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林冲-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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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心中纳罕,往旁边一看,却是一个年约三十的中年人,穿着刑部的捕头服饰,一脸彪悍。再看那边,鲁达早已经停手,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军士,但鲁达的周围,却站了五六个捕头模样的彪形大汉,隐约中围住了鲁达。
林冲原本打算先根蔡绦打一架,却不叫蔡绦落败,然后几句话搭上蔡绦这根线,顺藤摸瓜,找到他老子太师蔡京,这官位就有保障了,哪知捕头来了,正破坏了自己的好事儿!越想越气,心里大骂,操他娘的这群捕头,这时候来干啥!后世的警察都是最后一个到达现场的,今儿个这帮鹰犬们咋来的这快!
林冲心中正骂个不休,那天下第一捕头冷铁山开口了:“怎么,当街无端打架又不敢承认么?”
第一卷 觉悟 第三十九章 … ~俺表字止格~
鲁达听了以为冷铁山识得蔡绦,畏惧蔡太师权位而偏袒不公,当下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你瞎了眼么,你见过俩人当街无端打一百多号人么?”
冷铁山听鲁达出言不逊,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蔡绦一抱拳:“蔡公子,你们当街聚众殴斗,违反大宋律例,请随铁山到开封府衙门里走一趟罢。”
哪知蔡绦却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衫,风度翩翩的走过来一揖:“冷捕头言重,我们和这两位英雄只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一时忍不住就当街切磋一番,蔡绦先为徽猷阁待制,现为天章阁待制,大宋律例烂熟于胸不敢有违,不曾聚众闹事殴斗,望冷捕头明察。”
林冲心说这小伙识相,想必是以前没少惹事,这场面话一套一套的。
蔡绦一番言语弄得在场所有捕头都尴尬不已,要知道蔡绦一方虽然人多势众,但却是吃亏的一方,捕头们本是想为蔡绦做主,无奈人家根本不领这个情。
蔡绦见众人愣住,微微一笑,更加彬彬有礼的对冷铁山一个长揖,“还望冷捕头能体察则个。”
主家都不追究了,你一个刑部的小小捕头还能怎样?蔡京父子,那是惹不起的大人物,跺一脚四城乱颤的主儿,冷铁山能坐上天下第一神捕的位子,自然眼眉通挑,转身问林冲:“林教头怎么说?”
刚还在想到了开封府衙门,定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凭借口舌之利把那公子哥儿蔡绦赚过来替自己说话,这种事儿他后世里做的多了。现下听蔡绦言语中并没有寻常狗仗人势公子哥儿们的矫情,明显省却了自己一番功夫,自然就坡下驴,讪讪一笑:“蔡天章为人高义,林冲仰慕已久,今日蒙蔡天章看得起,与属下儿郎们过了这三招五式,果然不同凡响,佩服,佩服。”说罢,就向蔡绦抱腕拱手。
蔡绦抱腕还礼。
林冲这几句话可算说得得体之极。那时候人们为了表示尊敬都不会直呼其名,而是叫表字或者官职或者籍贯名,比如苏轼号东坡居士就叫苏东坡,包拯曾经为龙图阁大学士,就叫包龙图,刘备以前做过豫州牧,就叫刘豫州等,所以林冲首先叫蔡绦的官职名表示尊敬,同时点明蔡绦为人高义,一个大帽子扣上去,蔡绦就算要反悔也不好意思了。然后只说与蔡绦属下过招,却一点也不说蔡绦怎样,明显显的大睁俩眼说瞎话,却至少在面子上保存了蔡绦的体面,同时又表明了自己对这件事儿的立场,一句数得。
冷铁山看了一眼林冲,又看看蔡绦,搁下一句“冷铁山职责所在,得罪了”,领着一众捕头捕快转身走了。
蔡绦对管家点点头,管家会意,带着那帮人互相搀扶着也走了。
林冲转身招呼鲁达,却见鲁达刚被冷捕头污蔑兀自不服气,想跟上去找那冷捕头的晦气,赶忙上去阻止,说了几句宽慰话,又说打架的事儿也算过去了,自己这边还有要事,让鲁达先去。鲁达脾气粗鲁但并不是一根筋,自然知道林冲这样定有打算,收拾好双截棍径直去了。
送走了鲁达,林冲过来对蔡绦又一拱手,露出一脸无公害的笑容:“蔡天章可有兴趣喝上两杯?”
