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向日葵-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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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对于他，只是一个挂在脖子里的掉坠子，每每打开精巧的盖子，里面有母亲温柔的微笑——但和可亲可爱的棋木妈妈比起来，自己的母亲又是那么缥缈，那么遥远，仿佛祭坛上的圣母微笑——不属于人间。
是的，老师一家，就是他的全部。
佐助这样想着，其实还是有点不服气的。
年纪虽小，他已经看出表面上与世无争的棋木家，其实来历也不简单。
特别是卡卡西老师和他的父亲。
不说佐助每次和同学出去玩到忘了回家或是迷了路，卡卡西老师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就说那次漆黑的夜晚他被30多人的民族极端分子拦住，卡卡西老师和他的父亲及时赶到，棋木家主人一把拽过吓呆了的佐助说了声：“交给我儿子吧。”就抱着佐助离开了是非之地——最后的结果是卡卡西老师在十分钟后就到家了，进门的时候笑着说：“啊呀呀，好久没有舒展筋骨了呢^^！”
这个世界，的确是存在某种异于常人的力量的。佐助确信。
为什么只有自己如此平凡，他每每这样沮丧的时候，卡卡西老师都会把宽厚的大手放在他的头顶，像看穿他的心思一样，笑着说，“佐助君，要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坚强^^。”
止水的死讯，电话和报纸是同时来到的。
那天的晨报和往常一样放在餐桌上，棋木朔茂拿起来，翻着；
那天的电话和往常一样吵人地响起，卡卡西跑过去，笑着说：“Hello，here is family Hatake。”
然后两人同时看向嘴里塞满了三明治的佐助，用日语说：“宇智波家出事了。”
是的，从那时起，比同龄人敏感的少年佐助就已经知道自己在那个宇智波家族的地位了。
电话是父亲家里的下人打来的，说希望小儿子回来参加他大哥的葬礼。
回来参加葬礼。
想起来了，只有葬礼才使他觉得自己还有着宇智波这个姓。
很荣幸地是那长长的亲属名单上的一分子。
无尽的悲哀，不是因为死者，却因为这样活着的自己……
车子飞驰在不熟悉的故乡大街上，看着满街的人，佐助却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独，不禁向老师那里靠了靠。
卡卡西搂着心事重重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
回到“家”，漆黑的院门，森严的警卫，宇智波家至高无上的团扇家徽，对他来说是如此陌生。
佐助怯生生握住老师的手，一步一挨地通过一个个关卡，走向内室——父亲要见他。
“老师……我……”我好害怕。
“没关系，我在你身边。”
真正见到了父亲，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成。
佐助的日语是卡卡西老师教的，其实是非常地流利了，但是，见到那样可怕威严的一个长者，他吓得全忘了。
于是是卡卡西和父亲的对话。
父亲似乎也不指望他说什么，提问的对象也只是卡卡西。
最后，父亲说：“带他下去吧。”
结束了。
父亲背后的挂钟正好走了十分钟。
十分钟便完成了十年不见的父子对面。
第一次，对团扇家徽产生了恨意。
然后他在后院的走廊碰到了保镖众星捧月般围着的宇智波鼬。
一眼就确认了，那是自己的亲哥哥。
世界上居然可以有如此美丽的男子——佐助已经有了正确的审美观。
然而那是和父亲一样，不，比父亲更冷酷决断的表情。
年仅19岁的哥哥高傲的气质，深深地刻在佐助的脑海里。
这时宇智波鼬投来一瞥。
佐助觉得自己除了和老师牵着的手外，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他张了张口，很想和哥哥对上话，然而哥哥却带着保镖们和他擦肩而过，脚步坚定。
他低下头，含着眼泪，想，哥哥刚才其实更本没有看见自己。
“哟，鼬，许久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身边的老师突然开口了。
哥哥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不觉得自己有主动和家臣打招呼的义务。”老师也没有回头，但是佐助觉得老师抓住自己的手稍稍用了点力。
“那对你的亲弟弟呢？”
佐助一下子抬头，却看不到老师的表情。
“我不认为自己有这么没用的弟弟——明天的葬礼，务必准时。”鼬说完，在众人簇拥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佐助恨自己的眼泪真的就这么不争气地掉下来，掉下来……
天一下子就阴了……似乎这个家的上空，从来没有晴天……
好像……
“……as thick as a London fog……”佐助听到老师在一边小声叹息。
没错。佐助在心里补充。
（中）
葬礼就要开始了。
