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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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笑了笑后,点了点头,却是没说什么。
“对了,我帮你跟庞总管求了一份差事!”王志远突然想到这茬后,转过头来,看着李牧,神sè中有些歉疚道:“不过是个清水衙门,在白云书局当管事!”
第六章柴门破院,有佳人在此
白云水局?
听到这个名字,李牧倒是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膀。
白云书局,是早些年,魏王殿下修纂汉书的时候,专门设立的印刷书籍的场所。
当时,北汉初定。
先皇广布圣人之道,教化天下。
当年,还是三皇子的魏王殿下,便响应了皇帝的号召,创办了白云书局。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
白云书局便成了,北汉境内,数一数二的印刷出版商。
可以说,北汉境内的书生学子所读的四书五经,十之仈jiǔ,都是出自白云书局。
魏王殿下创办了白云书局,而白云书局也成就了魏王殿下,如今的贤名。
按说,这样的垄断企业,应该是利润相当可观的地方。
但因为,魏王殿下心中怜惜,广大买不起书的寒门学子,便下令,白云书局所销售的书籍,基本上都是与造价持平。
如此一来,白云书局,便成了一个真正的清水衙门。
虽然这个地方,在王志远的眼里,是个没前途的清水衙门。
但其实对李牧来说,倒是个混吃等死的好地方。
而且……
他乐意去白云书局,还有一个很隐秘的原因。
那便是,将来万一发生什么事,自己也好脱身。
即便是魏王万一出事,他的政敌们,也基本上不会想到白云书局。
所以,看到王志远那有些歉疚不安的目光后。
李牧笑着摆了摆手道:“蛮好的去处啊!谢了!”
见李牧的笑容真诚,不似作伪,王志远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哎,你喜欢便好。等将来,有机会了,我会向管家和殿下提出这件事,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入核心部门吧!”
李牧闻言,连忙摆手,苦笑道:“可千万别,我就是一闲人,也是一懒人,书局的差事,刚好适合我,你可千万别乱来。要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大概是察觉到最后的那句话有些暧昧,李牧轻咳一声后,便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其实,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梦寐以求的生活,便是每rì一壶清茶,白天里看rì出rì落,人间气象,晚上,有素手研磨,红袖添香!”
李牧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一头雾水,眼中满是错愕之sè的王志远,微微一笑,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劝说王志远道:“如此,便足矣!”
说完,李牧伸手,在王志远的肩膀上拍了拍,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身后,王志远愣神片刻后,终是回过神来。
抬起头,看着前方,悠闲离去的青衫书生,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表的神sè。
……
不得不说,魏王殿下做起事情来,真的让人感觉到从头到脚的舒服。
能够进入魏王府当差的寒门学子,不光得到了一份工作,而且还分到了一套房子。
当然,房子的级别,也是根据工作的级别来确定的。
比如说,王志远的房子,就是一套位于河东,距离城中繁华闹事不远的四合院,无论是从地段,还是从院落的完好程度来看,皆是上品。
放在后世的晋阳府,这样一套房子,没个一百万根本拿不下来。
而比起王志远的院子,李牧分到的就寒酸多了。
这是,一座紧靠着城门的两居室小院。
木门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痕迹,一扇门板上,一张念旧褪sè的喜字,随风轻轻抖动着,似乎随时都要脱离门板,飘零而去。
推开门,首先闯入眼帘的。
便是一条石板小路,小路两侧,是高矮不平,疯长的野草。
野草丛中,一块磐石半埋在土中,看上去,格外凄凉。
小路尽头,便是三间,窗纸破碎,门板在风中吱呀作响的三间民房。
此时,夕阳西下。
残阳如血。
小院中,被夕阳染红的野草,随着轻柔的晚风,轻轻起伏,发出沙沙的声响。
正对面的三间破屋子,凌乱的窗纸,随风轻抖,宛若被粘在蛛网上的蝴蝶一样,徒劳无力的拍打着翅膀。
站在门口,李牧愕然的看着这座院落。
残阳,野草,半埋于土的磐石,破落凌乱的无人房间,还有那站在房顶上,雕琢着羽毛的乌鸦。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额,渗人。
下意识的,他想到了兰若寺。
一阵风吹来,野草起伏,沙沙作响。
李牧冷不仅的打了个寒战,看着那破落的房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这里面,该不会还真有个聂小倩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李牧抬脚买过了门槛。
转身,将木门关上,想了想,又将门闩插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过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长衫,轻咳一声,迈步踩着脚下的缝隙中长满了野草和青苔的石板,朝着前方的破屋子走了过去。
门没有上锁,也没必要上锁。
走到门前后,李牧犹豫了一下,终是鼓起勇士,伸手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哗啦一声打开。
门楣上,许久不曾打扫的尘土,纷扬落下,整个堂屋里,一片尘土纷飞。
李牧退后一步,抬起袖子,挥了挥手。
随后,带到尘土落得差不多的时候。
他才迈步走进了房间中。
初进入这光线昏暗的房间的时候,一时间视力没有适应过来,眼前一片漆黑。
片刻后,他才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情况。
家徒四壁的房间中,一张短腿靠在墙角的桌子,桌子上,几个黑瓷碗中,还残留着半碗米汤。
灶台上,一个缺口的大铁锅,洗刷的干干净净,折shè着从窗户中照进来的夕阳,油亮油亮的。
除此之外,令李牧好奇的是。
这间比城外那间破庙好不了多少的房间里,竟然……额,竟然有一个梳妆台。
梳妆台上,一面破旧的铜镜,被人擦得亮闪闪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胭脂盒。
心中好奇不已的李牧,转过头,朝着火炕上望去。
待看到火炕上的动静后,
李牧顿时吓了一大跳,连连退后一步,脊背咣当一声靠在了房门上。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冰凉的火炕上,竟然躺着一个女人,额,应该是女孩儿。
大概是听到了有人闯入,女孩儿娇小的身体,藏在打满了补丁,露出棉花的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还有两只小辫子。
被子下,女孩儿像是吓坏了一样,身体瑟瑟发抖。
“你……”
李牧吞了一口口水,忐忑不安的问道:“你,你是谁?”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女孩儿紧紧的揪着被子一角,脑袋埋在被子下面,颤抖着声音说道。
额……
我没想过去啊!
