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强宋-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凌身上沾满了血迹,此战损失之重,实为自己带兵以来之最,跟随自己渡过白沟河的五百人马,此时此刻,只剩下了一半,多少英灵埋骨于此,一将功成万骨枯,就是这般罢。
贼老天,老子就跟你斗到底了,老子就是要让幽云彻底的归于大宋版图之中,就是不让靖康血事重演,就是要将这天地彻底翻转过来……
杨凌的前世不过是一个随遇而安,骨子里相当圆滑的人,要说有多大的爱国热情,那是扯淡,他不是没有想过,若是老天爷将他穿越到了汴梁那个风花雪月的都门风流之地,自己或许就是盗用几首前人的古诗词附庸风雅,更或者发明一些新鲜的事物赚些钱财,等到两三年之后女真人彻底吞并了辽国之后南侵大宋之时,便果断的离开汴梁。
去那温柔婉约的江南水乡,再寻一个女子,终此一生,这也算一种活法,可是老天爷就是让他来到了河北大地之上,亲身参与了这场北伐大事之中,甚至第二次北伐也在自己的一点点推动之下逐渐向着不一样的方向走去。
杨凌骨子里的热血被这一场场残酷的现实彻底的激发了出来,历史就将在自己的手中改写。
雄州城之中,耶律大石和童贯之间的谈判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双方唇枪舌战,起码在堂面之上,没有一方愿意松口半分。
童贯在大堂之中,只是看着赵良嗣和耶律阿古哲据理力争,说到激烈之处,也耶律阿古哲终于忍不住喝骂了起来,“贼厮鸟,俺们大辽待你等治下汉人不薄,高官厚禄从来未曾吝啬,可你们在俺们大辽困顿之际反手就投了南朝,这是何道理?”
赵良嗣只是甩了甩袖袍,“哼,大庭广众之下,贵使还请注意分寸,幽云十六州自古便为某汉家藩屏,后晋石敬瑭昏庸无能,将大好河山拱手送予你们两百余年,治下汉人未尝一日不思中原故国,这些年来,多少汉人死于尔等手中,可叹时机未到,只得韬光养晦,隐忍而已,如今天下大势俱在我赵宋官家手中,如何不图思归?”
耶律大石在一直都只是冷眼旁观而已,这个时候终于也是动了一丝愠怒,“一派胡言,所谓胜败之事,不过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童宣帅,今日你便给某一句痛快话,是战是和,悉数摆上台,某大辽精兵强将就在白沟河北岸,如若动兵,便是再做过一场而已!”
童贯精瘦的脸上终于动容了,“什么,你们辽人已经发兵了?”
再度北伐,童贯不是没有想过,可战事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启的,总得事先将一切事务准备妥当,上一次北伐失利,环庆军军心还得不得用,总得好生鼓舞振作一番才好。
未曾料到,童贯这里还未曾下了决断,辽人就已经先在白沟河发兵了,如此局势,真的该打下去吗?
童贯不由得喝道,“贵国口口声声想要和谈,如今又呈兵白沟河,何来诚意?”
耶律大石缓缓的站起身来,强硬之姿一显无疑,更甚于耶律阿古哲,这个时候众人方才有所警觉,或许此次辽国使团所谓的正使耶律阿古哲不过是这耶律海东摆在表面上的棋子而已,这才是真正的正主儿了,起码气度之上,耶律阿古哲就远不如耶律海东。
耶律大石不知怎地,这个时候脑海之中浮现的都是杨凌的身影,这个地位不高之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比这满堂的衮衮诸公都要深刻,这里唯一一个让他有些忌惮的老种相公都要差之一些。
这里可能也自家的错觉,种师道从自己所见开始,一直都没有说一句话,作为西军明里暗里的老大哥人物又岂是表面上所见的那垂垂老矣,命悬一线的模样,“某曾经听你们宋人之中的一员小将说过这么一句话,自古弱国无外交,要让俺们大辽举国归附,就此束手,绝无可能,俺们阿保机子孙,从来就只有站着死,即便是保得皇家贵胄百年富贵,死后又有甚脸面去见祖宗?要和谈,可以,某的底线就是双方各自罢兵,就算是奉些岁币也是无妨,童宣帅,决断罢!”
