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之我是韩信-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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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知道,韩淮楚是从两千多年后的未来而来。别的姑不论,这巨鹿之战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韩淮楚心知那赵歇真正与章邯对抗,是在人家打上门来,要灭了他赵国之时。那时章邯大军将巨鹿城围得如铁桶也似,只差一口气便可攻破城池。若不是项羽大展神威,一举击溃章邯,赵歇已成秦军阶下之囚。
他那史书上却从未写过赵歇会去主动挑战秦军。韩淮楚心想,“这找老板把自己卖了的事可不能马虎,小生要问个清楚,那赵歇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物?”
李左车沉吟一阵,答道:“想来不会吧。那秦军虽远,早晚会来攻打赵国。若不抗秦,便如昔日六国灭亡之故事,只有死路一条。”
韩淮楚眼现嘉许,心想师兄果然有前瞻,能看出未来之势。遂道:“就依师兄之言,我们愿为公子歇效力。”
李左车大喜道:“有师弟在,我们师兄弟并肩作战,何惧他章邯?”
虞芷雅忽问:“李将军,你既与李良相约,李良已经拿下邯郸,杀了武臣,怎不派人与你联络?”
李左车也正自奇怪。原来他与李良约定,只等大事一成,控制住城中局势,便会派亲信来接自己进城。
他看了看日头,心想算时辰李良的亲信该当到了,怎还不见人影?
他心中虽急,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嘿嘿笑道:“别急,马上会有人来接我。”
于是三人按捺住心情,在道旁静静等待。
孰知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一直到太阳下山,还未有人来接李左车。
此时李左车已不能控制住心情,在树下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不住嘟嚷:“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虞芷雅道:“何不去邯郸城中打探一下?”李左车摇头道:“不妥。这赵国识得李某者太多,我贸然进城,身份一旦暴露,恐怕想出城都不能了。”
“赵歇还未入主赵国,三师兄现在还是敌军元帅,这身份是进城不得。”韩淮楚微微一笑,说道:“就让师弟我走上一遭,打探一下城中虚实。”
李左车点头道:“师弟小心,打听到消息后速速回来。”
韩淮楚一跃上马,拱手道:“吾去也。”一扬马鞭,直向邯郸城而去。
第五章 胎息大法
此时天下纷乱,各国都城均已施行宵禁,邯郸城也不例外。韩淮楚打听到邯郸开始宵禁,城门关闭的时间是酉戌之交,也就是晚上八点钟。他一路马不停蹄,向邯郸城冲去,只想赶在关城之前进入城内。
一路上只见难民不断从邯郸城方向涌出,却无一人似他这般还要往城里去。韩淮楚一路逆着人流,好不容易到了南门外,却晚了一步。只见守城军士刚刚把城门合上。
韩淮楚见天还未暗下来,心中奇怪,“怎时辰未到,今日邯郸城便这么早关了城门?
城外稀稀落落几个贩卖杂货的货郎正在收着摊子。这些人均是城外百姓,见城门关闭没了生意,便欲归家。”
韩淮楚见一位卖冰糖葫芦的老汉面色和善,下马走上前问道:“老伯,为何今日这般早便关了城?”那老汉答道:“听说是奉叛将李良之令,今日提前关城。”
“是了,李良造反叛乱,城中局势未稳,自然要早关城门。”韩淮楚便问:“城中情况如何?”
那老汉叹了口气,说道:“这城中几十年了还未像这般乱过,听说到处都在抓人。满朝大臣纷纷出逃,稍微动身晚了,那叛军便寻上门来,捆绑了抓到宫里去。若有不从,便会举家丧命在叛军屠刀之下。真是一场浩劫!”
