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林冲-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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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访使者赵约两族约四百人。母族,父族,妻族男丁屠戮殆尽,小儿被焚烧,妇女被淫辱,丧尽天良。因了方腊的封锁消息,这一桩血案迟迟未能上奏。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等到大宋朝官家把两派人马各打五十大板之后,朝廷的大军迟迟不发,只是等兵甲粮草,圣火教魔头方腊已然势大,成尾大不掉地局面。
大宋朝宣和二年十二月,江淮地旱情上奏旱情严重,官家抚恤之,未几,夏国、真腊入贡。西夏国这几年国势衰竭,与大宋朝交战虽胜多败少,但已呈病态之象。那真腊却是西南小国,后世称为柬埔寨的去处,弹丸之地,人少兽多,不堪入耳也。
然而这西夏国和真腊的上贡,却是大宋朝这几个月来的唯一好消息。天朝上国的美名,在官家厚厚地赏赐也比上贡的物品贵重百倍的物件之后,被大宋朝朝野上下一片称赞。大宋朝的太师蔡京,安国侯少宰王黼,广阳郡王枢密使童贯,三人月余时间第一回达成共识。
蔡京甚至献上刚刚所做地百鸟朝凤地佳作以恭贺之。官家赏心悦,目,心情舒畅,大赏朝中文武。而安国侯少宰王黼的顺口溜和广阳郡王童贯的新得的一片圭玉,更是叫官家合不拢了嘴。
可高兴了没几天,等到杭州知州赵霆遁、廉访使者赵约为大宋朝忠贞而死的上奏到了官家手里,间且童贯又当场指责蔡京主事的兵部办事不力,不能有效配合大宋朝禁军开赴江南的时候。官家终于勃然大怒。
少宰王黼趁机落井下石,说因了太师蔡京的推谈,杭州知州赵霆遁、廉访使者赵约被方腊叛逆诛杀三族,实在是天人公愤的恶事,主动请求上江南平叛。官家当庭掀了龙案,扶起声泪俱下的少宰王黼,当庭安慰。
太师蔡京被少宰王黼哭得心惊胆颤,无奈中,只好求助于太宰余深。
余深。字原仲,宋神宗元丰五年进士,因由奸臣蔡京引荐,#多时人非议。官位太宰,进拜少保,封丰国公,再封卫国公加太傅。
能被太师蔡京引荐为太宰继而进拜少保的余深,此刻便显现出了非凡的自我牺牲和为蔡京一党不惜一切的决心,主动请辞,并例数自己为太宰时的过失。当庭请官家廷杖。官家默然良久,罢余深。
想那余深,本也不算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入了奸贼蔡京一党,成了牺牲品而已。余深为官时候也曾为了自己的私利围海造田,但毕竟是罗源一地围海造田历史的第一次,其功是不可没的。
官家在罢余深太宰之位后,仍任命他为少傅,授镇西军节度使、知福州。再以王黼为少保、太宰兼门下侍郎。一时间。王黼风光无限,太宰侍郎王黼,正式成了大宋朝的一员显赫名门。是夜多有朝廷要员贵胄入王黼第,夜宴至天明。
……………………
林冲一头撞进中军营帐的时候,花荣正在摇头晃脑地读书。花荣这个名字每回林冲想起来的就光想笑。后世里淫贼们经常会用花想容这个名头,当然,有时候花想容这三个字也是名妓或者风骚或者玉骨女人们的雅号。
林冲在梁山大营的时候,曾经有好事者背后谈论过花荣这个名字的由来。却原来是花家世代也都允文允武,实在不可多得。而花荣的老父对唐代游侠诗人李白更是仰慕,间且花荣这人,自幼便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
花老爷子爱极了这子,便用游侠诗人李白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做了名字,没承想,却成了千年后各种淫贼的代名词,也实在是始料不及了。
花荣不光生得好看,那一口嗓音变更是惊人,放到后世,什么名嘴名配音什么地,便都不是他的一合之将,便听得背对大帐地花荣正在阴阳顿挫的念着“桓公读书于堂上。轮扁析轮于堂下,释椎凿而上,问桓公曰:”敢问,公之所读者何言邪?“公曰……
……轮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观之。研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间。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轮。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魄已夫!”
