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大将军-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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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七只野味,全是赵燕打地。李广没有出手,灌强也没出手。两个人骑着马靠得很紧,一边观看赵燕的表演,一边窃窃私语。徐胜利想这两个老家伙一定在酝酿着一个阴谋,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阴谋他却无从得知。因为只要他一靠近,两个老家伙便不再说话,一脸的严肃。
刘一手也没有出手。时常出现在赵燕的左右,或者帮赵燕赶撵猎物,或者警戒周围情况,以防有猛兽出手。
徐胜利手痒痒,十分地想出手,好在灌强面前展现一下射箭的技艺。可,李广没有出手。灌强没有出手,刘一手也没出手,自己出手了有与一个丫头片子争风头的嫌疑,也就没有出手。不过。他也没闲着,就像当年保护刘彻狩猎那样保护着赵燕狩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小心戒备。方圆五里之地稍有些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睛。
打了七只野味,太阳也就偏西了。众人来到一处风景绝佳之地。
说这是一片风景绝佳之地,并非空言。这里有一片小树林,正好能挡住火辣辣的太阳,阳光穿透枝叶缝隙洒在地上,光影斑驳,十分的浪漫。这里有一片草地,野花绽开出小小地花朵,蝴蝶翻飞,蜻蜓游戈,偶尔有只小鹿从草丛中探出头来,警惕的观察一下四处的动静,十分的浪漫。这里有一条孱孱流动的小溪,溪水碰撞卵石翻出朵朵碎浪,发出美妙悦耳的声音,就像司马相如在弹琴,十分的浪漫。
如果只有一男一女。行走在光影斑驳地林中。奔跑于野花绽放地草地。嬉戏于孱孱流动地溪旁。这份浪漫将会加十倍。此时。五个大男人。有四个是大大地灯泡就少了几分浪漫。多了几分尴尬。值得安慰地是多了一分温馨和睦。
赵燕蹲在溪旁。勇敢地看着年青仆人宰杀两头獐子。两只兔子。三只野鸡时。李广与徐胜利行走于光影斑驳地林中。走着走着。李广问道:“徐兄弟。据我所知。你还没有成家呢吧?”
徐胜利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李广又问:“徐兄弟。古人都说成家立业。可见成了家才能立业。我给你介绍门亲事如何?”
徐胜利顿了一下。心中疑虑。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李广又道:“你看我那孙女。要长像有长像。要身份有身份。要武艺有武艺。要贤淑有贤淑。这样地女子。天下少有。我老李要是再年青几十岁。非把她娶回家当媳妇不可。你小子。你小子有福气啊。现在便宜你了。这么好地女人要早早地娶回家。掖着藏着。千万别让她跑了。跑了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地了……”
李广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身边没人。回头一看徐胜利正在身后二十多步远地地方瞠目结舌。一动不动。怪道:“徐兄弟。在那发什么愣呢。是不是高兴地傻了。过来。过来……”
赵燕与年青地仆人一起把剥了皮。拔了毛地獐子。兔子。野鸡丢在溪水里洗地时候。徐胜利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摆脱李广。却又被灌强拉着步行于草地上。灌强看着徐胜利呵呵而笑。笑得徐胜利莫明其妙。后脊梁骨只发凉。半晌后听到对方说了一句:“不错。不错。真是郎才女貌!”
这下,徐胜利有些明白打猎时李广与灌强嘀咕的是什么事了,怪不得他一靠近两人便闭了嘴,原来是密谋着跟他说媒呢。他不是不喜欢赵燕,也不是刘彻曾经说过一句将来要把妹妹嫁给他的话,因此对别的女人没有非份之想,而是觉得男欢女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用不着不相干的人瞎搀和,装着傻道:“灌大人说的话好深奥,属下有些不懂。”
“什么不懂,我是说……”灌强停了一下,眼珠子一转,朝正把剁成一块块的獐子肉,兔子肉,野鸡肉往锅里丢,火上架的赵燕呶了呶嘴,笑道:“徐老弟。你说我那干孙女长相如何?”
