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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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对方行事!”
“歪理邪说……”林清儿俏面嫣红,娇躯发烫,身子蜷缩在椅子里,声音娇颤道:“不要……”话音未落,一张檀口便被王贤的大口狠狠吻上,人也被按在椅上上下其手起来。这种情况下,林清儿也大感刺激,很快就动了情,把妇德暂且抛到脑后,忍不住配合上了,不一时便星眼迷离,云鬓欲坠,娇吟婉转起来。
两人战正酣时,突然听外头咣当一声,似有什么摔落地上。林清儿魂飞魄散,赶忙紧紧抱住丈夫,王贤低喝一声:“谁?!”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外头一个娇怯怯、颤巍巍的声音弱弱道:“是婢子……”
“小茉莉啊。”王贤松口气道:“你作甚?”
“婢子,婢子给老爷和夫人上、上茶……”玉麝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跑了几里地,竟有些喘息道:“不小心绊了一下,打翻了茶盘。”
“这么不小心,”见妻子也放松下来,王贤恶作剧似的挺动几下,惹得林清儿使劲掐他一把,才努力正经道:“你先下去吧,待会儿我自会叫你。”
“是……”外头的玉麝满脸通红地应一声,地上的茶盘也来不及收拾,逃也似的跑掉了。
“呵呵。”听着外头没了动静,王贤笑道:“这丫头,竟有听墙根的爱好。”
“她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谁?官人把玉麝收了吧!”林清儿轻声道。
“这时候讨论这个话题,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王贤苦笑道。
“妾身这肚子不争气。”林清儿让玉麝这一搅和,兴致大减,情绪也落下去道:“多一个玉麝希望会大很多。”
“第一她还不够年纪,第二我喜欢成熟的女子,”王贤极尽温柔地亲吻着妻子道:“第三,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成果,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努力……”说着渐渐加力道:“所以娘子,我们要加把劲哦!”
林清儿被丈夫重新感染,紧紧抱着他宽阔的肩膀,使劲点点头,竟破天荒地主动抬股迎合起来,王贤大喜过望,正要再战三百回合,却又听到一阵脚步声,继而又是玉麝那怯生生的声音:“老爷又是我。”
“知道。”王贤只好停下动作,无奈道:“又送茶?”
“不,不是,”玉麝忙解释道:“是太孙殿下来了。”
“今天黄历上肯定写着‘不宜行房’。”王贤啐一口,闷声道:“你让他先等着,老爷迟些再出去。”
“哦……”玉麝这次倒是乖巧地啥也不问,出去敷衍太孙殿下了。
那厢间,王贤两口子终究没法再鏖战下去,只好草草收兵,王贤苦笑道:“看来老祖宗让晚上行房,也是有道理的,至少没人打扰。”
林清儿摇头苦笑,紧闭着星目,双臂抱着双股,不肯动一动。王贤知道她是在尽可能提高受孕的可能,不禁一阵心疼,将蜷着双股的妻子抱到床上,拉过锦被给她盖上,轻轻亲了一下娇妻的额头,便整整衣服出去了。
可想而知,他那张欲求不满的面孔有多难看,让来报喜的朱瞻基,竟有些紧张道:“你,你中举了。”
王贤心中怨念道,我险些被你们弄得‘不举’,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怎么,你不高兴?”朱瞻基惊奇道:“还是意料之中?”
“高兴?我马上就要成为锦衣千户了,考个举人有什么用?”王贤淡淡道。
“错错错,大错特错,”朱瞻基却摇头笑道:“想不到你也有目光短浅的时候!你中了举人,又是立过战功的武官,这叫什么?文武双全!为将叫儒将,为帅叫儒帅,那是最吃香不过的!而且文官会把你视为同类,武将也会把你当成自己人,你这叫文武通吃明白么?”
“也可能被文官当成异类,也被武将当成异类,被文武同时排斥。”王贤却冷笑道。
“这种可能……也不能排除,”朱瞻基笑道:“不过我相信,以你的本事,肯定不会发生的!”
