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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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今日便请陛下为臣指点迷津,何去何从陛下请明示。”
司马昱沉思半晌,忽然问道:“北府军现有多少兵马?”
韩暮脑子动了动不假思索的道:“近十万人。”
“啊!已经有十万大军了么?”司马昱甚是意外。
韩暮俯首道:“全歼秦人四万余人之后,北府军威名远播,十余日内便募兵四万,我动身来此处之时,陆陆续续更有许多人前往巢湖城投军,预计目前十万差不了多少了。”
司马昱激动地道:“有十万大军,当可与逆贼一搏了。”
韩暮道:“臣正有此意,但师出无名,还请陛下指点。”
司马昱心中便如沸水般不断翻滚,他已经明白了韩暮此番前来的用意,天生软弱胆小的他事到临头却又有些迟疑了;自己若是下诏命韩暮起兵讨逆,此举定然会激怒桓温,然则桓温会有如何反应呢?或许未等到韩暮大军将桓温击败,自己恐早已为桓温所诛,虽然此刻生不如死,但毕竟还活着,人在无性命之虞的情况下往往笑谈生死如无物,但一旦濒临死亡边缘,却又想方设法要保全性命了。
韩暮见司马昱犹豫不决,心中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由得心里冷了半截;司马家的江山不倒才怪,身为皇,在如此关键时刻居然犹疑不决,心中考虑的不是江山而是个人的生死,这样的人岂能受天下万民拥戴。
韩暮等了一会,见司马昱毫无动静,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厌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此处有谢安大人密信一封,请陛下过目后再做决定。”
司马昱接过密信,脸神色不定,将信封在手中轻轻拍打,半晌不拆信观看,韩暮知道今日是讨诏无望了,他也彻底的对司马昱死了心。
当下起身道:“陛下,臣进来时间颇久,恐外间侍卫有所察觉,皇既然无明示,臣便去了,还请陛下多多珍重。”
司马昱愕然道:“你要去哪里?”
韩暮微笑道:“自然是去我巢湖城,我十万北府军自保无虞,既然无陛下密诏勤王,我自然是全力防守,谅那老贼也耐我不得?”
司马昱连忙站起身,迟疑道:“然则朕这里该如何脱困呢?”
韩暮冷笑道:“皇乃天子,那桓温必不敢弑君,陛下安心养老,外边的风雨无论如何也下不到这皇城密室之中来。”
司马昱心急如焚,不停的哆嗦,最终还是冒出一句道:“韩大人去,或许事情不至于那么糟糕,切勿轻举妄动。”
韩暮气的几乎要大笑三声,强压心中怒气躬身施礼道:“陛下保重。”说罢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守在门外的黄公公见韩暮怒气冲冲穿过甬道瞬间消失无影,一时错愕,忙进屋察看。
但见司马昱瘫坐地,鼻涕眼泪一大把,正哀哀的哭泣。
韩暮冲出崇德殿,心中一股愤懑之气难平,也不隐藏身形直冲出去,外边巡查的侍卫发现有人闯出,唿哨着来阻拦,韩暮手中青芒闪动,将迎面前来拦截的侍卫击杀数名,身子如轻烟一缕直冲往北,接连翻越华林苑和崇德殿的高墙冲出宫去。
不一刻健康城中兵马峰起,骑兵满大街乱闯,禁卫军四下出动搜查,都尉府和黑衣卫均忙碌不休,把个健康城搅得天翻地覆。
韩暮回到歌舫之中,苏红菱早已归来,见韩暮脸色不善,忙问缘由;韩暮气愤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苏红菱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才道:“来,我替你乔装一下,你这么一闹,这船恐怕也呆不住了,且看过了今夜能不能寻个好去处。”
韩暮也后悔自己过于冲动,这么一闹腾,桓温他们自然会大肆搜捕,不仅自己和苏红菱藏身之处危险,便是陈冲也有危险了。
天近五更,城中兵马搜查之声闹得到处哭爹喊娘,得到消息的桓温和郗超匆匆赶到皇宫,司马昱怎经得住桓温和郗超的逼问,直接便将韩暮卖了,原本还捕风捉影的猜测韩暮来到京城,这一下得到彻底的证实。
