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林冲-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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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朝打仗讲究的是某静而后动,从武经总要上学来的各种法子便都要用上,对敌的时候更要推演种种作战可能,再在战前定制各种应对法门。金人却对这种战术嗤之以鼻。凡打仗,一个勇猛,一个狂野,一个拼命。便能无往而不利,对各种阵法演习的并不通透的金人,自然更倾向于面临敌人时候的随机应变。
那金人地官长,用女真语称做孛堇的,便是金人的千人队猛安孛堇,意思是金人的千夫长。一声嗥叫,便见那敌楼上原本张着身子探着脑袋的士卒都躲在了城垛之后。这金人的千夫长乃分成上中下三级。各领兵千二、八百、五百不等,这三百步卒乃是原金人的弓手骑兵改成。经过粗略地步卒训练,权且充作戍守的守卫。
前方不远就是大宋朝地疆域,宋国历来积弱,金人从来不虞宋人敢来送死,倘若对上契丹人,女真一族的先天性的骄傲和这两年取得的不世之功。也能轻松的拒敌于密林外不败。是以便这些步卒的假相,也是那金人地官长多读宋书,闲来无事才鹦鹉学舌做出的,若本凭借着金人的习性。这三百人,当是能挽弓杀敌提枪上阵的才可。
花荣运气好。捡了这便宜。长期地艰苦卓绝的修习弓马枪技,那用草药泡过地双手十分地稳定,那绞了双弦的四石强弓更是箭无虚发,从一百二十步开始到一百一十步,花荣竟然用连珠箭射法直接把四名不听号令不服输的金人射倒。
相对于辽人,金人其实更加的野蛮凶悍。辽人的官长们也都还爱惜性命,大多都穿上防御能力不错的锁子甲,而金人却是除了那把辽人打得鼻青脸肿的重装铁骑,从上到下,便都是一身牛皮革甲。轻便。面对辽人的麻背弓有些许的防御能力,过瘾,能在杀得痛快的时候敞开胸膛跟辽人拼命。
可惜风雪模糊了双方将士的眼睛,花荣久练成精得了先机,那箭射金钱眼的弓法施展开来,确实不是寻常人能抵御的了的。一百一十步,那个以箭射猛虎出名的金人千夫长,终比属下的族人们先一步看清了对面的动作,一时间,悄悄的在一个石朵后头露出半颗眼睛的那千夫长目瞪口呆。
眼前来的,看身上的铠甲,看那精钢护脸颊的头盔,以及虽看不太清楚五官,却明明能觉出是南人的骑兵,呼啸着卷过来,那气势,便是如猛虎出笼!不,猛虎出笼,也不足以表达他看到的这些军士们的士气。南人!竟然是南人!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八十步,两方的军士们都已经能看清楚对头的脸庞,风雪霎那间好似更大了些个,而那白茫茫的雪幕里,在射程之内的麻背弓的雕翎箭和改良成简易手弩的燕云弩同时射出。
虽花荣带着的这一千大宋儿郎手中的燕云弩的射程在一百四十步,能在一百一十步外轻松穿透革甲,能在九十步外凭借着绝对的速度优势穿透一般的锁子甲,但风雪不仅给了大宋儿郎们接近这敌楼的机会,也因风雪的缘故,使得原本能够占了极大便宜的一次性骑兵用发射手弩威力大减。
策马冲锋中,燕云弩虽然不用脚踏,但燕云弩的手柄摇动上弦却是需要太长的时间,实在只能当成一次性的手弩用,方簇箭发出的时候,便是一场猛冲的开始。可是兵法上,用骑兵冲要塞,简直就是找死。没有大盾,没有攻坚利器,没有床弩,翻便大宋朝的武经总要,也只有困守一途,哪里来的其他法子取胜!