“呵呵……”王贤笑笑不再矫情,事易时移,计划赶不上变化,承诺是一码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码事。原先金问那帮人答应,帮他由举人而进士,由进士而文官,但如今这路子已经走不通了……东宫属官一个不落地下了诏狱,金问也不例外,整个文官集团也噤若寒蝉,想想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再冒险,为自己在国家抡才大典上开后门了。
从举人到进士之间,还有会试和殿试,想凭着自己的本事考出来,实在需要有奇迹出现。王贤马上要去创造另一个奇迹了,不可能同时期待两个奇迹,他只有放弃自己不切实际的进士梦,尽一切可能在山西创造奇迹。
朱瞻基却以为他还不甘心,只好拿出撒手锏道:“而且据我所知,你还可以继续参加会试!”
“怎么讲?”参加会试是举人的特权,王贤知道有当了主事或者教谕的举人,还可以继续参加科举。却不知道当上五品千户,也可以参加会试,“不是说举人为州县正堂及以上官职者,不能再参加会试么?”
“是,通常来说,举人为官七品以上,就不能再考下去了。”朱瞻基得意笑道:“可我仔细打听了礼部的人,才知道并没有这样的条文,只是像你说的,规定举人为州县正堂及以上官职者,不能参加会试。显然条文限制的是为文官者!”他看着王贤笑道:“像你这样中了举人为武官的,之前从没有过,所以律条也没有这方面的限制,你自然可以考进士了!”
“这都可以?”王贤其实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总觉着太不现实,是以早就打消了念头。
“当然可以。”朱瞻基肯定道。
“但之前没有先例吧?”
“事在人为么。”朱瞻基笑道,“这点小事儿你别操心了,交给我好了。”
“不要太勉强,不行就算了。”王贤假假地嘱咐一句。有机会他当然想考进士了,四个里就能中一个!这次不行就下次,多下点功夫多考几次,瞎猫总会撞到死耗子的!
“行了,别假装不高兴了。”朱瞻基笑着推他一把道:“嘴巴都咧到耳朵了。”
“有么?”王贤摸摸腮帮子,似乎还真是合不拢嘴了。
“当然了,想什么好事儿了?”
王贤‘只好’招认道:“我只是想到以后我家门口,可以树一面举人旗,还可以刻一块‘孝廉第’的匾了,似乎很屌的样子。”
“嘿嘿,挂在你老家就好了。”朱瞻基忍不住打击他道:“在京城,进士都不好意思炫耀。”
“那是他们太虚伪……”王贤嘿嘿笑道:“玉麝,去知会陈管家,说老爷我要设宴请客,叫他赶紧准备!”
“老爷要请多少人?”玉麝小声问道。
“三五百人吧!”王贤终于露出真实的心情,笑开花道:“老爷我中举人了,当然要好好贺一贺了!”
第四百零四章锦衣千户
仅过了两天,兵部便让王贤到衙门报道。王贤虽然不想转武职,但以他无节操的性格,很快就调整过来,屁颠屁颠地去了。
王贤掌管幼军期间,为了粮饷兵甲,没少往兵部跑,对这掌天下军卫武选、厩驿、甲仗的大衙门的脸难看、门难进、事儿难办,那是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哪次来都得备足了红包,还得说尽好话,赔尽笑脸,才能把事儿办成了。
所以这次,他还是抱着同样的心态,未曾说话笑脸堆,熟练无比地摸出门包,塞到门卫手里道:“今天运气真不错,又碰上季六哥了,这趟事儿准保顺溜!”
谁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守门的百户竟也堆起笑,把门包又塞回他袖里,用更亲切的笑容回应道:“大人别拿小的开玩笑,您要去哪知会一声,小的这就给您通报。”
王贤推让几次见对方真是不收,不禁有些奇怪,怎么今天狗改了吃屎了?得了,不收就不收吧,我又不是钱多烧得慌,便笑道:“那改天请六哥喝酒。”
“不不不,是小的请大人喝酒,请您万万赏脸。”百户赔着笑,把他请进门房,又将自己珍藏的好茶拿出来,命人伺候好王贤,然后飞也似的进去通禀了。
王贤笑问那给自己斟茶的门卒道:“你们百户今天是怎么了?”
