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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大官人-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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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仓促,来不及跟殿下商量,下次知道了。”王贤轻声应道,心里却暗暗苦笑,这是闲云少爷自作主张好不好?我刚才也和小伙伴们一样惊呆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哥的功夫咋这么高了?”王贤看一眼身边模样俊俏的小侍卫。

那小侍卫自然是灵霄扮成的,她给王贤个无限美好的白眼道:“我哥功夫一直这么高。”

“没看出来。”王贤嘿嘿一笑。

灵霄一愣,意识到他指的是在浦江,闲云差点挂掉那次,不禁娇嗔道:“那次的对手,可是十三太保啊!十几年前就威震天下的……”王贤连递眼色,她才没说出‘大内高手’四个字。

这时候,闲云押着朱瞻壑返回本阵,军士们忙将车阵打开条缝,欢呼着迎接凯旋的英雄。

朱瞻基先是朝闲云重重点头,然后看看朱瞻壑道:“抱歉瞻壑,两军交战没有兄弟。”

刚说过的话,被他趁热原样奉还,朱瞻壑气得直翻白眼,煮熟的鸭子嘴硬道:“你抓住我也没用,我的大军依然会消灭你们!”毕竟是演习,朱瞻基也没法拿朱瞻壑的性命来威胁对方退军。

“谁说没用了。”朱瞻基冷哼一声道:“把世子殿下绑在车阵中,我看谁还敢放箭!”这招够狠,是比挡箭牌还厉害的避箭牌。

那边朱瞻坦和众将面面相觑,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营生,谁想竟被人家擒了主将,不禁都有些傻眼。

“殿下,怎么办?”看着对方把世子绑在车上,谁还敢再射弓箭?可要是不能射箭的话,如何去对付那一层层车阵?莫非真发起冲击?那会伤到宝贵的战马的!

要是真打仗,将士们自然不会可惜战马,可这毕竟是军演,犯得着赔上最好的伙伴吗?众将觉着答案不言而喻。

第二百七十八章奇招迭出

双方就这样僵持到傍晚,只好各自收兵吃饭,对方也不怕明军会趁机突围,退到二里外安营下寨。这时候朱瞻坦派去父王那里的信使返回了,告诉他汉王殿下鼻子都气歪了,要他全力进攻,不用管世子的死活,务必在明日天黑前,将幼军吃下!

朱瞻坦闻言窃喜,他是朱高煦的第三子,也是兄弟里最得宠的,尽管大哥是皇爷爷指定的世子,他心里却很不以为然……这点跟他爹真的很像。

这次朱瞻壑这个笨蛋得意张狂,终于作茧自缚,朱瞻坦心说自己还跟他客气什么?当然要替他立这个大功,顺便出他个大丑了!

于是翌日天蒙蒙亮,他便下令大军重新整装,从四面对幼军发起试探性攻击。因为不知道世子被绑到哪面,所以一上来没有射箭,骑兵便径直发起了冲击。

幼军这边,竟然也没有射箭,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直直冲过来,距离百丈、五十丈、十丈……然后轰然跌入陷马坑中。而且不是一匹马,是四面的骑兵,几乎同时陷下去的。

这让督战的朱瞻坦惊呆了,“这是什么时候挖的坑?”继而咆哮起来:“他们怎么能挖坑?!”因为按照演习规定,这种会导致人马死伤的陷阱,是不许出现的。

“犯规犯规!”朱瞻坦朝担任仲裁官的中官大叫起来:“他们违规挖掘陷马坑!”

演习要避免应付公事,又要点到即止,显然不能靠双方自觉,所以有数百名仲裁官随时掌控,他们是皇帝任命的裁判,权力极大,说哪些人已经死了,哪些人就不能再出战,说哪支军队完蛋了,哪支军队就完蛋,有异议只能事后向皇帝申诉,在演习场上却必须要服从裁判,因为他们代表的是皇帝。

“……”按照规定,幼军这自然是犯规,那仲裁官眉头紧紧皱起,终是叫停了演习,在锦衣卫的护送下,策马上前道:“请太孙殿下出来说话。”

朱瞻基施施然出来,朝那太监拱拱手道:“张公公,您找我有啥事儿?”

