱小王今午进宫,不想现在时刻已近。小王失礼了,容日后有暇再与杨大人、妍姐晤谈!”我说了个谎,再说,明天就要廷议立我为皇太孙的大事,我也该进宫看看风色。反正玄宗皇帝已经再加恩典,特许我如小时一样——自由出入宫门!
甫一步入玄宗皇帝所喜爱的兴庆宫,有位六品的执事太监躬身敬禀:“奴婢拜见福王殿下,圣上正与贵妃娘娘在勤政楼休歇,请殿下且在沉香亭等候。”而后,却又悄声道:“奴婢宫网大头目董鹏见过殿下!牛公公命奴婢今后负责在兴庆宫中为殿下通报讯息。”
早在我令牛贵儿建立内宫信息网之初,就计划把发展的宫网人员分为小耳目、大耳目、小头目、大头目和执事等五级。并且规定,不得让大头目以下的人员知道所效忠的最终对象。没想到我才进京两天,牛贵儿就安排好方便与我通声息的人了。
我微一点头,不动声色地向沉香亭走去。
八月的龙池,荷叶郁绿,荷花抱蕊欲放,悠悠碧水轻荡着天上丽日的光芒。在沉香亭中一眼望去,犹如千万条金丝银线在水中随波而动,一阵微风由身后拂过。我不由有些感叹,如此充满画意的美好所在,我本应该假想着荷香的淡雅,沉醉在香亭之中,可是当此忧患的时代,世事的困扰怎容我轻易地放松下来呢!
沉思之间,我忽然感到有人步向亭中,接着一股清香随风涌入鼻端,我心中一动,脑中自然而然地显出一付脱俗的丽容——难道是梅妃?
我诈做不知依然远望着龙池中的荷花,心念转动间,朗声吟诵:“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声音中充满了喟叹。
我既然看她不透,并且想让她倒向我的阵营,我就必须在她心中留下难忘的印象,要知道江采苹可是秀外慧中的才女,有自己的思想和个性,要想使她甘心地为我所用,不光需要横溢的才华,还要有独特而又深刻的思想观点。所以,我面对着荷花,就自然而然地选诵了宋代周敦颐的《爱莲说》中大部分的内容,假做感叹,以打动梅妃江采苹。
第七十二章 梅妃心事
“大郎真是好文才,好见解!竟把莲荷看得如此透彻,但不知大郎对梅花有何看法?”江采苹清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忙回身礼拜道:“原来是梅妃娘娘驾到,大郎拜见娘娘!”江采苹以袖虚扶,免去我的礼拜,再次轻启樱唇:“不知大郎认为梅花如何?”
我当然知道江采苹深喜梅花,否则又岂能被玄宗皇帝称为梅妃?当下我恭声回道:“梅花,树皮淡灰色或淡绿色。小枝细长,枝端尖,叶边缘有细锯齿。花有单瓣或重瓣,为白色、红色或淡红色,有芳香。每当冬末春初之际,点点梅蕾初绽,清香傲雪!”江采苹妙目漾过一丝异彩,接着问道:“没料想到大郎竟如此了解梅花,大郎可也喜欢梅花?”
