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诺杀人事件-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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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课的时候用行动电话吧，老师会不喜欢的。”
萧云海稍微想了想才说道：“这个我知道，如果不是必须我是不会这么做的，我实在很想找两位谈谈。”
“谈什么？”北野微笑的问道。
“你们和宋老师探过，和茗茶也谈过，和我的父母也谈过，独独漏掉了我，你们是怀疑我吗？”萧云海直截了当的说道。
虽然这种逻辑北野不敢苟同，不过一个高中生能够思考到这种程度，也算不易，北野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那好啊，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找一个地方谈一谈也好，你们是下午两点半上课吗？那之前我们把你送过来行吗？”
“不行，我是课代表，两点钟左右就要回来帮老师发作业！”萧云海的脸上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的骄傲，或许就是那一种贵族气质，和北野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好的，两个小时就足够了，你打算去哪呢？要不要吃午饭呢？”北野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谢谢了，少吃一顿不会饿死的，去哪谈没有关系。”
北野知道年轻人是会为了某些重要的事情挨饿，也没有多劝只是说道：“上车吧，我们开到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去谈就行了。”
“我正好知道附近有一片人比较少的绿地，我们不如去那里吧。”林若说道。
“没有问题！”萧云海的话还是毅然决然。
三个人马上上车，没有半分的拖沓，而是雷厉风行，北野坐上副驾驶，拿出丝巾玩弄，萧云海做到后座，双手不无不安的绕着圈圈，可是脸上却是足够的坚毅，而林若又是熟练的启动汽车，开离学校前方寸大的地方。
很近的地方，开车十分钟不到就已经来到了林若说的那一片绿化带，清新的空气，碧绿的草坪，安静的环境，让人心旷神怡。三个人下车的时候都不禁为这个地方的安宁而震动，都是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干净的空气。
“警官先生，我知道你今天见过了我的父母，是不是？”
“是。”北野说道，这种问题的确是无法否认的。
“那么你也知道我父母的动物医院曾经遗失了氰化钾是不是？”萧云海的口气仿佛他是警察，而北野和林若是待审讯的证人。
“是，而且遗失的时间就在最近，而遗失的分量也是足以毒死数十个人的分量，你前天被害的四个同学中就有一个是死于氰化钾。”北野回答道，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淡然，却也是不容反驳。
“因为我最近经常去我家的动物医院，你就怀疑这些氰化钾是我带走的，也怀疑我是杀人的凶手对吗？”萧云海的声音总算失去了理智，而直接针锋相对了起来。
“似乎最近去过动物医院的并不只你一个人，不是吗？”北野反问道。
“是又怎么样，除了我以外一个是茗茶，另外的人不都被害了吗？难道你怀疑的是茗茶吗？”说到这里，萧云海的声音软了下来。
“怀疑和调查一切和案情有关的人物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不是吗？”如果说萧云海的声音是带着风声的重拳，那么北野的声音就是软软的棉花，虽然并不能伤人，却也绝对没有一丝的破绽。
“你们怀疑我没有关系，不过我的父母绝对不可能是凶手，他们都是被别人称道的好好先生，不可能杀人的。”萧云海大声说道。
“那么我们怀疑你父母的原因是什么呢？”北野问道。
“当然是为了我了，因为我很喜欢茗茶，而昨天死的四个人和叶叔华也很喜欢茗茶，所以你们认为我的父母会为了我去杀人对不对？”萧云海已经近乎歇斯底里了。
北野微微一笑说道：“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动机啊，不过他们有不在场证明啊，而且是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萧云海稍微松了一口气，过了半分钟才说道：“这样就最好了，不过茗茶肯定也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的，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啊，她对那几个人的过世也是很伤心的。”
“那你呢？你对自己有辩解吗？”北野打断了萧云海的话，问道。
“我，我有什么辩解呢？”萧云海听到北野的话后又怔住了一会才回答道。
“那么星期一那天你是不是整天都在学校呢？”
“是的，我的确整天都在学校，你是说这是不在场证明吧，茗茶那天也和我一样在学校的。”萧云海说道。
北野稍微小小呼了一口气说道：“好了，这就算是不在场证明了，本来我就没有打算向你问话，你却给了我不少有用的信息呢，现在时间还早，你是想在哪里吃一顿午饭呢？还是要我们送你回学校或是你父母那里？”
“我回学校好了，学校的小卖部有卖吃的东西。”萧云海几乎没有想就说道。
“那就上车吧。”北野说道。
