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小书童-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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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剩第二种可能了。”唐安叹了口气,有些愧疚地看向凤之瑶:“谢渊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凤之瑶闻言一惊,多年来被谢渊所操纵,让她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发自本能地感觉到恐惧。但想想生活的压抑和对未来的迷茫,又惨然一笑:“怀疑便怀疑吧,我既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又担心什么呢?”
凤之瑶表现的越坦然,唐安内心的愧疚之意就越浓。他很清楚是因为自己,她平静安逸的生活才会被打乱。
她救了自己性命,收留了自己,自己却迫于对齐国的图谋始终不能对她吐露实情。而眼下,这个善良的女人极有可能因为被自己拖累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回忆起稷下学宫围墙下,那个咬着嘴唇说出“我害怕”三个字的身影,唐安捏紧拳头,暗暗发誓绝不会让惨剧发生。
他思量片刻,道:“如果谢渊有了确凿证据,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他应该只是怀疑,抑或是因为你的地位水涨船高,所以他才怕你有什么不忠的举动。”
说着,指了指鬼见愁的尸体:“这人既是杀手头目,地位肯定不低,这种人不会事事都详尽汇报,一时三刻间,谢渊应该还不会知道他已经死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他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被另一件事分散。而这段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凤之瑶好奇道:“什么事?”
唐安下了床来,拖着鬼见愁的脚踝就准备往外走,边走边道:“一件让我可以卸下心头包袱的事……”
经柳倾歌和复仇者联盟这么一闹,死要面子的朝廷怎么可能抵挡住来自底层的压力?待到朝廷一纸令文送到谢渊的书桌上,凭他一己之力,还能够阻挠这场巅峰舞者的对决么?到时候自己亮明身份表明来意,谢渊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挠自己与齐王达成一致,又怎么有闲情逸致再来理会凤之瑶呢?
但愿……齐王会早一刻下定决心吧!
三月春风冷如刀,起码谢渊此时觉得很冷。
他是个谨慎的人,他认为身为守护者应该保持这份最基本的品质。只可惜他文不能左右朝堂,武不能横刀立马挥斥方遒,不受君命地一路西进攻城略地。他只能隐匿在黑暗中,默默去吞噬那些能够影响齐国安定的不安定因素。
在他看来,唐安就属于这种因素。虽然他不知道唐安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是他有感知危险的本能。而现在,他却感觉到事态正向着一条不受控制的道路发展。
精心策划的两次刺杀,最后均以失败告终。而在这座甚至比自家庭院还要熟悉的城市中,他竟然找不到唐安的藏身之所。
不仅如此,暗地里的小动作已经触怒了朝廷和老百姓,自己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行动再三失败,又给了那些唐人反击的理由。和自己政见不睦的刘恭一党,还要时时刻刻找机会咬自己一口。
外有劲敌,内有谗臣。在陛下心目中印象每况愈下的他,还有什么力气去保护这个国度?
谢渊揉了揉太阳穴,只感受到满心的疲惫。恰在他考虑要怎么应对眼前的困境时,老管家奉上一杯香茗,有些忧虑地道:“老爷,黄公公来了。”
谢渊睁开双眼,目光如刀。
宫里的人这时候来找他,还能有什么好事?必是那靠着一张巧嘴搬弄是非的温良侯又进了什么谗言,数落自己的不是了吧!可悲的是,陛下如今连见自己一面的兴趣都欠奉,而是指派一个心腹太监来传信了事。
“知道了。”
谢渊结果茶杯暖了暖手,继而捏紧杯碟,用尽全力将那精致的汝窑瓷杯狠狠摔在了地上,如同倾泻满心的愤怒!
恨起软弱,怒其不争。
“呼!”
长长出了一口气,谢渊尽力压着满腔怒火,步履平静地出了屋子。
来到前厅的定国公早已换上了一张热情的笑脸,对着手执拂尘、面白无须神色倨傲的太监总管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招呼道:“哟,今儿什么风把黄公公给吹来了?来来来,先喝碗热茶暖暖身子。李默,去常香阁订个雅间,中午定要邀公公好好喝两杯!”
