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翔-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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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甲方面,“铁鹞子”比“铁浮图”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骑士与马的甲具是连为一体,均装备厚甲,全套甲具的重量可达四百佘斤,骑士上下战马都需要从役扶持。而且即使骑士被射杀,但只要战马还活着,骑士就不会掉落马下。
正因为如此“铁鹞子”所用的都必须是马背高达五尺五寸以上的大马,否则根本负担不起沉重的甲具,也只有拥有盛产良马的河套地区的西夏,才能组建这样的骑军部队,既使是昔日的大辽,和如今的大金,也没有这样的条件。
同时在战马的甲具上还固定着武器,随着马的跑动会对敌人造成伤害。在战场上全速冲锋时冲击力量极强,因此战斗力极强,在以前西夏的对宋作战中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这一次嵬名继忠出兵进攻南宋,带来了一千五百“铁鹞子”,另外一半留在兴庆府中,保护皇帝。先前劫掠南宋边境,出动的都是普通骑兵,嵬名继忠本打算这一次和南宋打几个硬仗,动用“铁鹞子”冲击宋军的阵势,但宋军一直坚守不战,到目前为此,“铁鹞子”还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听到卫慕延平的话之后,嵬名继忠只好轻轻叹了一囗气,道:“收军。”
杨昌鹏、曹勋、张文珠等人看着西夏军缓缓退去,只剩下数百杂役在清理战场上的尸体。战后场面虽然凄凉,但他们几人包括张文珠在內,也算是司空见惯了,到也不觉得什么。虽然宋军的伤亡并不大,但也有一些宋兵的尸体落到战外,因此杨昌鹏也打开城门,放出士兵去抬回宋兵的尸体。
张文珠忽然问道∶“杨二哥什么时候来兰州。”
杨昌鹏道:“现在是八月底了,大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吧。”
曹勋看了看城外,喃喃道:“西夏军们,你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第九卷 图治 五十 合作
灵州,楚王府。
任得敬居中而坐,任纯义站在他的右边。而在左边的下首客座上,坐着的是一身道装的赖文政,朱雀依然装扮成小道僮,站在赖文政身后。
这时从人献上茶来。赖文政端起茶杯,揭开茶盖,正要喝着茶。任得敬忽然漫不经心道:“不知道长在南宋朝中身居何职,不知是否可以对老夫俱实相告呢?”
赖文政身后的朱雀身子一震,手心里以经扣住三支梅花针。而任纯义也大吃了一惊,看了看赖文政,又看了看父亲。
赖文政反到是正定自若,就好像知道任得敬会有此一问似的,连手都没有抖一下,好整以暇的喝完了茶,然后轻轻将茶盏放到茶几上,笑道:“在下是大宋朝奉大夫,太府寺丞赖文政。”
原来职方司除了主事周信之外,其他官员都会挂一个小官职的虚位,以用来掩饰真实身份,赖文政就挂了一个太府寺丞的闲职。
“好大的胆。” 任得敬忽然在椅扶手上重重一拍,厉声道:“来人,给我把这两个南宋的奸细抓起来。”
话声未落,只见从堂下,屏风后一下子钻出来四五十人,各执刀枪,将赖文政和朱雀团团围住。任得敬冷笑道:“小小细作,也敢在老夫面前买弄,给我将他们带下去,立刻开刀问斩。”
赖文政依然面不改色,先示意朱雀不要动手,然后从容的站起身来,向任得敬躬身一揖,笑道:“既如此,在下先行一步,且在奈何桥头恭候任氏一族。” 说话之中,特意将任氏一族四个字咬重,说完之后,转身向外走去。
任纯义不禁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父亲,正想要开口,却被任得敬制止住。这时赖文政和朱雀以经快走出了大堂,任得敬忽然道:“慢。”
赖文政头也不回,道:“相国不是要将我两人开刀问斩吗?又何顾阻止呢?”
