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0-没有清朝的历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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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四座俱静。钟子启心头狂喜，忙道：“谢周老先生，在下这就取那契约，只是那货船是分批运来的，首批只有十万块，您老全要了，别人就难办了，您看是否先拿一万块，后面的我在三个月内全数交齐如何？”
那老人答应了，于是两人当即签了字据，又让费文清做了中保，外面自有双方的帐房先生交接银两，只是钟子启这时却没自己的人手，还是让费文清的帐房代劳的。
有人开了头，还是个大头，又听钟子启讲这头一船所装的货有限，其他人惟恐自己晚了就要多等好几个月拿货了，纷纷争先恐后的交银立约，搞得钟子启是应接不暇，忙到午饭时分都还没了，这饭也就算了省了，直到下午，才算是尽了了，这一歇下来，才觉的手也酸了，脸也酸了。算算帐，已经定了七省又二十三个州府，合约都是为期两年的，首单的总数就有近百万块，必须在六个月内分别缴清的，压力真有些大。再叫了帐房问了，已经收了八千两保证金，呵呵，真是开心啊，这空手套白狼的招式我用的还真是不错，不比未来那些做保暖内衣和保健品的差。
余下就是聚宴、聊天、看戏等等，都是钟子启最头疼的，又不得不为的，这古代的戏他哪里看得懂。略过不表。
翌日一早，钟子启先去订购了大批的硫磺、牛羊油、松香、土碱、石灰、芒硝、海砂、煤炭、膨润土、各种香料等原料，又订制了大铁锅用来煮皂、花岗岩凿的硫酸炉外壳、套在里面的铅制内芯、用来浓缩硫酸的铅锅等，再有一系列的煤炉、铁方管等，用来拼成一套简陋的制皂设备。
流离 （１） 第六章
关于具体用什么样的工人，钟子启很是伤了一番脑筋，听说他打算找些人来帮忙打理家务，处理租税等时，费文清便很热心的建议，这雇人哪有买些奴仆合算，一个不过十两买来，每年吃穿住用也就是个十两，你若是心好，给他们经常加点荤的什么再额外给点零用钱，也就不到十五两一年，却无需付什么工钱，比请工合算。再则这奴仆是终身属于主人，让他做什么他叫要做什么，便是打了杀了也不违法，如果敢叛逃，还要受官府追缉。最大的好处是他无论做什么做出来的都是你的，便是以后有了妻儿也是你的人，所以将事情交给他们最放心，不用怕他会泄密。
想到要做的事情，最关键的就是保密性，这提议不能说不让钟子启动心，只是自己到底是个现代思想的人，崇尚的就是平等自由这些理念，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类克扣工人工钱拿人当奴隶使唤的黑心工厂主，这蓄奴却比那还要过分十倍，自己以前看过解放前凉山彝族农奴的生活影片，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生活，可以说比猪狗都不如，自己又怎么能忍心呢。
可是若用一般的长工之类，还真是有个忠诚度和保密性的问题，自己的生产技术和厂址、生产的货品等等可都是吃饭的家伙，可不能轻易外泄，再有以后也的确需要一批绝对忠诚的帮手。
想来想去，钟子启终于琢磨出一个办法，依然去买些奴仆之类，然后按照费文清说的都收养为义子义女，以规避不能买奴的法律，但是承诺干满几年的就可以还以自由，另外教他们读书识字，平时的待遇也要好，这样从法律和恩情两个方面巩固忠心度，应该可靠了。人说雪中送炭，自己可怕是比雪中送炭还要大的恩惠了吧。这能出来卖身的人可都是活不下去的。
另外像调配香料之类的技术活还是要请工人，不过要请那种长工，工钱给的再高都无所谓，就有一点，必须干满多少年才行，这中间必须连家眷一起住在厂里。
于是在等候设备打造的这段时间里，钟子启就在人市里寻找卖身的人，却是只要那家并不在嘉兴附近的，并且能够识字的最好，年龄么到是从十岁到二十岁不等，这年龄大的可以直接做工，年龄小的自己却是可以从头培养，以后做更大的事情。又满城的请人帮忙介绍能够调香料的技术工人，放出去的风是包吃包住，每日一荤二素，喝酒的另有每天二合酒供应，工钱三两一月，月月发，家里有妻儿的管住，并且可以免费让孩子上学。这一般的工人一年到头去掉吃住以外，也不过能拿到十多两工银，自己这可是多出两倍，另外还管孩子念书，真是高薪中高薪了。
却说不用三日，就买了二十多个壮年奴仆，那上门来打探的工人也有十多个，钟子启一一面试，又让他们现场操作了检验技术，再派了刚买的奴仆去各人家里一一打探里，挑了三个家里清白可靠的、技术也过硬且有孩子幼小的签了十年的长约，并规定了无论自己的工厂迁到哪里，只要还在这大明土地上，两人就必须跟随的条程。