“不必了!”那黄公公捏着兰花指轻轻摆了摆,瓮声细气地道:“多谢国公爷美意。不过咱家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吃酒的。陛下让老奴给国公爷您捎句话,说完了咱家就得回宫去。”
谢渊心头一沉,挨着黄公公问道:“不知陛下又何要事,要劳公公您亲自前来?”
黄公公冷笑一声,对这位陛下并不待见的国公没什么好脸色,而是对着屋顶拱拱手,道:“陛下说了,凤凰台屹立数十年而不倒,靠的可不是嘴皮子,凤之瑶舞艺超群冠绝天下,也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咱们大齐绝艺闻达天下,何怯之有?借应唐国挑战之机彰显国威,岂不成就一桩美谈?皇上已经委任温良侯为特使,定于三日之后在‘东阙台’比舞,让咱家特来知会国公爷一声。”
谢渊面无血色。以陛下优柔寡断的性子,若没人怂恿,会这么坚决地应了挑战?而且从对自己避而不见的态度不难看出来,这一切分明是刘恭那小人在背后搞鬼!
害群之马,亡国奸佞,莫过于此!
谢渊直感觉胸口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可是面对翘着尾指拨弄茶叶的老太监,却根本发作不得,硬生生地道:“非是本人要和陛下唱反调,只是此事太过蹊跷,不得不防唐人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阴谋。不行,我要亲自去见见陛下才成。”
“哎——”黄公公捏着杯盖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语重心长道:“我说国公爷咧,本来这事儿咱家一个内臣是不便多说什么的,但看在和国公爷您是老交情的份儿上,怎么也得唠叨两句。您想那,陛下若非圣意已绝,岂会说的如此果断?这本就是个好事儿,也就国公爷您是个例外。满朝文武颂声昭昭,您拿什么遮着拦着?再说了,陛下托老奴带话儿的意思,国公爷您还不明白吗?”
话未说尽,但以谢渊的精明,哪会看不出来这是皇上给自己留了面子?这话的潜台词无非是:应战已是势在必行,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寡人不直接驳了你的意见,而是私下里偷偷找你,面子已经给足了,你也该懂分寸知进退。
谢渊捏紧拳头,好一阵犹豫,终于叹了口气,道:“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黄公公一张不阴不阳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抚了抚衣服长身而起道:“咱家就知道,国公爷一直是明事理的人。凤大家是国公爷的人,凤凰台那儿,还望国公爷提前打个招呼。好了,陛下还有吩咐,咱家也就不叨扰了,告辞!”
“公公慢走!”
送走黄公公,谢渊再也掩盖不住一脸戾气。他不恨齐王,因为齐王现在已经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真正主导这一切的,自始至终都是温良侯刘恭!
从得知鬼脸太清观刺杀开始,刘恭就找到了一条可以踩垮谢渊的路。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谢渊对这支歌舞团充满敌意,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谢渊的做法会失去圣眷,会惹恼朝臣,会让百姓唾弃,会坠入万丈深渊。
谢渊思前想后,终于把心一横,立即驱车赶往温良侯府。
昏睡了一夜的刘恭刚刚起床,感觉头痛欲裂。他自始至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晕倒的人会是自己?不应该是凤之瑶吗?
这种丢脸的事,他自是不会对外人言明,更不会迁怒于唐安。因为在他看来,“倪大野”是出于好心提醒自己,凤之瑶没有上当,或许是出于对“倪大野”的信任,认为他端上来的饭菜绝无问题,而自己则把简单的问题想的太复杂。
唉,失败,太失败了!