“不过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茗茶真的是一个很纯洁而且助人为乐的女生，她绝对不可能是杀人凶手的。”
“这我们当然会调查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好吗？我们或许会在将来联系你，不过我绝对不会在上课的时候找你的。”
“好的。”说着萧云海便将自己的行动电话号码写下后递给了北野，也慢慢走入了林若的汽车。
在车上的时候，北野往往都是寂静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虽然萧云海明显有些不自在，可是毕竟这一段距离很短，到学校了以后，萧云海忙而不迭的离开了汽车，奔入校门，学校对于很多人来说永远是让人放心的避风港，北野也深切明白着这一点，只是目送他的离去。
“怎么样，有发现吗？”林若问道。
“完全没有啊，虽然知道氰化钾的来源，但是不在场证明毕竟是不可攻破的堡垒啊。”
“我也这么想的，看来萧云海和兰茗茶是凶手的可能性也不高，最多就是给氰化钾的帮凶而已，最大的可能还是那个叶伯华。”
北野并没有接下林若的话头，只是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见叶叔华的父母吧，你还是先打个电话预约一下吧。”
十分钟后，林若便驾驶着汽车开向了叶叔华的旧家，路面车水马龙，北野倒是心情不差，少见的没有玩弄那一条丝巾，只是看着路边的风景出神，不过这次至少他的脸上不是悲伤，而是微笑。
第六章 十二年前的谜团 华丽的邂逅（一）
“你们好，我们又来麻烦二位了。”叶海涯刚打开大门，北野马上鞠躬说道。
叶海涯没有反应只是让北野林若慢慢的走了进来才说道：“我的妻子今天去上班了，现在家里的只有我一个，你们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我真的不愿意再多想那一件事情。”
“难道你不知道叶叔华或许可能没死呢？”林若插嘴说道。
叶海涯的脸上表情明显僵硬了，过了半晌才小声说道：“没死，没死，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是看着他被火化的。”
“我们发现了一个线索，要向您请教。”显然刚才林若的话并不是那么的得体，所以北野看了林若一眼后还是选择自己问话。
叶海涯坐了下来说道：“两位不要开我的玩笑了，好不好，既然本来就没有什么希望，又何必要说出这种话呢？”
北野的双眼如利剑一般盯着叶海涯说道：“那么叶叔华是双胞胎吗！”这句话纵使可以算作是问句也绝对是逼问，因为北野根本没有给叶海涯否决的余地。
“你怎么知道的？”叶海涯的声音十分的惊讶，甚至有些惊恐。
“我们警方自然是有我们的方法的，那么叶叔华是弟弟吧。”
“没有错，他是晚一点出生。”
“哥哥叫做什么名字？”这些都是北野知道的，所以也只是要找一个切入问题的入口而已。
“叶伯华。”叶海涯的声音又稍微恢复了平静，也恢复了以往少话的风格。
北野沉思了一下后问道：“那么他也在广州吗？是在学校还是工作？”
“不知道，我不知道。”叶海涯的声音很沉着，而且很沉重。
此时北野的脸色已经有些变化了，大概他已经看出了什么，不过还是按照程序继续问道：“你不是他的父亲吗？怎么会不知道呢？”
“如果是父亲就一定可以知道的话，那倒也好了，我已经十二年没见过他了，不要说他现在是不是在广州，就是他还在不在世我也是不知道的。”叶海涯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北野痛苦思念时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果然只有思念才是最痛苦最让人憔悴的。
北野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他当然理解这一种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就是在这一种思念的痛苦之中度过。或许在某些时候思念会变得比往日要淡，要少，你也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已经忘了那一个人，却不知道思念是不会停歇的，一个值得你思念的人必然已经住进了你的心里，纵然你未必每天都思念那个人几千几百次，不过却是绝对无法将其从你心里抹除的，就好像皮肤上的一个烙印，除非你将整块皮肉给割掉，不然它就一定还在那里，可是在你的心里却也是无法分割的，假如执意分割的话，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死。
北野已经了解叶海涯的意思了，手也忍不住拍了拍叶海涯的肩膀，此时他已经不是侦探了，而只是一个痛苦的知音罢了。而林若却还不了解，执意问道：“叶先生，你说的清楚点，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叶海涯抬了抬头，看了看北野，又看了看林若才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叙述道：“十二年前，我记得那是春节的时候，我的两个孩子，大华和小华都才六岁的时候，我总算在一年的忙碌中有一个难得的假期。你们可能不了解春运时火车站的情况，广州火车站到处都是人，人山人海，几乎除了人和行李之外，你看不到其他的东西，那年的春节，我还特别托我的一个在火车站工作的好友帮我买下了四张回乡的火车票，让我和我的妻子孩子能够回到我的老家。虽然在车上和车站人很多，不过一切都还是很顺利，坐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火车还有三个小时汽车才回到我的老家XX县。”
