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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大官人-第4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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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拜见皇上!”两人赶忙跪拜在地。

“起来吧。”朱棣摆摆手,也不看他俩,便闷声道:“朕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给我看好家。”说着恼火地提高声调道:“结果呢?!你们是怎么给朕看家的!”

“臣等知罪,请皇上责罚!”杨士奇和蹇义这个郁闷,心说您的儿子都带着千军万马打起来了,我们这些个文官能顶个屁用?但谁让对方是皇上呢,这些腹诽也只能想想罢了,面上还要老老实实请罪。

“罚你们有什么用?!”朱棣也觉着自己有些过分,挥挥手道:“何况那种情况,你们也起不了什么用处!”

“皇上……”两人一脸感激,心说您好歹还没把我俩当替罪羊。

“起来吧。”朱棣让两人起身,他先看了看蹇义,缓缓道:“听说京城一乱,你就逃去镇江了?”

“皇上,当时情况乱极了,先是庆寿寺轰隆一声被炸上天,然后城里的军队就开始调动。”蹇义早就想好了说辞,一脸沉痛道:“臣想弄清楚怎么回事,便想去应天府衙找薛居正,结果半路碰上北镇抚司的人,他们说汉王和纪纲反了,然后不由分说,就把我弄上马车,一路出城,等我被放出来,已经到了镇江……”

“这么说,你不是主动去镇江投奔太子的了?”朱棣眯着眼,打量着蹇义,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蹇义是明白人,知道皇上很介意,臣子是忠于太子,还是忠于自己这个皇上,便斩钉截铁道:“如果能让臣自己选,臣一定会在京城,哪也不去……”说着苦笑一下道:“可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第八百四十二章强项

“朕问你……”朱棣的目光越过蹇义,望向大殿外的雨幕,幽幽问道:“汉王作乱之前,你是否看出征兆?”

“回皇上……”蹇义低下头,闷声道:“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朱棣瞥一眼蹇义,冷冷道:“他造反这么大的事儿,会事先没有征兆?”

“也许有,但为臣愚鲁,未曾发现。”蹇义小声道。

“哼!”朱棣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望向杨士奇,抛出同样的问题:“你也没有发现征兆?”

“回皇上……”杨士奇挺直腰杆,沉声道:“还是有一些征兆的。”

“什么征兆?”

“之前,在三四月间,汉王私自扩充了天策卫,增加了左右两卫,共计五万余人,大肆搜刮军饷、甚至抢劫兵部物资,当时臣等便联名上书,请皇上严惩。”杨士奇沉声道:“但是连番奏章上去,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是吗?”朱棣眉头跳了跳,咳嗽一声道:“朕不记得了。”

“兴许是通政司有人故意湮没了奏折。”蹇义从旁搭腔道。

“嗯,这件事要彻查。”朱棣敷衍了一句,便又问道:“还有吗?”

“还有,八月底九月初,汉王和一干亲信,频繁宴请勋贵武将。”杨士奇便继续道:“虽然宴会的内容不得而知,但当时为臣就风闻,他们在密谋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说着一脸痛心道:“微臣当时命人查阅了京城各门的进出记录,发现天策三卫、宋琥、李茂芳、许诚等各部的调动异常频繁,物资供应完全按照战时,臣当时忧心如焚,三日之内连上十道奏折……”说着他痛心疾首地一叹道:“结果,依然石沉大海……”

“哦……”朱棣这次连分辩都懒得辩了,垂下眼睑沉默半晌,两个大臣也屏住气,陪他一同沉默着。

大殿内针落可闻,大殿外的风雨声也就更响了。

“至于……”沉默良久,朱棣终于又开口了,看着两个大臣道:“汉王的疯病,你们怎么看?”

“这……”两位大臣分明从皇帝眼中看到了丝丝的期待,甚至是乞求。

“皇上,臣等不是大夫。”杨士奇轻声道:“汉王的病情,当由太医会诊后下结论。”

“士奇所言甚是,臣等不敢妄言。”蹇义也附和道。

“但讲无妨。”朱棣却不为所动道:“郑和他们已经请太医给他看过了……”说着嘴角挂起丝丝冷笑道:“说是癔症,朕却觉着他是装的!”