恰在此时,听闻下人禀告,说是定国公谢渊登门造访。
刘恭不屑一笑,昨天白天他始终和齐王腻在一起,列举了接受挑战的百般好处。诚如谢渊所料,你谢渊不是打这支歌舞团的主意么?我就是要跟你作对,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
算计归算计,名义上谢渊还是国公。所以刘恭慢悠悠地换了身衣服,装模作样地迎了出来,带着一脸虚假的笑容道:“哟,不知道国公爷莅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谢渊显然没了和他虚与委蛇的兴致,挥挥手屏退下人,开门见山道:“刘恭,名人面前不说暗话。那些唐人名义上前来挑战,背地里却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这场比舞,万万比不得!”
刘恭“面色为难”,扣着指甲道:“国公爷这话儿说的,此事乃是陛下的意思,您和本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明白,你对我的敌意,大半都是来自于凤之瑶。”谢渊霍然起身,犹豫片刻,终于沉着脸道:“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凤之瑶……我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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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艰难的选择
柳梢含羞意,春风拂新绿。
午后的阳光带着丝丝暖意,驱逐着冬天的清寒,只有每家每户张贴的红艳艳的春联还透着节日的余味。兴许是天气回暖,抑或稷下盛会的临近,大街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赶上大齐国每年一度的盛事,街头巷尾三三两两驻足攀谈的人都带着一脸喜气,只有两个人是例外。
慕绒迈着零散的小碎步,一身白衣在微风中徐徐浮动,犹如一朵动人的小白花,引来无数青年才俊纷纷侧目。
可惜她一张俏脸依旧冷冷冰冰,证明那些惊艳中透着爱慕的缠绵眼光,丝毫不能搅乱她平静的心湖。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双仿佛从来都没有焦点的眸子带着一丝丝神采,每隔一会儿便会不经意地往身旁瞥一瞥。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会发现唐安就像一条幽魂,微微锁着眉头,眸子只会盯着一个方向傻傻愣神,仿佛着了魔一般。
他在担心。
他相信在层层舆论压力之下,谢渊短时间内不会察觉到鬼见愁忽然从人间蒸发的消息,而是会将精力放在如何阻止这场比舞上。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为怕出现变故,他还是和慕绒一起留在了凤凰台。如果凤之瑶遇到危险,那么他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走。
将鬼见愁的尸体埋进院子,唐安从半夜等到清晨,又从清晨等到午后,始终不见谢渊的影子,安静的院落都像是在嘲讽他的多疑。
确认凤之瑶安然无恙,他再也没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但心中那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却将他的心留在了那里。
他知道,凤之瑶所有麻烦的起源都是自己。如果不是他,她就不必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虽然只接触短短几天时间,可是那个皱着眉骂自己胆小鬼、在冷夜中孤苦无助的倩影,在唐安心中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有时候,欠的债越多,就越会让人歉疚。特别是欺骗自己的救命恩人,到最后还要反过头来利用她,更会将这份歉疚无限制地放大。
这场并不公平的比舞,凤之瑶或许为了偿还凤之瑶的恩情,会选择输给柳倾歌。可是那之后呢?
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承受住跌落神坛的落差?如何能抵挡民众汹涌的怒意?如何度过再没有光鲜外衣庇护下的日子?如何面对谢渊?
或许……失去利用价值的她,会被无情的流放到‘玉门’之中,借助她曾经的名气与地位,附赠给某个权贵作为玩物。
当然,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若是谢渊满心怒气无从发泄,那么凤之瑶的结局便只剩两种。
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唐安越想越是担心,越想越是害怕,那纠结的表情让一旁的慕绒暗暗叹息。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多情的人。可是唐安啊唐安,那个女人能爱么?那是柳倾歌的师姨娘,难不成你想要老少通吃?
慕绒很郁闷。她不知道这些天他们二人发生了些什么,却知道唐安的心中又住进了一个人——她一向很相信女人的直觉。
唐安顿住步子。
“姐姐,我想回去看一看。”
慕绒定住,扭头,淡淡的问道:“你很关心她,是么?”