韩淮楚又问:“那叛将李良还有什么举动?”老汉道:“听说正在大殿召集抓来的群臣议事。至于是议的什么事,那宫中已把守森严,咱们老百姓也无从知道。”
韩淮楚心想,“难道群臣不同意迎立赵歇为王,那李良为难,所以不来与三师兄联络?”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那李良陈兵朝堂,谁若不服给他一刀便是了,只要他拿定主意立赵歇为王,哪里还会管他人同不同意。
何况赵歇乃是赵惠文王后裔,赵人久思故主,立他为王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阻碍吧。
“莫非是因为姬风?”韩淮楚蓦地心中一怔。
他曾见姬风驾鹤飞去邯郸。这魔君到此,必无好事。韩淮楚隐隐觉得,李良迟迟不与李左车联络,会与姬风有关。
“看来只有设法混进城中,方能打听出个中缘由。”韩淮楚心想。
于是他将马栓在僻静之处,自个徒步走到城下,到无人之处看那城墙。
※※※
他百宝囊中,本有从未来带来的飞爪用于攀墙。只是邯郸城乃赵国都城,那城墙夯土磊成,造得又高又厚,竟有十丈之高。韩淮楚目测了一下,顿时泄气。
“看来小生今日只有无功而返了。”
天色已渐渐阴沉,韩淮楚无计可施,便欲折返回去。刚行了两步,忽听“咯吱”一声,那两扇城门竟打了开来。
只见十余辆牛车,从城中驰了出来。车中坐满着了戎装的军卒,却不携兵器,人人手中握了一柄铁锹。
“这么晚了,这帮军士还出城作甚?为何人人手提铁锹?”韩淮楚看得奇怪。
还没等他想个明白,那城门又轰然合上。
牛车一路飞驰,已去得远了。
“这批士卒既然出城,还要进城。管他奶奶的,先跟上他们再说,看看有没有机会混进城去。”韩淮楚心想。
于是他展开轻功,蹑足追了去。
韩淮楚先天真炁已练至第七重,轻功之道也随之高深。虽不能与他师傅在芒砀山时施展的“陆地飞腾”之术相比,追赶几辆装满士卒的牛车还是绰绰有余。不一会,已能看见最末一辆牛车。韩淮楚保持距离,衔尾跟去。
牛车到了一处停了下来。举目望去,只见阡陌纵横,尽是肥沃良田。
士兵们跳下车,挥起手中铁锹,挖掘那田中沃土,往车中装去。
韩淮楚心中已明白,这些士兵原来是要往车中装土。只是他不知道这些土装来派什么用场。
他便伏身暗处,运起玄功,凝神听那帮士兵说话。
只听一领头的校尉咒骂道:“他妈的!这么晚了,人家都在喝酒吃肉,却叫咱们弟兄来干这份苦差。”另一小卒道:“是啊,今日李将军把王宫中藏的美酒拿出来犒赏大家,却轮不到咱们,真是憋气。”
校尉道:“快点干,回去还赶得上喝那酒。”那小卒很郁闷地说道:“等咱们回去,酒坛早就见底了。”校尉笑道:“那咱们就回去舔酒坛子。”小卒哼了一声:“王宫中的美酒,恐怕酒坛子也被那帮家伙舔干了。”
一人忽道:“你说那池子化}人,尽是些断头的,开膛的死尸。红红绿绿的肠子,有些都露出了肚皮。老子搬那些死尸,恐怕今晚上会做一晚的恶梦。”那校尉笑道:“老吉,你也看见了王宫中的那些美娇娘,个个长得娇滴滴望着都想啃上一口,不做春梦居然还会做恶梦?”一旁士兵都嬉笑起来。
那叫老吉的嘿嘿邪笑道:“那武臣已死,不知他的那些嫔妃如何发落?若能抱上一个睡上一睡,叫我死都甘心。”
那领头校尉斥道:“别做梦了,我都想捞上一个美人呢。可咱们这般身份,怎轮得到?还是快点干活,回头把那池子埋了,我再向山边讨点酒给弟兄们喝吧。”
韩淮楚终于听得明白,“原来这帮士兵挖土,是为了填埋那被血水染红的王宫池塘。”
众士兵听得有酒喝,劲头大增,挥铲格外有力。不多时,已装满了一车土。
便有人将那辆牛车牵到开处,又拉来一辆,继续挖土。
“小生正愁无法混入城中。就算进了城,也无法混进王宫。现在可不是天赐良机,何不藏身牛车土中,随这帮士兵进那王宫?”韩淮楚心中一动。
藏身土中,岂不是要憋死了?韩淮楚如何会想出这样一个主意?