蔡绦回礼,也笑起来:“林教头请。”
林冲觉得这世上的事儿也真真是太玄妙了。刚才乍一听见蔡绦的名字,林冲就想上去结纳,没成想,这蔡绦今儿个也是来结纳自己的,看这厮的言行,估摸着就连鲁达这回打架的事儿也是蔡绦的骚主意。
不过想想也觉得奇怪,你一个堂堂的天章阁待制,老哥虽没有什么实权,但可自由出入宫禁,根本就是官家身边的大红人啊,大内高手如云,什么样的人你没见过,却来结交我一个小小的禁军教头?谁不知道你老子现在权倾朝野,与那少宰王黼面和心不和,两个人斗得不亦乐乎,你这次来找我,嘿嘿,约莫着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没安好心罢。
周围看热闹的见刚才两个人还在大打出手,此刻却像十年没见的好朋友般,顿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啧啧称奇中纷纷散了。
林冲蔡绦二人携手而行,就近找了个招牌上叫做凤求凰的所在,要了一个雅间,点了酒水,却不要伺候的姐儿,坐定之后林冲又一抱拳:“刚刚林冲多有得罪,还望蔡天章海涵。”
蔡绦微微一笑:“教头英武不凡武艺高强,蔡绦不才想高攀教头,咱们都是练武之人,不用来这些虚的,只管兄弟相称便是,蔡绦二十有三,表字约之,不知教头表字是?”
林冲有点郁闷,自来后世,还是第一次跟这种文化人打交道,没想到说起话来文绉绉的真叫人难受。而且自己从来不曾想过表字什么的问题,当下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小弟恰弱冠之年,表字止格。”同时心想止格,就是止戈的谐音,组合起来也就是个『武』字,你来找我,我打了你,咱哥们因为打架认识,我为你整了这个表字,也算对得起你了。
第一卷 觉悟 第四十章 … ~阴谋阳谋~
蔡绦当下哈哈一笑:“蔡绦倒是虚长兄弟几岁,来,喝酒。”
碰杯,一饮而尽。
总要弄清楚这哥们的来意吧,兴许能掏出点什么,林冲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说:“今日小弟不知深浅得罪约之兄,承蒙厚爱不予计较,但小弟自讨才疏学浅武艺微末,不知约之兄为何对林冲另眼相看?”
“说来惭愧,我自幼体弱而为家父担忧,为了增强体质便请来许多武师,无奈我资质鲁钝难成大器,这功夫么,一直都练不好,但江湖上的英雄本色却对我影响颇大,现只望能多结交些豪杰,以弥补心中遗憾。”蔡绦说完,面色竟然颇为配合的微微一红,就好似真的因为武艺不高不好意思一般。
政治,就是一场你方演罢我登场的表演秀。也不知哪位高人说了这么一句至理名言,蔡绦这厮出身政治世家,果然也不是什么窝囊角色,林冲在心里狠狠地佩服了一把。
“英雄豪杰一语,小弟愧不敢当,约之也是练武之人,干脆爽快些,直接说明来意如何?”林冲有点儿气闷,蔡绦这家伙说一套做一套,就会在这玩虚的。
“好,止格快人快语,果然英雄本色”,蔡绦重重的一拍桌案,“那我就明说了吧!”
“愿闻其详。”
“止格胸中丘壑,不知是否知道当朝形势,我蔡家大难临头矣。”蔡绦的脸色一变有点儿愤愤,也不知说得是真是假。
林冲听了一愣,自己只是一个小小教头,那武德郎的虚衔更是休提,怎么这家伙说起朝堂之事来了,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蔡家要大祸临头?
“约之兄玩笑了罢,谁不知道蔡太师得官家恩宠,这几年位极人臣红极一时,咱大宋的第一人呐。况且乃兄为镇海节度使、少保,日常陪伴于君侧,蔡家正如日中天,怎会有大难临头一说?”
蔡绦恨恨地说:“止格可知道王黼这厮?”