又有那听闻他这里买奴，带了儿女前来的父母长辈，还有那黑心的人口贩子也寻上门来，钟子启虽说自打到了明朝以后，也曾经看过不少卖儿出女的惨景，轮到自己亲身接待体验，却是仍旧心酸不已，亲人分离时那依依不舍却又无奈、绝望的神情直让钟子启觉的自己真是缺德，可又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也算是行善吧，否则只怕他们被饿死了或者被送入火坑也是寻常。便将心硬了，一一询问，凡是聪明伶俐或是憨厚老实的都收了，只当中还有些区别，对那因生活所迫，不忍见儿女跟着自己饿死的父母亲长，钟子启都是好言安慰并按照市价给的两倍甚至几倍的价钱，也算是聊助其生资，对那专门拐带人口牟利的黑心贩子，却是不假言辞，不杀到最低绝不吐口。
因这善心，只三日，就买下三十多个少年，男女各半，后面还有人不断寻来，无奈之下，钟子启只好在新买的四合院子门口立一书牌，讲明自己已经买足人手，就是如此，仍有那苦苦哀求者，哭天喊地的、悲痛欲绝的，直让钟子启跟着心酸，往往是心一软，就又松了口，过了两日，看看实在不行了，索性躲开了，跑到那些铺子里监督打造的设备。这才慢慢少了上门的人，算算，却是比计划之外又多收了二十人了。
这时那设备也已打造齐全，钟子启验收过，又让人修改了一些纰漏或者当初没想到的不甚妥当的地方后，付了全部工钱，又雇了船，带了全部人马，去那乍浦。
却说到了那地方，寻了当地农夫带到这费文清的地上，钟子启便是有些傻了眼，先前听费文清所说这地上也有房屋二十多间，钟子启算算六十多人挤挤也够住了，先住下，后面再慢慢添置新房，没想到啊，这二十多间所谓的是上好瓦房大多已是破烂不堪，有些连屋顶都坏了，根本无法住人。苦笑一下，一边暗骂费文清这人不够地道，一边先安排人住了，再去寻了泥瓦工匠，修补房屋，打造家具，并盖些新房等。
过了有八天，总算是大功告成。这整个的环境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若是那费文清来了想必都要不敢认了。
只见那地上，起了一道两丈高的大青砖围墙，围起近二十亩地，东西各开一丈宽的大门，装有包铁的厚木双扇门板，具漆成黑色，门角上高高挂起大红灯笼，配上两处门楣上的“东海瀛洲”“江海朝宗”的烫金大字，倒也非常气派。
进了门，便是一条连贯东西二门的青石大道，约有一丈多宽，南面是三十多间青砖灰瓦房，分别住了奴仆、技工家眷，钟子启自己带了贴身书童福悌住了中间大屋，又在屋后挖一小池塘，周遍种了些花草树木，置放了几张石桌石凳，微微有了些江南园林的气息。北面是六间通间大瓦房，分别是制硫车间、制碱车间、制皂车间、打包车间、原料仓库、成品仓库。整个院子中，最气派的不是钟子启住的正屋，而是靠近池塘、和钟子启正屋相对而立的一间通房，约有六丈宽、三丈深、一丈多高，里面摆了整整齐齐的桌椅，又有一讲台，上面放了讲桌并一块长方型黑板，原来这里便是钟子启特意建造的教室，造时便让众人并工匠奇怪不已，难道东家还要在此讲学不成。
这日清晨，待所有人都用了早饭，钟子启便鸣钟将众人都聚集到教室之中。看人都坐了，钟子启便脸带微笑的说：“今天召集大家，是有几件事情要与大家说了，一、是对大家前段时间帮着建造房屋的工作表示肯定，表示感谢，谢谢大家！”说着，钟子启便在讲台深深的鞠了一躬，只见台下一片死静，所有人都傻了，哪有当主人的给奴仆行礼的，便是那些技工也觉的不可思议，这东家逢年过节时说些谢谢长工一年工作辛苦的话是有的，但若是这般郑重其事的行礼的也是头回听说。良久方有人喊道，不敢，折杀了，这本是该做的事情等等，既然卖与主人家了，自该忠劳其事等等。
钟子启知道这一时半会的也难扭转众人的观念，也不解释，只是伸伸手示意大家静了，又接着说：“二、公布以后的四季伙食标准，……”这一番话说完，台下又是一片死静，这技工是久做工的了，素知各处的伙食情况，无非一月半石主食加些豆腐、青菜之类，偶尔有些鱼干、猪肉的，就是有些好的东家，也就是一周给加个二、三两猪肠、鸡蛋的，逢年过节的发上几合淡酒。这个东家居然是日日有二素一荤，周周有鸡鸭鱼蛋，喝酒的还天天给二合淡酒，每季还再给两身应季的衣服，自己不是听错了吧。世上还有这么好的财主？
又有那些奴仆，更是口瞪目呆，自己从小就挨饿受冻的，这几日能有一天两顿饱饭，有暖和的衣服穿，已经是心满意足了，那鸡鸭鱼蛋自己就是过年时也很少能吃上一点，现在居然天天有得吃。
再有那老于世故的，却是觉的不太对劲，俗话说的好，事有反常必为妖。这东家如此拉拢人心，必是这营生极为危险，搞不好会丧命也不定，不仅暗自后悔，当时打听清楚就好了，光看着银子多了。但这时却又不愿放弃，这一年四十两可是尽落的，拿回去都够养活十几口人了，再者这吃穿也好，还能管孩子上学，就这么丢了委实可惜了。算了，还是做着再说吧，真有什么危险到时跑掉就是。
流离 （１） 第七章