“皇上……”杨士奇和蹇义悚然抬头,看着神情怪异的朱棣,先是有些迷惑,旋即明白过来,皇帝之所以这样说,是要先把他们的路堵死……两人总不能应声说,‘对,我们也觉着是装的!’那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犯了罪也是皇上的儿子啊。

所以两人只能说:“看汉王的表现,确实病得不轻,也许并不是装出来的……”

“哼!”朱棣果然马上就坡下驴,冷声道:“但愿他是真病了,不然朕非宰了他不可!”

“是……”蹇义心中暗叹,果然让金幼孜说着了,皇上是一心一意想把神经病的帽子,扣到汉王头上……

就在蹇义和杨士奇面圣的同时,金幼孜也和杨荣碰面了。

杨荣登上杨士奇马车的同时,金幼孜也上了蹇义的马车,同为文官集团的中流砥柱,两辆马车上谈话的内容也大致相同。

金幼孜告诉蹇义,皇上圣意已决,就是要给汉王减轻罪责。这种时候,硬和皇上对着干,非但不能达到目的,反而会适得其反。倒不如顺着皇上,把汉王保下来……可这场祸及京城、杀人十万的大叛乱,总得有人负责吧?汉王不负责,谁负责?

当然是纪纲和那些武将了!到时候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一齐发动,绝对可以把勋贵集团的势力打掉个七七八八,而且可以连绵不绝、层出不穷,直到彻底把这些腐朽暴戾的蠢货,扫出历史舞台。

这就是杨荣、金幼孜他们的打算,干这种事情,文官们虽然是头一遭,但好歹经历过洪武三大案,看过纪纲、陈瑛是如何办案的,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株连攀扯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营生,有样学样总不会差。

“怎么样?”杨荣泡上一壶热茶,倒一杯给金幼孜,缓缓问道:“蹇老尚书还算配合吧?”

“配合,那老倌老了,脑子不中用,只能对咱们言听计从了……”金幼孜端着茶盏,吹去浮沫,看着茶汤上漂着的茶梗,笑道:“你好歹也是堂堂阁老了,还喝这种粗茶。”

“呵呵。”杨荣笑笑道:“京都米贵,久居不易,朝廷那点俸禄,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说着笑道:“要不是你来,连茶都没有。”

“哎,你这官当的太清苦了。”金幼孜叹口气,以杨荣今时今日之权位,不要说干违法勾当,只要笔头稍微松一松,就能合理合法的日进斗金。但是杨荣从不这么干,他宁肯固守清贫,也不愿自己高贵的灵魂被玷污。

“你还不是一样。”杨荣笑看金幼孜一眼,“在船上,我可看到了,你盖的被子外面光鲜,里头却打着补丁。”

“嘿嘿……”金幼孜闪闪笑道:“我那是要面子不要里子。”说着眉头一挑,傲然道:“只要我们愿意,金山银山也能招之即来,但我们赚一座金山,大明便损失十座、甚至几十座金山,这种损公肥私的勾当,我等干过一次,还算什么清流?!”

“说得好,可惜没有酒,否则真该浮一大白。”杨荣笑笑,端起茶盏道:“就以茶代酒吧。”

“好!”金幼孜两眼放亮,和杨荣干了一杯‘茶酒’,搁下茶盏,吐出一口热气道:“好烫……”

“哈哈,你呀你。”杨荣指着金幼孜笑起来。他们这些文官,大都生在元末国初,童年历经战乱、饱受苦难,成长阶段又感受了大明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荣光时刻,经历了筚路蓝缕到国泰民安的辉煌历程,因此心里满满都是对大明的忠诚、对太平的执着,以及让这个国家长治久安、永无战乱的狂热!

所以他们有一种清教徒似的高尚情操。具有同样情操的人,自然会聚集到一起,形成所谓的清流。他们与那些贪官污吏、武将勋贵形成的‘浊流’,自然势不两立,认为一定要将其彻底消灭,才能实现他们,将大明建设成王道乐土的终极理想!

