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新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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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没有去管身后二人的小动作,自顾自的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张新,我经常和你们说,做事情不要一味埋头傻做,要多看看,多听听,多想想。不要始终把自己放在一个小***里,要跳出来,要放眼全局,从一个更高的层面来考虑问题。”
说到这里张辽顿了顿,接着说道:“自从我军顿丘出兵以来,我每战皆出,每临战阵,常为督率,奋强突固,无坚不陷,主公为彰我功绩,迁我为骁骑校尉。可我却在袁术大军犯境之际装病,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说完,张辽转过身去看着张成和张新。
面对着张辽的目光,张新“嗯”了半天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莫……莫不是,主公莫不是为了……为了避嫌?”张辽没又回答,只是将目光有转向张成。
张成没有犹豫,平静的说道:“除了韬光养晦,主公将部分老兵遣回并州,还让他们联络原本于我们在草原上并肩作战的马贼,应该有增强马邑的家族力量和提前打探并州和草原情报的打算。”
听到这里,张辽的脸上才有了笑容,“张成的回答非常完整啊。”说着他拍了拍张新的肩膀,“张新,看到了吧。这就是差距。你说你们俩都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人,你怎么考虑问题就老是不如张成全面呢?小子,这大业还未成功,你们还得努力啊!去,我军已经开始攻击匡城的刘祥了,你去把我军路线标到地图上。”说完,抬起腿轻轻的踢了张新一脚。
张新一边装模作样的揉着屁股一边嘴里嘟囔着向地图走去,另一边的张成却捂着嘴很没心没肺的在偷笑,看着这有些温馨,还有点搞笑的场面张辽的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大人,你能不能……不,我是说,那个……那个……”张新有些语无伦次,看到张成偷笑的样子,张新把心一横,说:“大人,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我也可以从中学到东西的,对吧?”说着说着,张新又恢复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对于他的这种痞气张辽也不反感,当年在学校里,他比现在的张新还要痞,而他对张新的这种态度也是张新对他无比忠心的原因。对于张成、张新这两个一直在身边的心腹之人,张辽是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教育他们的机会,因为他们的每一点进步都会增强了自己的实力。“好,我就说说我的考虑。任何一个组织,嗯,你们不知道什么是组织?好吧,组织就是公有的或者私有的,经过一定的安排和整顿而编制成的有自己的目标、纲领的严密的或者松散的集体、联盟,包括了家族,宗派,商会,作坊,甚至国家、朝廷。比如说,几十年前的党人就是一个松散的政治联盟。”
“言归正传,对于任何一个组织而言,若干强枝这种现象的出现都是动乱的预兆,我自主公陈留起兵以来就追随主公,汴水之战,我军损失过半,而我的狼骑却没有战斗减员,接着张成又从雒阳拉来了两千多并州军,虽然我拒绝的他们的指挥权,但在外人看来,我张辽在主公的势力中已经占有了三分之一的实力。于是,我虽然在后面的几次战斗中立下了战功,又建言主公扩军屯田,但是我依然数次拒绝了主公对我的提升,就是为了控制甚至自裁削弱我在主公军中的潜在的实力,维持主公对我的信任。至于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是因为这个乱世之中,曹公是最有希望一统天下的人,虽然现在的实力并不算最强大。随着主公的日益强大,我和我们家族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到时候,我不求什么全国闻名,能有一个冲出雁门,走向并州也就不错了,至少不能比太原王家差。我可不愿意学霍光、梁冀啊!呵!呵!呵!!!”