话说到这个份上,辽人的态度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想要说服他们,根本就算不可能的事情。
果决如童贯,一时之间也陷入了两难之中,辽人势大,恐怕北伐之事,不可为,不可为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幕府宣赞从外间匆忙的跑了进来,只是低着头,神色慌张到了童贯的身边。
童贯见此有些不悦,毕竟两国正在商议要事,这位幕僚如此闯进来行事,显得童贯御下无方,若不是此人是宣帅府中的老人,平日里也不似如此没个规矩,说不得童贯早就将其打骂出去。
这宣赞到了童贯的身边,低声细语了一番,童贯一张老脸顿时变得精彩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宣赞一副赌咒发誓的模样,“属下已经验看了一番,几箱子人头,绝不会有错!”
童贯心中这才稍稍有了一些底气,“好,甚好,你去将他传进来,恩,此番做得不错,记住,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下次遇到这按情况依旧直接禀报与某,不得拖沓。”
那宣赞脸上终于显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在西军诸将和辽使的关注之下,退出了大堂,每人心中都只是在猜测,究竟是出了甚事……
这个时候,童贯只是从帅案之中站了起来,“两位贵使,某要引一人与你认识一番……”
第六十五章 局面翻转(中)
耶律阿古哲和耶律大石都是面面相觑,事到如今,童贯怎么将话题扯出去老远。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死太监又要耍什么花招?耶律阿古哲心中只是在不断的揣测道。
此刻的耶律大石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坐回了位置当中,神情有些严肃,眉宇之中掩饰不住淡淡的忧愁之意。
童贯这厮不是被俺压得胆气都快丧尽了么?怎地那幕府宣赞只消两句话就一扫这老狗的颓唐之气。
莫不是形势有变,更或者俺们的燕京出了甚变故……
一时之间,各种念头就只是在耶律大石的脑海当中不断的盘旋。
究竟是什么事,他也不能够断定,只是心中涌起一阵阵不好的预感。
老种相公在座位之上终于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仿佛这个时候才刚刚睡醒了一般。
浑浊的双眼透露出一丝精光,只是怔怔的看着场中情形,其实心里早就是将众人的一举一动分析了数十次,每个人的人心都是洞察得一清二楚。
到了这里,种师道几乎可以高度料定,北伐之事势在必行,时隔数月,西军四路强军又将再度跨过白沟河,不知此次,又是何结局,且各自看着罢,某只是尽力而已。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众人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方才出去的宣赞便领着一人返回了来。
耶律大石和耶律阿古哲抬眼一看,正是近十日之前分离的杨凌。
此刻的杨凌全身甲胄,甚至穿戴得有一些歪斜,一看便是匆忙而来。
这幅形象,实在是有些损了大宋的形象,若不是为了大局,恐怕当下童贯就将杨凌赶了出去,再在门口放上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衣冠不整者与狗不得入内!”
待到了中央,杨凌便是行了一个军礼,“属下杨凌拜见宣帅,见过诸位相公!”
童贯点了点头,道,“起来罢,告诉辽使,此番前来,你究竟所为何事!”
这个时候,耶律大石才看清楚了杨凌,全身上下都是凌乱,甚至还有斑斑血迹,耶律大石还未开口,便是见到杨凌走上前来,右手便是往桌案之上扔了一个包裹。
耶律阿古哲有些恼怒,“这是甚东西,有话也不直说,宋人行事,就是不爽利!”
说完之后,便拆开了包裹,耶律大石,还有西军诸位将领都是看向此处,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劳什子东西?
就在此刻,包裹里一个人头突兀地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萧烈!”耶律大石不由得失声,随后目光死死的盯住杨凌,“是你干的?”
