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爷的奋斗-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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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老实人,也只不过是对事物的反应速度上慢半拍而已。刚刚上了一当的他们如何会再去卖命,一个个推辞道先吃干粮。皇帝也不能差饿兵去卖命啊!何况你小小的殿帅。金军上了城,他们就先溜了,而且在城中趁乱大肆劫掠,当官的不给,他们自己取了…
………
金军上城的消息传进九重之后的的皇城里,也是一片大乱,皇帝赵桓听说外城已被攻破,失声痛哭,追悔莫及的大喊:“悔不听种师道之言……”可惜,良将已逝,良臣远窜,只能空叹奈何,追悔莫及,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了。
一阵发泄之后,赵桓头脑清醒了数分,派手下侍卫把居住在龙德宫的太上皇夫妇请入大内,让他们移居入九重,而这并非是完全为了他们人身安全起见,却是提防别有用心的朝臣和金人掳掠抢走这个“太上皇”。
虽然其早已失势,但是在赵桓心中仍然是块病,此时他更是奇货可居啊,让他逃了另立朝廷,自己的努力岂不白费,而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既好控制,而且方便尽孝。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赵桓的行为再次证实了皇家天子门庭没有什么脉脉温情与亲情可言。一切皆以利益为主,就是这种国破家亡的当口。也不忘把太上皇安置妥当
其后,赵桓紧急宣诏大臣入宫议事,商讨如何面对当前的灭国之危,但绝大多数官员大臣都没有来,到了薄暮时分,连宫里的太监都逃走了大半。他环视了一下身边,只有景王赵杞、户部尚书梅执礼、御史中丞秦桧,吏部侍郎谢克家四个人。万幸灭国时候没有明崇祯那样凄惶,还真有几人冒死入宫侍从扈驾的臣子。
随后。宰相何栗、知枢密院事孙傅、兵部尚书吕好问也勿勿赶来,签书枢密院事张叔夜裹着伤也进了皇宫。朝廷的文武百官,平时食朝廷俸禄,今日在国家存亡关头,一个个不见了踪影,身边此时就只有这些个人肯与他这个皇帝共患难了。“板荡识忠臣”,这种时候君臣相顾无语,惟有千行泪啊!
夜已经深了,但殿上谁也不可能有一丝睡意。每个人都想问:“怎么办?”
“陛下,此时若无朝臣重臣身先士卒,激励军民与金贼血战,宗庙社稷必将成为灰烬瓦砾。臣身为宰相。义不容辞,即刻出宫率军民巷战…”何栗“扑通”一声跪在了赵桓面前道。
赵桓看了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状元宰相。他知道何栗生性胆小,此时。这个文弱书生也要为国家大义所激,去与金国的虎狼之师刀兵相见。赵桓心中别是一番滋味。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何栗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召集护卫皇宫的四军班直。忽然有人来报:“陛下,皇宫卫士用斧头劈开了左掖门,说要求见天子。”
“皇宫岂可破门而入?!”何栗大惊道,他与孙傅二人赶忙跑到大殿门口,见外面黑压压一片站了数百人,个个手执利刃,为首的是殿班指挥使蒋宣、李福。
“国家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宰相信任奸臣,不纳直言所致。”说罢抽出利剑,冲上前一把推开何栗,和李福带着几个人直接闯进了殿中,赵桓吓得面如土色。
蒋宣和李福此刻可能也是想立个绝世大功,不顾殿上的几位宰执的呵斥,挥刀砍翻了几个前来阻挡的内侍,拉着赵桓的袖子执意要官家上马,由他们护卫杀出城去。问题是赵桓跟他们不熟,更不知道他哥俩儿是啥心思,要是将自己胁持出去送给了女真人岂不坏事,当然不肯跟他们走,两下僵持起来。
“你们是要护驾还是要劫驾?”何栗再次大声问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再不出头了。
“大胆!”有人带头,孙傅也上前喝问,示意几个内侍赶紧把官家带开,将他们推出去。
“孙傅,官家若不用你们这等无能之辈守城,东京城还不至于被攻破。”蒋宣却不怕,现在天子自己也拉了人也杀了,他也豁出去了,大声骂道。
这一句话说中了孙傅和何栗的心病,一下被噎得答不出话来。他们两个都是从小读“子曰斯云”的书生,谈起经学理义头头是道,可对治国用兵却是一窍不通。在强寇兵临城下时委他二人以重任,他们的确是措置乖张,谋划屡屡失策。尤其是信任郭京,让金兵趁势攻破了外城。东京军民上下对他们由怨生恨,已将视他们为误国的罪人!