“殿下恕罪,按照规则,是不许挖陷马坑的。”那太监客客气气道。

“那不是陷马坑,”朱瞻基却断然否认道:“那是孤被围之后,昨晚苦思的一条脱身良计。”说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不瞒公公说,其实我们是想挖条地道,神不知鬼不觉地突围出去。”顿一下,一脸郁卒道:“只是谁承想,这里的土层如此松软,竟然被马踩塌了……”

“呃……”那太监有些挠头,转向朱瞻坦道:“殿下,挖地道是可以的,太孙殿下这个说法,您接受么?”

“接受……个屁!”朱瞻坦怒不可遏地咆哮道:“当我是傻的是么!谁家地道会挖成圈圈!”

“这是我们的独特设计,我们准备先挖一圈,然后往不同方向挖六条地道分散突围,好让你们顾此失彼。”朱瞻基振振有词道。

“挖几条地道就能让我们顾此失彼,什么蠢话!”朱瞻坦怒道:“你不要强词夺理了!”

朱瞻基耸耸肩膀,不跟他解释了。

“这个,两位殿下……”那太监可是两面不敢得罪,和稀泥道:“合计一下该怎么办吧。”

“你这是犯规,要判出局!”朱瞻坦怒道。

“别瞎说,只是失误而已!”朱瞻基撇撇嘴道。

“犯规!”

“失误!”

“犯规!”

“失误!”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各不相让,两军将士都把掉进坑里的官兵救出来了,竟还是没结果。

“咳咳。”那张太监不得不出声相劝道:“不如让臣出个主意,二位殿下各让一步,太孙殿下把坑填上,并保证再不许出这种招数,如何?”

“可以。”朱瞻基答应得倒干脆,朱瞻坦也早就吵得口干舌燥,哼一声转回本阵去。早晨起得太早,胃口不好,他准备再吃点东西。

等厨子做好早餐,他慢条斯理的吃过后,问身边人道:“朱瞻基把坑填上了么?”

“还没……”

“还得多久?”朱瞻坦皱眉问道。

“怕得几天工夫吧。”手下小声道。

“什么!几天工夫?”朱瞻坦气得跳起来道:“就是用手捧,也填满了!”

“殿下真是神机妙算。”手下一脸钦佩道:“他们就是用手捧的!”

朱瞻坦气冲冲地来到阵前,果然见幼军的士兵排成队,人手捧着一捧土,往坑里撒去……

“王公公!你刚说了不许出盘外招!”朱瞻坦尖声道:“这是对你赤裸裸的蔑视啊!”

王公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是严肃的演习呢,怎么让太孙殿下变成闹剧了。他上前质问道:“殿下,不能故意拖延时间。”

“公公见谅,我们是来打仗的,没带铁锨锄头,”朱瞻基抱歉道:“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将就了。”

“……”王公公险些吐出一口老血,那厢间,朱瞻坦已经咆哮起来:“让他们退后,我们给他填!”

“那好吧。”王公公正色对朱瞻基道:“太孙殿下,请你的人退回阵后。”

“他们填也可以,但得先说好了。”朱瞻基却不放心道:“填完了不能趁机偷袭,得退回原地再来。”

“……”王公公闷声道:“当然。”为免被气得吐血,赶忙逃也似的撤走了。

对骑兵来说,填坑是必修课,精锐的龙骧卫骑兵,将一个个沙袋从马背上抛下,半个时辰不到,便把面前填为平地。

当他们返回本阵时,密集的弓箭射向了幼军阵地。虽然没有箭头,但依然力道十足,没有甲胄覆盖的部位,被扎中就是重伤。

急促的哨声响起,幼军士卒赶紧把盾牌高高举起,当然还有车板,你不得不佩服莫问的能耐,他设计出来的阵型,能尽可能的保护住所有人马。弓箭啪啪地射到木板上、嗒嗒地射到盾牌上,将士们虽然很是害怕,但没有几个人中箭。

这时候,骑兵三面发动了冲锋,这才是真正的考验。这些冲锋奇兵手持着丈许长矛,虽然是木杆的没有矛头,但靠着冲击力,依然锐不可当!而且长矛一丈有余,比任何兵器都要长,你根本碰不到他,就已经成了肉串!