“那是在粤北吗？”林若问道。
“是的，离韶关不远，我们就是坐火车到韶关站然后再转汽车的”回答完林若的问题后叶海涯继续说道，“那应该是大年初三，在我们老家，我就住在我父亲的住处，那一家那时有八口人，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现在都已经过世了，除了二老之外还有我的两个姐姐姐夫，他们也各有一个孩子。因为是过年，所以有不少亲戚朋友来我们家窜门，我们大人自然是疲于应付，而他们四个小孩子正好年龄相当，就玩在了一起，在乡下，孩子们大多都是到处玩耍，我们大人也都习以为常了。那天好像有一个远方的表哥表嫂来了，我们也一直聊了很久，吃完晚饭之后，我们家八口就和表哥表嫂一起照了一张全家福后，就继续聊了起来，而孩子们大多是不喜欢我们大人高谈论阔的，所以就跑到外面看烟花了。可是我们送走表哥表嫂之后，四个孩子都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大人在家自然很急，所以大概十一点以后就各自拿着手电筒出去分头找他们了。”
说到这里，叶海涯喝了一口水，而林若见状，赶忙催促道：“然后怎样了呢？”
“我们出门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三个孩子坐在路边哭，独独缺了我的大华，于是我赶忙走上去问他们，原来他们说他们一直在玩捉迷藏，可是大华怎么样都找不到了，然后我就问他们找了多久，因为乡村有很多地方是容易进却难出来，如果我们大人去找一找就很容易找到。可是他们说他们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能够找到，我们的乡村并不大，每家每户也都基本认识，所以我和我妻子还有我的姐姐姐夫们就赶忙通知各家各户，好在因为过年大家睡得都比较晚，大家就帮我们一起找大华。可是找到第二天都一直没有找到，我们就怀疑可能是有骗子把他拐走了，于是就去了派出所，不过他们帮我们也找了很长的时间，也都没有一点消息，直到现在我还都在一直留意着被拐卖儿童的新闻呢。”说到这里叶海涯极不自然的笑了一笑，显然他也不对这事抱有一丝希望，而在报纸上寻找信息仅仅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也就是说上一次你见到叶伯华已经是在很多年前了。”虽然深知这种滋味，可是北野还是不得不硬下心肠问道。
“是的，我已经失去了大华，现在又失去了小华，你们如果能够体谅我这个不幸的父亲，就请离开吧。”叶海涯还是下了逐客令，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比之以前显然并没有太大的敌意。
北野的眼睛有些湿润，说道：“叶先生，这种感觉我们理解，所以我才更希望你来帮助我们。”
“你理解，你怎么会理解呢？警官先生，你还这么年轻，该没有成家吧。”
“我也有我思念而见不到的人啊。”北野的话也是十分的落寞无奈。
“我们认为叶叔华很可能已经见过叶伯华了，这次案件很有可能是叶伯华为叶叔华完成遗愿，也很有可能死的是叶伯华，而不是叶叔华，因为他们双胞胎兄弟不是应该长得很像吗？或许叶叔华正在什么地方躲着呢。”林若用不合时宜的话语将北野之前的推理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竟然完全没有看到北野的眼色。
“警官先生，这样子你认为我会好过一些吗？如果我的一个孩子死了，而另一个孩子是杀人凶手，我会有更高兴吗？我倒宁愿他好好的活在别的什么地方，即使我无法和他相见，我只要他无灾无难就心满意足了。假如死的真的是大华，那他就真的太可怜了，还没有享受到一点父母疼爱就过世了。”叶海涯的眼神中充满悲怆，那一种唯有北野才可以理解体会的悲怆。
“这么多年我总是希望从报纸那些找回的孩子的照片上找到大华，可是如果他是作为一个凶手而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并不比失去他更加好受，不是吗？”叶海涯说道。
“那么叶先生，你能够给我一张叶伯华的照片吗？”北野沉了一口气，还是选择问出这一句话。
“好的，”说着叶海涯便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北野，说道，“这一张就是当时照的全家福。”
北野看了几眼，的确正好十个人，两个老人大概就是叶海涯的父母亲，而两个长相衣服都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大概就是叶叔华和叶伯华两兄弟，另外两个衣服长相都不一样的孩子应该就是叶海涯姐姐的两个小孩，叶海涯和他的妻子虽然在照片上看起来很年轻，不过毕竟与北野见过面，还是可以很容易的分辨出来。剩下的叶海涯的两个姐姐姐夫还有表哥表嫂就真的无法辨认了。
叶海涯用手指点着介绍着个人的身份：“这是我的父母，这两个是我的姐姐，叶菊和叶兰，这是我的两个姐夫，李刚和王立，这个是我大姐叶菊的小孩，这是我二姐叶兰的小孩，这一个是大华，这一个是小华。剩下的这两个是我的表哥唐淮源和我的表嫂李红英。”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叶海涯还是可以从照片中分出几乎完全相同的两兄弟。叶叔华或许是不幸的，因为他的父亲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个只顾工作的文员，可是相比于张国豪，周文博，蒋伟奇和冯天佑四人来说他却又是幸运的，毕竟他们四人的父母到此时，林若都无法联系上，他们留下来的电话号码似乎都是假的一般，居然全是空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