关键时刻,还是秦桧挺身而出,拦住了怒气冲冲的二人,以天子出巡还需准备为由缓和了气氛,内侍们也趁机扶着腿软的官家逃出了蒋宣二人的攻击范围。这时吕好问又上前讲了番道理,才将二人暂时唬住,把二位大神请出了大殿。随后秦桧又奏请赵桓给二人升官,都这个时候了,赵桓哪有不准的道理,于是命景王赵杞传旨擢升蒋宣为防御使。
这边刚刚搞定,宫中的军士劈开了会通门,抢劫内库器皿,还是秦桧有招儿,马上让刚刚升了官的蒋宣前去弹压,而这个蒋宣可能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屁颠屁颠的前去平叛,将抢劫的军士们也安抚住,宫中才算平静下来…
其实女真人这时候只是实际占领了汴梁城东南一隅的城池,并没有完全控制汴梁城,胆寒落魄的宋人纷纷向城北逃遁,西北地方成了他们暂避一时的安全港,这个时候城中也变的极不安全,惟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到了晚上,在众人鼓噪之下,一队集中起来的溃兵斩关而出,至于前行的路又在何方,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又有谁冲出了城逃得性命也没有知晓,尤其是这种国破人乱时分,谁又能辨扯清楚呢?但这也说明了一个真理,不会逃的永远逃不掉,废物永远是废物…
第八十八章屈辱的开端
“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赵桓泪流满面地再问殿上的一帮大臣,可是他们都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看着脚尖不吭声。
“寡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赵恒大哭起来,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他接手的虽然是一个被他爹搞得乱七八糟的烂摊子,但是事情并不是不可作为,他也并不是不思振作的人,只是任用的人多是些夸夸其谈的读书人,并没有励精图治的治世之材,结果毁在了他们手中。
“陛下,金军虽然攻占了外城,但是我们还有里城和宫城两道防线,城中还有百万军民,不若陛下亲给东京军民下旨,令其与金军巷战,保卫里城和宫城,以待各地勤王之师!”张叔夜出列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赵恒想了想止住哭泣说道,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能征惯战的二弟,如果他还在城中一定能想出一个好办法,而康王接旨后为何一直没有动静呢,是不是他也弃寡人而去了?他透过宫门仍能看到城中的大火想到…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不眠之夜,赵桓登上宣德门从宫里往外看,京城里依然是四面火光冲天,浓烟翻腾。涕泣着向城下的百姓大声呼喊:“寡人在此,寡人在此。京城百姓速到此接受兵甲,与金虏巷战……”以此晓谕城中百姓,号召城中士民拿起武器保家卫国。
皇宫中的班直们把盔甲、兵器往城下掷,但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的百姓,见宋朝大军已溃。早已没有了斗志。很多人根本就不去捡地上的兵器盔甲,有的人捡了之后。看看左右的人不动,重又扔回到地上。就如同‘鹅城’故事再现,没有人愿意再为皇上卖命了。