杨凌道,“贵国倒是好深的算计,一面稳住我当朝诸位相公,一面又派兵出征,愈图进犯,若不是杨可世相公早已命俺渡河,恐怕至今还被瞒在鼓里!”
“事已至此,无需多说,俺只是问你,三百儿郎都死光了?”耶律大石此时此刻心中基本上已经料定,自家的亲军恐怕是拼得干干净净了,作为统领的萧烈都战死了,难道其他人还能有活路不成。
“不错,尔部三百精锐轻骑,还有数百常胜军所部,已经被某歼灭,海东兄,你的算计,恐怕此番并不能行得通了。”杨凌对着他道。
耶律大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番算俺们栽了。”
耶律大石上前道,“童宣帅,日后不过战场之上再相见而已,俺们这就返回辽国了,和谈之事,就此作罢。”
童贯道,“冥冥中注定,这幽云之地,正该回到我赵宋官家的手中,白沟小挫,不值一提,我大宋兵多将广,不日便在燕京城外与你相会!”
“虽说国事如此,可是作为大辽使者,两位乃是邦交贵人,某不敢怠慢,还是等某张罗一番酒席,为二位使者送行才好。”童贯依旧是云淡风轻模样,不过就是想在辽人面前再度展示一番天朝的雍容大度而已。
耶律大石摆了摆手,“不必,我们回去还有要事要办,连日以来,贵国待人接物,各项款待都是极其优渥,没有丝毫怠慢之处。”
童贯捋了捋胡须,沉吟了半晌,最后只是道,“也罢,贵使既然去意已决,便自行离开吧,某便不差人送了。”
到了这里,杨凌忍不住看了一眼童贯,但凡是稍微有一丝
耶律大石和耶律阿古哲不复多言,转身回头便是回了城南驿站,将所有人都召集齐了之后,稍稍安慰了一番,收拾行装,不再多言。
杨凌便是在金沙河一战之后,便立刻带了辽人首级赶回雄州城,因为辽人兵压白沟河绝对不会空穴来风,其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向西军上下施压。
如若辽人得逞,恐怕在没有了女真人的撑腰之下,整个大宋并没有再度北伐的勇气。
杨凌急匆匆的来到杨可世的营中之时,杨可世顿时就大惊失色,对于雄州城里双方唇枪舌箭的情形,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杨凌此番前来,正是解燃眉之急。
两大车的人头足以说明一切,杨可世直接就带着杨凌来了一出怒闯宣帅府。
宣帅府之中此时此刻乃是谈判重地,连久居上位的童贯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恐怕此时此刻也没有人敢冒这个风险去触怒童宣帅,万一有个好歹,却是有被生生打杀了的危险。
所以没有一个人敢放杨凌二人入府,说来也巧,张松便是宣帅府的幕府宣赞,而且是从关西之地提拔起来的,和杨可世也有一番香火之情。
张宣赞刚刚外出办差回返,见此情形怎地也样问上一问。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既然能被童贯瞧上,提拔为身边之人,又有哪一个不是能力出众的?
