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林冲-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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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这个人,大高个,细高挑,长方脸,浓眉毛,大眼睛,鼻直口阔,林冲见这人也在打量自己,以为这就是小二找来的舟子了,不过手上虎口处老茧便也太厚,常年操舟的结果么?站起身走向这人,充满阳光的笑容展现出来,边走边说:“我要去梁山,你想要多少银子?”
哪知等林冲走近这人,这人突然一伸手就来抓林冲的脖领子,林冲怎会被他抓到,随便一拳打出去,只听的哎哟一声,却是把那人的手指给打折了两根。那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冲,心中暗想这个儒雅的书生竟然一身好功夫,愣是没看出来。
林冲莫测高深的一笑:“你是旱地忽律朱贵么?”
那大汉原本眼眉通挑,只是乍遇高手且被伤又听见人家叫破自己的名字,一阵心惊肉跳,下意识的开口问:“你怎么知道?”说完便即后悔了。忽律就是鳄鱼,旱地忽律,就是旱地上的鳄鱼,鳄鱼号称水中一霸,估摸着上了岸也不是善茬,无奈旱地忽律朱贵凶猛倒是凶猛了,却碰到了林冲。
林冲心说我日,还真叫我蒙对了,奶奶的,既是这样,这事儿便也成了,“我当然知道,沧州小旋风柴进便是我的结义兄弟,什么都给我说了。这次他有重要事情找白衣秀士王伦,要我亲自来送信。”
第二卷 奋起 第六十七章 … ~聚义厅~
朱贵听了这话露出怀疑的目光,揉着手,忍着剧痛,只上下打量林冲,心说王伦杜迁二人便也曾跟咱们提过小旋风柴进的事儿,不过却没听说过林冲这个人,不会是官府里知道了这层关系派来的细作吧,“你说你是送信的,可有柴大官人的书信?你若有了,便一切好说,你若没有,嘿嘿,就算你不是官府派来的细作,便也不无关系,兄弟们早在门外埋伏好了,即便你武艺高强,也要叫你血溅五步!”
林冲呸了一口,“你傻啊,我身上敢带书信么?这一带州府盘查的这么严,万一我带了书信又被搜到,敢情不是你去送死!”说完还故意狠狠剜了朱贵一眼,意思是你是这货缺心眼。
要知道这里可是梁山上专门开来打探消息汇报情况的黑店,不派个得力的人手能行么,朱贵原本也是读过几天书的,脑筋灵活,只是林冲出现的太过突然,而且功夫高强对答如流,一时间,脑子还就不怎么会拐弯了,现在看林冲的模样,明显气愤被误会了,当然下拱手:“是朱贵唐突了,只是柴大官人与我家王头领的关系甚是隐秘,寻常人是不会知道的,我怀疑兄弟是官府派来的细作,自然也无不妥。”
林冲听了仰天一笑,用异常嘲笑的口吻舌灿莲花:“你是真傻呀你还是装傻?柴大官人乃是后周世宗柴荣的子孙,皇族后裔,咱大宋朝的花花江山原本是人家后周柴家的,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如若私通梁山的事儿被官府知道了,上报到朝廷处,还用得着派细作么?柴大官人一推三六五不成问题,又有免死丹书铁券在手,那是不消说了,可你们呢?直接八十万禁军尽数调来扫平你这八百里水泊,你信是不信?”
听了林冲一通推演假设之后,朱贵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叫朱贵,而应该叫猪头,满脸羞惭的看着林冲:“兄弟赎罪,朱贵孟浪了。”
林冲见朱贵服软,便摆出大地界儿来的阔绰人物,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递过去,“诺,这是给你看伤的,快叫人准备船吧,我要尽快上山见王统领。”
朱贵见林冲不恼自己还给银子养伤,自然千恩万谢,浑然忘记了他那折断的两根手指是林冲打的。
就这样,两根手指缠好了纱布的朱贵招呼门口埋伏着的一干喽罗兵进来,等这些人收好自己的刀枪钩棒强弓雕翎箭,纷纷给林冲见礼,解释身份的时候只说林冲是王头领的朋友。
搔攘了一阵,朱贵原本还想跟林冲喝上几碗,林冲婉拒之后,由朱贵带着走入后院穿过外墙,便来到河边一个六角小亭子上。小亭子从河岸上伸出去老远,对面的芦苇荡子一大片,跟远山相映,当真便是观赏风景的绝佳场所。
朱贵从身边喽罗手里到取过一张鹊画弓,用右手未受伤的拇指食指搭上一枝响箭,朝着对面的芦苇荡子就射过去,林冲装傻充愣:“这是作甚么?”
