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匡九合-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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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了,黄台吉驾崩之事,必然瞒不了多久,这世上又哪有不透风的墙最多也就是瞒个三五日罢了,到时候庄妃这边“秘不发丧”被揭穿的话,众人一定会认为她其心可诛,那可就非常被动了。
可是又该怎么劝说庄妃,呃,不,太后娘娘呢
范文程不愧是“女真诸葛亮”,一眨眼的功夫便计上心头。他脸色凝重,沉声道:“太后,您应该知道三国演义吧就是先前皇上最最喜爱的那部兵书”
布尔布泰眉头蹙得更紧了,这范文程东拉西扯什么三国演义不过她面上却平静如水,淡淡地道:“哀家虽然不曾看过,但是却也听说书人说过几回”
范文程谄媚地一笑,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卧槽,就怕你啥都不懂,若是懂一点三国。那就好办了
范文程捋了捋颌下稀疏的山羊须,微微一笑,开口道:“既然太后熟知三国,可曾知道那东汉的大将军何进是怎么死的”
在三国演义最开始那几回中。大将军何进手握重兵,但是被太后宣入宫中,最后死于宦官之手,这是但凡懂一点三国的人都非常清楚的。
布尔布泰原本对三国演义半分兴趣也没有,可是皇上黄台吉喜欢呀。说不得有时候黄台吉听书之时,她便陪在一旁。
若范文程说起后面的桥段她定然是不知道的,但前几回的事儿,她却有一些印象。
布尔布泰这会儿也明白了过来,范文程的意思是女真贵族都熟知三国,那多尔衮又岂会不知何进是怎么死的现在局势如此紧张,多尔衮必然不肯单独进宫面圣。
布尔布泰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立刻追问道:“如果多尔衮不来,哀家又该如何行事”
范文程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溢于言表,他干咳了一嗓子。小声道:“太后,这事儿就不能这么办。绝不可宣多尔衮入宫,因为那样肯定会打草惊蛇。”
布尔布泰微眯着眼睛,疑惑地问道:“确实如范先生所言,那多尔衮如果有提防之心,事情就不好办了范先生,你的意思是”
范文程有些迟疑,想再一次确认:“太后娘娘先前说过,恕奴才死罪”
布尔布泰点了点头,道:“不管范先生说什么。哀家恕你无罪便是。”
至此范文程不再犹豫,他上前两步,走到布尔布泰身前三尺的距离,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奴才听说听说太后昔年与睿亲王乃是青梅竹马。而多尔衮一直对太后垂涎三尺,若是太后以色相诱之,必可成事”
“啪”地一声,布尔布泰将手中正在把玩的玉镯子摔在地上,直接摔了个粉碎
“谁借给你的狗胆范文程,你这王八羔子”布尔布泰一声娇叱。整个人剧烈地抖动起来
范文程对布尔布泰的反应早有准备,麻溜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啊非如此,不能取多尔衮的项上人头”
布尔布泰一张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已经气得要抓狂了,她竟然毫不顾忌不顾身份,一脚踹到范文程身上一脚还不解恨,又连着踹了三脚
范文程哪敢反抗,生生地挨了这几脚,嘴里不停地哀嚎道:“太后答应恕奴才无罪呀太后息怒,息怒啊”
过了好半晌,布尔布泰身上的抖动渐渐停止了下来,她死死咬住嘴唇,冷冷地道:“哀家失态了,范先生起来吧。哀家说过不会治你的罪,绝不食言。”
范文程挨了好几脚,虽说女人的力气要小一些,然则他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身上的疼痛可想而知。