“还行吧!”徐胜利道。
“什么叫还行吧?”灌强有些不乐意了,道:“你瞧她那头发。乌黑发亮,顺溜地跟一道黑色的瀑布,就跟我死去地老婆一样。你再瞧她那眉毛,柳叶细眉,也跟我死去的老婆一样。你再看她的明眸。翘鼻,小嘴,皓齿,还有那一颦一笑,都跟我死去的老婆一样。简直是天女下凡,世上能美过她的人还没出生呢?你说。是不是!”
“是,是!”徐胜利点着头。突然发现自己这次出来狩猎很明显是个错误,这哪是狩猎啊,简直是明目张胆地给他保媒说合的。怪就怪在,他一直与李广、灌强在一起,并没见赵燕央求两个人什么,这两个人怎么的就撮合起他们两个了。还有。灌强老拿赵燕跟他死去的老婆比,这也让他有种怪怪的感觉。
“容貌是爹妈给的,长得好长得赖那是天生地,是没有办法的事。重要的是我那干孙女不仅长得好,人品也是首屈一指的!”灌强竖起大拇哥。离得近的有只小鹿。看到近前不急不慢的走来两人,根据地犹豫着不知该进该退。猛的见灌强抬起头,吓得四肢乱舞。一阵风溜了。
“你看她,也算是公主吧!虽说那是蛮夷国地公主,但总也是个公主,肯定从小就娇生惯养!”灌强接着夸赞,道:“有一种女子我见得太多了,别说是个公主了,就是有两个臭钱的人家,娇生惯养长大后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叼蛮无礼,对下人非打即骂。你再看看她,不仅没有一点看不起那个仆人的意思,而且亲自动手为我们做饭。古人云:入得庭堂,下得厨房。形容地不就是这样的女子吗?徐兄弟,只要你点个头,老夫亲自给你们当这个证婚人,如何?”
“灌大人地心意小的领了,可小地年纪还青,婚嫁这种事,想等过两年再说!”徐胜利推辞着,机械的拽扯着手能够到地野草,一会的功夫手已被草汁染成了绿色。
“你也不年青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一岁多了!老夫是过来人,告诉你一个道理,这好东西啊,不能等,等着等着就成人家了。所谓先下手为强,打仗是这么一个理,娶媳妇也是这么一个理,等来等去一场空啊。”灌强继续道。
远处飘来一阵阵肉香,徐胜利抽了抽鼻子,笑道:“灌大人讲得有理,小的回去之会一定细细体会。现在,马上要开饭了,你看能不能容小的去洗把手,至于婚嫁改日再谈!”
灌强垂目看了一眼徐胜利已成绿色的手,道:“好,去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派人来灌家村通知我,怎么的我也算是娘家人不是?”
徐胜利逃到了小溪边,蹲在溪旁洗起了手。他不愿用逃这个字,可一想起自己当时的窘态,明明就是个逃吗!洗了手,蹲在溪边的徐胜利并没有马上起来,听着孱孱流动的溪水发出动人的响声,双目空空的望着前方发起了呆。
“大人!”
“哦,一手啊!”徐胜利从发呆中醒过神来。刚才他似乎想了许多事情,又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想,只是在那里发呆。看了看不知何时蹲在身边的刘一手,突然心中一惊,暗道一声莫非这家伙也是来说媒的?李广与灌强的话已把他脑袋都搞大了,现在又来一个刘一手,脑袋非炸了不可。不等刘一手开口,他已站起身,断然的道:“你什么也别说,我脑子里乱的很,什么也不想听!还有,你擅自从夜郎离开,这事还没完呢,没完呢你懂吗?”
“大人!”刘一手显得有些委屈,低下头道:“李老将军让小的来叫你吃饭喝酒去!”