“三、我想大家到现在都不明白这工厂是做什么的，现在我就让大家知道下，然后再说后面的事情，王五，你领十个人把这些胰子发到每人手里一块，费祥，你带十个人去打水来，每人跟前放一盆，过会儿大家用胰子洗洗手脸，看看有什么心得。”钟子启吩咐了，那两人各自带了相熟的人去了。钟子启这段时间一直在留意各人的举动，将比较活跃、干活积极的都暗自记了，好分派工长，现在就用上了。
过了一会儿，东西都备好了，钟子启示意大家可以开始了。
那些奴仆都是家里赤贫，从未用过胰子的，现在就如同发现了一件好玩的新奇事物，只是嬉笑玩耍了一遍。那几个技工却是用过胰子的，这时各有所悟。
钟子启看看试用完毕，便又命撤了水盆、胰子，再问那几个技工：“你们应该都是以前用过胰子的，只管把你们的心得说说，也让大家领悟一些，只要说了，不论对错，今天晚上都可以多加三块红烧肉。”
那立时就有人站起来，讲了自己的看法，后面各人依次发言。
钟子启只是听，并不说话，待三人都说完了，方道：“刚才他们讲的大家都听明白了吧，这就是我们工厂要生产的胰子的优点，比之市面上的胰子要好出百倍，我这里订货的人已经是如云飞至，应接不暇。只消这胰子生产出来，立时便会被人抢着买下运到大江南北，所以只要我们质量有保证，产量越大就越赚钱。有人也许会想，这赚钱再多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你给我讲这些做甚。在这里我要说，我这人不是个只管自己发财，不管他人死活的黑心老财，这点大家会慢慢明白的，凡是今天跟着我一起创这份家业的，只要好好干，我就保证他三、五年就能小康，若是有个八、九年，家财巨万也未必不能。而且，凡是干的好的，五年之后我就还他自由，把投靠文书还给他，我说话算数，下面我宣布工厂的《管理条例》，这个我会和所有人都签一份，凡是完成上面标准的，我就按照这个约定付钱或者退还投靠文书，如果我不那么做，你们自可拿着这个去告官！条例是这样……。”
这回台下不再是一片死静，那些技工议论的是干的好竟然可以分红，最多可以达到全年盈利的百分之一，按着东家的说法，这一年怕有几百两吧。还有那加班工资什么的，这一年要是多加上几十个班，也能多拿十几两了。天下有这么好的事？边上马上有人道，先别急着光想好事，没听见么，达不到要求的处罚也很严厉呢，动不动就是半个月的薪水，东家到时候随便找你点碴，你不就白干了，别先信他说的那么好。又有那老成持重的道，先都别想那么多，好好干上一个月就知道真假了，现在多想无益。大家皆点头称善。
那些奴仆们议论是这义父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假，这干活有钱拿，干的达到标准的五年后还可以拿回投靠文书，得了自由，那到时候又有钱又自由了，以后不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了么。争论半天，对这真假可靠等等也没个结论，到底是年纪还小。
待人声渐渐平息了一些，钟子启又抛出了第四条，为了掌握新的生产工艺技术，所有的人都必须每日上课，学习相关知识，又钟子启讲课，并作考核，考核不及格的取消年底红包，并另有先生来教基本的读书识字，考核标准一样。另外分成两部分，年龄小于十六岁的就不必学习生产技术了，除了读书识字外，会另外安排科目学习，同样要考核，考核通过的年底发红包做压岁钱，考核不通过的没有，连续两年考核不及格的直接赶出家门，退还了文书，自寻生路去。
最后看看时间已近了午饭时光，钟子启便宣布散了会，工人们下午开工，十六岁以下的负责打扫卫生、准备晚饭。
散了会，钟子启只觉一身疲软，这站在台上对着六十几个本来就不识字的人，让他们明白自己的现代思想还真不容易。想这些规章制度也都是自己一人闷头捣鼓出来的，以前既没管过工厂也没管过农庄，更没管过一群孩子，也不知道哪里对哪里不对，只好慢慢摸索着来了，希望别出什么大篓子。
最关键的是那些奴仆，怎样才能培养好他们，让他们具有和自己一样的创新意识、开拓精神、相关的学识、能力呢？而且还要让他们以后有了自由以后也会继续跟着自己干，哎，想想都头疼，也许结过婚有了孩子的人经验会丰富点吧。
想到结婚，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婆，不由背着手，独自站在池塘边望着平静的水面幽然神伤。
过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一事，刚才只讲了制度，却忘了安排各班的管事人员了，这名单是昨晚就拟好了，怎么忘了宣布呢。
到了下午，钟子启宣布了名单，排了班次，人员，便开始手把手的从第一道工序制酸开始，教他们操作，让这些丝毫不懂的人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