“没怎么啊,挺正常的。”门卒只是赔笑,哪敢胡说八道。
很快,季百户便转回,亲自将王贤送往武选清吏司,一路上说了好些好话,还跟王贤敲定了请他吃饭的日子。被人奉承着,总比奉承别人舒坦,王贤也懒得去想原因了。
季百户把他送到武选司门口,嗓门陡然小了很多,对当值的主事也低声下气。没办法,这可是掌握着天下武官铨选的地方啊!
大家同样是当官,同样品级,为什么有人富得淌油,有人却穷得天天清水煮菜叶呢?说到底就是个职掌问题,要分到个清水衙门,半分好处捞不到,穷死也没办法。要是在实权衙门当官,手里把着千万人的命根子,任你为官清廉,也一样能宦囊丰厚。这道理王贤在富阳县就懂。说到底,为官作吏其实本质上是一样一样的。
京城衙门历来有四大肥差之说,闻名遐迩、人人垂涎,指的是吏部文选司、吏部考功司、兵部武选司、兵部武库司。其中又以对掌文武官员选用的文选武选二司,最为煊赫堂堂,人都说在这两个部门当上几年官,哪怕你是个主事,都能赚得盆满钵满。更大的好处是,你要是会为人,几年建起的人脉,足以让你仕途通达,左右逢源,甚至连子孙都受益。
有这样的体面和富贵,这两个衙门的官员该是何等牛气冲天,也就可想而知了。尤其是对他们直接掌握命运的中低级文武,那更是不拿正眼视之。
季百户小小百户,前途命运都捏在人家手里,自然大气不敢喘一声。王贤这个正五品千户,正好也在其权力范围之内,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他可不想一时托大,弄得自己日后被人使绊子,是以又把手摸进袖里,那里有更大的红包。
谁知那对季百户板着脸的主事,竟对他笑了笑道:“大人请进,我们铨曹大人正好有空。”说着就进去通报,根本不给他送红包的机会。
所谓铨曹就是武选郎中,别称小司马……至于大司马,就是兵部尚书了。王贤临来前打听了一下,现在这位新上任的小司马姓柴,浙江钱塘人,说起来还算同乡,当然认不认这个同乡,决定权在人家,自己只能被动地接受。
不过同乡加前辈,又是掌握自己仕途命运的高官,王贤暗叹一声,心说少不得得跪一跪啊……
待那主事让进去,王贤赶忙把红包递上,结果又被笑着拒绝了,这让王贤颇不适应,又没时间废话,赶忙进去武选郎中的签押房,口称‘下官拜见大人’,便推金山、倒玉柱地要下拜。
却被那铨曹一把扶住,朗声笑道:“仲德好没道理,你是五品,本官也是五品,何来下官之说?”王贤发现对方一双手稳如磐石,竟是有练过的,想要下拜是不可能了。何况听对方称呼自己的字,竟大有亲近之意,心里不禁一喜,面上却愈加恭谨道:“铨曹大人说笑了,小人这五品,跟您这五品,那是有天壤之别的。”
“你这伢儿,年纪不大道儿蛮老!”柴郎中笑骂一句,用的却是杭州话。“再木儿个滋当心吃头颈拳!”这话意思是,你个小孩装老成,还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当心我扇你!