花荣面上波澜不惊,其时花荣业已看清楚了这敌楼的状况,原本想要奔射的花荣突然变了主意,竟然不再带着马缰迂回,直冲冲的往哪敌楼冲去,口中同时大喝:“张弦、奔射、张王二人跟我来,提枪!”。
箭如雨下,因了那敌楼上头的空间有限,原本三百名金人,只有百多个在敌楼上向下猛射,可惜一次性的蹶张弩方镞箭,在八十步的时候简直成了穿透能力惊人的毒蛇,无差别的一次齐射,那必须要在墙探后头半蹲着才能发射的麻背弓,成了完结这百十人的罪魁祸首。
二百杆方簇箭大半射入那敌楼上金人的身子,能在九十步外轻松穿透锁子甲的方簇箭,穿过了迎面一排的金人的身子,又有小半钉入这些金人身后的弓手身子。血,在一部分失了准头地方簇箭射在墙垛上叮咚作响,擦出火花的时候。从这些金人的身子蜂拥而出,嫣红的沾染了整个敌楼上的皑皑白雪。
大宋儿郎也有被射中的,但慌乱中的金人大半把那箭矢射向了被锁子连环甲紧紧包裹着地身躯,偶尔有两个袍泽不幸中间落马,受创处也不甚严重,只是却不能再战,原地后撤。边撤,边搅动手柄。给燕云弩上弦。准备充当压制金人再射的支援。
那千夫长见机地快,迅捷的躲入了墙垜后头,而花荣手中的雕翎箭,业已从他的脸畔穿过,带走一丝的皮肉。好迅利的箭矢!那千夫长便也是杀多了契丹人的女真勇士,但即便是蒙古草原上地哲别。手中的箭法也不过如是。
那千夫长耳畔传来的痛呼声大作,转过头颅,猛然看到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凶性一下子被激发出来。身旁地。这些个曾经跟随自己在辽人境内驰骋不败的族人们,竟然如同那泥塑地雕像一般。毫无反抗之力便已经倒在血泊当中。
可从耳畔同时传来的,那箭矢打在墙垜上的声音听来,千夫长心中,却又升起一股恶寒!这是只有从宋人那里盛行开来的蹶张弩才能射出的力道。眼见那冲杀过来的南人骑兵手中,都是手弩的模样,千夫长说出来的话第一次不稳定,颤抖的声音响彻在敌楼上下,“是南人的手弩,都不准上来!活着地躲好!”
千夫长不怕死,为了完颜部族的兴衰荣辱。他和所有的部曲心中怀着的信念都同样坚定。大金国的辉煌,将然遍女真一族所能出现的任何地方。但他也不能不顾部曲的生死。雄鹰只有保护好自己的翅膀,才能傲翔天空。骏马只有四蹄健硕,才能驰骋万里。
那南人手中的手弩一般的物件,绝对不是寻常!从部族里的长者口中,千夫长知道在宋人的黑漆弓和蹶张弩出现之前的很久的时间,这块大地上就已经有了这种手弩。依靠臂力开张的手弩,张弦速度虽然不如麻背弓一般快捷,但也不遑多让。虽然这种单臂膀便能张开的手弩只能在五十步内射穿身上的牛皮甲,但其稳定的准头简直是其他马背上张弓骑兵的噩梦。
眼见着这些南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竟然能叫那五十步内射穿牛皮甲的手弩,八十步外硬生生穿透自己族人的身体,并且再此取了身后族人的性命,千夫长知道自己不能冒着再被擦伤的风险同来敌对抗,眼见着对头便是有备而来的架势,一向百战百定的千夫长,第一回萌生了固守敌楼等待援军的念头。
这个念头叫千夫长大吃一惊。曾几何时,女真部族的勇士变成了只知道死守的懦夫?千夫长脸上青筋直冒,但不知道眼前的这一二百人身后是否还有大军跟进,千夫长也只能忍了。只求得天神能够保佑自己的部曲,撑过这莫名其妙的一战。
要知这女真人最是崇信天地万物有灵,相信它们能给人以祸福,亦能知人祸福。又与东北其它古代民族一样,最崇敬天,认为天神主宰一切,战争胜负,各种自然征兆均是天意。故出征和元旦等主要节日,均祭天或拜日。拜天仪为:“刳木为盘,如舟状,赤为质,画云鹤文。为架高五六尺,置盘其上,荐食物其中,聚宗族拜之。”
是以千夫长心中只是默默悼念天神能够帮着自己度过劫难,信念迅速恢复。打过不少恶仗的千夫长伏地了身子,对顶台上那稍稍冒出些脑袋的部曲喝斥:“死守!快快顶死楼门,准备滚石……”说到一半,嘎然而止。
金人在辽人境内如履平地,往往都是凭借着骑兵的迅捷,集中优势兵力突袭城池,围点打援,便只有别人死守的份,哪里会在敌楼内准备滚石擂木!那听到的金人小卒也是一愣,旋即往岗楼内里大声呼喝:“拆了桌椅床褥,准备火把!”