我知道她已经渐渐认同我的才智见解,便再进一步地加深她的这种感觉:“莲高洁、通达事理、不攀附权贵、仪态端正,令人敬重。梅则风度俊逸清雅,它的高洁、坚强、谦虚的品格,给人以激励,而它的冰肌玉骨、凌寒留香更被世人所吟唱。两者的共通之处颇多,大郎当然也非常喜爱梅花。”
江采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长叹了一声,螓首微摇唇起清音:“大郎可曾疑惑采苹为何帮衬于你?”她放下娘娘的身份,自称采苹,这说明她心里已视我为友,并且按她的话意,她是要揭开我不得其解的疑问,我闻言当然心喜,便坦诚地点了点头。
江采苹的神情象是陷入了沉思,良久,她开口问道:“大郎可知郝灵荃其人?”我微微一怔,极力地在记忆中搜寻,蓦地,记起白居易的《新丰折臂翁》中的一句——“君不闻开元宰相宋开府,不赏边功防黩武?”,它的注释中就提到了郝灵荃。说为了防止玄宗皇帝萌生穷兵黯武的心态,没有大加褒奖击杀突厥可汗默啜的军将郝灵荃,我便开口道:“大郎只听说郝灵荃击杀过突厥可汗默啜,至于别的情况却是不知。”
“正是击杀默啜的骁将郝灵荃!”梅妃哀婉地一笑说道:“默啜时常侵扰大唐边境,因他出没无常,使得大唐众多的将领束手无策。其时,郝灵荃身任天武军牙将,奉命出使突厥,却正逢默啜率兵攻打拔曳固部落大胜。郝灵荃灵机一动,领着几名随从和一名拔曳固战士埋伏在默啜回军的路上。他算定默啜一定会得意忘形,默啜果然因为得胜而纵骑高歌而行,把大队人马全舍其后很远。于是,郝灵荃斩杀了措手不及的默啜,而后执其首级迅即率部下回奔,亡命千里,躲过突厥多次追杀堵截,历尽艰辛苦难,仅以单骑回到长安。”这段历史我倒不甚了解,听着梅妃娓娓细述,由这些语句中我可以想象当年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情形。
“谁料,如此着著功勋,竟然在长安无人褒奖抚慰,郝灵荃满情热望竟然等了整整一年,外界都说是宰相宋璟为了防止玄宗皇帝鼓励边将主动滋事,而如此对待此事,其实就中的内情却不是这么简单。”梅妃月华般清丽的妙目中露出仇恨的目光,“当时,李林甫与宰相裴光庭的妻子有染,裴光庭的妻子就是武三思的女儿!靠着这层关系,正要谋图黄门侍郎之位,而郝灵荃的功勋恰恰是为圣上所喜,也正欲授以此职。”黄门侍郎是门下省的第二把手,离宰相位一步之遥而已。
江采苹稍略一顿,继续言道:“李林甫为了自己的私欲,以防止圣上穷兵黩武为由四处鼓动朝臣谏官,并竭力说动宰相宋璟。于是,在郝灵荃苦苦等候一年之后,被轻描淡写地授与五品郎将。大郎当知,天武军牙将的品阶就已是从五品呀!郝灵荃当时默然无语,即刻单骑出城,方到城门外,回望长安城,千里亡命奔逃,年余热望苦待,最终只是淡淡的职升一级,苦屈憋愤凝噎心脉,曾经智勇面对突厥胡骑的七尺男儿,恸然放声大哭,喷血数口而殁!”梅妃随着自己的陈述素手纤指渐渐紧握,口中玉齿紧咬,眼中隐蕴珠泪,语音颤中带悲,她深吸一口气,妙目微阖,两行清泪滑下,至此竟不得不停止说叙。闻听至此,我也为郝灵荃暗暗心酸。
待心绪稍一平复,她叹了口气道:“当时长安城有他一位知交好友,把郝灵荃的遭遇禀奏了圣上,圣上大怒,当场责罚了宰相宋璟,并以三品大员的规格礼葬了郝灵荃,而且厚恤了他的家属,只是始为俑者的李林甫却逍遥事外,而不到一年,那位仗义敢言的官员也被李林甫设局冤害了。”我由她的述诉中猜到,这郝灵荃一定与她的关系十分亲近,梅妃看着我的表情,冰雪聪明的她点头道:“这位时运不济地悲歌之士,正是采苹的外公!”
至此,对江采苹帮助我的原因,我心中有点恍悟。我用目光探询地看向她,江采苹妙目直视着我,一字一顿地道:“采苹正是想请殿下助我来除掉李林甫这老贼!”她这时为显郑重,也把对我的称呼尊称为“陛下”了。
我沉吟了一下,明知故问地问道:“梅妃娘娘深得圣宠,为何不伺机而为?”江采苹妙目一闪,有些幽怨地说道:“难道大郎就非得称采苹为梅妃娘娘吗?”那楚楚清姿让我心头一软,连忙回道:“如此大郎就冒犯了,采苹!”言罢,心中怦怦,暗暗警戒自己,不要步入李治收武媚娘的后尘。
江采苹难得地展颜一笑,如若绚花盛开,碎玉般地白洁莹齿晃得我眼神一花,唉!难道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不行!我得保持平和的心态,心中愈加思念娇媚可人的皎玉公主了。
江采苹一收笑容,略皱眉锋地说道:“这老贼深受圣上器重宠信,几乎独掌朝政,采苹一介弱质,如何撼动他在圣上心中的地位?又如何是他的敌手?而且,这老贼口蜜腹剑异常阴狡,在没有把握之前,采苹不敢打草惊蛇!”她看了看我,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进一步叙述:“这老贼口是心非,妄想立永王为皇储,好方便他独握朝政。他更企图把大郎戏于股掌之中,难道大郎毫无所觉吗?”