“那大人你这次抱病……”张新接着问道。
“呵呵!我自主公起兵以来,每战皆出,汴水一战更是独立挽救全军,现在主公麾下外姓将领皆以我马首是瞻。虽然我与人为善,无论是外姓将领还是主公宗族将领和我的关系都不错,但是,饭要大家吃,财要一起发。适当的退出来,让别人有立功的机会,对于保持大家和谐的关系是很有裨益的。再说了,袁术军又不是什么厉害的对手,和他们较量我根本就没什么兴趣。”说到这里,张辽流露出了对袁术的不屑一顾。
这个袁术,头脑是有的,眼光也是有的,至于远大的志向他更是不缺,毕竟是汝南袁家的嫡系子弟,不过有眼光、有志向,却不代表你一定就能建功立业、功成名就。不算今生,就是前世的二十余年中,张辽就不知道见过了多少眼高手低、志大才疏的人,除了历史环境和身份的不同,袁术与这些人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他看出了汉朝灭亡的必然结局,但却没有没有正确的为自己定位,还喜欢在家族内部搞窝里斗。结果庞大的袁家势力一分为二,贸然称帝导致全国诸侯的讨伐,平日的残暴不仁有失去了军心、民心,最终一命呜呼。
张成对张辽的这番话表现得很平静,他早已经习惯了惟张辽之命是从,倒是张新,依然还有些不服气,“大人,你以前不是说苍蝇再小也是肉,现在怎么又对袁术军不屑一顾呢?”
张辽眉头一抬瞄了张新一眼,“手痒了吧?我早说把你们放出去,也好建立一份自己的功业,结果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意,现在你就只能陪着我在鄄城呆着喽。”张辽在曹操入主东郡之后就想让张成和张新出仕,免得一直在他身边耽误了他们的前程。结果张成说从小就跟着张辽,换一个环境他不习惯,张新则说他的这种性格(跟张辽学的)除了张辽,其他人没人能受得了他,所以也不愿意动弹,张辽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呵呵呵!”听到张辽的话,张新也只能摸着头傻笑了。
“都过来吧,我们来看看袁术可能会又些什么样的反应。”张辽把张成、张新叫到地图边上开始就着最新的军报和两人做起了战术推演。
第一卷 第十章
“启禀大人,荀彧、程昱、枣祗三位大人来访!”就在张辽正进行战术推演的时候,门外卫兵的报告打断了他。
听到卫兵的话张辽有些纳闷,“我只是请了枣祗来我这里来商量些关于农作物种植的事,可怎么荀彧、程昱两位大神也来凑热闹啦?他们可担负着目前整个兖州的安定和全军的补给,没事上我这儿来干什么?”
虽然想不通,可是人都已经来了,也不能说不见啊。“快快有请!”张辽对卫兵说。
接着他回头叫过张新,“去,把昨天刚送来的几张椅子拿到这里来。”
“是!”
“不知三位大人光临,张辽有失远迎,还望诸位恕罪。”本身就在装病的张辽自然不可能到大门口去迎接,于是就在他的作战室门口等着三人过来。
“文远身体有恙,不知现在好些了吗?”一听这清新典雅的声音,张辽看都不用看,肯定是荀彧,也只有这位先生才会事事都为别人考虑。
“文远,身体不舒服你还不躺着,爬起来干什么?”这么直的话,没别人,也只有程昱这位老先生了,他老人家一贯是以正直敢言而自豪的。自从他加入曹军,对着张辽这样年轻而又谦虚恭敬(平时的伪装)的人,他一贯是以教训弟子的方式说话的,也就是张辽脾气好(不是真的脾气好,而是知道程老人家未来的地位),对于他的教诲一直是虚心接受(转身就我行我素),不想其他人能躲就躲,所以程昱很享受教育张辽的过程。
“多谢几位的关心,张辽本是武夫一个,身子骨没那么金贵。请郎中看过后服了几贴药,又休息的两天,现在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也要好好休息嘛。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
对着喜好教育人的程昱先生,张辽也只有无奈的表示赞同。他解释道:“是的,仲德先生所言极是。不过张辽本就是武将,如今袁术领兵犯境,辽因病不能出战已是不安,所以就时刻关注战报,也好让自己不那么无聊。三位,屋里请。”说着张辽将三人让进了作战室。
一进屋,荀彧、程昱和枣祗就吃了一惊,张辽的这种布置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大幅的地图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不过一个州就用这么大一幅图就很少见了,更别说在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小旗和箭头来标示敌我双方的态势。
不懂就问是这个时代的文人一贯的良好作风,荀、程、枣三人也不例外。“文远,你这地图别具一格啊。”开口的是荀彧。
“不错,这样清楚的标示能让战局在地图上一目了然,便于我们做出应对。好!”程昱说。
“文远,你这兖州地图不但大而且很详细啊。”枣祗在曹军中负责的是屯田,对于清楚详细的地图也很感兴趣。
“三位先生,这兖州地图是我结合东观中的‘天下平舆图’和兖州官府典籍绘制后再放大的。现在我军正和袁术交战,我不能上战场,也只能在地图上过过干瘾了。三位,请坐。”看到张新带着人搬来了椅子,张辽说道。
看到这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三人再次小吃了一惊,同时压开始对张辽的住所产生了兴趣。
荀彧指着刚放下的椅子说道:“文远,这东西是让人坐的对吧?”