忍住身上的剧痛,范文程还不忘又给女主子磕了几个响头,这才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此刻布尔布泰情绪已经平稳了下来,她开口问道:“范先生,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范文程似乎身上也不那么痛了,他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淡淡地道:“有奴才有很多办法可以做掉多尔衮,但是”
布尔布泰眼前一亮,立刻追问道:“但是怎样”,
范文程又开始捋他那标志性的山羊须了,一边捋须,一边沉声道:“其他计策都有风险,唯有这美人计是必然成功的”
布尔布泰神色黯淡了下来,显然她也心知肚明,多尔衮确实对自己有意。
原本布尔布泰也与多尔衮有过一些暧昧,可是自从她怀上福临之后,便断绝了与多尔衮的纠葛。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自然是一切以孩子为重。
布尔布泰眼神坚定起来,她已经拿定了主意:自己所有的筹谋,都是为了儿子九阿哥福临能够成为一代帝王可惜福临年纪太小,现在皇上是绝对不会立他为储君的。
为了铲除掉儿子登基最大的敌人,屈身逢迎多尔衮又算得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501章大好的机会
就在尼子直九憧憬着大好“复国机会”的时候,在对马海峡的另一边,朝鲜国的平壤城中正悄然发生着惊天剧变。
黄台吉“昏迷”的第二天,洪承畴风尘仆仆地带着两万汉军旗精锐从汉江撤了回来。这事儿实在有些诡异,女真王公们颇有些疑神疑鬼。
按照常理,在汉江前线与团山军对峙、时刻准备充当炮灰的汉军旗是断然没有可能会撤军回平壤的。但是人家洪承畴手里拿着黄台吉调兵的圣旨,女真王公大臣们自然是屁也不敢放一个。
眼下皇上病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洪承畴大军驻扎在平壤城西北,他本人也征用了一处朝鲜国大户人家的宅子。这宅子并不大,只有三进而已毕竟最好的宅子朝鲜王宫被黄台吉征用了,其他略好些的也轮不到一个汉臣,自有女真王公大臣们笑纳。
在洪承畴征用的宅子最里面一进的偏厢房中,有两个人正在紧张地讨论着对策。
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我大清的“兵部尚书”洪承畴,而他左手边坐着的,正是有着“女真诸葛亮”美誉的范文程范先生。
两人经过一番寒暄之后,范文程很快便将话题引入了正题。
范文程看了洪承畴一眼,而后捋了捋颌下那标志性的山羊须,沉吟道:“洪大人,此番若是事成,阁下许我的丞相之职,不会食言吧”
洪承畴爽朗一笑,点头道:“范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他日在下若登大宝,必封先生为丞相,如汉之萧何”
范文程微微颔首,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他暗自忖道:这洪承畴在满清这边并没有什么根基,只是因为名气大故而颇受黄台吉赏识而已。自己在后金国,呃,不。在满清经营十数年,虽说女真人始终视自己为奴才,可是自己在汉军旗中人脉颇广呀
范文程知道自己最大的劣势便是不掌握兵权,这却也不怪人家黄台吉。若他真的有本事的话,黄台吉怕是封个汉军旗都督给他也是可以的。
可惜他不行范文程一个穷酸秀才出身之人了,耍点阴谋诡计可以,但要调兵遣将却是万万不行。虽说最近几年范文程也有意识地恶补了不少军事知识,屡屡能给黄台吉出谋划策。但是行军打仗并不是儿戏,他范文程至少在黄台吉眼里只是一个谋士,而非大将之才。
不过范文程也有自己的底牌,那就是与汉军旗武将的关系。不管是老牌子汉奸二狗子李永芳,还是新近红得发紫的恭顺王孔有德,都与范文程关系很好。这里面的原因也不复杂,范文程帮他们在黄台吉跟前说好话罢了。
每当女真王公大臣们痛斥汉军旗“炮灰不力”的时候,范文程总能找到这样那样的理由,虽说不当面顶撞女真王公,背地里却在黄台吉面前为汉军旗的将领开脱。
在范先生看来。做了好事不留名那是傻子,很明显他自己的智商为正,故而也就通过各种渠道将自己为汉军旗将领开脱的事儿,传达到当事人的耳中。
这尼玛在黄台吉身边有这么一个帮着说好话的人,所有的汉军旗将领都对他“感恩戴德”。
也就是说,范文程很有人脉;洪承畴初来乍到,名气大,却没什么人际关系所以两人一拍即合,洪承畴有兵权,范文程有人脉。二者合一,真真是天下无敌呀
