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匡九合-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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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当初吴公公起兵造反不管天下人信不信,反正他自个儿是信了可惜现实无情的打了吴公公的脸,当时的人们宁愿被康熙小麻子统治,也不愿意支持汉奸
当然,这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眼目下范先生和洪大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
此刻范文程也上了道,他“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道:“昔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数十年,实为我辈之楷模呀”
洪承畴哈哈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范文程一眼,点头道:“范先生所言,甚合我意。咱们都是忍辱负重之人呢”未完待续。
第503章南迁?一♂
早春时节,大明关内再一次发生了剧变。
李自成数十万大军从洛阳撤围,直奔开封,将开封攻占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周王抓来一刀剁了,金银财宝弄了个盆满钵满。
洛阳城突然也失去了任何消息,据左都督吴三桂汇报,他领军前去追击李自成,后来有一股流贼趁虚而入,攻克了洛阳。
吴都督自然是与李自成在开封死战,但洛阳城实在是无法兼顾
就这样,洛阳的福王遭了“流贼”的毒手,吴都督在深表遗憾的同时,表示必然要与那“流贼”决一死战。
当李自成的大军径直往京师进发的时候,吴都督却在洛阳城中“弹压地方”,等着朝廷下发军饷。
这一天崇祯九年三月十七日,北京城中挂着大风,天色昏暗,也一如崇祯皇帝的内心世界。
他的生命在数次重病之下,早已衰竭殆尽,一切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在此人心惶惶之际,早朝已经无可奈何地取消了,从崇祯皇帝的内心扩展到整个人、整座大明皇宫、整个大明帝国都是一片死寂。
早朝取消的原因自然是上朝的大臣人数越来越少称病的,辞官的,家里死了长辈必须守孝的等等不一而足。
内阁首辅温体仁早在春节期间就自告奋勇地前往南京筹措饷银,他向皇帝拍着胸脯保证随随便便弄个千八百万两银子那是木有半点问题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崇祯皇帝信了,授予温体仁钦差大臣之职。亦或者说,崇祯私下里还是存着一丝念想,朝中皆是无能之辈,也就温体仁还算是个“能臣”了。加之温体仁与江南的东林党不对付,崇祯还真的只有选择相信温大人了
时间的流逝只会带来更大的压迫感,没有人敢预测,长时间威胁着大明的李自成大军会在什么时候攻入北京城来,却又没有人能禁止自己的思绪往这方面奔跑。然后打内心深处发出深深的战栗。
这天夜里,崇祯皇帝便因为无法停止的颤栗而不能入眠,耳畔也还是一阵阵不停回旋的哭声。纵然太监侍女们已经给他服下再多的安神药都无法改善,崇祯皇帝就只能直直的坐着。在强自忍受精神的折磨同时,崇祯皇帝感觉更加麻木
就这么枯坐了一夜,到了天明时分,崇祯皇帝终于打起精神,在御书房中召集臣子议事。研究“御寇之策。”
朝中现在已经找不出什么有见识的大臣来,温体仁去了南京,周延儒去了湖广,都是打着筹饷的旗号。崇祯皇帝好不容易想起了一人,便是国子监祭酒陈于泰。
这陈于泰乃是状元出身,学问也还算不错。陈于泰带着几许“受宠若惊”的心情,诚惶诚恐地在太监带领下进入了紫禁城,最终被领到了御书房。
崇祯皇帝与陈于泰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时局糜烂至此,陈爱卿有何见解”
以往。陈于泰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御前独对”的隆恩,更想不到崇祯皇帝会在这种危急存亡之秋重视起他的意见来,这一刹那间,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
在一阵轻微的内心挣扎之后,陈于泰决定鼓起勇气来陈说自己的“肺腑之言”虽然他明知崇祯皇帝一向喜怒无常,也明知“兹事体大”,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陈于泰却更清楚,局势已经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再不发表见解的话,恐怕永远都没有可能再说话了。
陈于泰先请崇祯皇帝屏退了左右。然后提出了具体的建议:“启禀皇上,如今贼势已大,而且进逼京师,根本无可抵御”
“够了”崇祯皇帝冷冷地呵斥了一声。直将陈于泰吓得脚底一滑,险些没有跌倒。
不过很快崇祯皇帝又恢复了常态,他心知自己不爱听这等花归不爱听,然则陈于泰总归说的是事实。沉默片刻之后,崇祯皇帝长叹一声,缓缓地道:“陈爱卿有何良策。但讲无妨。”
陈于泰先前被崇祯皇帝的呵斥吓了一大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后来见崇祯恢复常态,这才放下心来。
陈于泰将心一横,沉声道:“陛下,为今之计,唯有南迁,凭借长江天险,或可御贼”
崇祯皇帝眼睛深邃了起来,喃喃自语地开口问道:“南迁”
陈于泰点了点头,小声应道:“正是南迁。”