莫问担任第一线的车阵指挥官,他面色铁青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却一直忍着不下命令,直到敌骑已经近到十丈之内,才猛然射出手中鸣镝。凄厉的鸣镝声响彻战场,在如此混乱嘈杂的环境中,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鸣镝声未落,便响起密集的枪声,烟雾腾起,无数弹丸发射……大明不只神机营有火铳,各精锐部队都配有火器营。幼军虽然不是精锐,但在朱瞻基的软磨硬泡下,兵部还是配给他们两千火铳,全都用在了车阵上。

火铳的好处是易学易用,不像弓箭那样,非得练个一年半载,才能有杀伤力。当然缺点也很明显,射程短、精度小、再次装填麻烦、容易受天气影响,总之还替代不了弓箭,但对缺乏必要军事素养的幼军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为了保证射击精度,莫问特意等到双方距离不过十丈时,才下令射击。

铳管里装得不是铅弹,而是演习用的石灰弹,打在人马身上,就是一片白花花,只见在幼军的密集射击下,冲在前面的骑兵纷纷中弹,身上一片灰白……他们还是很守规矩的,乖乖丢下长矛,停下马来。

但更多的骑士绕过他们,朝着幼军继续挺进,按照经验,两次发射之间,最快也有二十息的间隔,足够他们冲过去了。谁知密集的枪声再度响起,又是一片骑兵中招。

“不可能,他们怎么做到的?”这让在远处观战的朱瞻坦等人目瞪口呆。其实很简单,王贤将一千八百名火铳兵,分成了三队,一队装填、一队瞄准、一队射击。虽然现在还很生疏,但依然解决了火力断档的问题。这法子深得朱瞻基等人的称赞,说军师不愧是姚少师的学生,就是有智慧。

其实这法子早在十几年前,就被黔国公沐英发明出来了,只不过因为他偏居云南,也没打算向朝廷推广自己的绝活,所以一直不为人知罢了。依托车阵的三段射击,如果再辅以其他兵种配合,简直是骑兵的克星。虽然幼军所用的火铳精度不高,射术也很差,但凭着对头的战术,还是给对方造成了莫大的‘杀伤’,也让幼军士气大振。

当对方付出高昂代价,冲到幼军阵前时,那些火枪兵全将身子藏在大车后面,现在对付敌人的,是一根根大毛竹,几名士兵合力抱着一丈多长的毛竹,朝着敌骑就是一阵猛扫。

那毛竹不仅又粗又长,上面还留着枝枝杈杈,舞动起来刀枪无法刺入。而且枝杈上还蘸满了石灰,一不留神就被扫上个印子,弄得那些憋足了劲儿要教训菜鸟的龙骧骑兵束手无策……

第二百七十九章成双

这样秘密武器是王贤在经过一片竹林时猛然想到的,一百年后的民族英雄戚继光,不就是用这玩意儿,把倭寇扫得鬼哭狼嚎么?于是他一声令下,一棵棵大毛竹被砍倒,拖放到大车上。

对此薛家兄弟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异想天开,会害死三军的。朱瞻基也难以理解,私下询问王贤,难道真打算用竹子来御敌?

王贤却正色说出一番道理:“以步对骑,要想不落下风,只有依靠结阵的力量,而要想在强大的压力下,保持阵型不乱,除了平时严格的训练,还要帮助士兵克服恐惧之心。一般的武器样式单薄,不足为恃,虽平日十分精习,遇到强敌依然会张皇失措,把训练学的东西抛到九霄云外。而这种大毛竹枝叶茂盛,遮蔽一身有余,眼前可恃,敌人难近,足以壮胆助气,虽未经训练的老百姓也敢站定。”

这番话让朱瞻基表情严肃起来,思来想去,他觉着尽管世上从未出现过这种武器,但王贤说得也很有道理,如果想要试验一下,还有比军演场更合适的地方么?