佐助换上了宇智波家的漆黑的团扇和服，他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时他没法和老师呆在一起了。因为现在周围全是宇智波家重要的亲属。
一色的漆黑，大概有超过百人，他想。
可是，那么多明明有血缘关系的人，却看上去那么陌生。
他偷偷地回头，寻找老师的影子。
没有。
快点结束吧。
他想。
在寻找老师的过程中，他看清了周围的布局。
团扇家族的人现在和他在一起，再外层是超过500人的保镖，
然后是别家的人……似乎是全国的名门望族。
清一色的黑衣中，只有一家人全部是素白的和服，特别引人注目。
佐助看到他们来鲜花的时候，特意留意了名字：“日向家。”
外族的人献完花后立即就走了。
最后留下的都是宇智波本族的人。
这时佐助才发现。
鼬不在场。
“我不认为自己有这么没用的弟弟——明天的葬礼，务必准时。”
又一次想到了至高无上的哥哥和哥哥的蔑视，佐助心里开始流血。
然而那个人今天不在，因为老师不在身边的紧张怎么说也是稍稍减少了一点。
……
属于本家族的悼词特别地漫长。
佐助有点犯困了……
……
听到有人惨叫的时候，老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的身边：“佐助快跑，这里交给我。”
佐助这才回头，看到了伤痕累累的老师挡在自己面前……满面的血。
发生什么事了？
“老师……你，你的眼睛！”
“快走，不要管我！！”
这时的宇智波一族乱成一团，到处逃奔，互相踩踏。
然后他看到了一直站着未动的父亲。
父亲站在止水哥哥的豪华的棺木旁。佐助不知为何，哭着跑向父亲——他期待父亲骂他无能或是打他……
然而，父亲说：“佐助，想活下去吗？”
佐助在泪眼中抬头，点头。
然后，他觉得自己被一双苍老有力却温暖的手举起又放在冰冷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在棺木中……
身下的就是止水哥哥的惨白的尸体。
他怕得忘了哭泣。
接着棺木就盖上了。
10岁的佐助昏了过去。
外面的喧闹过后，既是平静。
平静中突然有了声音，于是佐助便醒来。
“完结了。”陌生的声音。
老师，老师在哪里？
“这样最高兴的是日向老头吧！”粗重野蛮的声线。
日向？难道是他们……
“鼬，你弟弟的尸体不在这里。”
佐助的身体一下子缩紧。哥哥……！！
“……可能被压在其他尸体下面了，再找找。找不到就算了。”
果然是哥哥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在找一样摆设。
然后是几个人的脚步声和杂乱声。
佐助的大脑拒绝思考……这一定是梦。
三天前还在英国旗木老师温暖和睦的家里。
老师摸着他的头说，
佐助的故乡，有美丽的樱花树。
樱花盛开的时候，有漂亮的蝴蝶翩翩起舞。
树下，是小桥流水庭院。
Pavilion？佐助对新单词表示不解。
恩，东方的庭院，很美的称呼吧。老师笑。
佐助也笑。
“老师……你，你的眼睛！”
“快走，不要管我！！”
老师！
然后就是鲜血……成批倒下的人……看不见的陌生的凶手。
凶手！
是哥哥？还是日向？
不……这是梦！
然而身下冰冷的尸体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不敢出声。
因为有人来到附近。
“棺材怎么盖上了？”可怕而粘滞的声线，像是蛇在爬动。
佐助的瞳孔在棺材出现一丝缝隙的时候骤然缩小了。
于是他对上了来者金色无机制的眼眸。
来者没有一丝表情。
黑底红云。
“哦，一代天才宇智波止水可是真的死了阿！”声音依旧可怕。
棺材又盖上了。
脚步声离开。
“大蛇丸，你对死人还那么感兴趣。”有人说。
“哼！”
佐助想哭……才发现原来恐惧到极端，连眼泪都不愿意出来了……
大蛇丸，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走吧，这里都查过了，然后就是处理后事了。”
“小意思。明天的读卖新闻是，所有到场的人，全部‘失踪’”
“其实那些外族的豪门先走了真是可惜呢……”
“……”
宇智波佐助很想捕捉哥哥的只言片语，但是没有成功。
……
一阵暴雨袭来，冲刷着地面。
（下）
……雨一直下。
不知过了多久，棺材盖子慢慢地推开，佐助从里面出来。
看到了从未见面的止水哥哥紧闭的双眼。
“对不起了，哥哥。”佐助轻声说。
是你，父亲还有老师救了我，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还有一个人……其实应该也是凶手之一
是的，大蛇丸，现在想起来了。
多年前他曾经来过旗木家。
佐助好奇着听到几句。
他说：“我想得到那个叫宇智波的孩子。”
旗木爸爸的声音：“你在鼬那里失败了，就想得到他们家的幼子？！”
无机制的声音继续：“呵呵，那对于我可是非常重要的呢……”
这时，卡卡西老师出现，带走了佐助。
“千万不要去他那里，佐助！”卡卡西老师蹲下来看着他，难得的严肃。
“恩”佐助蛮开心地点头。
才不去呢，老师家那么好，那个人看上去那样地恐怖……
佐助调皮地吐吐舌头。
老师摸着他的头笑了。
才不去呢。
这样就可以逃避了……
佐助爬出棺材，举目四望……
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连尸体也
血迹也
整个世界，
在雨水中……
仿佛都被冲走了……
这就是他们处理完的后事么……？
——才不去呢。
这样就可以逃避了……
真的，可以逃避么？
老师！！
你在哪里？