任得敬“哼”了一声,道:“你们己是老夫俎上鱼肉,还怕跑了不成,纵然让你们多活片刻,又能怎样?你们且转过来,老夫还有话问你们,如果你们能够俱实回答老夫,也许老夫会考虑饶你们一命。”
赖文政和朱雀又转过身来,回到大堂上,赖文政也不客气,依然坐到自已刚才坐的位置上,拱了拱手,笑道:“不知相国有什么要问的?”
任得敬盯着赖文政,半响之后,才道:“刚才你说要在奈何桥头恭候我任氏一族,这是什么意思。”
赖文政呵呵笑道:“这意思还不清楚吗?任氏一族灭亡有即,相国难到不知道吗?就算等一会相国杀了在下。那么在下也不过是先行一步,必然会在奈何桥头,等候相国一族同行,只是到了那时不知相国是否还能记住在下此言呢?”
任得敬又“哼”了一声,道:“一派胡言,老夫身为当朝国丈,又是大白高国相国。我任氏一族荣华显赫致极,又怎会有灭顶之灾。”
赖文政依旧笑道:“若论权势之大,在西夏国中,还有能超过昔日的梁氏一族吗,国相自问,今曰任氏之盛,可强于昔日的梁氏吗?”
任得敬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又沉默了道:“不及梁氏。”
梁氏专政,乃是西夏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始于惠宗李秉常时期,即大宋的熙宁、元丰年间(1168-1199年)。当年李秉常即位时年仅八岁,由其母梁太后摄政,由其弟梁乙埋为相国,姐弟两人控制了西夏政权,长达两代,一门之中出了两位太后,两位相国,经历惠宗、崇宗二朝三十余年,期间曾经一度废掉了李秉常的皇位,权势之盛,比起现在的任氏来说,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赖文政道:“以昔日以梁氏之盛,最终还是灭族而亡,何况今日的任氏。老子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正所谓物及而反,又道是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正因为任氏一族以经荣华显赫致极,甚至都凌架皇族之上,才更是危在旦夕啊。何况相国终是汉人,而西夏却是党项人的国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危矣,危矣啊。”
这番话说得任得敬心中大动,当年梁氏之亡,并不是因为祟宗李乾顺本身有多强的能力,而是因为李乾顺结好了辽国,取得了强大的外援,才能最终击败了梁氏,夺回了权力。而现在的形势,与当年实在太相似了,皇帝李仁孝正在拼命结好金国,逼得自己现在不得不退避到了灵州,在继续下去,当年梁氏的结果,只怕就是今日任氏的下场。
由其是赖文政最后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是深深打动了任得敬的心。西夏是由党项族建立的国家,这类少数民族建立的国家,一般对汉人都比较排斥,西夏自然也不例外。梁氏虽然也是汉族,但数代均与党顶通婚,属于蕃化的汉人,尚能够被党项人所接受。
而任得敬本是宋朝的西安州的通判,投降西夏之后,虽然逐渐掌控了朝廷大权,但始终却不被党项贵族认可。即使有些党项贵族为了获得高官厚碌,虽然屈从于任得敬,但任得敬的权势一但有所动搖,他们就立刻投到李仁孝那一边去了。现在任得敬能够信任的,除了任氏的族人之外,只有一些汉族官员,一个党项贵族都没有。
任得敬沉默半响之后,才道:“照赖先生的说法,我任氏一族是必败无疑了吗?”