出于对王贤一贯的信任,他同意了这一看似儿戏的战法,此刻也终于看到了结果——效果不是小好,而是大好!凭着狼筅护身,面对着大明朝,也可能是当世最精锐的骑兵,那些没受过几天军事训练的幼军士卒,竟毫无惧色,把那大狼筅舞得呼呼生风,对方根本无法靠近。

那厢间,朱瞻坦气得鼻子都歪了,对王公公大声抗议道:“好端端一场演习,被他们变成儿戏了!这样下去啥时候是个头,王公公,你管不管!”

话音未落,突然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白烟过后,大批的骑兵退出战场。原来是幼军的火铳手,在狼筅的保护下,大着胆子从车阵后爬起来,又放了一轮枪。

“殿下少安毋躁。”朱棣身边的太监,大都是跟他南征北战多年的,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眼光是不差的。那王公公眯眼看着幼军,脸上的表情已经由起先的无奈,变成了严肃:“臣未见幼军有何违规之处,而且效果颇佳,我有什么理由干涉?”

“……”朱瞻坦无言以对,看着天上日头偏西,己方却始终如狗咬刺猬,无处下口,他急得满头大汗,把心一横,竟不顾前锋仍在和对方纠缠,便命后阵放箭,消灭那些狼筅兵。

谁知幼军那边早有准备,在莫问的指挥下,众军官亲自举着门板,给狼筅兵遮蔽弓箭。任谁都能看出来,幼军已经克服了对敌人的恐惧,士气越来越高涨!

“王公公,这下总该管了吧!”朱瞻坦却像个怨妇似的,不断向王太监抱怨着:“你见过用车板挡箭的么?”

“也不失为一项创举。”王公公说着,又小声补充一句:“只要给车板加一层蒙皮。”

“公公若是一味偏袒,那这仗没法打了!”朱瞻坦赌气道:“到时候公公如何跟我父王解释?!”

王公公闻言面色一变,他和那黄俨一样,平时拿了汉王一系太多好处,虽然不想得罪太子一系,但关键时刻,还是得向着汉王啊。

权衡了好一阵子,在朱瞻坦的催促下,王公公再次叫停了演习,不许幼军用车板挡箭,亦不许用大毛竹御敌。朱瞻基自然不肯答应,这次他理直气壮,竹子和车板又不伤人,凭什么不让我们用?!

“战场岂是儿戏?”王公公有些心虚道。

“那就让他们把我这小儿把戏破掉呀!”朱瞻基说完,眯眼看着王公公道:“公公一味偏袒他们,莫非以为我和我父亲,都是好欺负的么?!”

“这……”这真是二妇之间难为姑啊,那王公公险些吐血。

朱瞻基又朝着朱瞻坦骂道:“小三,没见过你这样的,一不顺了就闹,你三岁孩子啊你!真打仗的时候,你有法这么一遍遍叫停么!”

“要是真打仗,早把你灭了!”朱瞻坦黑着脸道。

“你手下是天下第一的骑兵,我手下是刚成军几个月的新丁,你还真好意思说。”朱瞻基嗤笑道:“把仗打成这样,我都替你丢人,再出盘外招,就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朱瞻坦气得眼前一黑,咬牙切齿道:“朱瞻基,你可敢跟我单挑!”

“哈哈哈,有何不敢!”朱瞻基放声大笑道:“放马过来就是!”

众将忙拉住朱瞻坦,苦劝道:“太孙殿下武艺高强,您可不是他的对手!”

“滚!”大实话伤人,朱瞻坦暴怒道:“都是皇爷爷的孙子,他也不是三头六臂!”说着一挺手里的烂银枪,戟指着朱瞻基道:“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银枪小霸王是如何枪挑这黑厮的!”说着不顾众将阻拦,拍马上前,与朱瞻基战到一处。

两人用的可是真家伙,一个是三十六斤烂银枪,一个是四十八斤偃月刀,一上来就打得火星四溅,招招都是要对方命的架势,看得两边众将满头大汗,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让龙骧军的将领稍稍安心的是,朱瞻坦比平日里的表现高出一大截……朱高煦天生神力,是大明军中第一猛将,朱瞻坦能深得他的喜爱,自然有两把刷子。只是此子平素刻意藏拙,只肯以一把刷子示人,今日被朱瞻基彻底激怒,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看家的功夫都使出来了!

转眼两人交手十几个回合,只见朱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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