我见火候已到,便接口道:“如此说来,我们是该同进共退,唇齿联盟了?”我的用意本来就是把江采苹拉到我的阵营之中,以便在玄宗皇帝身边保持绝对的优势,并在一定时候,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要知道,有许多事、许多话,由本人直接说出来效果是非常差的,甚至本人是不能说出口的。
第七十三章 内宫谋利
江采苹听及“唇齿联盟”,艳容浮上薄薄的红晕。妙目乜了我一下道:“对于大郎胸怀天下的大志,采苹已由那些传闻中猜度出来,我们也可谓是各取所需了。但望大郎不要忘记了早日灭除此老贼!”
我慨然应诺,相视之间,感觉更亲近了一层。
这时,执事太监董鹏来至沉香亭外,恭声道:“圣上宣召福王千岁进见!”看来,玄宗皇帝的回笼觉已醒来,我陪着江采苹,便走向勤政务本楼。
玄宗皇帝依然有些惺忪的样子,杨美女媚笑娇然地傍在他的身旁。礼拜完毕,我当然不能冒然提及立储之事,我倒想及一事,那就是剑南打算实行两税法的问题。
于是,我思索了一下,便开口说道:“陛下,大郎在剑南之时,发现有个利于增富国库的现象,那就是剑南四周的蛮獠经常出入剑南买卖货物,当然也有很多外地的客商。就针对性的设计了一套简易的赋税法,想在剑南实施。但虑及未曾报知陛下,便没有实施起来。如今,大郎想这么利国的事情应该禀明圣上,恭听圣上裁决!”为了便于通过玄宗皇帝的批准,我先打出增富国库的幌子。他老人家听此话语,沉吟起来。要知道赋税乃是皇朝的命脉之一,岂是说改就改的儿戏之事!
江采苹见状,念起同盟之说,便脆声言道:“既是针对剑南现实状况所设计的赋税法,应该是便利百姓,为国聚财的好举措,不知此法大体内容怎样?”她知道我既然敢在玄宗皇帝面前推出此法,这套赋税法一定有可取之处,便出言让我点出它的利处,当下我只把关于流动商家的纳税法略微一说,江采苹就连道是聚财富国的好方法。胸大无脑的杨大美女听是我设计的赋税法,便也在一旁赞不绝口,搞得玄宗皇帝头昏脑涨。最后玄宗皇帝带着宿酒后残余的晕沉道:“礼部杨尚书精明强干,身兼十五职,而游刃有余,理财能力更是高深,此法可由杨卿预阅,若是杨卿认同此法,朕就准剑南试施此种税法!”我闻得此言,真是高兴至极,如今杨国忠可是在我手下称臣,看来剑南实施新税法是一定的了。
我连忙道声遵旨,并向不知底细犹欲进言的江采苹暗使了个眼色,惠质兰心的她当下住口不言。玄宗皇帝抿了口内侍奉上的香茶,一扫朦胧惺忪的样子,精神有些振作起来。
“大郎所改制的茶叶果非凡品,既爽心腑又提精神,朕看来以后是离不了它喽!”玄宗皇帝又抿了口香茶,微眯着眼睛,有些感叹地说道。我看着他老人家惬意的样子,心中也更是高兴,不由话多了起来:“大郎一定保证不缺茶叶的供奉。其实这茶还有许多别的功效呢!比如醒酒等。关于这茶叶的好处,有诗赞道,‘一碗喉吻泣,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惟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好,好,茶好,诗也好!直把饮茶的感觉书写的淋漓尽至。”玄宗皇帝睁开龙目,高声赞道。“这首诗是不是又是大郎所作?”性爱诗文的江采苹妙目含着异彩地看着我,娇脆的声音带着一丝敬慕地问道。
靠!我说漏嘴了,畅意之下竟把卢仝的《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诵了出来。不过,我已经抄袭篡改了许多诗词,又怎么在意多添几首?成大事者,又怎能拘于小节!我谦然地略一躬身,几乎是毫不心虚地回道:“有辱娘娘圣听了,正是大郎空闲间所作。”当着玄宗皇帝和杨美女的面,我当然不会蠢得称呼江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