朱贵挥退左右,“这便是咱们山寨里的号箭,等一下便有人过来迎接。”
一边等,朱贵一边把自己在梁山上的职责说给林冲听,跟林冲知道的一样,白衣秀士王伦是大寨主,摸着天杜迁是二寨主,云里金刚宋万是三寨主。山寨里教朱贵在这儿以开酒店为名,专门探听往来客商经过。一旦发现有带着钱财珠宝值钱东西的大队伍,便去山寨里报知。如果是孤单一个人的客人到此,没钱的放他过去,有钱的,武艺高强的蒙汗药麻翻抢了东西便杀,武艺低微的登时结果了性命,将精肉片弄成肉干,肥肉煎成油点灯,如果不是看林冲儒雅可以用强,早蒙汗药兑酒里了……
我日!真的有干这个的人,他妈的这就是所谓的绿林好汉?
后世林冲倒也读过几段儿水浒传,不过林冲每每读到这里的时候都觉得施大爷言过其实,哪有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抢钱的,想必是施大爷写书的时候郁郁不得志的发泄,也就忽视过去了。哪知今儿个听朱贵一说,还真的就有。
当下林冲便从心底开始强烈鄙视梁山上的这帮混蛋了,也太没有职业道德,奶奶的杀个人不算什么,可总要师出有名,如果随意杀人,这不仅是偿命不偿命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叫人学会了窝里斗,这样下去,如果有朝一日梁山势大,那大宋朝必然大大的损耗国力。这种情形便好像抗战时候的某些土匪,平时见着中国人的时候都他奶奶的凶神恶煞胡乱杀人,鬼子一来便都痿了,纷纷去当汉奸。
人说盗亦有道,小蟊贼还懂得不一次性把某人家里偷个精光,总要给这家人留下点儿活路,可这群混蛋呢?
怪不得官府要围剿,奶奶的,老子要是这济州知州,老子便也来剿你!
朱贵的一番话把林冲一直以来的看法冲击的不轻,这些个所谓的梁山好汉,胡乱把人杀了,还片成精肉片弄成肉干,还他娘的把肥肉练成灯油!奶奶的,刚才我吃的牛肉,不会是……
林冲趴到亭子的护栏上干呕,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朱贵见了疑惑不解,连忙追问怎么了,林冲忍住用手抠嗓门眼的冲动,问朱贵:“刚刚我吃的那牛肉……”
朱贵呵呵一笑表示明白,出于对林冲这个柴进特使的尊重,朱贵不厌其烦的详细解释,“放心,前日里咱们抢了过路客商的一头枣红马,那是马肉,人肉都卖别处去了,其实您不知道,这人肉吃着可香啊,我虽没吃过,但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您要想吃,还要再等合适的机会……”
林冲听了赶忙摆手,我日,不敢再听了,再听下去非吐出来不行。
迎接的人终于来了,远远的,从那芦苇塘子里摆出来一条小船,船上有三名喽罗,其中一名手里还拿着朱贵刚刚射出去的响箭,林冲心说敢情这便是最原始的信号枪啊,嗯,有创意。
偕同朱贵上了小船,几个喽罗复又摆船往水泊深处去。
林冲坐在船上,而船又行在水泊之中,抬眼望去,茫茫一片水,遮天地,无边涯,芦苇丛丛,港汊交错,枯萎叶,飘芦花,四面苍苍无人家,舟浆轻摇,惊飞水鸭,远山在望,近水浩浩,英雄慨叹,水漫天涯。一肩重任,满腹热血,国不存,亲难留,愿逐那胡虏绝地,天下为家。
林冲发出一阵感叹,眼看着这小船,便晃晃当当的就到了岸边。船一靠岸,便有一名喽罗回报朱贵,“朱头领,金沙滩到了。”
上了岸,林冲见这沙滩上的沙子果然金灿灿一片,与别处颇有不同,倒也算名副其实,沙滩对面,便是一条小路直通山上树林深处。林冲走到小道上,见两旁的大树随便找一个都是对搂粗细,不禁赞叹,这地方,可是原始森林哇,不知道占山为王久了,会不会变成人猿泰山?