这样的人有解缙、有周新、有黄淮、有杨溥,有很多很多……很多人已经牺牲,很多人被投入了监狱。杨荣金幼孜只是恰好没有死,也没有下狱,而且还身居要位的两位,他们自然要承担起清流同仁们的期望,只要还在位一天,就会和敌人战斗下去!

“士奇兄那边呢?”轮到金幼孜问杨荣了,杨士奇当然也是清流,而且和两人同为阁臣,关系密切,但是性格过于刚烈,两人都很担心他会不同意这次‘不问首恶、只除仆从’的计划。

“士奇兄反应不小。”杨荣缓缓道:“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

“那就好!”金幼孜放心了,笑道:“士奇兄还是识大体、顾大局的!”

“嗯。”杨荣点点头,望向窗外的目光,却透着丝丝忧虑。

雨一直下,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寝殿外的汉王殿下纹丝不动跪在雨中,就像一座石雕一样,任雨水冲刷。

寝殿中,奏对仍在继续……

“这么说……”朱棣看着蹇义,目光柔和了许多,缓缓道:“你觉着汉王是癔症了?”

“是。”蹇义点点头,他突然觉着耳根发烧,这怎么对得起,那些拼命保护自己的太子军将士……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没什么,自己多处死几个勋贵武将,也一样算替他们报仇。

这样一想,蹇义心里舒服多了,坦然对朱棣道:“老臣以为,汉王所作所为,确实极像癔症。”

朱棣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目光转向杨士奇,低声问道:“你觉着呢?”说完,朱棣死死盯着杨士奇,只要杨士奇也说是,然后再把太子也叫来表态一番,相信不用半天,自己的态度便能传遍京城,那些惯于跟风倒的大臣,定会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虽然这样,着实便宜了朱高煦那个孽障!但皇帝的英名不能玷污,也只能这样了……

朱棣心念电转,看着杨士奇,却见他久久不语。

“怎么?”朱棣不悦地皱皱眉,声音转冷道:“你有不同的看法?”

“回皇上,臣还是那句话,汉王得没得癔症,臣说了没用,得听大夫的。”杨士奇沉声道:“但是,臣以为,汉王得没得癔症,和他的罪责毫无瓜葛!”

朱棣的表情更冷了,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很简单。”杨士奇毫不畏惧地迎着朱棣,说出了浅显的不能再浅显的道理:“汉王的病,是在战后发作!在战前战中,有充分证据证明,他的神智是正常的!”

第八百四十三章痛打逆子

有时候,忍辱负重活下去,比慷慨激昂的就义,更需要勇气……

为了自己的信念,杨士奇已经忍耐了太久太久。曾经有很多次,他可以像别人那样明知不敌、也拔剑相向,就算不能手刃仇人,至少可以引刀成一快,不用再看对手嚣张的表情。

但他选择了忍耐,哪怕被人说是‘贪生怕死’、‘没有骨气’,他也依然不言不语。但他心里的火,其实比谁烧得都旺,他除掉敌人的决心,比谁来得都更加坚决!

只是他知道,政治斗争如同以命相搏,一击必杀才是制胜的王道,所以他一直耐心等待着这个必杀的机会!

眼下,他终于等到了,便毫不犹豫刺出了那一剑!

那毫无花俏,却一击必杀的一剑!

“有充分证据证明,在那之前,他的神智是正常的!”杨士奇的声音震动大殿,也震得蹇义两耳嗡嗡作响。

“怎么讲?!”朱棣眯起了眼,这是他发作的前兆。

“很简单。”杨士奇毫不畏惧道:“八九月间,是汉王党人频繁联系、密谋起事的阶段,如果那些勋贵武将发现汉王有癔症,怎么可能跟他乱来呢?!”

“呃……”这道理简单的就像一加一等于二,根本无从反驳,朱棣登时瞠目结舌。

“还有,镇江一战,汉王全程指挥,攻势绵密、令人防无可防,其水准达到天下一流,如果汉王有癔症,怎么可能做到呢?”杨士奇咄咄逼人道:“而且郑和的舰队一出现,他就立即停战,还顺从地登上了郑和的船,这种清晰的判断,绝不是癔症患者能做出的!”