“竖子当真欺我太甚,挖地三尺将他给我找出来,我要扒光他的衣衫挂在广阳门示众。”桓温怒气冲冲的答道。
郗超和王珣立时行动,郗超迅速召集百官至大司马署,将将韩暮到京的消息告知各位,并拿出圣旨道:“镇军大将军韩暮,夜闯皇寝殿,图谋不轨,幸而内卫府侍卫拼死阻截,方力保圣无虞;现在陛下下旨已经将其官职免去,诸位需同心协力抓捕此獠,若有知情不报更或有帮助其藏匿者诛全家灭三族,诸位自重。”
众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传看着圣旨,这些人自然都没有和韩暮接触过,所以倒也底气颇壮,一个个纷纷大骂韩暮大逆不道,居然敢对皇图谋不轨,自己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云云。
郗超不耐烦的打断众人的一片骂声道:“大司马震怒,诸位好自为之,若有探得韩暮消息者加官三级,诸位自便。”
随即王珣又下令所有的禁卫军和都尉军黑衣卫全部出动,挨家挨户的盘查,为了韩暮一人出动数万士兵如篦子一般在城中篦过去,看来是铁了心的要抓到韩暮了。
桓温等人的反应超出了韩暮的预料,数万禁卫军的大肆搜查从五更一直持续到巳时,四城门由外向内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搜查的大军斩杀了数十名疑似者,同时也抓获了数百名官府通缉多日的不法之人,这倒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苏红菱暗中出去打探了一番,发现搜查的禁卫军已经开始对淮水的歌舫船楼进行搜查,顿时大感不妙,情急之下连忙赶回歌舫告知韩暮。
韩暮在房中来回踱步苦思良策,正踌躇间,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大姐和十五妹,很显然她们刚刚从外边回来,手的物事尚未放下便来找韩暮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大姐冷然问道,将手中两张白纸掷于几。
苏红菱伸手将白纸拿起,展开一看竟然是韩暮乔装前后的两张画像,这司马昱坦白的倒也彻底,居然将韩暮乔装过后的面容也描述了出来,也幸亏他有绘画方面的才能,否则短短的一瞬要想将乔装后的韩暮面容描述出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外边还有告示,说个叫韩暮的半夜闯到宫里去行刺皇,小小,大姐是念在昔日的情分才没有向官府告发,本来你们包下我这条歌舫便是我们姐妹的贵客,但是现在我请求两位莫要连累我船十几位姐妹,她们都是善良之人,倘若不是生计所迫也不会操此营生。”
大姐语气略平缓了些,韩暮和苏红菱两人在船也不过是吃吃睡睡,倒也没给她带来太大的麻烦,而且这几日来无需迎来送往,船诸女着实过了几天平和的日子,说起来还要拜他二人所赐。
“大姐!莫要说了,我们的身份不能喝您详说,我们这便离去,绝对不会牵连无辜,感谢大姐这几日让小妹在船栖身,这一次躲过此劫他日必有所报。”苏红菱福了一福道。
转身便收拾包裹,两人倒也没什么东西,就两件换洗衣服和一些钱银,大包裹一包提了便可离去。
“这么说来,外边的人便是在搜查你们了?你们这么出去不是找死么?”十五妹忽然说道,双眼紧盯着韩暮不放。
韩暮一直没说话,闹到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自己没想到的,但是他也知道,即便昨晚他不公然闯出宫外,到天明时那八名侍卫的尸体被人发现,还是会有现在这个局面,只不过来的稍晚几个时辰罢了。
“大姐,小妹妹,在下的确便是那夜入皇宫的韩暮,只不过我不是去刺杀皇,而是去救皇;这些事现在和你们说也说不清,我只想说,我等并非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人,若我们真是穷凶极恶之徒,怕是此刻你们二人和船诸女便已经一个不剩了,我们这便离去,大姐无需困扰,稍后官兵来搜查时不要露了破绽,那些狗东西都奸诈的很,微微一露口风立马就会被盯,切记切记。”韩暮说完,拉着苏红菱便往外走。
十五妹着急的拉拉大姐的衣袖低声道:“大姐,他们出去正好要碰那些兵,这不是找死么?”