听到这女孩儿颤抖的声音后,李牧心中那丝不安,也渐渐消失了过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心情后。
轻咳一声道:“你是谁……额,我是这件院子的主人,你别害怕,我就是问问,你怎么在这儿?”
大概是李牧语气中的和善,让那吓坏了的女孩儿,心中的恐惧稍稍放松了一些。
闻声后,她瑟瑟发抖的放下杯子,露出了半张脸。
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李牧后,眼中满是不安的惧sè,低头道:“我叫小青,是我家小姐带我过来的!这几天,我们一直都住在这儿!”
“你家小姐?”
闻言,李牧诧异道:“你家小姐是谁?”
听这话,这女孩儿应该是某个大家小姐的丫鬟。
既然如此,她们应该是有钱人啊,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家小姐……”见李牧一头雾水的样子,女孩儿稍稍胆大了些,放下被子后,起身靠在墙上,好奇的看着李牧,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家小姐姓白,叫白素贞!”
白素……贞?
李牧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脸sè刹那间变得煞白。
尼玛的,原来不是倩女幽魂,而是白蛇传啊!
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着靠在墙上,绑着两只小辫子的女孩儿,颤声道:“最后一个问题……”
“你,你和你家小姐,到底是人还是妖?”
小青闻言,顿时大怒,哼了一声,怒视着李牧道:“你才是人妖呢!”
李牧:“……”
……
看着小女孩儿鼓着腮帮子,圆溜溜的眼睛,怒视着自己的样子,李牧心中心中忍俊不禁之下,不由的笑了出来。
不是妖怪就好哇!
想着这些,心里的那一丝忐忑也随之消失不见。
李牧干笑了两声后,抬起袖子,甩了甩身上沾染的尘土,迈步便走了进来。
见李牧大大咧咧走进房间,小青嗖的一下,缩在墙角。
整个人,似乎都小了一圈。
她眼神不安的看着,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李牧,颤声道:“你,你怎么进来了,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我家小姐很厉害的,你如果,敢欺负我……%我。,我就”
李牧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后。
突然转过身,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小青,眨了眨眼睛道:“火折子有吗?”
“呃……”
小青脑袋一时间没从这个人是个坏人还是好人的想法里转过弯来,闻言后,顿时茫然,下意识的抬起手,指了指梳妆台的一个抽屉道:“有,在哪里!”
“噢!”
李牧点了点头,走到了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找了一番,便从中取出了一个火折子。
“你,你到底要作什么!”
见李牧拿了火折子后,便准备转身出门。
小青眼神茫然的看着这个陌生书生,古怪的行为,好奇的问道。
“你生病了,睡冷炕,对身体不好!”
李牧笑了笑,答了一句后,低着头,买过门槛,朝着外面走去。
不多时,院子里,便传来了割草的声音。
火炕上,蜷缩在墙角的小青,探着脑袋,目光穿过窗户缝隙,看着院子里,那个已经脱掉了身上长衫,手中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生锈的镰刀,麻利的隔着草的书生,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她吸了吸鼻子,将被子拉上一点,盖住了肩膀。
“他是个好人呢!”