崇祯皇帝脸色数变,最终死死地咬住嘴唇,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昔年成祖有言,我大明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蕃,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朕即位以来,国事日非,自知无颜见列祖列宗于地下,又岂可仓皇南迁”
陈于泰有些急了,他心里很清楚现在实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于是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事急从权,还望陛下速速决断”
崇祯皇帝再一次摇头,淡淡地道:“我朝秉承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祖训,朕不敢擅离京师。若天命在我大明,自当逢凶化吉;若天命不在我大明,君王陪葬,如此而已。”
陈于泰很惊讶这番话竟然是由崇祯皇帝口说出在所有大臣眼中,皇上多疑、无能、刻薄寡恩,实在是个难伺候的主儿,亦或者说,与他爷爷万历皇帝一样,乃是一代“昏君”。
可是,“昏君”竟然说出这种话
陈于泰鼻子一酸,在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陛下仁义,臣罪该万死,不能救大明于危难之际”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长叹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
场面沉默了下来,陈于泰思索片刻之后,又开口了:“陛下执意在北京与城池共存亡,乃是大明之福。臣请派一人南下江南督军”
崇祯皇帝一愣,江南江南文恬武嬉,又哪有什么可战之兵未完待续。
第504章优柔寡断
崇祯皇帝有些疑惑地看着陈于泰,开口问道:“陈爱卿,江南之兵不足依仗。即使能募集一些兵士,恐怕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呀”
陈于泰一脸肃容,沉声应道:“陛下,臣请太子赴南京督军”
崇祯皇帝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陈于泰的意思。什么督军都是扯淡的,将太子送往南京,这便是给大明朝留了一条后路若是将来事有不谐,太子在南京还可以重振旗鼓
“天子守国门,太子去南京唔,爱卿此言甚合朕意”崇祯皇帝很快就知道这是一个好主意,接着追问道:“陈爱卿,如果太子南行,依卿之见,该如何安排”
陈于泰回答道:“由京师南行,向来有水陆二途。陆路走河南或山东,但如今河南已陷贼,山东为为张力所割据,太子殿下不如由水路进发,自天津卫乘海船抵达淮上,赶赴南京”
陈于泰说到张力山东之时,明显顿了一顿,而后轻轻揭过,不愿再多提半个字儿。
崇祯皇帝自然也对张力极端不爽,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装作没有听见。崇祯思忖片刻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开口道:“朕听说张力那逆贼在辽东湾编练水师,恐怕水路也不好走吧”
陈于泰连连叩首道:“太子爷如若微服南行,或可瞒得住团山军的耳目。”
紧接着陈于泰又分析道:“天津卫原本就有不少商船南下福建、浙江,团山军先前也并未拦截,太子前往南京有很大的成算。”
崇祯皇帝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过了许久才对陈于泰道:“朕再考虑一二。爱卿今日与朕所说之事,切不可泄露分毫”
陈于泰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事关太子性命安危么,又岂敢大意陈于泰朗声应道:“臣不敢,臣遵旨。”
崇祯皇帝很满意陈于泰的表现,随即命人赐宴。陈于泰乃是第一次受到“赐宴”的隆恩,直把他感动得热泪盈眶。于是心中又是一阵挣扎之后,再次的壮着胆子向崇祯皇帝陈奏:“臣启陛下,如今各地军费粮饷久不发放,导致个军从贼、降伪的情况日益严重。城池加速陷落臣斗胆,请万岁爷开内帑发饷”
崇祯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紧皱着眉头,连连摇头道:“内帑一空如洗,无银可发”
陈于泰明知崇祯皇帝在说谎。却实在不敢揭穿,只得再叩着首哀求:“军队无饷无粮,还未抵御流贼便饿死了”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沉吟片刻之后,开口道:“朕明日命令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们踊跃捐输吧”
说完崇祯便命“赐茶”,让太监们进来带着陈于泰出御书房喝茶休息去了
陈于泰一出紫禁城,坐上马车之后就掩面放声痛哭了起来,身体从脚心到头顶都是一片冰冷。
“国家将亡,还不发粮饷”
他实在想不通崇祯皇帝是什么心态,到了这节骨眼上还要视钱如命。他想到了前宋的宋徽宗和宋钦宗被俘。皇宫大内所有的珍宝都归了金国人连命都要没了,还抱着私房银子不放,岂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这话么
但是,崇祯皇帝却听不到他这些声音,心里也依旧很坚决的不肯拿出内帑来充作军饷在他心中,他已经无数次发内帑了,可是军饷就像一个无底洞,啊,不,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任凭多少银子砸进去都激不起半分水花
崇祯皇帝翻来覆去思考了一整夜之后,再次的宣召另一个大臣前来“御前独对”,再一次询问“御寇之策”,而结果也还是一样的。崇祯皇帝像是无意识的在重复着与大臣的谈话。而对摆在眼前的一切事情都无改善或影响。甚至,他连陈于泰说的“太子南下”的建议都下部了决心,患得患失,拿不定主意。