大姐看着十五妹焦急的小脸,忽然心头一软叹息一声道:“陈公子……韩公子留步。”
韩暮和苏红菱已经到了楼梯口,闻言止步回头道:“大姐,还有何事?”
“随我来。”大姐静静的道,转头对十五妹道:“叫姐姐们全部出来,我有事要说。”
十五妹答应一声,挤过韩暮的身边瞥了他一眼,下楼而去。
韩暮随着大姐来到一楼船厅的一角,这里是用一扇雕花屏风隔开的一处更衣间,两侧的壁挂着各式各样的女子衣衫,一面硕大的铜镜立在一角,大姐一把将韩暮拉过来指着铜镜前的一只锦凳道:“坐,将外衫和头巾全部摘了。”
韩暮惊道:“干什么,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玩人,这船的人都这么没轻没重么?
外边已经隐隐听到兵马的喧闹声,大姐不由分说一把将韩暮揪过来按在锦凳对苏红菱道:“快些给他装扮,时间紧迫。”说罢伸手便来解韩暮的外衫。
韩暮忙道:“我自己来……”三下五除二将长袍脱下,将头巾除去,任由长发披散而下;大姐和苏红菱二人动作如飞,盘头的盘头,描眉的描眉,点唇的点唇,在敷厚厚的粉底,擦胭脂腮红……
韩暮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会功夫便由一个浓眉大眼的帅小伙变成一个云鬓高耸,面若桃花的娇怯怯的伪娘,全身下顿起一层鸡皮疙瘩。
一套粉红色的拽地长裙穿之后,韩暮活脱脱便是一个艳丽无双的女子了,大姐眼神炯炯盯着韩暮下仔细的看,拿了条沙巾系在韩暮的脖子挡住凸起的喉结,再拿了两只舞蹈用的小绒球中间系布袋挂在韩暮头颈,两颗小球正好搭在胸前,塞进衣衫之后两个人间凶器就此诞生。
苏红菱忍住笑下打量韩暮,眼神中颇为惊艳,看来韩暮的女装扮相绝不亚于一般的女子。
第三四二章兵如匪
装扮完毕,韩暮‘轻移莲步’低头被大姐和苏红菱推出屏风。&;&;
船厅中十几位女早已聚齐,她们忽然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低着头走出屏风都很好奇。
“大姐,这是新来的姐妹么?这身段真不错。”
“是啊,这位妹妹好漂亮,瞧这脸蛋,都快比得咱们十五妹了。”
“大姐眼光真好,看来咱们这条船就要诞生头牌啦。”
众女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下其手在韩暮身脸摸来摸去。
韩暮羞愤欲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真想一把将身这些叮叮当当的零碎扯掉,擎出万仞剑和禁卫军们大战一场;但是他知道这是在找死,且不说禁卫军人多势众,便是昨晚那八人的身手便是不凡。
俊杰的情报里说了,黑衣卫中有十大高手,个个武技高深,手段狠毒,若是真的动起武来,数万禁卫军和都尉军,加黑衣卫的高手围攻,自己除非有一千条命,否则必死无疑,今日从权只能忍耐。
“你们莫要乱动,这是陈公子。”大姐静静一句话将众女唬的跳出老远,个个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韩暮。
“陈公子得罪了官府,外边的兵士们正在捉拿他,此刻已经逃不出去了,若陈公子被抓住,我们也逃不了一个窝藏之罪,到时候姐妹们就要为他所累;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我便做主将他打扮成女子,蒙混过关;你们记住,从此刻起他便是我歌舫的十六妹,姐妹们切莫露出破绽,这可是关系到大家的生死。”大姐正色道。
众女惊得目瞪口呆,耳听外边的兵马吆喝之声渐进,知道大姐不是在危言耸听,虽然心里直犯嘀咕,但是也无可奈何了。
十五妹翘着小嘴负手来到韩暮面前道:“十六妹,嘻嘻,快叫姐姐来听。”
韩暮以袖遮面,羞愤欲狂。
大姐斥道:“红儿莫要胡闹,快些带他去楼房中,万事有我应付,诸位姐妹也各自回房,切莫慌张。”