张辽笑着说:“是的,这叫椅子。我前些日子不是生病嘛,可是又关心战局,所以就想法把几案加高,面积减小,接上靠背和扶手,再铺上毛皮,就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非常便于我在这屋子里看地图,我给它起了个名字——椅子。”说着张辽走到一张椅子旁边,顺势坐下,将身体靠在椅背上,说道:“三位先生,别站着啊,请坐。坐在这椅子上既不会压着腿,影响血液循环,又能让我们的背部有个依靠,久坐也不会感到疲劳。大家坐下试试吧。”
在张辽的招呼下,荀彧三人也坐到了椅子上,学着张辽的样子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新鲜舒服的感觉让他们对这个叫“椅子”的东西爱不释手。张辽也没有去打断他们的兴致,他知道这三个人不是不分轻重,不知主次的人,不过张辽也没有让他们兴奋太久,毕竟枣祗是他事先约好了来说事情的。
“三位大人若是觉得这椅子还不错,一会儿我就让人送几张到各位府上,现在我们还是先谈事情吧。”张辽打断了三人的兴致,把现场从新奇事物鉴赏会重新导回正题。
“对对对。先谈正事。”程昱捋着他那标志性的大胡子,这老家伙原本就个子高,足有八尺三寸(换算成今天的高度就是1。87米),比张辽还高了几公分,即使是坐在椅子上依然显得高他人一等。
程昱,此人原籍东郡东阿,字仲德,黄巾初起之时就曾经帮助东阿县令薛房坚守东阿,大败黄巾军王度所部。初平三年,原兖州刺史刘岱欲征召程昱,结果被拒绝,就连刘岱开出的骑都尉的官职程昱都不屑一顾。在刘岱没于黄巾,曹操入主东郡再度征召程昱之时,程昱欣然应允,曹操与其相谈,很高兴,便命程昱为寿张县。袁术进攻兖州,曹操领兵出征时又将他召回大营协助荀彧。
在各地防务和军队补给的事情告一段落之时他和荀彧碰到了正要赴张辽之约的枣祗,于是,原本就对张辽有好感的二人抱着和军队将领多做交流的想法也跟着枣祗来到了张辽的住处。
“文远,今日我和仲德先生只是听枣大人说文远对屯田之事有些建议,故而我等也想来听听。”善解人意的荀彧说道。
“不愧是荀文若!”张辽知道荀彧这话是为了打消他心中的疑惑,不愧是有清秀通雅之名,可想起后世关于荀彧之死的种种传言,张辽又不禁有些黯然。不过他很快就摆脱了这种情绪,“现在离荀彧之死还早着呢,没必要想那么多。”张辽暗暗想到。
“对,谈正事。”张辽将身体转向枣祗一边,“枣大人,张辽此次是有些关于屯田的建议,想和枣大人一同参详一下。”
“不敢!不敢!张将军请说。”
“我军自初平二年起开始屯田,随着主公控制地区的扩大,屯田的范围也从东郡的六县想兖州逐渐扩张,但是,随着控制地域的增加,我军兵力同样也在增加,原有的两万人,加上收编的兖州军和黄巾军,总数达到了六万。而最近这段时间我军又战事频繁,粮草消耗较大,再加上俘虏的黄巾余部,使我军的粮草供给压力大大增加。”
“是啊,如今我军人口大增,可兖州能开垦的土地却已经不多了。”枣祗插话道。