这也不怪他,历史上不是没有先例。譬如唐玄宗在安史之乱中难逃蜀地,儿子李肃便在其他地方被臣子们拥立为新皇帝唐代宗
崇祯皇帝总是充分的发挥着他个性中多疑的一面。常常在“太子南下”的意念升起,反复推想到接近成熟的当口上,被一阵寒意打消:“太子年幼,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乱臣贼子利用可就相当不妙了”
崇祯皇帝陷入了痛苦之中他从小就没有受过正式的储君教育,他没有安全感,他胆小,他不敢相信别人,他也没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
关内发生的这些情况,远在朝鲜国的张力第一时间便知道得清清楚楚。张力是三月初重新返回朝鲜国的,毕竟朝鲜战场乃是团山军与清军决战之地,随着气温回升,张力必须要坐镇汉城。
离开辽东之前,张力将团山堡军民两方面的一些规章制度重新做了小幅度的修正,能够慢慢向近代制度靠近的,也就开始了循序渐进的改良。
内政方面的各种措施推广下去之后,团山堡同时也完成了一项浩大的工程,便就是所有人丁一律编制户籍,不允许出现任何流民。
也许户籍制度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在明末辽东这个特殊的地方,为了防止汉奸的破坏,必须要严格实行。
这样一来也有助于老百姓的安居乐业,而团山堡的民事官员们做出各项决策也有依据。
其实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对户籍的控制都很严格,一点都不输于后世的户口制度。只是封建社会的“后门”太多,地主官绅可以隐匿大量人口,再加上天灾导致的流民,户籍基本等于一张废纸。
眼下辽东团山军治下,每天都有大量逃难的人口涌入,而团山堡的民事部门也为他们一一登记造册。
初到的流民是不允许进入城池的,安置在各个屯堡农场劳作,一般需要数年时间才能正式“转正”。
这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实在是因为鞑子最擅长的就是玩无间道,找各种开门党未完待续。
第505章藏富于民
张力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缕精光,淡淡地道:“天下未定,想不动干戈又如何可能?”
康兴安沉默了下来,低头思索张力所说的话。半晌之后,康兴安抬起头来,开口对张力道:“大人,武帝连番对匈奴用兵导致国家不堪重负,民不聊生,这与您说的藏富于民是背道而驰的。可是您也说了,现在天下大乱,不用兵是绝无可能之事,那么又该如何解决呢?”
张力笑着道:“我之本意是发展海贸,玩一把大航海时代唔,扯远了。海贸现在看来带来的利益有限,除非咱们能干掉郑芝龙,取而代之。但这还有些遥远,暂时不用考虑。那么现在咱们不从老百姓身上收刮银子的话,又该如何维持和扩充军事实力呢?”
康兴安眼睛亮了起来,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道:“大人的意思是找人报账么?”
“哈哈哈”张力大笑了起来,欣赏地看着康兴安,嘴里却说出另一句话:“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是经济的延续。说到底,还是杀头的买卖有人干,赔本的事儿没人做!”
康兴安点头道:“大人要占了倭国的石见银山,便是要找倭人报销粮饷啰?”
张力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康兴安一眼,沉声道:“倭寇在嘉靖年间作乱东南,万历年间入侵朝鲜,这两笔帐咱们大明可还没跟他们算呢!记住,团山军从不干侵略别国的事情!就说眼下,现在咱们在朝鲜国与鞑子作战,实在是高风亮节得很呐!若不是朝鲜国王李倧舔着脸来跪求,我会来这破地方帮他们打仗么?!”
康兴安会意一笑,满脑子全是年前朝鲜国王送来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大人所言甚是,这蕞尔小国我团山军可没啥兴趣。”
张力眼神深邃了起来,缓缓地道:“派使者去倭国,要战争赔款。”
顿了一顿,张力接着道:“嘉靖年他们犯的事儿赔咱们五千万两银子就差不多了。万历年的事儿嘛就赔一亿两啊,不,两亿!”
张力忽然想起了《马关条约》我大清似乎是赔了两亿,于是立刻改了口。康兴安咂舌道:“大人。您这是猛敲竹杠呐!咱大明一年的赋税也才一千多万两,这倭人怎么可能赔得起呢?”
张力笑着道:“反正随便我说多少银子,他们也是一个子儿都不会给的。倭人向来欺软怕硬,我说的这些,无非是要一个攻打石见国的理由。”
康兴安似乎有些明白了。张大人并不是要灭了倭国,而是只对倭国的银子感兴趣呀!若是有朝鲜国和倭国“报销军费”的话,辽东的百姓就可以享受极低的赋税了,这也就是张大人所说的“藏富于民”。
“不过朝鲜国与倭国还是要区别对待,朝鲜国可以拉为小弟,那倭国就当苦力吧,反正他们老百姓也是给德川幕府的将军当苦力。”张力又补充了一句,决定了以后这两国的命运……
康兴安连连点头,笑着道:“正该如此。从道义上来说,咱们也站得住脚呢!朝鲜国乃是求团山军保护。自然要付出代价。而那倭国以前在大明烧杀抢掠,后来见打不过戚继光,不赔银子就拍屁股走人了,天下哪有这等好事?而且他们还发动了侵朝战争,我大明也死伤了很多将士,这笔账必须算他们头上,必须得赔呐!”
张力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心里又开始盘算起来。
现在打倭国,无需扯什么国仇家恨。一切都是利益使然。辽东眼下是小冰河期,靠农业是绝对不可能支撑起大规模的战争,而工业现在只是起步阶段,要形成高额的利润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行。所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