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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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招安慰的拍了拍爱女的头:“芳儿,你别急,父王定不会让你嫁给突厥人。”
不但宇文芳的母亲是汉人,就是宇文招的母亲也是汉人,宇文芳喜欢汉人的一切,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甚至还央求赵王把南北朝都赫赫有名的诗赋大家庾信请来拜为师傅。
宇文芳不能想象,如果真让她嫁到突厥那种野蛮之去,她是否有勇气活下去,听到父王如此保证,宇文芳的脸色才好转起来,在她心中,父王是无所不能的,既然父王说不会让她嫁给突厥人,那她就一定不会嫁给突厥人,既使是皇帝说了也不行。
宇文招沉吟了一下,脸色缓和过来:“芳儿,你先下去,将庾先生请来。”
庾先生是庾信的儿子庾立,宇文招受母亲,妻子影响,也极喜爱庾信词赋,多有和庾信唱和之作,又把庾立倚为心腹,万事都和他商量。
宇文芳应了一声,很快庾立就随在宇文芳身后来到大厅,宇文招向女儿使了一下眼色,示意让她出去,宇文芳却不愿意,撅着嘴摇头,事关她的终身大事,她怎肯不听。
宇文招喝道:“芳儿,听话,出去。”
听到父亲前所未有的严历,宇文芳只好不乐意的撅嘴出去,宇文招亲自关上大门,才将圣旨交到庾立手上:“先生请看,本王该如何处理?”
庾立将圣旨看完,微笑起来:“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宇文招的脸色沉了下去:“庾先生,本王最钟爱的女儿就要远嫁给突厥,你这莫非是讽刺于我。”
庾立摇了摇头:“王爷,我是真心向王爷祝贺,又岂会讽刺王爷,王爷你想,大周可否于此时与突厥开战?”
宇文招沉默下来,庾立道:“既然大周无法与突厥交战,和亲自然是最好的选择,郡主嫁给突厥人对王爷至少有四个好处,第一便是保住了大周的江山社稷。第二如果王爷这次听令,必定会减少皇上对王爷的猜忌。第三郡主嫁到突厥,王爷就等于有突厥人为援,以后无论是谁都不敢轻易动王爷。第四王爷已久离京城,这次刚好可以借给郡主送亲的名义回京城,与朝中大臣重新取得联络,说不定王爷就有留京之机。”
庾立说到第三个好处时宇文招已是砰然心动了,只是心中还在挣扎:“可是芳儿,芳儿……”
庾立打断了宇文招的话:“王爷,既然生于帝王家,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难道王爷真能拒绝皇上的旨意吗,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王爷,齐王就是前车之鉴。”
“可是这让本王如何去跟芳儿说。”宇文招的语气软弱无比。
“王爷放心,郡主饱读诗书,深明事理,为了王爷,为了大周江山,相信郡主会作出明智的选择,如果王爷不愿意和郡主说,立愿代王爷劝说。”
宇文招摇了摇头:“不必了,本王自会跟她说。”
“是,王爷,那立就告退了。”
庾立将门打开时,宇文芳正偏着耳朵在偷听,只是两人说话声小,客厅又太大,宇文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听到,见庾立出来,顿时大喜:“先生,可有什么好办法?”