唐安急忙解释道:“姐姐你别误会,她救了我的命,而我却害得她身陷险地。如果她因我而死,我会内疚一辈子。”
慕绒不会说谎,但却能看得出一个男人的话是否言不由衷。如果他问心无愧,根本没有必要对自己解释什么。他能开口,只能证明他内心有鬼。
她能看透那只鬼,却无法阻止那只鬼。
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有些羡慕起来:如果自己也能这样悄然无声地进入到他的心里,那该有多好?
“你很关心她,是么?”慕绒仍旧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唐安捏紧拳头,终于抬起头来,坚定道:“是!”
果然如此,只是这个答案,为什么让自己心头有些酸涩呢?
有些黯然地低下头去,慕绒叹道:“你去吧。”
唐安终于露出笑容,道:“仙子姐姐,谢谢你!”
看着唐安转过身去的背影,慕绒轻轻抚摸着肩膀——那是被鬼见愁刺伤的地方。
你的内心深处,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呢?那里……应该会比大雪山要温暖吧……
凤之瑶坐在自己的秀床上,蜷缩着两条修长的美腿,两只秀美的玉手交叠在一起搭在膝盖上,垫着尖尖的下巴,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睛怔怔地盯着叠放整齐的被子上的龙凤图案。
她没有感觉到害怕,哪怕院子里埋藏着一具尸体,哪怕那个人很有可能是谢渊的爪牙。
她只感觉到冷,还有无尽的空虚。
唐安终于离开了,只留下空寂的房间。哪怕暖阳映进屋子,却也驱不尽空气中夹带着的冷。
同骑一匹马的紧张,共挤一张床的羞赧,乘坐一匹马车的拘谨,私闯稷下学宫的刺激,那些画面在脑海中逐渐模糊起来,仿佛都是自己虚幻出的画面,美好却不真实。
她甚至在怀疑,在自己的生命中真的出现过一个叫唐安的人么?
太阳就快落山了,一个人的黑夜要怎么过?凤之瑶叹了口气,自己……终于又要被打回原形了么?到头来,她还是那只可怜的笼中鸟,还是那个可怜的凤之瑶。
恍惚间,两扇朱红的大门被轻轻地推开。
凤之瑶内心涌起难以名状的惊喜,难道他又回来了么?
她扬起天鹅般优雅的脖子,充满期待的眸子射出两道光芒,可当看到来人的模样,眸子中的神采又迅速黯淡下来。
来的不是唐安,而是谢渊。
凤之瑶的心刚刚落下,却又提了起来。她不知道谢渊是否知道了什么,还是为了别的事而来。
“在想什么?”
谢渊微微一笑,只是笑容多少透着一丝不自然。
没有任何一刻,谢渊比现在更悲哀。骄傲的定国公、齐国的传奇人物、暗夜中的君王,却要依靠一个女人委曲求全。
当他决心要把凤之瑶当成礼物送给别人的那一刻,他依稀有一种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他何曾有过如此丢脸的经历?从来没有!可是为了齐国,他必须要忍辱负重,哪怕牺牲掉自己悉心培养十几年的棋子,哪怕对刘恭那个小人趋炎附势也在所不惜。
“没……没什么。”
凤之瑶笑的同样勉强,眼神略带慌乱地整了整鬓发,下床招呼道:“义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之瑶一声。”
谢渊温和一笑,道:“如果我说明来意,恐怕你就会躲着义父了。”
心中有鬼凤之瑶眼帘低垂,道:“义父言重了,不知道义父前来……所为何事?”
谢渊叹了口气,道:“我在朝廷中遇到了一些麻烦。虽然我的麻烦从来不少,也从不害怕麻烦,但当有人刻意给我制造麻烦时,麻烦就会源源不断。而那个人——就是刘恭。”
凤之瑶面色一变,道:“刘恭?”
“嗯。”谢渊点点头,转身道:“刘恭这人到底是什么路数,你我都很清楚。本来一个以色娱人的跳梁小丑,我自然不会放在眼中,奈何陛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