在政治斗争中,互相都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往往才是最可靠的盟友正如现在的洪承畴与范文程。
两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那是不需要多费口舌的。
既然都是“自己人”,洪承畴也不见外,直接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范先生,庄妃啊,不,太后娘娘命本官带汉军旗精锐回师平壤。定然是要震慑鞑子中的某些人了”
范文程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洪承畴,耳中竟然出现了“鞑子”二字,尼玛,没听错吧
也只短短一瞬之间,范文程就想明白了,洪大人这脸皮比自己恐怕要厚好几倍,怪不得名气那么大,人家在明国和满清都是做了高官的。
这尼玛人不要脸,鬼都害怕,真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呐
仔细地想一想,在女真主子们的地盘下造反,呃,不,想要翻身做主子的话,难度确实不小。若想成事,那么沈阳、辽阳、抚顺、开原、铁岭等等辽东城池的汉人就必须利用起来。嗯嗯,正所谓“驱除鞑虏,恢复汉人衣冠”么
是了,必须如此才行。
范文程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来,这尼玛现在自己做的事,可不就是当年刘伯温追随明太祖朱元璋做的事儿么狗屁鞑子敢奴役我汉人,定然将他们尽数赶出辽东,滚回老巢鸟不拉屎的赫图阿拉去
其实范文程如此想,也有几分道理,原本的历史上还真有人做过。
这人也是个老熟人,只是眼下还没来得及投靠“我大清”,现在还在河南与李自成狗咬狗,等着吃“福王”那块肥肉呢
他自然便是大明的左都督吴三桂吴公公了。
历史上吴三桂在“矢忠新朝”三十年后,又扯起了“复明”的旗号。反叛之前,率部下祭扫桂王陵墓,“恸哭,伏地不能起”,对部下大加煽动。反叛之后,发布檄文,指责清朝“窃我先朝神器,变我中国冠裳”,并声称要“共举大明之文物,悉还中夏之乾坤”。
想必当初吴公公起兵造反不管天下人信不信,反正他自个儿是信了可惜现实无情的打了吴公公的脸,当时的人们宁愿被康熙小麻子统治,也不愿意支持汉奸
当然,这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眼目下范先生和洪大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
此刻范文程也上了道,他“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道:“昔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数十年,实为我辈之楷模呀”
洪承畴哈哈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范文程一眼,点头道:“范先生所言,甚合我意。咱们都是忍辱负重之人呢”未完待续。
第501章大好的机会
就在尼子直九憧憬着大好“复国机会”的时候,在对马海峡的另一边,朝鲜国的平壤城中正悄然发生着惊天剧变。
黄台吉“昏迷”的第二天,洪承畴风尘仆仆地带着两万汉军旗精锐从汉江撤了回来。这事儿实在有些诡异,女真王公们颇有些疑神疑鬼。
按照常理,在汉江前线与团山军对峙、时刻准备充当炮灰的汉军旗是断然没有可能会撤军回平壤的。但是人家洪承畴手里拿着黄台吉调兵的圣旨,女真王公大臣们自然是屁也不敢放一个。
眼下皇上病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洪承畴大军驻扎在平壤城西北,他本人也征用了一处朝鲜国大户人家的宅子。这宅子并不大,只有三进而已毕竟最好的宅子朝鲜王宫被黄台吉征用了,其他略好些的也轮不到一个汉臣,自有女真王公大臣们笑纳。
在洪承畴征用的宅子最里面一进的偏厢房中,有两个人正在紧张地讨论着对策。
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我大清的“兵部尚书”洪承畴,而他左手边坐着的,正是有着“女真诸葛亮”美誉的范文程范先生。