他那先天真炁,是用胎息大法练成。那胎息大法不用口鼻嘘吸,只须伏其气于脐下,守其神于身内,神气相合而生玄胎,便可呼吸绵绵,生生不绝。
当然,藏身土中而不死,天底下恐怕也只有练过胎息大法的韩淮楚能做到。
韩淮楚拿定主意,悄悄潜到那辆装满土的牛车前。此时夜幕降临,众士卒均在挖掘,谁也没留意到还有他这么一个人。韩淮楚将身一纵,已跃到牛车之上。
他将身平躺下来,用手扒拉泥土,将全身盖住。遂抱元守一,按平日练就的胎息大法,行起功来。
很快韩淮楚进入“空灵”境界,“涌泉”,“百会”两端大穴开启,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放荡聚灵之气不断被吸纳涌入,灵台内一片澄明。
此时众兵丁挥锹铲土之声,伴随着田垄上传来的阵阵蛙鸣,韩淮楚听得是格外清晰。
他的耳力若在正常之时可透达方圆五里之地。此时埋身土中,虽打了折扣,一里之内的风吹草动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忽听一人道:“你说今天之事岂不奇怪,我们李大将军如何会答应拥立那姓姬的小子为天子?”又一人道:“我看这事透着邪门。我们李大将军本来看样子是想与那小子干上一场,谁知那小子拿出一个红幡,就那么一挥,李大将军就改变了主意,跪地叩头,呼那小子为主人。”
“果然是姬风!”韩淮楚心中一震。
那魔君居然要做天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难怪李良未派人与三师兄联络。
随即又想,“不知姬风用了什么方法,让那连赵王武臣都敢杀的骁将李良听他的摆布。”
只听先头那人道:“我看那幡有点古怪,竟能发出火来。而且那火发绿,好像是坟头鬼火发出的那种颜色。”后者道:“是啊,那姓姬的小子来历有点蹊跷,我看就不是什么好路子。”先头那人又道:“可他自称是什么周王室的后人,要复兴他周朝的江山社稷。”后者道:“我们李大将军是不是疯了?死去的张楚王那么多兵马都没坐上天子,以咱们这点人马,想去立一个亡国公子做皇帝,去攻打天下诸侯,这不让咱们死得快吗?”
只听那校尉声音高声呵斥道:“休再胡言乱语,专心干活!”后者却仍在絮絮叨叨:“头,我一想到这事就心里发虚。”那校尉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咱们当兵的,只管按上峰命令行事。这些国家大事不要多想。”后者“嗯”了一声,又道:“我想过了,只要派我去攻打别路诸侯,我就去做逃兵,大不了不吃这碗行伍饭。”
众兵丁中不少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一时大家各怀心事,谁也不再说话。
过了半个时辰,十余辆牛车均已装满。那校尉喊一声:“回城!”众兵丁跳上牛车,打道返回邯郸城。
此时韩淮楚身上至少有四个屁股,八只脚压在上面,他心中连声叫惨,却又做声不得。
马车一路颠簸,到了城门前。守城卫士也不多问,打开城门,放众人进来。
进了邯郸,道路平坦,牛车已不似先头那么颠来颠去。韩淮楚只听道路上一片寂静,想是宵禁的缘故,路上已无行人。
牛车拐来拐去,终于停下。只听一人问道:“你们土挖好了?”那校尉答道:“这些车子都装满了,不知填不填得满宫中那口池塘。”
又听“咯吱”之声,想是宫门打开。牛车继续前行,到了一处,又行停下。
校尉高喊一声:“掀土!”众兵丁齐声应是。只听“嗨”“嗨”之声,想是众人一起吆喝发力,掀起牛车,将土填入池塘。
如此过了五六番,这次轮到韩淮楚藏身的那辆。只听“哗啦”一声,在众兵丁的吆喝声中,韩淮楚连人带土一起倒入了池塘中。
韩淮楚一入池塘,已不能保持平躺姿势,却是头下脚上倒立起来。他乘着沙砾扬尘,一个翻滚,迅速调整成坐姿。随即眼前一黑,几方土石倾泼下来,将他全身盖住。
随后又是几车土倒下,韩淮楚已埋入土中一人之高。
众兵丁将那土倒完,却不及池塘的一半。那校尉道:“总算这腥气被盖住了。明日咱们再去运土,把那池塘填满。”
于是众人拉了牛车撤去,只留下形同活埋的男猪脚韩淮楚。
第六章 近在咫尺
韩淮楚身埋池塘,依旧运起胎息大法,呼吸绵绵,层生不穷。
他此时要破土而出也不是难事。只须伸掌一划,便可将压在他身上的土石推开。只是这么一来动作太大。韩淮楚不知周身情况,不敢轻举妄动。
他便凝注心神,听那宫中动静。
只听宫中一队队脚步之声,想是侍卫正在巡逻。左面一处约十丈外声音最是吵杂,有人攻喧谩骂,声音尖厉。那人斥道:“邵骚,你这个见风使舵的无耻之徒,怎能答允立那姬风为帝?”