集宁地在冬天已经冷的紧了。这岗楼原本是辽人前两年建来抵御大金王朝勇士们的脚步的。哪知道一万人的兵马还未到这岗楼,贪生怕死,的契丹守将便弃了这险要扼守处。只余下副将带着五十名老弱病残的据守,那据守的契丹人扔光了滚石擂木,也放光了箭矢,一轮奔射下来,杀三十,余下二十从十丈高的岗楼上跳下来,有所谓殉国。这事后来被部族的长者们拿来做笑谈。说契丹人好的不学,却偏偏去学那南人的所谓骨节,实在是愚蠢透顶。
猛虎只能搏击中身死,没听说过,有猛虎不顾群狼,而一头撞死在山崖上的。那二十个老弱契丹人,便只换取我女真人的半条性命,也是换取,比毫无益处的自寻死路强多了……千夫长赞赏地看了那小卒一眼,女真的勇士们,人人都可以一当百,又岂能是饶幸。
说时迟,那时快。花荣此时,业已策马奔到敌楼下,早从得得胜勾上取下的透骨枪擎在手中,甩蹬离马鞍,猛地一纵,越向那关闭了的楼门。颇有灵性的良驹远远的跑开了去,而半空中,花荣丛林冲那里学来的枪法使出,只两手紧攥枪柄,使劲一戳,透骨枪如毒龙一般对上楼门。所中的部位,正是徐风所着的比北地土木概论 中所说的,那离地四尺的门缝一侧。四指厚的门板发出噗的声响,只把透骨枪刃扎进门板,却并未扎透。
北地气候寒冷,木质坚硬。运起来平日抖大杆蓄养的暗劲,飞快的抖了手中的透骨枪柄,木屑纷飞中,那门板上的开口便大了,果然露出里头的那个铁钉钉死了的门插!正要再次为之,上头箭矢如雨纷纷坠下。
却原来是那千夫长见来人半天未发出第二轮用作压制的弩矢,探头来看,便见那南人骑兵都远远的兜了个圈子,边策马疾奔回来,边快速的用手在那手弩上划拉着什么,南人历来有很多神秘,只觉得是要用妖法,竟然组织起来一次反击。
花荣大喝一声,手中的透骨枪挽出斗大枪花,护住透顶,张老憨和王大胆,却用军中教用的法子,紧贴敌楼墙壁,身子下蹲,臂上的小盾举起,挡那箭矢……
第四卷 内治 第一七五章 … ~昭然若揭~
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患。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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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儿郎们策马回冲,在看得见敌楼的时候,风雪中,又一轮弩矢射出,不过这次不是齐射,而是专拣那在敌楼上探出头来的箭射花荣三人的金人。十二名金人弓手的生命,瞬间被收割。余人张皇皇,不敢再出。
花荣因枪挑楼门,被攻击的多些个,但那斗大的枪花挽起来,竟然密不透风水泊不进,金人的箭矢统统被挑到一旁,等到金人停住,便横枪而立,地上的张老憨和王大胆手的攻击少些,此刻便也起身。
花荣一使眼色,三人同时举枪便刺,再用暗劲破那门板,便听得里头有金人大声喝叫,许是在招呼人要来堵住。只是,那寻常的金人士卒,又怎能猜透泱泱大国的博大精深。但凡每一个大国建立伊始,总是不规整的,但随着这个大国的慢慢发展壮大,各种各样的制度落到实处,便会出台一些标准的法则。徐风的“北地土木概论”中,便详细的记述了辽人各种要塞的规格,做法,以及这种简单的敌楼楼门的破门之法。
三条杊木被先后扯破,花荣三人互看一眼,把左臂的小盾举起,一侧身,重重地撞在那楼门上,里头正搬着米袋子堵门的金人小卒被撞个正着。猝不及防下,花荣手中的透骨枪。便已经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小腹。此时三百金人一般在刚一交锋的时候当场身死,另一半却窝在那敌楼的上下出口楼梯上,想上去,又不敢,想下去。又不甘心,只是上下两难。