念完之后哈哈大笑,却又打算去读下一篇。林冲听了却想起久无消息的宗泽老哥哥来。大宋朝大战在即,哪位偶像现下便也还在汤阴县,怎会这半年了却了无音讯,心中不禁担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花荣听了身后叹气,便知是林冲,当下放下手中的书,一扭身子,对着林冲便是一揖:“大人来了。”
林冲摆手,“自家兄弟,不用客套。”
花荣却是又一揖:“现下军中,大宋朝军律见官须拜,不容有失。”大宋二字,花荣咬的重,念的清。
林冲摇摇头,军中不论私交,只称呼上下级,还是自己定的,怎么就记不住了。走上去一拍花荣的肩膀:“花将军,燕山府不会造反,林冲亦不会造反。只是大宋朝官职冗繁,平时可行,战时却一塌糊涂,需要改制。你若信我,便自留下,你若不信,我可保你到西疆抵御西夏,也好叫你我兄弟情谊长存。若是那天你我兵戎相见,当也自不留情!”
花荣听了,一张俊白面皮便涨的通红,只是汗然说到:“大人折煞花荣。大人说不会,便是不会。大宋朝正统王朔不能有失,这乃是我为臣子地一片忠贞之心,若是连正统王朔都不能保全,又哪里来的大宋子民!”
林冲只好苦笑应之。
便听花荣接着说到:“大人若改大宋朝制,却是应当。花荣近来多读史书,每有所得,正要与大人请教。”
“唔,说来听听。”花荣可以说现下便代表了燕山府乃至整个大宋朝的九成以上人的心思。大宋朝正统王朔,不能丢。大宋朝的体制下,根本就不可能有武将大员会造反。即便是现下的燕山府,大多数的将领心中,所效忠的,也是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也是禁中地官家,而不是作为振兴大宋名将的林冲。除非林冲也效仿方腊,用邪教起家,否则定然难以成事。
当然,林冲如此苦笑,也只是对众人提防自己,需要解释而苦恼。
花荣:“自古起兵造反者,多是民不聊生之时,但如我大宋朝一般的国富民强,却是造反不成。无奈江南地官制败坏,大宋朝朝制被任意篡改,才成了今日局面。大人说的改革朝制,花荣也以为然。
纵观历代王朝覆亡,立国后便都兴利除弊,叫百姓多得实惠,赏罚严明,上位者廉洁奉公,才使得有大汉年间的文景之治,大唐年间的贞观之治。花荣便时刻都想,若是现下大宋朝能承载了王荆公的遗愿,再改了中间的许多不合时宜的冒进规条,大宋朝许万年江山可保,大人以为然否?”
“然,然。然透顶了。”林冲呵呵笑着,对花荣这样的改革派,林冲还是很欣赏的,不过林冲转口又说:“听闻花将军刚刚读的那段,便可有所得?”
花荣哈哈大笑,“桓公被扁鹊那厮挤兑,却是哑口无言,果然好笑。”
林冲一屁股坐下来,“就这些?”
花荣愕然,“请教大人。”
林冲:“花将军便是读史书只看政、治,读兵书只问军、是,反而过迂了。这段话中,便藏着一个极大地大智慧,将军参不透么?”