一年迈声音想是那右丞相邵骚辩解道:“司马将军何出此言?我赵国子民均是周室臣子,今有东周公后裔在此,立他为帝也是名正言顺。”
随即一人“呸”了一声,斥道:“丞相莫非是老糊涂了。我赵国自武灵王以来,自雄天下,有哪代君王把那羸弱不堪一击的周室放在眼中。那周朝已成过去,丞相怎能同意这嚼古蠢事?”又一人应声附言:“树大招风。如今放眼天下,哪路诸侯敢自言称帝?若立天子,岂不是将我邯郸数十万军民陷入天下豪杰围攻之地?”
那邵骚想必是被驳斥得无话说,期期艾艾道:“程大夫说得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那司马将军喝道:“丞相可知我邯郸城有多少兵马?想对抗天下诸侯,莫非白日做梦?”
那程大夫接着说出更尖酸的话:“我早知你这老匹夫是个墙头草,变节最快。昔日陈王派你来做护军,你却与武王一路,背叛陈王有负陈王所托。如今武王尸骨未寒,你不思报仇,却倒向那叛臣李良一边,真是一个无耻小人。”
※※※
原来那呵斥邵骚的三人,均是赵国显臣。一位是卫戍长司马卬,掌管都城邯郸的防卫;一位是太史冯简;另一位是中大夫程及。
那叛将李良奉姬风之令,陈兵朝堂,召集擒来的群臣于大殿议事。而姬风却未露面,只等李良议事成功,被赵国大臣推坐上帝位,光复他姬周的江山社稷。
这帮大臣聚在一起,见了李良,劈面便问他为何弑君叛乱捕杀众臣。李良原想拥立赵歇,本理直气壮。却被姬风所控要扶立周室。这理由连他自己也觉得荒唐。
李良话一出口,殿上立刻炸了锅,群臣骂声一片,无一人附和。
李良尝过火魂幡的滋味,是铁了心要立姬风为天子。被群臣一阵谩骂,恼羞成怒,当下令人将那骂声最凶的司徒邓夕推出斩首。那邓夕也不待李良手下动手,大骂一通,自个撞柱而死。
这事闹到血溅朝堂,群臣领教了李良的凶残一面,无不噤若寒蝉!
这时,那老奸巨猾的右丞相邵骚忽然大出众人意外,竟出声附议,赞同拥立姬风为帝。还厚着脸皮阿谀奉承,称颂李良兴复姬周宗庙社稷,功绩直可与兴周灭纣的太公望吕尚相比。
李良闻言大喜,当下说道:“既邵相国也同意兴复周室,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便是黄道吉日,待登坛祭过天地便举行登基大典。”也不待群臣多说,兴冲冲自个离去给主子姬风报喜,也不放众人回府,只把一干大臣留在殿上。
而殿上的兵士也未撤下,一个个虎视眈眈,防止众人有所异动。于是群臣个个干瞪眼,便这么呆着,与软禁无异。
到了晚间,那李良也不管饭,只把这帮大臣谅了三个时辰,饿得前胸贴着后背。看那架势,似乎这一夜便要耗在这里了。便有人席地而坐,也不管这是不是朝堂了。
还是那厚脸皮的邵骚向看守的兵丁询问,可否让大家用膳。便有人向李良请示。李良这才记起这帮国中栋梁还没有进食。若明日周天子登基大典上群臣一个个饿得有气没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