“……”朱棣被说得哑口无言,心里火头越来越大,脸色也越来越黑。

“应该是……”蹇义见杨士奇竟然擅改脚本,不禁满头大汗,赶忙补救道:“哦对,观汉王的癔症,也不是时时发作,而是有时候有病,有时候正常……”蹇义咽口唾沫,信口雌黄道:“兴许,那些人见他的时候,恰好他是正常的呢……”

“就算蹇尚书说的对,汉王时疯时不疯。”杨士奇淡淡一笑,揶揄道:“可就像您说的,汉王召集那些人造反的时候,他一定是正常的……”

“这……”蹇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登时傻了眼,可不是么?造反可不是请客吃饭,汉王要是不正常,谁会跟他送死啊?

“皇上……”蹇义可怜巴巴看一眼朱棣,意思是老臣尽力了,您还是自己对付他吧……

朱棣哪有主意啊?杨士奇的话一语中的、无懈可击,让他强词夺理都没处用力去。

只见皇帝那张脸越来越黑,越来越黑,最终闷哼一声,狠狠瞪一眼不知死活的杨士奇,像赶苍蝇一样挥手道:“都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杨士奇和蹇义齐声告退。

退出了寝殿,小太监赶忙送上雨伞,蹇义接过来,一边撑伞,一边夸张地摇头叹气:“哎!哎!”

杨士奇却浑无所觉,撑起伞来,就要走入雨中。

“士奇,你糊涂啊!”蹇义见他不搭话,只好先自个儿开口了:“让你这么一搅和,全乱套了!”

“是吗?”杨士奇站住,回头看着蹇义道:“请问蹇尚书,怎么就算不乱套呢?”

“当然是……”蹇义压低声道:“咱们顺着皇上,放过汉王,只把罪责往那些勋贵头上推了!”

“首恶不除,只问胁从。”杨士奇冷冷道:“这还不算乱套吗?!”

“哎,那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啊!”蹇义看一眼跪在雨中的汉王,苦笑道:“你就是撺掇着皇上把他杀了,回头皇上保不齐就把你一刀喀嚓喽,给他儿子报仇。”

“那是以后的事情。”杨士奇淡淡道:“眼下我只知道……”顿一顿,他的视线移向雨帘,声音像从天外传来的。“如果连这么拙劣的谎言,都能让他蒙混过关,天下百姓肯定笑我们糊涂,千秋史书一定骂我们没有骨头!”

“这……”蹇义也愣住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他竟没想到。

“老大人,有时候,我们考虑得太多。”杨士奇悠悠道:“却忘了问问自己的良心……”

说完,他撑着伞,步入漫天大雨中。

“良心么?”蹇义站在那里,回味着杨士奇的话,只觉那两个字像两记重重的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蹇尚书扪心自问,自己这阵子,可真是干了不少昧良心的缺德事儿……

两人走后,朱棣立在那里,面罩寒霜地沉默半晌。李严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立在旁边。

“那个畜生在哪?”良久,皇帝突然问了一句,李严先是一愣,旋即醒悟过来,忙回道:“皇上是说汉王?他还在外头跪着呢。”

“晚了!”朱棣怪笑一声,厉喝道:“事到如今,他就是跪死也没用了!”说着猛地一挥手道:“把他给我撵出去!”

“是……”李严忙领命而去。

出去后,李严带了几个太监,打着伞到了汉王跟前,对石雕似的朱高煦道:“王爷,您请回去吧,皇上不会见您的。”

“……”任凭他说破嘴唇,朱高煦依然我行我素,雕像似的跪在那里。

“哎……”李严见状,只好向手下递个眼色,几个太监便壮着胆子上前,道一声:“王爷,得罪了!”便扯着朱高煦的手脚,想把他抬起来。哪知,汉王就像粘在地上一样,任凭他们使出吃奶的劲,都无法挪动他分毫!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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