赖文政等了半天,就是等任得敬说这句话,立刻道:“当今天下,能与金国相抗者,唯我大宋,因此相国唯有与大宋合作,方才能够保住任氏一族的荣华富贵。”
其实任得敬心里早就明白,李仁孝背后有金国支持,自己是万难抗衡,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南宋,取得南宋的帮扶,这样才能与李仁孝相抗衡。但他迟迟不肯派人去与南宋联络,也实在有难言之隐。一来是因为在金国南征时,自己曾出兵进攻南宋,恐怕南宋会记恨在心;二来如果自己主动去找南宋,只怕也显得自己太无能了。而且任得敬也估计到,南宋不可能抵抗得了西夏与金国联手,也大有可能会来主动联络自己,因此任得敬并没有封锁与新会州的边境,其实也是在等着南宋派人来找自己。
但南宋一直没有派人来联络任得敬,也使任得敬大为焦心。就在这时任纯义主动来找任得敬,建议联络南宋。任得敬是何等样的人,稍稍一问就猜道,告诉任纯义这个办法的道士十有**是南宋派来联合自己的人,因此沉住气不理,只能着来人主动求见自已,这样好在与南宋的谈判中占居主动,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那知他沉得住气,对方也沉得住气,双方就这么耗了起来。而这时嵬名继忠出动大军进攻兰州,使任得敬大为着急。因为一但嵬名继忠获胜,自己的曰子就将更加难过,而一但宋军获胜,说不定宋朝会认为即使没有自己的帮助,也能战胜西夏,两头都落不得好。因此只好命任纯义去找赖文政来面谈。
两人一见面,任得敬又故弄玄虚,想给赖文政一个下马威。但赖文政也是成竹在胸,根本不为所动,任得敬只好主动撤梯子下。
赖文政接着道:“现在嵬名继忠正在进攻兰州,只要相国暗中助我大宋击败嵬名継忠的大军,则皇帝的权势必然大损,再甴相国出面收拾残局,我大宋退军,相国的声望必然大增,此消彼涨,在有我大宋在背后扶持,试问西夏国中,谁还能奈何相囯?”
任得敬听得也心中大动,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还是沉住了气,又道:“若是宋朝大胜之后,并不退军,而是乘机亡我大白高国,又当如何呢?” 这也是任得敬的另一层故虑,联合南宋虽然是好事,但若是给他人做了嫁衣,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赖文政微笑道:“相囯多虑了,我大宋的世仇仍是金国,而非西夏。何况我大宋若要灭亡西夏,金国也绝不会坐视不管,以大宋一国之力,是无法与西夏与金两国相抗。因此我大宋只想在西夏国中,扶植一股亲近我大宋的势力,使西夏不能完全站在金国一边。”
任得敬听到这里,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
赖文政继续道:“所以我们也绝不会帮助相国夺取西夏君位,而只是扶植相国的势力,能够与西夏国君互相牵扯,在我大宋与金国决战之际,能使西夏保持中立,两不相肋。”
任得敬听完之后,也不禁哈哈大笑,道:“好,好,赖先生果然说的都是大实话,并没有欺骗老夫啊。”
赖文政淡淡一笑,道:“只有双方都坦诚以待,才有合作的可能啊!”
任得敬点点头,一拍座椅的扶手,道:“好,请赖先生回复大宋皇帝,老夫愿意与大宋合作。”
第九卷 图治 五十一 准备秋狝(上)
“现在以经入秋了,山里天气凉,哥哥还是把棉衣带上吧。” 流苏一面说着,一面把棉衣抱起来,放进了大箱子里。
自己两人成亲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流苏还是叫杨炎为“哥哥”,只是后来杨炎到建康安居,又娶了赵月如,府上的人囗也日渐增多,流苏才改口叫杨炎为“相公”,今天却情不自禁,又叫出来了。
赵倩如生下一对龙凤双子后,丈过了二十多天,林嫣红又生下了一个男婴,因此这段时间以来,杨府里充满了喜庆的气氛。在整个八月里,杨炎毎天治完公事之后,都早早的回到家里,陪伴妻子,逗弄幼儿为乐。
进入九月之后,邀请金国来观看秋狝的使者返回,带回金国的国书,金国将以尚书左丞白彦敬和天常军节度使完颜陈和尚为正副使臣,前往建康,观阅秋狝。这两人都是金国的文武重臣,显示金国对这次大宋的秋狝也十分重视。