“哦,这事啊!”徐胜利长舒了一口气,道:“你先去,我马上便去。”
连上仆人,一共六个人,大家围在火旁,吃着炙烤烧炖的野味,喝着带来的美酒,尽情的玩乐。
中间,每个人都有节目,刘一手最先开始,讲述的是自己如何开店卖酒以及那次险些杀了陛下地糗事。讲到与徐胜利拼酒。还愤愤不平道:“当时我扑嗵一下倒在地上了,手脚不听使唤。头脑还有那么一点点清醒。我很奇怪,我算是能喝的,十里八乡从未碰到过对手,可这徐大人怎么喝了这么多都不醉?脸不红,身不歪。说话舌头也不大,莫非是酒神转世?后来我才能明白,我媳妇早跟人家串通好了,给我上地是正儿八经的酒,给人家上的是水,你说。徐大人能喝多吗?”
刘一手的故事因为与当今的陛下有牵连,所以大家都听得心惊肉跳,说到拼酒时众人才哈哈一乐。
年青地仆人的节目很简单,讲了一个粗鄙的笑话,也搏来大家一笑。
李广与灌强都一大把年纪了,心里边一定埋着许多有趣的故事,所以大家都很期待。谁知。两人只是一唱一和的唱了一首歌。歌是战歌,两人的嗓子又略显沙哑,所以听起来显得无比悲凉。听着歌,眼前似乎都能浮现出一副副画面来。战士们搂着戟,头上顶着雪。没吃没喝又冻又饿,可一听到敌人来了。全都站起来拿着武器迎了上去……
听着李广与灌强地歌声,徐胜利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异常伤感,脑子里清晰无比的想起杜甫的一首诗来——石壕吏。轮到他出节目,他也不站起来讲,就叉着腿,随口便吟道: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
徐胜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起这首诗来,又莫名其妙的在今天本该高兴的场合吟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大汉与匈奴无休无止的战争,也许是在河南郡看到百姓那副惨状,也许是百越之行,也行是这一路地所见所闻,反正他有一股吟唱此诗的冲动,吟了之后心中好像舒畅了许多又好像更加的沉重。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来到大汉已经十八个年头多了,究竟干了些什么?除了顺着刘彻的意,结交了一些名人,升了个中郎将地官职,如今又开始了谈婚论嫁,还干过一些什么?这就是他十八个年头的所做所为!这就是他转世投胎来到大汉地目地所在?老天爷不会无缘无故把你带来这里的,也不会无缘无故让你在这到处钻营升官发财,应该做一些能够改变百姓生活地事情,其他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
突然,他又觉得,自己当初给所定地三原则不对!什么世界上的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尤其是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科学水平极其落后,不切实际的想法与空想无异。什么处于一个完全落后的环境中,所有人还局限到无法苟同你嘴中说的东西,以为你在胡说八道,把你当成怪胎妖孽,最好的办法是主动闭嘴,努力适应这个环境,要不你将被残酷的环境抛弃。什么在冷冰器时代,想要安身立命,其实很简单,有杀敌立功的本领便成。全是狗屁。
人,有时候需要一点志气,需要那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勇气。那三条狗屁原则,只不过是自己为自己的懦弱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如此前怕狼后怕虎,不敢对大汉有一点点的改动,不敢对刘彻有一点点的反对,不敢做出一件有利于百姓的事情来,这就是懦弱。他本能尽最大的能力改变这一切的,不仅仅是干一些扩大大汉版图的事情,可他现在仅仅在做这些东西,其他的事情一件也没
比如让大汉的百姓像人那样有尊严的活着,比如让人们的视野开阔,知道世界上除了天朝,还有许多许多的国家,地球很大,中国只是许多许多国家中的一个。说的再远一点,让大汉出现德先生赛先生,而不是儒家当道,这事就十分有意义,值得用一生去干,哪怕脑袋丢了也没什么,不就是杀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吗?