第七章夕阳西下,一道余晖,一户人家
夕阳西下,柴门矮墙,一道余晖,一户人家。
院子里,李牧脱掉了碍事的长衫,上身仅穿着一件白sè的内衣,手持着镰刀,刷刷的搁着院子里的枯草。
待到将院子里的野草,割得差不多了的时候。
夕阳已经坠落山下,青sè的夜幕,垂拱而下。
将镰刀搁在一旁,李牧找了一根木棍,担起那些用不着的杂草,出了门去。
夜幕青青,一轮弯月,宛若一艘小船,静静的在夜空中游弋。
一层淡白sè的雾气,萦绕在大街小巷上空,随风飘动,凝而不散。
夜幕下的河东府,几家灯火闪烁。
暖黄sè的灯火,星星点点,微微闪烁,看上去像是油画中的一抹浅黄。
朦朦胧胧,有些不太真实。
走出巷子后,便可看见,不远处的坡下,那柳荫处,宛若玉带一般,平滑如镜的汾河水,静静流淌。
一阵凉风吹来,河边依依垂柳,随风轻摆。
沙沙的叶子声中,汾河水涟漪阵阵,波光粼粼。
凉风拂面,顿觉神清气爽。
仅穿着一件白sè内衣的李牧,担着杂草,惬意悠哉的朝着坡下走去。
将担着的杂草,河边一处硬地上后。
李牧将担子放在一侧,伸展双臂,静静的看着眼前,银光闪闪,波光粼粼的汾河,还有河对面,青sè夜幕下,那鳞次栉比,高低不平的民宅中,昏黄闪烁的灯火。
良久之后,他笑了笑,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喜悦,自言自语道:“清风明月,垂柳依依,胜似江南好风光!”
说着笑着,下一刻,却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的笑容,变得有些淡淡苦涩。有些意兴阑珊的摇摇头,轻叹一声:“哎,可惜老爹你是看不到喽!”
脑海里,想着早些年在云中的时候,胖乎乎的老爹,一脸和蔼的笑容,摸着自己的脑袋,跟自己说着河东府的盛景的场景。
再想想如今,物是人非,老爹已深埋黄土之下一年多,音容笑貌却一如昨rì般清楚,李牧心中一阵绞痛。
“死老头,你说得好听,放下仇恨。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的脾气,放过突厥人,放下仇恨,我还是你儿子吗?”
李牧不由的咧嘴一笑,抬手揉了揉眼睛,笑骂一声,然后抓起放在一旁的扁担,朝着家中走去。
在河边发了一会儿呆,带到回去的时候。
河东府,已是万家灯火了。
吱呀一声,推开小院的门,便可看到,泛黄的窗户上,暖sè黄灯火闪烁。
窗纸上,两个女子的倩影,随着灯火的跳动,忽而真实,忽而朦胧。
看着窗纸上的剪影,李牧愣了一下。
莫非是白娘子回来了?
小青,白娘子,嘿嘿,莫非自己是许仙不成?
他脑袋里想着这些,心中突然觉得很有趣。
摇头笑了笑后,便将扁担放在门口,踩着石板路,走到了屋檐下。
“我回来了!”
李牧轻咳一声,先是通报了一声,然后便伸手推开了房门。
进了堂屋,朝着二女所在的房间走去。
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屋内的情况后,李牧顿时一愣。
不知何时,屋子里竟然多出来一个人,一个美丽的不太真实的女子。
女子一袭浅蓝sè长裙,头上包着一块碎花包头。
此时蹲在灶台前,正手忙脚乱的填着柴火,被灶台中冒出来的青烟,强的连连咳嗽,却固执的不肯躲开。
听到身后的声响后,那蹲在地上的女子,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连忙站了起来。
转过头来,看着门口,正憋着笑看着自己的书生,女子惊慌的有些不知所措。
低头,小手抓着裙摆,什么话也不说。
“咳咳,你是白素贞吧?”
李牧挠了挠头,露出了有生以来,最和蔼和亲的笑容,看着女子道。
白素贞神sè赧然,低着头,轻嗯了一声。
“咳咳,我叫李牧,是这件院子的主人!”
李牧拱手一礼,谦和说道。
闻言,白素贞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看了李牧一眼,然后又赶紧低下头去。
小手揪着裙摆,声若蚊讷道:“李先生,我,我们,我们……”
“呵,没事儿,你们就放心住着吧,反正这家里就我一人,房子闲着,浪费了!”
见女子一脸的尴尬不知所措,李牧稍稍一想,便已猜到她此时心中的不安。
女子脸红了一下,倒是没有拒绝。
偷偷的抬起头,看了李牧一眼,女子轻咬着嘴唇,低头轻声道:“公子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李牧大方摆手,笑道:“什么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我们能再次见面,也是缘分。别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听这书生满嘴胡邹什么缘分,女子脸红了一下,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见书生眼神清澈,似乎真没什么别的意思。
女子贝齿轻咬着嘴唇,浅浅一笑,敛衽一礼。
灯火昏黄,房间昏暗。
一袭淡蓝sè长裙,头戴碎花布条的女子,倾国的容颜上,染着一层朦胧的灯火,光彩夺目,美若天仙。
呆呆的看了一眼,眼前这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待看到女子,低着头,俏脸微红,赧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牧连忙移开了目光,轻咳一声后,抬手指着冒烟的灶台道:“怎么了,点不着?”
听这书生岔开话题,女子芳心稍安,点了点头,苦笑道:“本想做些稀饭,怕是柴火有些湿,点不着!”
李牧哦了一声,然后便大步走到了灶台边,随手从地上搬过来一个破旧的小板凳,坐了下来。
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