庾立看了看宇文芳,眼中闪出一丝怜惜之情,如此美丽聪明的女孩马上就要远嫁到突厥,实在是值得同情,可是转念一想,庾立将所有的同情收起,这是宇文家应该付出的代价。
“郡主,王爷正在里面等着你。”
“谢谢先生,那我见父王去了。”
望着宇文芳的背影,庾立微微一叹,庾立的父亲庾信原是梁臣,奉命出使西魏时,还没等他回来梁已为西魏所灭。庾信被迫留在北方做官,他在文坛久负盛名,又已多王相交,官运亨通,官至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周代魏后,更迁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侯。
庾信虽然在周身居显贵,被尊为文坛宗师,受皇帝礼遇,与诸王结布衣之交,只是从没有忘记故国乡土,为自己身仕敌国而羞愧,因自己得不了自由而伤心落泪,庾立也常常被父亲告戒,梁国才是他们的家园。
如今梁国只剩下江陵巴掌一点大的方,依附在大周下面才能生存,时时有被周吞并的危险,庾立力劝宇文招进京,未尝没有依靠宇文招,将大周朝堂搅得更乱的用意,如此才能保住梁国仅剩下的一点国土。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受赵王倚重,庾立还心怀故国,多少对赵王有一丝羞愧,只是除了此举,也别无他法:“王爷,到了京师,能不能成事,就看你自己了。”庾信默默的念道。
第六十五章争分夺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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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全军加快速度,全力前进!”经过三日山中艰苦行军,付出数十匹马摔入山涧的代价后,玄龙军终于走出了山区,到了平原,杨天只让全军休整了一个时辰,给马喂过精料,全军饱餐一顿后,不顾全军疲惫,催促全军全力前进。
从走出山区后到普乐郡的距离还有六百余里,按正常的行军速度大概需要六至七日时间,然而如果能早一天到达普乐郡,取得胜利的可能就大一分,只是玄龙军本身携带的粮食有限,沿途又没有州郡能够补给,再也不能用从长安出来时的速度前进,路上不得不花大量时间割草喂马,玄龙军现在能达到一天一百里已是极限。
这片平原上本来有许多周人的村庄,玄龙军经过时,许多村庄都已被突厥人焚毁,到处是没有被掩埋的尸体,看得玄龙军上下都是怒火万丈,对突厥人残暴的认识又加深了一重,这些尸体已成腐肉,将村庄的水源等方都污染,玄龙军只得绕村而过。
在行军中,玄龙军还碰到数起放牧或传信的突厥人,对于这些人,玄龙军都毫不客气,一一加以围杀,突厥人放牧的战马则收为己用,这片平原广阔,突厥人比较分散,又以为有平高郡阻挡,这里已是突厥人的天下,很多突厥人看到玄龙军,还以为是自己的大军,根本没有防备,等发现不对时,已经插翅难逃。
也有少数机灵一点的突厥人看到势头不对,逃过了玄龙军的追杀,只要不是往前方报信,玄龙军没有时间理会,任由他们逃走,但是如果敢走到玄龙军的前方,玄龙军会派出小队拼命追杀,直到对方偏离路线或者杀死为止。
在玄龙军走出山区二天后,沙钵略接到了玄龙军往普乐郡方向去的情报,沙钵略没有在意,只是派出一支万人队去追杀这支军队,他仍然不认为这支二千人的军队会对处罗俟构成什么危险,如果处罗俟连二千人也对付不了,那么他这个叶护也不用做了。
何况沙钵略意识到外罗俟有危险也鞭长莫及,他即使派出信使也晚了两天,不一定能赶在周军的前面将消息送到,派出这支万人队,纯粹是因为这队周兵袭击了突厥人放牧的战马,战马有失,无疑不能让沙钵略接受,这也给了沙钵略错觉,这支周军是想袭击自己的战马来达到胜利的目的。
从出了山区就连续赶路,这已是第五天了,尽管玄龙军的战士拼命打马,战马的速度还是快不起来,这几天拼命的赶路,已经将战马都累坏了。
“咴律律。”杨天跨下的战马腿一软,口吐着白沫倒了下去。
“大将军!”
“大将军!”