我好需要你！！！
卡卡西老师！！！
千万不要去他那里，佐助！
冥冥中听到老师的话。
我该怎么办？佐助无助地在棺木边蹲下，把头深深地埋入膝盖。
仿佛那样，就能抓住整个的世界。
“哟，后事还没有处理完么？”调笑的声音。
佐助猛然抬头。看到四个奇怪的人。
“你好啊，宇智波少爷，我们是奉命来接你的。”一个女子傲慢地说。
“奉命……？”佐助此时已不知道害怕。因为他已经什么都失去了。
“大蛇丸大人知道你现在需要他。”女子回答。
果然，是大蛇丸吗？
去了，我可以变强吗？
“大蛇丸大人会给予你无穷的力量！”
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摧毁。
佐助的手颤抖着搭上了女子的手。
带我走，除了仇恨，我已经一无所有……
……
8。两个人的圣经（NC16醒目= =）
一个巨雷滚过。
佐助从回忆中惊醒。
10点，那傻瓜还不回来……
不要，再留我一个人了……
我已经失去得太多太多。
至于日后外界关于宇智波一族的大肆宣扬和猜测纷纷，佐助都不知道。
十年。
大蛇丸教了他求生的一切本领。
一个少年从此成了杀人机器。
但是两人都闭口不谈报仇的事。
佐助心安理得地接受一次次暗杀任务。
他看到献血，尸体。
已经无动于衷。
只有一点肯定的是。
他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都是那些逃脱法律制裁的混蛋。
于是他用自己的双手制裁他们。
他称自己为正义。
总有一天，当年幕后的黑手会现身。
他的任务，有时候会需要合作。
七年前。
和他搭档最多的是一个粉红头发的女孩。
然而他忘了名字。
女孩是操纵机械的天才。
而佐助一直偏执地使用日本刀作为武器。
女孩说：“佐助君，你不适合做杀手。”
杀手不需要背负什么。
杀手不能有感情。
“但是佐助君珍视那把刀的感情超越了一切。”
那是卡卡西老师的遗物。
妖刀村正。
佐助在某年的一天偷偷回到旗木家，取走了这把没有伴随主人到最后的刀。
“用我来为主人报仇。”
佐助听到刀在说。
于是他取走了它。
一天，女孩子说：“佐助君，如果有可能，我们一起逃离这里好不好？”
他想过。
他是复仇者。
不是专属某人的杀人工具，于是他说：“好。”
女孩子很高兴。
“就这么定了！”
有什么好高兴的。
三天后的那个晚上，佐助去了。
那天的月亮异常地圆。
群魔乱舞之夜。
他看到女孩子被当初接他过来的四人围住，伤痕累累地绑在树上。
女人的身体，佐助不是没见过，但被折磨成这样的，很少见到。
身上没有一处完好。
她已经无法开口。
“那，佐助大人来了！”作为大蛇丸的嫡传弟子，佐助的威信相当地高。
佐助和四人众的关系，是一种制约下的平衡。
平时互不干涉。
大蛇丸一派中，
四人拥有地位。
佐助拥有实力。
“佐助大人，我们发现春野樱想逃跑。但是我们怀疑还有同伙……”其实就是你吧。佐助听到那人的心里在说。
春野樱……原来她是叫这个名字的么？
“杀了我……”他听到她从牙缝中说。
为什么那么想死？
我已经厌倦了杀人。
女孩笑了。
而且我知道你无法带我走。
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所以我情愿在月圆之夜死在你的手下。
佐助拔刀——
——他想起很久前——
老师摸着他的头说，
佐助的故乡，有美丽的樱花树。
樱花盛开的时候，有漂亮的蝴蝶翩翩起舞。
树下，是小桥流水庭院。
——刀透过女孩的身体时，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痛苦。
对不起，小樱。
他动了动嘴唇。
仿佛很久前，他也曾经那样对她说过。
那时和现在一样，她都是泪流满面。
那是他在大蛇丸手下的第一个三年。
他记住了这样一个粉红头发的女孩。
他杀掉了她。
埋葬女孩的尸体时，他发现了女孩至死都紧紧握在手中的芯片。
她的指甲不寻常地嵌入肉中。
佐助不忍，想抚平死者的痛苦，却发现了她用生命换来的大蛇丸组织的全部资料。
她知道佐助在暗中调查大蛇丸。
在大蛇丸手下的第二个三年。
佐助成了不亚于当年春野樱的机械和电脑高手。
他解开了当年女孩留给他的资料。
却没有发现和自己一族的惨案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
——他没有发现哥哥的名字。
唯一一点，他看到大蛇丸这样写：
“朱雀之眼，我无法得到，但是我找到替代品为我所用。”
佐助不解。
说到眼睛，他在学习的过程中，隐约发现自己对再复杂的电子线路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大蛇丸发现了似乎相当地高兴。
他觉得这是和报仇什么无关的事情，不予理会。
然而下面是樱的分析“宇智波一族异于常人的体质，具体体现在远古时代流传至今的血继界限上，至于那到底是怎样一种非人的能力，获得能力的条件是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如果真的为大蛇丸等人所用，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所以，佐助君，请你一定要离开。
在大蛇丸手下的第三个三年。
佐助发现自己只要集中精神，可以看到电子线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