王黼这人林冲听宗泽说过,大宋朝堂新近冒起的实权派人物,官拜特进、少宰,与太师蔡京在政见上多有不和。王黼为人生的一表人才,目睛如金,有辩才,却不学无术,但多智慧而善权佞,跟喜欢酒色而胸无大志的高俅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实在是蔡京的头号敌手。
林冲口中说:“小弟当然知道王黼,不过王黼新近上位,跟蔡太师的厚重根基比起来,那是萤火虫与皓月争辉,不值一哂,约之兄多虑了罢。”
“原本那王黼自不量力与家父为敌,不足堪忧,无奈我蔡家家门不幸,出了蔡攸这个混蛋,竟然跟外人勾结一气,与家父为敌!”蔡绦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看那样子,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蔡攸才解恨。
林冲的一张嘴差点能容下一颗鹅蛋,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儿?
“约之兄交浅言深,那是看得起林冲,今日之事,我定不会走露出去半句,否则必死无葬身之地!”林冲胸脯拍的嗵嗵响,既然人家都把这么隐秘的事儿说给咱听了,咱也不能不表示一下,赌咒发誓么,那还不是家常便饭。
蔡绦见林冲表明心迹,略微放心,“王黼老匹夫早些年家父复相位时还曾帮助过他,哪知这厮竟然是养不熟的奴才,先结交郑居中与家父为敌,后认所谓『隐相』的梁师成为父,无耻之极,平日横行跋扈目无法纪。家父为太师后,为国为民做了不知道多少好事儿,无奈朝廷奸党横行,攻讦家父的人不少,这厮也每每在家父提出治国方略的时候反对,沽名钓誉,竟然蒙蔽了不少将官,更可气的,还有人称他为贤相!”
“这些都不算什么,身居高位自然有许多政敌,家父从不放弃为国为民的大策略,与这帮奸佞之徒斗了几十年,却老而弥坚从不气馁,无奈我那个混蛋哥哥,为了荣华富贵竟然卖父求荣,仗着官家器重,竟然在背后大说家父的坏话!”蔡绦越说越怒,到了最后竟然双目中飙出泪水,吭哧说:“这样不忠不义的混蛋,真叫人恨不得扒皮抽筋才算!”
林冲听得一肚子的不以为然。你老哥真是脸皮厚,历史书上评价为奸臣的蔡京,竟然被你舌灿莲花说成了大忠臣,真真是那个,嘿,不要鼻子。
脸上一副凄凄然的表情,林冲作扼腕长叹状:“唉,约之兄当真是家门不幸啊,只是我不明白,约之兄为何找上了我?好像我跟这些事儿关系不大吧,就算想要出力,有劲也使不出呢。”
这才是林冲心里真正想知道的,蔡绦明显跟他老爹穿一条裤子,这一个正一品的当朝太师,一个从七品的武德郎、禁军小教头,这根本八杆子打不着嘛,为何蔡绦会直接找上来,还跟自己先打架再结交,这背后,难不成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第一卷 觉悟 第四十一章 … ~不当炮灰~
蔡绦看了看林冲,“止格可认识凤三先生?”
一听凤三的名字,立即想起自己初到有凤来仪楼的凤三先生,知道机会来了。林冲心说这凤三先生能量不小啊,敢情蔡绦对自己这么上心,就是凤三的缘故。想来必定是蔡京找到过凤三,而凤三推荐了自己,这个信奉五行学说的有凤来仪楼主事,果然不是一般人。
“何止认识,我与凤三先生曾抵足彻夜畅谈,凤三先生出尘飘逸的风采,直叫我这样的粗鄙汉子仰视”,林冲趁机加了一把柴:“约之兄既然识得凤三先生,那咱们就是一家,蔡攸这王八……忘恩负义违背伦常的混蛋,人人得而诛之!林冲必当听从太师号令,誓与蔡攸王黼等人周旋到底!”
嚯,林冲这一番话说的,当真是冠冕堂皇实在之极,林冲其实心中恨不得把蔡京从太师位子上撵下去,自己当了才好。
蔡绦听了不禁大喜,“凤三先生说过,只有林止格才能救我蔡家,蔡绦代家父先自感谢。”说罢竟然眼圈一红,眼看都快要哭出来。
林冲见不得这种肉麻的作秀,跟后世综艺节目主持人似的叫人受不了,赶忙上去阻止:“约之兄见外了,林冲只想知道咱们下一步的计划是?”