赵桓见状又喊了几次,百姓还是不捡地上的兵甲。赵桓泣不成声,身形摇晃了几下,险些栽倒,左右赶忙扶住。这种时候百姓还指望着他做主心骨呢,见他乱了方寸,说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人们也只能老鼠拉风箱——自顾自了,准备开溜。
“事情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妙计退敌,大家只管开口,一切的罪过全在于寡人一身!”赵桓这才又凭栏大呼,但凡是人,总是在下意识对种种羞于启齿之事尽力地遮遮掩掩,身居高位的人更是如此,此刻他是皇上也不得不放下身段。
可是百姓喧乱不止。根本听不清他的说话声,城上城下都是乱哄哄,这时候一个小民登上楼来求见赵桓,毛遂自荐说自己可以制止喧哗。他一听城中竟有如此人物。忙不迭地催促其赶快弹压。
那小民双手一摊,自己一介草民,并无官职。如何行事。赵桓一听便明白了,原来是向自己讨要官职的。这时候也顾不得其它,左右急取纸笔。亲自封他为吏部侍郎。那人得了差,乐滋滋的下楼而去。果然是“没有金钢钻,不揽磁器活儿”,不一会儿,下面民众顿时安静下来,静听皇帝说话。便纷纷要求派发器甲,保卫家小和家财不受侵犯。
因为宋城市商业经济的高度繁荣,汴梁城中早已经形成了以无赖、破产农民和无产无业者为主的社会边缘人,这些人无事尚且生非,这种天赐良机如何会轻易放过。虽然这几日月黑风高,大雪不停,但是四面城墙高处,女真人纵火焚烧楼橹等城防之物,至夜间仍是照的城中亮如白昼。
直到今天,仍是游走于社会底层的边缘人胆色最是过人,生存能力最强,适应力最强,破坏力也最巨。而体制内之人则多是安于现状、只求温饱者居多。本来城中士民已经是惊惶失措,不知如何度过这漫漫守夜了,这些乱民公然劫掠,他们更比寻常人知道哪里多黄白之物。
那些达官贵人、巨贾富商、大户人家成了他们劫掠的首先目标,胆子大的呼朋引类去联手作案,胆子小的人另辟蹊径,居然去引诱城头上的女真军兵,借其虎皮敲诈自己的同胞。其实趁乱打劫抢夺的直到现在没有一个女真兵的影子,所有作乱作恶的人都是乱军与市井无赖之徒。
斡离不与粘罕议定之后,传出军令,不许金兵在城内劫掠,更不许杀人!金军治军甚严,是以城中杀人放火、抢掠财物的都是乱军与城中不逞之徒。这些女真军兵作为胜利者,却丝毫不敢懈怠,晚上不敢休息,小心驻防,生恐发生变故。
因此当务之急不是提防金贼而是家贼,因为家贼难防,他们更具欺骗性,破坏力也相应的极大,而过去大宋对个人持有武器是有严格限制的,家中不准私藏制式军器,并没有防身之物,只能任那些无赖欺负,现在官家给了盔甲兵器,捡回去壮壮胆子,吓唬下泼皮们也是好的。
看着百姓们终于将盔甲、兵器捡起来拿走了,赵桓松了口气,好赖自己的脸还没丢尽,可忽然又觉得那个小民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只干了这么点事情就混了了个吏部侍郎,这可是多少士子们奋斗终生都难以达到的高度。他看看周围几个大臣脸色果然不好,又赶紧下了一道旨意,将那小民的吏部侍郎给免了,改赐承务郎,一下由从三品变成了从九品…
虽然百姓们都领到了刀枪,但是赵桓心中还是没有底儿,担心百姓们难以挡住女真人的虎狼之师。正当他急的团团转的时候,突然有内侍来报:“吏部侍郎李若水从完颜粘罕军中回来了,想进宫求见天子,说有紧急要事面禀。”
“快宣他进来。”赵桓忙道,这李若水是在女真人过黄河之前就去与女真人谈判去了,被女真人留在军中至今,这突然回来不知带来什么消息。
“陛下,女真人同意议和了!”李若水进殿就跪在地上启禀道。
“女真人同意议和?!”赵桓听罢好悬没晕过去。他没想到城破之后女真人居然同意议和了,原来就在宋、金攻防战打的如火如荼的激烈时分。双方使臣仍是你来我往,不绝于途。从骨子里赵官家就对女真人畏惧的很。所以他一直想息事宁人,如果能用金钱土地换取和平,他都可以接受的。