身旁的几名亲兵急的大叫,其中一人连忙从马上跳下,将杨天及时扶住,才避免了杨天摔在上的命运,好在此时马速并不比人快多少,否则这样跌下来,说不定就会有生命危险。
“停止前进,停止前进!”见杨天跌下马,李纲连忙向全军传令。
全军慢慢停了下来,所有军士都急忙下马,让自己的马儿喘气,经过这一下急停,又有数十匹马跌在上,再也起不来。
“大将军,已经跑死了数百匹马,必须休息了。”史万岁从后面中跑了上来,开口大嚷。
玄龙军本来有三千匹马,只能交叉换骑,不过,在出山区不久,连续围剿了突厥人五六处牧马点,剿获了一千多匹马,不但可以做到一人双骑换乘还有多余。
只是经过数天的山路,原先玄龙军的战马已是疲惫,再经几天拼命赶路,马儿的精料由于不足还被迫减少,大批的战马在路上死去或走不动路被丢弃,如此只剩下四千挂零,再走下去说不定有军士就只剩一匹马。
那些从突厥人处剿获的战马因为没有经过山路,死去的不多,死去或丢弃的战马大部分都是玄龙军的老战友,有些已陪伴玄龙军军士数年时间,最短的也有半年,这让许多战士都非常伤心。连史万龙这样的将领也不例外。
杨天抬头望了望太阳,此时天色还早,离天黑差不多还有一个半时辰,若是休息,今天就再也赶不成路了,朝李崇问道:“李将军,这里离普乐郡还有多远?”
“回大将军,此离普乐郡还有八十余里。”
“八十余里。”杨天沉吟起来,以现在战马的状态,一天恐怕只能勉强跑八十里,如果现在休息,明天肯定无法到达普乐郡参战。
“传本将军令,全军步行,再走二十里宿营。”
“是。”传令兵很快将命令发布下去,军士们只得含泪将刚才瘫在上的马丢弃,全军牵马步行。
赤影跑到杨天面前,亲热的舔着杨天的手,这匹马依旧精神旺盛,杨天舍不得用它来长途奔骑,一直让它空鞍跟行,这让赤影十分生气,有时跑着跑着还会故意捣乱一下,用嘴咬一下杨天跨下的坐骑,让杨天对它无可奈何。
即使是这样行走,也不时有马躺在上不肯动,军士只能拼命鞭打,实在不肯起身的马只能放弃,战马在此时还而成了拖累,全军行军的速度慢得象蜗牛。
在离天黑还有二刻时间左右,终于行完二十余里,全军找到一个有水源的方停了下来,军士们开始牵马饮水,然后放它们吃草,除了留一小部分人照看,其他人开始扎营,在草原上扎营也简单,无非是把弄平一点,再在上铺一点草防寒,同时在四周挖一条沟,防止野兽侵扰。
尽管此处不太可能遇到敌人,杨天还是不敢大意,每天宿营时,除了壕沟外,还要挖一些陷井,这无疑会加大许多工作量,做完了这些,天已经黑了下来,一些人开始生火做饭,更多的人则抓紧时间在附近用刀割草,准备在晚间喂马,否则精料不足,白天又没有充足的时间让战马吃草的话,战马很容易消瘦,最后不堪骑乘。直到忙活许久,军士才能休息。
第六十六章争分夺秒下
第二天,天刚放亮,玄龙军已经全部起身,经过一夜的休整,虽然军士还是掩不住的疲惫,但比起昨晚来讲,已经好多了。
杨天望着远方,心急如焚,不知现在普乐郡是否被攻下了,如果被攻下,这两千人过去只能给人家送菜。
“传令,全军上午仍然步行前进。”
没有人有异议,到了此时玄龙军的素质才显现出来,昨天走的二十里只是热身,所以慢是受到了战马拖累,今天战马得到一夜休整,全军步行的速度比昨天骑马时也相差不了多少。
普乐郡此时已快到崩溃的边沿了,二千正规军现在还活着的不过五六百人,城中招募的八千青壮只剩下二千多人,城中的老弱妇孺也不得不上战场,城墙到处是缺口,已是补不胜补,许多方经过反复争夺,只靠一些砖木,擂石堵着,突厥人的马已经可以从城下跳跃上来,全靠人命填着,才勉强守住。
突厥人其实也到了强弩之末,二万大军在城下折损八千有余,剩下的一万多人也全无士气,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顽强的敌人,这座城池明明二十天以前就可以拿下来了,一次次突厥人都大声欢呼,以为城破,结果进城的人又全部被赶了出来。