众人应了一声各自回房而去。
一队三十余人的兵马已经到达青溪岸边,前方停泊的几艘花船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船主稍微嘀咕了两句,便被领头的都尉府队正连抽几个大嘴巴,整张脸肿的跟个猪头一般。
众士兵搜寻之际还顺手牵羊揣了些财物,临岸之际还在几名粉头身乱摸了几把,弄的船鸡飞狗跳这才满意的朝这边行来。
“都尉府、禁卫军奉命缉捕朝廷要犯,船的人统统给我出来。”一名都尉府队正骑在高头大马朝船喝道。
大姐整整衣衫,脸带职业般的微笑迈步出仓来到甲板笑道:“哎呀,是诸位军爷啊,这么辛苦抓犯人啊,船来喝杯茶水解解渴、歇歇脚。”
那队正不耐烦的喝道:“啰嗦什么?哪有时间到你这喝茶,爷们军务在身,速速叫船的人全部到甲板来,我等要船搜查。”
大姐笑道:“好好好,我这就叫她们出来,我们都是好好做生意的人,哪敢藏朝廷要犯呢。”
说着扬声朝里边叫道:“姐妹们,都出来,军爷们来查钦犯,别藏着了,小心被当钦犯给抓了。”
那队正皱眉道:“你这妈妈说话可当心着点,我们都尉府和禁卫军乃是奉桓大司马之命抓朝廷要犯,你若在嘴零碎多,我手下兄弟毛躁起来可别怪我管束不住。”
大姐听到桓温之名,心中一抖,那人居然在京城了么?这些人便是他的手下;他的手下来搜他送给自己的红船,当真是可笑。
船十几人陆陆续续全部来到甲板,一时间红红绿绿,莺莺燕燕霎时好看,春风微煦飘来阵阵香味,加大姐这艘歌舫中的女子都是经过筛选的人人有几分姿色,一时间将岸三十余名士兵看的眼睛发花,直咽口水。
“他妈的,没想到青溪之还有这么一条船,老子的月俸都他妈的洒在淮水那些庸脂俗粉身了,早知道何不来这船爽爽。”一名士兵直着眼道。
其余的士兵深以为然,心有戚戚。
那队正是个见过大场面的,斥道:“都他妈精神点,要犯抓不着吃饭的家伙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还有闲心想这些;陈麻子,带十几个兄弟到船好好搜搜,搜仔细点。”
一名满脸麻皮的都尉府什长兴奋的大声应诺,急吼吼的带着十几名士兵踏跳板船而去,其余的士兵又是嫉妒又是羡慕;需知在这样的地方搜查可是美差,既有财又有色,虽不能真个在此办事,但是摸摸奶。子亲亲嘴这些事还是能干的,所以众士兵都巴不得轮到自己。
陈麻子的船来,手一挥道:下的士兵们便分头进仓从一楼起翻箱倒柜起来,众女忙赶进去护着各自的财物,那些士兵巴不得她们进来,顿时毛手毛脚弄的诸女尖叫连连。
大姐面若寒霜,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对着岸充耳不闻的队正道:“这位军爷,你可知这艘歌舫是何人赠与奴家的么?你们如此无礼,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么?”
那队正嗤笑道:“我哪管的着谁送的这艘船给你,我只管抓钦犯,再者说你这徐娘半老的谁有闲钱养着你啊。”
大姐冷笑道:“搜查便搜查,为何动手动脚,我也不妨告诉你,这船的主人你得罪不起,若是再不约束手下,今日除非你将我船人杀光,否则定叫你丢官免职,弄不好还掉脑袋。”
那队正见大姐说话气壮,言辞狠戾,倒有些心里犯嘀咕,但是作为横行惯了的人自然轻易不会被几句话吓倒,当下朝船喝道:“给我搜仔细一点,本人怀疑这船藏有逃犯,船的箱子柜子里都有可能藏人,全部打开看看。”
陈麻子叫道:“大人,箱子柜子都了锁,咋办。”
队正骂道:“你手里的家伙是吃素的么?给老子砸开。”
顿时船传来一片打砸之声,夹杂着女子们的尖叫和哀求声,箱笼柜橱全部被砸开,里边的女子衣物和首饰钱物全部暴露出来,士兵们可着劲的往怀里踹。
大姐见唬不到这帮人,忙招呼众女出来,别呆在里边连人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