即使在元旦之日也没忘了女真人,按照旧例每年春节,皇帝高坐在大庆殿中,殿廷陈列法驾仪仗,文武百官冠冕朝服,接受辽国、高丽、南交州、回纥、于阗、真腊、大理等国使节的朝贺。但今年却是在铁骑重围之中过年,宋朝的亲王、宰相到金营中去贺正旦。抚往思今,他还陪了不少眼泪,都未能打动女真人,没想到此时还能议和。
而接下来李若水的话让赵恒吃了一惊,女真人居然请他出城外会盟,金人书信中说赵皇一日不出城,围城之兵绝不退走,攻城之具绝不撤围。如果赵桓出城,粘罕和斡离不将执臣子之礼与他会盟。然后撤围。如果不能,城破之日便不要说他们野蛮啦!如果认为言语无礼,就请再遣来使。
这下又给宋廷君臣出了个难题,让他们左右左右为难。既不能让官家以身犯险,又不能断然拒绝斩杀金使,那就只能再派使臣前往金营小心翼翼地说明此事万难允从的原因所在。
宗翰与斡离不也考虑到这要求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于是女真人退而求其次。要求主战的宰辅大臣何栗出城议和,何栗听了。当时就股栗不已,深怕赵桓答应金人。谁知道赵桓对于这个宰辅之臣也是一日不可或缺。两次被拒之后,女真人这次不耐烦了,下了最后通牒,要请上皇赵佶、皇太子、越王、郓王或是宰臣出城议和,否则再不会派使来议和了。
赵桓听完就傻了,自己虽然贵为九五之尊,却也没有把父亲做人质的道理,那岂不遗笑天下;而儿子才几岁,那是大宋的未来,将他送到女真人野蛮之地,岂不将未来的接班人给摧残了;对于郓王,他更担心的是万一女真人拥立他为帝和自己虽对台戏,岂不糟糕,那还不如早点让给秦王呢;再想越王老迈,已经经不得如此折腾,死在金营,自己还得再派人。左思右想之下不得要领。
众臣见官家与上次的表现判若两人,不由得心中嘀咕,前次女真人要亲王做质,就把康王、肃王,甚至秦王都送至军前,要宰臣就把张邦昌送至军前,这次却一概拒绝,还真以为官家早就成竹在胸,有了应对之策呢!却不知赵桓这时候早就乱了方寸,进退维谷,不知如何应付女真人…
“陛下,还需早作定夺啊,女真人若下城来,必是玉石俱焚啊!”李若水再次启奏,打断了赵桓地沉思。
“嗯,何爱卿你可有什么良策,你先去听听女真人有什么说的!”赵柽点点头,看向右相何粟说道。
“陛下,此乃是事关国家,微臣愚钝,恐不能胜任!”何粟听了脊梁骨都发凉,官家这是丢车保帅,让自己去送死啊,时过境迁,他也没了当日请命巷战的勇气,极力推辞道。
“嗯…”赵柽从鼻子中拉出了声长音,眼冒凶光盯着何粟。
“国事如此,皆由你辈所致,如今社稷倾危,何相岂能尚思一己之乎?”见何粟仍犹疑不定,李若水看在眼中,急在心里,生怕赵桓勃然大怒,盛怒之下就此失去理智,不知道会再出什么昏招。虽说现在倒霉的是何栗,可是兔死狐悲同朝为臣满朝文武都是面上无光,他也怕节外生枝,于是假意上前指责何栗道。
“臣愿往!”何栗也看到圣上眼神犀利,神色不善,心知这次已然身不由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只得上前领旨。看到何栗不得已之下也勉强接旨,赵桓的脸色方舒展开来…
再说何粟得了皇命奉旨出城谈判,他来到马前突然像中了风,腿肚子发软,手脚哆嗦成一团,不听使唤了,居然抓不住马缰,以至于无法上马。旁观人见状,强忍着笑。过来把他扶上了马。骑在马上他又病情加重,从皇宫中乘马北行出朱雀门。短短一截距离,手中马鞭竟然脱手掉落于地三次。
想当日的国家柱石之臣。平时里指天划地谈禅说玄,女真人兵临城下犹在效魏晋风度,诗酒自娱,一派成竹在胸的淡定从容,朝臣左右看他如此,真以为宰相大人早有退敌妙计。现在城破,满城人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