第四卷 内治 第一七二章 … ~以攻为守~
凡兵出战,每营跳荡、马军队、战锋、战驻队等分为五等,各有将领。出时先用某等兵出战,若续者益兵,则更令一等进。如此至尽五等。辎重队不得辄用。
……………………
花荣听了好像有所悟,只是原本清澈的心境渐渐开始放大,淡淡的落实不到实处,始终把握不到关键处。一句“请大人指点迷津”,竟然自责起自己鲁钝来。这倒也怪不得花荣。古人尚学,往往一句颇含哲理的的话语,夫子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会争执半天。
以理学慢慢起家,到现下已经繁荣昌盛的儒家总是讲究追根究底,落到实处。凡事讲究格物,讲究义理,讲究出处,讲究大道,讲究推理,讲究实例。每读一句,都成了至理名言,而这些个至理名言之所以成为至理名言,便是被万千大儒论证过的。
《四书》、《五经》、《春秋》等等,无一不是如此。而儒家与上阵杀敌玩命的兵家自古都是相对对立的一派。兵家讲究上阵杀敌,讲究总结经验教训,讲究权谋、形势、阴阳、技巧、机变。从春秋末的孙武、司马穰宜,到战国的孙膑、吴起、尉缭、魏无忌、白起;再到汉初的张良、韩信等,无一不是兵法大家。
这样,便是兵家跟从六德“智、信、圣、仁、义、忠”,六行“孝、友、睦、姻、任,恤”、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为基础发展起来的儒家格格不入。虽史书上的兵法大家大多都通晓儒术,但儒家却是从来都觉得兵家的那群人用的是末技。这些人只会开疆拓土,不懂得教化四方。不懂得从思想上与人为善等等。
花荣自幼家学。自然更逃脱不了这个框框。读兵书只读兵书,为的是上阵杀敌,为地是报效家国。读圣人所言只是读圣人所言,为地是封侯拜相,为的是出入朝堂。在大宋朝理学发扬,而大宋朝的天子数百年来重文轻武的教化之下,即便花荣曾是清风寨武知寨。其实他更倾向于做一名七品文官,好光宗耀祖。
大宋朝的官场,文官对武官的轻视蔑视,久已经存之,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了地。便是以军中出身的大宋朝正三品右散骑常侍、幽云左右厢都指挥使、燕山府知府林冲林大人,大伙儿心中,对林大人这个相当于正五品的知府职位。都比那个正三品尚书省下右散骑常侍看中的多。无他,实在是大宋朝制始作俑。
林冲这些日子便早明白了这个道理,这种根深蒂固的想头,只能通过实践中的具体提升武将地位才能慢慢改善。若是想要一步登天,恐怕马上拥兵自重的名头就扣实在了,当下试着开解花荣说到:“花将军现下便试着把手中地书看成兵书战策中的形势一篇,甚至直看成《武经总要》中录入的一篇,试试可否有所得?”
花荣迟疑着又默读了一遍,原本已经开阔了的,迷茫地眼界骤然清晰起来,很是惊诧的对着林冲行礼:“大人真神人!花荣受教。”
林冲笑呵呵的扶起花荣,“说来听听,花将军便都领悟到了甚么?”
花荣原本对梁山答应时候不学无术的林冲不是很看得起,骨子里头。花荣还是有文人那种清高孤傲的气息,现下竟然在史书中被林冲点化,刮目相看的同时,又唯恐自己的想头太过于肤浅,被林冲耻笑,一时间倒是有点踌躇起来。
定了定神,林冲哪里是这种小肚鸡肠!却是自嘲的摇摇头,便说到:“用兵之妙用几不可言表,只能意会。若要用兵通熟。便要如同碾药材一般时常为之。久而久之,则能用兵神妙。但若只是死板硬套书上的兵法策略,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如扁鹊一般,能制出最好的药材。不知花荣说地对么?”
林冲听了便笑:“花将军自然说的极是。遥想还在东京汴梁之时,便还识得一位老哥哥。这老哥哥武将的底子,文士的出身。一身武艺出神入化,而对大宋朝的忧国,也每日不忘。老哥哥曾经以武入道点化。便只说了”用兵神妙,存乎一心耳“,却是对林冲当头棒喝。不下醍醐灌顶。
至于将军说的,用兵未能纸上谈兵,比起这句却是多有不如。纸上谈兵只是形容那赵括的用兵未能机变,因势利导认清形势而已。而用兵神妙存乎一心,却是大大的开了人地眼界。只是这个便也真的神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若是写成心得,却是要被九泉之下地神医再次耻笑了。
不知将军以为然否?”