此番事情一说完,张宣赞当机立断,便带了杨凌进了宣帅府,这才有了节堂之上发生的那一幕。
童贯此时已然回到了书房之中,张松和赵良嗣各自立于下首,他只是不知所以的喃喃自语,“杨凌,又是杨凌,此人胆大心细,处事果决,他这般卖命又是所为何来。”
第六十六章 局面翻转(下)
赵良嗣心中只是大恨,大辽国事稍显颓势的时候,他便最先预料到了,辽国已然不是久居之地,孤身一人,率先投了大宋。
赵宋官家仁义治天下,给予他极大的恩赏,以为表彰,并亲赐赵姓。
如此的恩赏虽然未尝没有作秀的成分在内,但不得不说,一时之间赵良嗣自然是风光无两,遂上书呈北伐之事,官家赵佶又是个好大喜功的君王,朝中虽然有所争议,但是并不能改变其一颗炽热的建功之心。
有宋以来,除太祖太宗之外,大宋历代明君跌出,但是最大的特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文教昌明,政通人和,于武功一道纵然有所建树,但终究是为人所诟病。
徽宗赵佶是一个极富有艺术气息之人,而且花销奢糜,民间风评自然算不上很好,甚至还因为花石纲逼迫得江南方腊农民起义,日后史书之上,难免就是一抹黑。
有道是瞌睡遇到枕头,正在这个时候,大辽精锐兵马被女真打得残了,辽东大部领土沦丧,赵良嗣此番进言,可谓是戳到了官家赵佶的痛痒之处。
其实这个时候朝堂之上,所谓的争议不过就是浮云,王安石变法以后,党争愈加激烈。
自古君王和臣子的权力一直都是处于一个有些耐人寻思的地步,士大夫之辈不团结,狗咬狗,权力自然就分化了不少,这个时候往往就是需要君王决断,为两群狗定个胜负的时候。
到了赵佶一代,君王权力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再甚言之,所谓的反对北伐,不过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党争已然到了一个可以放下士大夫节操的地步。
徽宗力排众议,以童贯为帅,宰相王黼为副帅,统大军北伐。
赵良嗣的计议得到了采纳,也就是如此了罢,以一北来之臣到了这般地步,不得不说自然惹得众人眼红,不过赵良嗣为官家看重,为宣帅亲信,谁人敢对其有所表示?
前番北伐战事虽然败了,赵良嗣也是上下奔走,联络女真,准备南北夹攻,再度北伐,如此作为,他自己窃以为也算得上是上上之策,收复幽云之地不过就是反手之间。
即便前番白沟河小挫,瑕不掩瑜,自己也是劳苦功高之人,赵宋官家对自己想必又得是好大的恩赏,可是直娘贼的老天不开眼,半路杀出了一个杨咬金,杨凌从一连正军都算不上的厮鸟,硬生生的爬了起来,这小子也算得上是胆大包天,一个小小的都头就敢擅自决断,以犁庭扫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诛杀了女真使者。
就是这样一般决断,让自己的一切布置都成为了泡影,赵良嗣的心胸算不得宽广,甚至有些狭隘,他的处事准则就是人不犯我,我要犯人,人若犯我,我更犯人……
杨凌诛杀女真使者之后,赵良嗣本就想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姿态处理这件事,但是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放过杨凌,杀人泄愤的方法有很多种,华夏文明数千年,杀人的手段演变至今,可谓是极为的花哨,从最开始的鸿门宴,大家喝喝酒,杀杀人,到后来的请君入瓮,借刀杀人,二桃三士,剥皮囊草,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赵良嗣心胸虽然不咋地,但是并不是笨人,如果就这样直接杀了杨凌,且不说会不会成功,他自认为是会成功,殊不知真到了那一步,杨凌不介意先取了赵良嗣的狗头,再拉起手下的弟兄到一个叫做梁山的地方,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虽然这样的豪放派风格一直不是梦寐以求的那种……
赵良嗣的想法很简单,此事必须要冷处理,等风头一过再找杨凌的麻烦,这等自己平日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的厮杀汉,事后随便寻摸一个借口,要捏死他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来得简单。
而且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不会为人所诟病,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也不知道杨凌那厮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煽动了全城的百姓聚于宣帅府,这一次好了,不要说收拾杨凌,大家憋了一上午,连口水都喝不到。
侥幸被这厮逃过了一劫,起码赵良嗣以为杨凌是侥幸,女真使者死得干干净净之后,契丹使者态度便更加强硬了,逼迫得大宋诸公连头的抬不起来,后来还发兵施压,童宣帅的北伐之心甚至一度动摇。
诚然这个时候,赵良嗣竭力支撑,但也有些心力交瘁,几乎到了难以挽回局势的地步了,偏生赵良嗣做不到的,杨凌却做到了,数百虎贲甲士杀得辽人还未到白沟河片甲不留,首恶已诛,辽使只得悻悻作罢,大宋军心一时之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