小道虽然是依山开凿而成,也许时日久了,台阶上便都是滑溜溜一片,再看周围的山势,也算是一个险恶的去处。朱贵身为此间主人,自然担负起向导的责任,边走边给林冲介绍,说这梁山怎么怎么好,地势如何如何险,这个山道便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而这个山壁上便可居高临下抵御进攻……
经过朱贵这一番吹嘘,这梁山好像已经是天下最具有战略意义的要地了。所谓儿不嫌母丑,林冲看得出来,朱贵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喜欢的已经远远超过了林冲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只是林冲却怎么也不能跟刚刚那个笑谈吃人肉的混账家伙联系在一起。
也许是意识形态不同的缘故?摇了摇头,林冲专心致志的观赏起周围的风景来。
连续过了三道枪刀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炮石,插着队伍旗号,喽罗兵严密把守的关口,林冲终于来到了这闻名已久的梁山大寨门口。
四面是陡峭而高直的山峰,三关雄壮而又团团围定此处,中间里镜面也似的一大片平整场地,约莫有方圆三五百丈,两边都是一溜儿耳房,靠着山口的才是正门。
此刻这大广场上,便有很多喽啰兵在嘿嘿哈哈练武正起劲,各种各样的兵器琳琅满目的摆满兵器架子,林冲穿过这些一看便是地痞流氓出身的家伙,到了高悬大匾的正门口。
大匾上草书写了三个大字,林冲仔细辨认了,第一个字便是个『聚』,第二个字不好认,太草了,笔画又实在太多,黑漆抹乌的一大坨,依稀好像是个『义』字,第三个字实在是看不清,写得跟几个粗粗的蚯蚓爬上去一般,顺嘴一溜,哦,知道了,『聚义厅』。
第二卷 奋起 第六十八章 … ~白衣秀士~
林冲抬头看着匾额上这些字的工夫,朱贵已经从聚义厅进去又出来了,“王头领有请。”
林冲背着手昂首阔步而进,迎面便见一张桌子,桌子正面坐了一个人,头戴扎巾,身上穿着团花长袍,年纪约在三十开外,长方脸细眉毛,细眼睛拱鼻梁,虽然鼻子比较正,但却又顶出来那么一点儿,叫人看了不怎么舒服,这张嘴便是薄嘴唇,颌下也有长须,却多少点儿黄,身材硕长而秀,分明就是白衣秀士王伦。
王伦旁边分别坐着两个高高大大的家伙,都给人一种赳赳武夫的感觉。俩坐着都比王伦高出一头榨出一膀,看样子,稍矮点的便是摸着天杜迁,另一个如金刚怒目的大高个便是云里金刚宋万。俩大个中间夹着一个小个,怎么看怎么像没做好的汉堡。
再看四周,本不应该出现的二十多个喽罗兵朴刀出鞘弓箭在手,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明显信不过林冲。这球囊的王伦看来是个笨蛋,难道不知道埋伏才能更收奇效么。
“你,便是柴大官人派过来的人么?”端然稳坐的王伦开口了,有点公鸭嗓子的味道。
林冲一抱拳,“正是林冲。”旁边的朱贵这个时候才知道林冲的名字,刚才一直都比较紧张,没敢问。
王伦点点头,“不知,柴大官人有何口讯传来?”
林冲呵呵一笑:“柴大官人叫俺入伙来啦。”
王伦眉头一皱。刚刚朱贵进来详细给三人说明了认识林冲又带林冲上山的经过,王伦就心里头打鼓,这林冲武艺高强辩才无双,自己原本能坐这老大的位子便也是靠了这两片薄唇能说会道,现在又来一个,还是文武双全的怎能不忌惮。
王伦果然打定主意推脱,“你口口声声说是柴大官人引荐来的,却又无柴大官人的印记在手,兄弟们商议过了,即便官府中不知我与柴大官人的关系,仅仅凭借着一两句话便叫兄弟们相信,岂非儿戏?这梁山便不是我一个人的梁山,还有不少兄弟们的性命在我身上担着,王伦不得不防。”
王伦说完这些话,便见杜迁宋万朱贵等人皆露出佩服神色,那意思便是说,看看咱们老大,果然机智无双,还有担待,咱爷们没跟错人啊。
林冲微微一笑,“那便怎样你才会信?”