蔡绦看样子也不想再去表演,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脸色,“下面的计划,就是先阻止蔡攸邀宠。蔡绦知道有凤来仪楼的金大家是止格的红颜知已,原本郎情妾意好不让人羡慕,可恨蔡攸厚颜无耻,用金大家去取悦取官家,这种拆散别人姻缘的缺德事也就蔡攸能干出来,官家那边自然不知道事情始末,家父想来,如果由止格兄当庭反对,以金大家的未婚夫婿的身份站出来,官家必当痛斥蔡攸,还给止格兄一个公道!”蔡攸说完这番话之后紧张的盯着林冲,好像害怕林冲不敢似的。
林冲听了心中一惊,终于明白蔡绦为何来找自己了。
原来是因为自己认识金熙姗并且关系不错,原来是为了在皇上跟前争宠,原来蔡京要把自己当炮灰!
那天晚上,有凤来仪楼的客房里,凤三曾经跟自己说了一席话。
“林爷可是看上了我有凤来仪楼的金大家?”
“林爷武艺高强,怀内多金,然金大家只献艺,不卖身,请林爷三思。”
“赎身?没得商量。”
“金熙珊是我有凤来仪楼的镇楼之宝,我楼主千辛万苦才请得金大家来此献艺,林爷年少风流俊朗不凡,自然有俏姐儿倒贴以求林爷临幸,林爷三思。”
“金大家不会答应你的。”
“就算答应也不成。”
“就因为金大家是我镇楼之宝,就因为金大家早就有主了!”
“这人是谁我不能跟你说,还望林爷原谅凤三的苦衷。”
“林爷定要苦苦相逼?”
“凤三知道林爷英雄了得,假以时日,必定为我大宋国之基石,凤三不想与林爷反目为仇。”
“凤三不敢,但如若林爷真要动手,凤三必定奉陪到底。”
“有道是天下武功出少林,凤三不过少林弃徒而已,没得辱没了少林的光明正大。”
“凤三背后的人林爷竟然还不知道?”
“当朝一品太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行侍中事蔡京之子,开府仪同三司,镇海节度使,少保蔡攸。”
“凤三不敢依靠蔡攸权势冒犯林爷。”
“好吧,凤三承认,非不敢也,是不能也。
“原因么,凤三曾跟随名士学过识人相面之术,自认精通,林爷相貌奇特,应非大宋本朝人,却又有一身大宋英雄豪杰的气概,林爷的面相虽扑朔迷离,却铁定不是短命之人,既然凤三留不下林爷,干脆卖林爷个人情,多一友,强过多一敌。”
“相面之术博大精深,岂是路边算卦骗钱之辈所能领悟,几日前凤三占卜,算准这几日必有高人来访,遂日日死守这有凤来仪楼,终不出所料,林爷依时出场!”
“金大家的事儿凤三实在不能作主,望林爷见谅,莫要让凤三遵人道而逆天命。”
“……,对,金大家即将伺候的那位,就是今上,那位大内的官家。”
“多谢林爷成全。”
……
这其实也是林冲为何后来一直只是找金熙姗说话聊天,而根本不敢造次的原因。
金熙姗是蔡攸悉心培养要献给当今皇上的女人,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小教头,能根天子去争女人么?尽管,林冲对金熙姗不无好感。
不过好感归好感,但真的说爱,林冲自以为自己最爱的还是李师师,虽然美女多多益善。
林冲心里头好一通痛骂。他辣块妈妈的蔡京老匹夫,当我林冲是三岁小儿么?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喜欢美色书法,还常常自诩瘦金体书法天下独创,绘画花草虫鱼天下无双,大街小巷的门联都是仿瘦金体的,至于美女,这混蛋皇帝自然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特别是像金熙姗这样善舞的,被这老小子看见了,能跑得了么?你们父子相互仇视,却又不敢直接对着干,就拿爷爷我来当这个炮灰,爷爷遂了你们的心愿么?
骂归骂,林冲却不点破,他自有自己的一番计较。蔡京这老小子现在还有用,他想要自己作为金熙姗的未婚夫婿出场而破坏蔡攸的邀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