两人经过一番寒暄之后,范文程很快便将话题引入了正题。
范文程看了洪承畴一眼,而后捋了捋颌下那标志性的山羊须,沉吟道:“洪大人,此番若是事成,阁下许我的丞相之职,不会食言吧”
洪承畴爽朗一笑,点头道:“范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他日在下若登大宝,必封先生为丞相,如汉之萧何”
范文程微微颔首,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他暗自忖道:这洪承畴在满清这边并没有什么根基,只是因为名气大故而颇受黄台吉赏识而已。自己在后金国,呃,不。在满清经营十数年,虽说女真人始终视自己为奴才,可是自己在汉军旗中人脉颇广呀
范文程知道自己最大的劣势便是不掌握兵权,这却也不怪人家黄台吉。若他真的有本事的话,黄台吉怕是封个汉军旗都督给他也是可以的。
可惜他不行范文程一个穷酸秀才出身之人了,耍点阴谋诡计可以,但要调兵遣将却是万万不行。虽说最近几年范文程也有意识地恶补了不少军事知识,屡屡能给黄台吉出谋划策。但是行军打仗并不是儿戏,他范文程至少在黄台吉眼里只是一个谋士,而非大将之才。
不过范文程也有自己的底牌,那就是与汉军旗武将的关系。不管是老牌子汉奸二狗子李永芳,还是新近红得发紫的恭顺王孔有德,都与范文程关系很好。这里面的原因也不复杂,范文程帮他们在黄台吉跟前说好话罢了。
每当女真王公大臣们痛斥汉军旗“炮灰不力”的时候,范文程总能找到这样那样的理由,虽说不当面顶撞女真王公,背地里却在黄台吉面前为汉军旗的将领开脱。
在范先生看来。做了好事不留名那是傻子,很明显他自己的智商为正,故而也就通过各种渠道将自己为汉军旗将领开脱的事儿,传达到当事人的耳中。
这尼玛在黄台吉身边有这么一个帮着说好话的人,所有的汉军旗将领都对他“感恩戴德”。
也就是说,范文程很有人脉;洪承畴初来乍到,名气大,却没什么人际关系所以两人一拍即合,洪承畴有兵权,范文程有人脉。二者合一,真真是天下无敌呀
在政治斗争中,互相都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往往才是最可靠的盟友正如现在的洪承畴与范文程。
两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那是不需要多费口舌的。
既然都是“自己人”,洪承畴也不见外,直接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范先生,庄妃啊,不,太后娘娘命本官带汉军旗精锐回师平壤。定然是要震慑鞑子中的某些人了”
范文程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洪承畴,耳中竟然出现了“鞑子”二字,尼玛,没听错吧
也只短短一瞬之间,范文程就想明白了,洪大人这脸皮比自己恐怕要厚好几倍,怪不得名气那么大,人家在明国和满清都是做了高官的。
这尼玛人不要脸,鬼都害怕,真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呐
仔细地想一想,在女真主子们的地盘下造反,呃,不,想要翻身做主子的话,难度确实不小。若想成事,那么沈阳、辽阳、抚顺、开原、铁岭等等辽东城池的汉人就必须利用起来。嗯嗯,正所谓“驱除鞑虏,恢复汉人衣冠”么
是了,必须如此才行。
范文程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来,这尼玛现在自己做的事,可不就是当年刘伯温追随明太祖朱元璋做的事儿么狗屁鞑子敢奴役我汉人,定然将他们尽数赶出辽东,滚回老巢鸟不拉屎的赫图阿拉去
其实范文程如此想,也有几分道理,原本的历史上还真有人做过。
这人也是个老熟人,只是眼下还没来得及投靠“我大清”,现在还在河南与李自成狗咬狗,等着吃“福王”那块肥肉呢
他自然便是大明的左都督吴三桂吴公公了。
历史上吴三桂在“矢忠新朝”三十年后,又扯起了“复明”的旗号。反叛之前,率部下祭扫桂王陵墓,“恸哭,伏地不能起”,对部下大加煽动。反叛之后,发布檄文,指责清朝“窃我先朝神器,变我中国冠裳”,并声称要“共举大明之文物,悉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