王伦神色登时严厉,“你上了山,又拿不出有力佐证,还敢在此嬉笑!柴大官人的脸上便有一颗小痣,我来问你,到底是左边脸上,还是右边脸上?今儿个你若说不出,定叫你在这聚义厅内血溅五步!”
我日,太师蔡京老子都敢斗,还怕你一个小小的王伦?
林冲打了个哈哈,“王大哥便是来戏耍小弟,咱柴大官人一张面皮白白净净,哪里来的小痣!”这句话便是林冲存心赌一把,眼见着聚义厅内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自己若定要出手,便谁也拦不住,不过这王伦还有大用,不能轻易的便抓来宰了。
王伦还未说话,旁边的杜迁便猛地一拍桌案,“着啊,这林冲果然是柴大官人引荐来的,柴大官人脸上便真的一颗小痣都无……”
旁边宋万也是一阵随声附和,一直说着是啊是啊,其实他连柴进的一根毛都没见过。王伦狠狠地在心里诅咒二人,心说你俩缺心眼啊,我若坐不上这头把交椅,你们便也休想坐上这第二把,第三把。
王伦心中只是想叫林冲下山,“好,既然林兄弟说的对,那咱们便相信于你,只不过,你这尊神太大,而咱这梁山庙小,恐怕容不下林兄弟,左右来人,奉上盘缠路费,再大摆宴席于厅内,咱们吃喝完毕便送林兄弟上路吧。”
林冲又大骂我日,奶奶的,记忆里林冲上山之后还住了一夜才被拒绝,老子刚来就叫走,莫非人品不好?
杜迁三人也觉得王伦说的有理,就要去准备,林冲大叫:“慢着。”
王伦心里咯噔一下,杜迁等人诧异的看着林冲。
“柴大官人定要俺林冲留到这梁山上,你们让俺走,可是看不起俺?”林冲这些日子养成了个臭毛病,每次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便要用上个『俺』字,好像不说就不足以蒙住对方似的。
江湖好汉就要义气当先,眼瞅着柴大官人对自己有恩,而林冲这厮又一口一个柴大官人,王伦恨得压根痒痒,起身说道:“大官人举荐将教头来敝寨入伙,原本咱们便应倒履相迎,无奈小寨粮食本就缺少,屋宇也还不整,人力又寡薄,恐怕日后会误了足下的大好前程,到时候悔之晚矣。望林兄弟某要见怪,只管去寻个大寨安身歇马,日后我等混不下去,也好去投靠不迟。”
朱贵最早接触的林冲,他对林冲这人可是心悦诚服的紧,尽管手指还在作痛,但心下明白就此放这么个人物走了,可是梁山的一大损失,当下就劝:“哥哥在上,莫怪小弟多言。山寨中粮食虽少,近村远镇可以去借;山场水泊,木植广有,便要盖千间房屋却也无妨。这位是柴大官人大力举荐而来的人,如何教他别处去?抑且又有柴大官人的引荐,如若咱梁山不收留,便显得小家子气了,日后见了柴大官人便也不好交代。这位又是有本事的人,用着他时,他也必然卖力。”
杜迁也是同样的一番心思。这聚啸山林的买卖便是人数越多胆气越旺,林冲武艺高强为人精明,为何不能收留?当下便也随声符合,并且不满的说了一句“没得叫柴大官人知道了之后责怪咱们忘恩负义”。这句话就是诛心之言了,梁山聚义厅便是义字当头,你王伦不仁不义,叫咱们如何能服?
宋万也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那原本金刚怒目的大眼珠子,此刻已翻成了白花花一片。
王伦心说要遭,看来不收下林冲不行了,眼见着平日里对自己俯首贴耳的三人接连出声反对,自己再硬挺下去,便要引起众怒了,只好嘴里应承:“那便依了三位弟兄,不过,咱梁山的规矩不能废,林冲兄弟,你需要……”
“投名状是么?”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