张辽说:“枣大人所言甚是,土地从来就是我大汉子民的命脉之所在,同时也是天下动乱的源头。黄巾之乱表面上看是因为张角等野心勃勃者阴谋代汉自立,但他能聚起数十万士兵,裹挟百万之众,使千万百姓流离失所,大汉八州为之动荡之根本原因还是大量的百姓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在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后张角给了他们拼死一搏的机会,于是,天下大乱了。所以说,土地问题就是粮草问题,也是我们的最根本问题。如今的兖州,除了我军已经占有的土地外,大量的土地都掌握在当地世家的手里,通过这些土地以及他们各家出仕的官员,这些世家才是兖州的实际掌握者。要动他们,必定会引起兖州的动乱,所以,没有主公的命令我们是绝对不能擅自行动的。”
听到这里,张辽看到对面的荀彧像是松了口气似的长舒了一口气,“文若先生,你不会以为我想带兵抄了那些兖州世家吧?”张辽脑筋一转,顿时明白了荀彧的想法。
“文远,你刚才对土地的论述让我耳目一新,我也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你后面的话的确让我担心,直到你的最后一句话才让我放了心。”荀彧荀彧右手抚着胸口,似乎还有些后怕的感觉。
“文若先生请放心,张辽身为主公的下属,绝不会为主公的大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何况若无主公之令,张辽也断不会擅自行动的。”张辽再度解释了一下。
“文远,无需解释,这些世家久据州郡,勾结官员,横行无忌,武断乡曲,若非主公在兖州根基未稳,我早就建议主公好好整顿了。”程昱不愧其个性刚烈的评价,挥动着手臂说。
“对,时机未到,这些我们先暂且不谈。”张辽将话题转回到屯田上,“不过粮草的数量是决定我军实力的关键,既然我们现在无法获得更多的土地,那就只能在增加单位土地的产量了。我昔日游历天下,大致了解过农人的耕作方法,春天先将田野里的荒草烧一下,然后把地浅牵的松一下就将种子撒进去,发芽后也就是锄锄草,根本不上肥的,庄稼得了病虫害更是没人管,一直到收获。不过,也有个别的的农夫对于提高土地产量有着一些不同的方法,最近我试着总结了一下,大致有这样几点:第一是保持合适的庄稼的植株密度,第二是土地肥力的积蓄,第三是在土地上冻之前深翻土壤,可以将土壤中的蝗虫卵翻出来寒冷的天气会帮我们杀死它们,第四是出苗后的经常除去杂草,保证土地的肥力完全被庄稼吸收,第五是保持土地水分,就是灌溉,改进和制造灌溉工具,第六是选育优良的种子,。”张辽在后世虽然不是学农业的,但是鉴于袁先生杂交稻的轰轰烈烈,他也多少知道了一些粮食高产的影响因素,大致回忆了一下,就在这里说了出来。照张辽的想法,这些想法自然有枣祗这些专业人员去实现,咱是武将,随时要上战场的。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一边的张成和张新也听的直翻白眼,他们很清楚张辽不过是在忽悠人,因为他们一直跟在张辽身边,深知张辽从来没有过游历天下的经历。
“文远,能详细的说说吗。”相对与荀彧、程昱的一脑子浆糊,已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