周人不论男女老幼都齐齐上阵,没有兵器,他们就用木棍,菜刀代替,若是连这些都没有,他们就用上的砖石,甚至直接用牙齿撕咬,许多突厥人亲眼看到自己族中的勇士冲进城后,被一群周人的老弱围着,虽然连杀了十几人,最后却惨遭分尸,面对这样的民众,一向自许英勇的突厥人也终于害怕了,他们变得迟疑起来,不再争先恐后,即使攻上了城池,城内稍一反弹,前线的突厥人马上拼命后退。
无论处罗俟无论怎么催促,怎么许诺,面对士气大跌的士兵,还是提不起他们的精神,这些突厥人甚至还埋怨起处罗俟来,若不是他太过无能分到这个任务,他们早已经象其他人一样,抢到了足够多的女人和财物,何必在这座城下每天承受着巨大的伤亡。
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普乐郡也越来越危险,人员大量的伤亡,物质消耗越来越多,兵器已经卷了,甚至断成两截,战士的箭支射完了,滚木没了,擂石也用完了,城内的铁匠搜集了所有的铁块,许多百姓家的锅也献了出来,士兵的刀枪依然有缺口,箭羽每天只能得到数百支的补充,城内靠近城墙的建筑已全部拆了,横梁当成了滚木,砖块成了檑石,无论是攻城一方,还是守城一方,都已筋疲力尽,现在就看谁能再坚持下去。
仅仅一个上午,玄龙军已经步行了四十多里,前面一个士兵突然指着前方,激动的道:“看,烟柱。”
前方十余里处,数股浓烈的烟柱正在升起,看着这几股浓烟,玄龙军上下都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心中慌了起来,难道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普乐郡已经被攻下了。
杨天指了指烟柱,向李崇问道:“李将军,前面是否就是普乐郡?”
李崇打量了一下,肯定的道:“大将军,没错,那里就是普乐郡。”
李渊在旁边建议道:“大将军,是否全军停止前进,派斥候过去打探一下?”
如果这烟柱是普乐郡被攻破,突厥人正在放火烧城的话,玄龙军就要考虑是否开始逃命了,只是后面的道路肯定被突厥人堵了,即使逃又能逃到哪儿去。
“不,听我命令,全军上马,目标普乐郡,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即使普乐郡被攻下又如何,正好杀个痛快,替普乐郡的军民报仇,总胜似后退逃跑,刹时间,杨天的血热了起来。
杨天首先翻身跨到赤影的背部,赤影兴奋的叫了一声,撒开四蹄跑了起来。
“大将军命令,全军上马,目标普乐郡,冲!”
听到命令,全军跟着翻身上马,蓄养了一天的马力终于用上了,顿时草原如同掀起了一股黑色的巨龙,滚滚向前,一股尘烟也在上方形成。
达奚长儒眼眶深陷,胡子糟成一团,像是老了十岁,望着城下如潮水般的突厥人,心中终于露出一丝疲惫,他已经尽力了,如今普乐郡一半以上的军民都已死在战场上,其他的军民拼命点燃衣服,被子等物来阻挡突厥人,等这些东西烧完,普乐郡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突厥人了。
副将乌丸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他身上已多处伤口,其中几道正在向外渗着鲜血:“大人,大人,为什么还没有援军?我们已守了四十多天了,四十多天!”
达奚长儒不答,早在一个月前他就知道不会有援兵,拼死守城,只是尽人事罢了,不过,能让突厥人倒在城下近万,让全城百姓多活一月,达奚长儒已经知足。
熊熊燃起的大火暂时阻挡了突厥人的进攻,火圈外,突厥人的眸子通红,这座城池已死了他们太多的同伴,如今已是到了收获的时候,只要等火熄灭,他们就可以冲进去,杀光城中的男人,抢光他们的女人,发泄攻城数十天的怒火。
城上达奚长儒的一个亲兵突然指着城南的方向大叫起来:“大人,你看,那是什么?”
玄龙军全力奔驰激起的烟尘离普乐郡不过数里,站在城楼上甚至可以看到隐约的人影,达奚长儒向后扫了一眼,脸上却没有半分波动,城已经守不下去,突厥人增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