赵忱接到金国的国书之后,立刻下诏,命令枢密院开始准备。秋狝的地点早己定好,就在建康城南三十里的牛首山下,并命令杨炎带领主管侍卫马军司公事陈敏、主管侍卫步军司公事戚方、侍卫步军司都指挥使高震,前往牛首山,布置秋狝的场地。而且这一次是杨炎出去,身边只带了张威一个人,赵月如和赵倩如都留在建康的驸马府里,等着到了正式秋狝的日子和皇帝一起启程。
秋狝是十月初十举行,为期三天,因此杨炎这一走就将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其实以前杨炎经常出征在外,在家里的时很少,但以经是两年多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家里的妻妾们都以经习惯了杨炎在家的生活,突然听说杨炎要离开一段时间,自然都有些不舍。其实杨炎也不想离家,只是职责所在,不能推辞。好在家里的两个孕妇都以经顺利生产,也让杨炎少了许多牵挂。因此在出征前时三天,杨炎都在家里陪伴妻妾,一一告别。
明天杨炎就要出发了,今晚杨府里设摆了家宴,为杨炎践行,以前每次杨炎出征,都是流苏为他打点行李,因此这一回流苏也不愿让侍女动手,还是亲自为杨炎整理行装。方才情不自禁,又喊出了一声“哥哥”,又勾起了杨炎心底的往事。仿佛又回到十几年前,流苏刚进杨府的时候,娇羞怯怯喊自己第一声“哥哥”时的样子。
杨炎忍不住,走到流苏身后,从背后将流苏搂在怀里,笑道:“好久没有听到你这样叫我了,还以为你以经忘了。”
在杨炎的妻妾之中,只有流苏一人和杨炎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流苏也不禁想起两人以前的种种事情,不由得心里充满了温馨的感情。
过了好一会儿,流苏才道:“哥哥,你先出去吧,姐妺们都在外面等着你吃饭呢,我马上就收拾好了,一会儿就出来。”
杨炎出来,果然众夫人都在,连同张威和杨炎现在的四个子女,都由奶娘抱着,就等着他开席。每个人自然都依依不弃,好在有赵月如和赵倩如事先提醒,而且以前杨炎也经常不在家里,众夫人也都习惯,因此气氛到还不算太难过。
在席间,众夫人又再三嘱咐张威,让他照顾好杨炎的生活。这时张威以经快年满十六岁了,这两年里一直是杨炎的贴身亲随,跟着杨炎学习兵法武艺,行为处事也颇为老练,有他跟在杨炎身边,众夫人也颇为放心。
虽然到现在为此,依然还是有许多中下层官员和士大夫们反对大宋举行秋狝,反对的理甴大不外乎两条,一是劳民伤财,二是穷兵黩武,而反对的人也大多数都是一些年纪较大,思想守旧的顽固份子。但是在朝中,绝大多数官员都知道,举行秋狝,以经是不更改的事情了,因此与其还在举不举秋狝上纠缠,不如把心思放在如何举行秋狝,不要让皇帝做得太过头上来。
虽然秋狝的用意是借猎田而演武事,但在名义上是一项仿古的举动,因此不仅仅是猎田活动,还有多项祭天祭地祭神灵的礼仪。赵忱的本意当然不是这些,他只是密切关注枢密院与殿前司商议,究竟举行那些军事项目的演习。为此,还专门把致仕在家的杨沂中也请了出来,参加这次秋狝。至于祭祀礼仪这些事情,赵忱一骨脑都甩给了礼部和太常寺的官员去议论,只定下了一个一切尽量从简的基调。
这一下可苦了礼部和太常寺的各大小官员们,大宋以前也没有举行过类似活动,因此毫无前例可循,而凡事又都要引经据典,制定出一个符合礼仪,又不失礼仪之帮的泱泱大国气势,又符合现在大宋的条件,还能使皇帝满意的流程来。
而这个时候,钟山书院里的那些学者们就都有了用武之地,吕袓谦、张栻、二陆、朱熹等人,那一个都是读破万卷书的人,尤其是涉及到古典祭祀礼仪方面,可以说每个人都能说得头头是到。因此礼部尚书周葵和太常寺卿施师点两人请示了赵忱之后,便向几位学者询问。
面对这样的大事,几位学者自然也不敢马虎,纷纷发动弟子们,四处去寻找古典书籍,寻找前朝的惯例。只可惜许多古籍上的记载要么残缺不会,要么就是互相矛盾,要么就是含糊难懂,而各位学者也由据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