花荣一个标准的大宋军中大礼:“末将谨受教。多谢大人指点迷津。”
林冲站起身,又拍拍花荣的肩膀:“将军当日常思之,更当多用兵。今日我来,便是要叫将军协同他部,领上一彪人马,前去练兵。放心,这回是去斩杀金人,大宋朝子民,自己人不打自己人。练得成了,便是百战百定之将,若是练不成,便自不用归来,燕山府不要窝囊废!”
诛心之言被一向居中协调,尽量保持中庸之道的林冲口中说出来,竟然如此的叫人振奋,花荣一整军仪,当头便拜:“花荣定不辱命。”
林冲从怀中掏出来一方印信交给花荣,“为恐朝中有人暗通金国,这方印信便是你能调配一千骑兵的保证。想那金人便来自按出虎水的部落,极是精通骑射,这一千大宋男儿不求你一个不少带回来,只求你能带着他们跟金人斗智斗勇较量一番,便是身死,也要一人命换百命才能。
这回你带的人马。便是咱们燕山府的精锐中的精锐。乃是从各营选派出来的能当得大将地儿郎,务必要在实战中叫众人领会那领兵妙用。 存乎心地诀窍。但能为我大宋育雏,等到有朝一日雄鹰展翅蛟龙腾#,便是你我不在,也能抵御外族,才是正途。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集中兵力专攻弱小,尽量削弱金人的士气,兵力,从居庸关出去后,我大宋将不再承认有这只军队,后援粮草兵器马匹,都要靠你们自行夺来。你定要带着麾下以战养战,不可懈怠。等到你们凯旋,燕山府定然敞开大门,以大宋朝最高的礼遇待之。
……尽量多坏金人的要塞军械。但莫要轻易伤及无辜百姓。要知这些百姓,有朝一日便是我大宋子民。但对那些刁民,虽圣人有云杀人众多有伤天和,现下却是顾不得了。相信我,金人若南下,定然杀的人比大宋军士们杀的多,也杀得心无旁骛!
早些天,耶律大石带着五路契丹骑兵业已在金人境内搅得乱成一团。辽人虽屡战屡败,却是对金人的战法战术多有琢磨。
那耶律大石也是契丹一族地不世出的奇才,你若能在途中遇见。定要虚心求教。耶律大石当初降我大宋,只是因了我劝降时晓以厉害,告知金人才是契丹族的世仇,大宋契丹本交好,又答应他许多条件,才能成事。
想来这耶律大石非我族类,现下只是需我大宋粮草辎重做依托才能救了那夹山的辽天祚帝、一旦羽翼丰满,杀回大宋也是毫不稀奇……
总之,一切小心为上。“同样的话。林冲也对杨志、莫敢当说了。
这三人,莫敢当曾跟辽人精锐骑兵交过手,知道其中的厉害,粗中有细。杨志兵法世家,祖传的驾驭兵将地法则在试练中颇有奇效,花荣允文允武,骑射精通,更是可培育的上将。至此,燕山府精选出来的三千军士,现下已经各归统属。
金国在耶律阿保机的带领下几乎百战百胜,每得一处便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等到辽人五京突被宋金攻下,金人以战局了远大辽国地大幅土地。从遣往金地的探子得来的消息,现下金人约莫有二十五万人的军队,其中泰半是原来辽地的降将以及归附而来的部卒。真正的女真完颜部精锐大概有五万人左右,占据着整个金人军队的各个要职。另五万人则是女真各部的精锐。
以五万人的部卒驾驭二十五万人地杂牌军,完颜阿骨打并不好受。因他重用汉人制度,并把整个金国处于军管之下,用军事行政的法子治国,对有军功的将领赏赐颇丰,且每到一处,总是明里暗里纵容部下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完全的把原本草原上弱肉强食的本性激发出来。
金人部众成了一群野兽,但也就是这群野兽,完完全全的把已经被所谓的儒家思想腐朽了的辽人瞬间扫灭。
形势所逼,燕山府的时间不够用了。
幸得半年来,林冲便是用地完颜阿骨打的法子,在各个选调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