徐胜利似乎看到一点小小地曙光。心中也有了一个小小的计划,正当他要把这点曙光与计划结合起来。把它码放整齐,理出顺序,排出步骤,脑袋一揪一揪地痛。
“徐兄弟的心事很大啊!”李广叹了口气,声音洪亮。彻底把那点曙光熄灭,计划打乱。
“诗是好诗,虽与《诗经》格式不符,语言又有些浅白,但的确是好诗。而且诗中所述确实与有些平常人家的情况相似,可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乱说是要掉脑袋地!”灌强拐弯抹角的提醒着徐胜利。
“灌大人,老将军,我……”徐胜利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李广与灌强都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下去。这两个人都是对大汉死忠死忠的人,虽受了冤屈,可那份忠心一点也没衰退。徐胜利知道。自己根本无法从这两个人身上得到一点帮助,也就闭了嘴,一口接着一口喝起了闷酒。
赵燕的节目是一个接着一个,唱歌。跳舞,讲故事。努力用一切手段要把徐胜利的忧伤带走,可一切都是那样的徒劳。直至日薄西山,徐胜利地脸上再也没有露出笑脸。
“天就要黑了。我们回去!”李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道。
灌夫也摇摇晃晃站起身,数着地上倒的坛子,道:“才十一坛,不尽兴!当年我们两个人都能喝十一坛,今天四个人才喝十一坛,而且有两个还年富力强,正是能喝的年纪,怎么的也得再喝两坛。”
“改天再喝,改天再喝,今天确实有些晚了!”李广朝充满优伤的徐胜利呶了呶嘴,道:“回去晚了,咱们可就过不了亭了。”
“那好,咱们改天再喝!”灌强摇摇晃晃的走到无比惆怅地徐胜利面前,拍了拍徐胜利的肩膀,道:“兄弟,你没事吧!”
徐胜利心中充满了忧伤与无奈,酒没喝多少人却已经醉了,挣扎着站起身,道:“没事!我还能骑马呢!”说完,朝马走去,倒骑了上去,朝前摸了摸,道:“奇怪,马头哪去了?”说完,整个身体往马屁股上一爬,失去了意识。
“刘一手,你照顾着徐兄弟,别把他再从马上掉下来!”李广吩咐着,翻身上了
“小的尊令!”刘一手也翻身上了马,一手持自己的马缰,一手持徐胜利地马缰,一行人缓缓而去。前边开路的是年青仆人,后边跟着灌强,再后边是李广。李广地后边一排并骑三人,右边是牵徐胜利马的刘一手,左边是不停抚拍徐胜利后背地赵燕。
山路本就颠颇,徐胜利又爬在马屁股上,马儿一颠一颠的往前走,幅度大了,徐胜利就爬在马屁股上呕呕地吐了起来。赵燕抚拍的幅度更大,眼睛也更加红润,她不知道徐胜利今天为何如此的忧伤、痛苦,总感觉是自己惹得对方如此,泪儿在眼眶内转来转去。
下了山,路稍微平坦一些,这时天也完全黑了,年青的仆人在前边掌了火把,赵燕在后边掌了火把,不时将火把凑到徐胜利的脸前看看。吐了一路,徐胜利也不再烂醉如泥,头脑稍微的清醒一些,嘴里说着胡话,嘟嘟囔囔的似乎只是在重复一句话——我没醉,还能喝。
“我知道,你烦我,不想看到我!”赵燕在眼眶内打转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幽怨的道:“我太自作多情了,总以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其实以我一个蛮夷人的身份早该明白,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你这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大汉将军。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喜欢你,喜欢得一刻看不到你就跟丢了魂一样,吃睡不香,坐立不安,难爱得要死,恨不得拿刀在身上划两下,用痛苦来掩盖想你的思绪。于是,为了见到你,我从南越跑了过来,一路找你。见到你后,丢了的魂便又回来了,再难吃的饭菜也喷香起来,哪怕你一句话不说,只要让我能静静的看到你,我就会很满足,很高兴。可今天我知道了,从你的表情上我全知道了,你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