话语里的亲近之意再明白不过,这是要跟他论同乡啊,王贤有些受宠若惊道:“小讶儿不敢。”
“这就对了,快坐下。”柴郎中笑着拉他在靠墙的一遛椅子上坐下,自个也没回大案后就坐,而是挨着他坐了,亲手给他斟茶道:“仲德啊,本官柴车,家住钱塘县瓶窑镇上,比你早十年中举,既是你的同乡,又是你的前辈,你来京城两年都不跟我走动,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之前实在是不敢高攀,”王贤苦笑道:“若是知道大人如此平易近人,晚辈早就来套近乎了。”
“仲德说笑了,我虽年纪比你多一半,但宦途庸碌,比起你的光辉事迹来,实在自叹不如。”柴车一脸感激道:“永乐十年,杭州大风潮,钱塘县遭了灾,我们瓶窑镇被水淹没,数万乡亲流离失所,多亏你们富阳收留,而且一视同仁,以工代赈,让乡亲们虽然遭灾却没受难,实在是莫大的功德。”顿一下道:“后来魏学士进京,我还专程上门拜谢过,他后来告诉我,其实这些都是你的主意。”
王贤心说,魏老师还真有些古君子之风,不把功劳都揽到自个身上。口中忙道:“大人谬赞了,我当时也是胡来,亏得有魏学士肯担责任,不然换了任何一个县官,我那套都行不通的。”
“嗯,魏学士乃真君子也,”柴车点头表示赞同,话锋一转道:“不要叫‘大人’了,平白生分,我痴长你几岁,你还是叫声老哥吧。”
王贤连道不敢,柴车佯作生气,他才勉为其难叫了声‘老哥’,既然老哥老弟论上了,那事情还有什么难办?柴车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又让他改天去家里坐坐,这才起身去找他的武官贴黄。
大明朝的档案管理十分强大,从吏到官,从文到武,不论品级高低,从你正式吃皇粮的那天起,在朝廷都建有完备的档案,在处理官员铨选、升迁、谪降、致仕、恩荫等事时,基本都靠档案记录说话。
其中文官的档案叫文官贴黄、武官的档案叫武官贴黄,上头都详细记载了其姓名、旧名、年甲、贯址等信息,文官贴黄上还记载了文官的出身、任官、功过、考绩……武官贴黄则记载武官的从军归附来历、征克地方、杀获次数、受赏名目、升授职役、调守卫所并给授诰敕等诸项内容。这两种贴黄代表了大明朝的统治根基,因此官方将它深藏于内府之中,贴黄之名也由此而来。
王贤不是世袭武官,之前没有武官贴黄,所以兵部要为他新造一册,其实册簿已经由柴车亲自用吏部转来的文官贴黄副册填好了……王贤这属于从文官转到武官,程序上相当的麻烦,这还是特事特办,也用了十几天。
“你看看上头的情况对不对。”柴车将王贤的贴黄递给他。
“对。”王贤仔细看了看,上头除了记载他的基本信息,还记载了他为幼军军师、从征漠北等情况,但在杀获次数和受赏名目、升授职役、调守卫所项目上,都是空着的。
“千户以下虽然都归我管,但你是锦衣卫千户,按例高一级,所以有些地方,得部堂大人亲自填。”柴车解释道。
王贤点点头,把簿册递还给柴车,叹口气道:“我这就从禽变成兽了。”
“熊罴总比鹌鹑强。”柴车柔声安慰他道:“再说,你还有份黄贴在礼部,将来再从兽变成禽,也不是不可能。”礼部的黄贴,其实就是学历档案,不管他当了文官还是武官,举人出身这一条,是绝对不会变的。
“多谢老哥安慰,”王贤笑道:“风雨飘摇之际,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说得好。”柴车笑着点头道:“我们去部堂大人那里吧,他也很想见见你。”说完便亲自带他去新任兵部尚书的签押房。
金忠病倒后,皇帝派太医前去看过,说他已是不行了,朱棣只好准了他乞骸骨的奏章,调行在吏部尚书方宾回京接任……朱棣对自己的龙兴之地有着极其特殊的感情,从登极起,就开始按部就班地提高其地位,元年,诏改北平为北京,接着又设顺天府,并在北京设立行部。七年,更是借北巡之名,居住北京,在北京设行在六部,置尚书侍郎等官,规制品级与京中六部同。所以大明朝其实有一南一北两套班子……
第四百零五章老乡
方宾方尚书是赶上好时候了,在一切皆有可能的洪武朝,直接由太学生试兵部郎中……因为洪武三大案的缘故,文武大臣数次惨遭太祖团灭。朝堂空空的结果,便是许多太学生和吏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