眼见花荣破门而入,敌楼外地大宋儿郎纷纷弃马,手持着燕云弩逼进敌楼,花荣三人业已挑翻了几名前来拼命的金人,其余的拥成一团,进退不得。弓弩声响起,嗤嗤的,再伴随着皮肉穿孔骨头断裂的声音,和金人临死前地挣扎喊叫。一时间口整个敌楼,犹若修罗地狱……
集宁外的岗楼一夜被端,大宋儿郎们收起了所有能用不能用的方簇弩矢。再把这岗楼内里的吃食席卷一空,金银细软也未放过。眼见着风雪更大。不虞其他金人发觉,干脆一把火烧了,才带回身带着原本接应的袍泽,在伺候远放二里的状况下,穿过密林,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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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面兽杨志以前在大名府留守司梁世杰门下的列候,也算是一员得力地干将。就连那时候在东京汴粱,当那殿前致使的时候,都是兢兢业业的好下属。杨老令公的后人,并且手中一杆大枪使得出神入化。独传地杨家刀法自然也是一绝,虽在跟江湖豪杰的殴斗时分,不一定能占了上风,但用到行军打仗上,却是犀利的厉害。
杨志这人,许是因了那一脸青记地缘故,平日里不芶言笑,只在跟对脾气的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偶尔哈哈一笑。杨家冷静沉着的风格被杨志遗传了个十成十,但是真的管用。鹅毛大雪抖抖地洒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天气奇冷,但杨志身后的这一千大宋儿郎,却是欲跟风雪较量,腰身板正,便骑在马上,也是古井无波。
杨志本身,因了是杨家后人,市井中又对杨家将当年威震北疆的英雄事迹多加赞扬,做官儿并且再现杨家辉煌的心思是很浓厚的。从一开始花石纲丢失,而又蒙德大赦,杨志便聚拢家财想要再次到东京汴梁,贿赂而复官。
哪知道高俅这人最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眼见这所谓的杨家后人落难,脸上地一大块青记阴森森的好不怕人,送上来的钱财也叫人看不上眼,自然从内而外,从主观印象到黄白之物,没有一件满意的,最后给杨志一个臭脸,弄到大名府,实在也是正应了高俅这厮的本性。
后来杨志在大名府留守司留守梁世杰麾下被启用,杨志能够绝处逢生,原本死了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前去东京汴梁押解生辰纲的时候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哪知道杨志虽做过殿前致使,却是一个相当于中校副团级别的官儿。想当年在东京汴粱,杨志也是花钱走动才得了这殿前致使的差事的。可惜大宋朝重文轻武,原本武官就不怎么样,而杨志又在东京汴梁做的这殿前致使,便好像后世里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儿大一般,根本就是手底下一个亲兵都无的光杆副团长。
这种状况下,没带过兵的杨志即便是心中着急上火,无奈杨家一门实在是不善于居中协调,调停各人的关系。先是随行的兵丁素质不高,大名府当大老爷当惯了,那谢都管又狗仗人势,一路下来兵丁们怨气颇重,而晁盖等人又有心算无心,自然成事。
自从落草为寇之后,每日里山上的兄弟们都是大鱼大肉吃喝不断,杨志心中郁郁不安,却是也只好随波逐流。随着去做那原本深恶痛绝的强盗勾当,杨志便自觉得对不起杨家的威名,羞也羞死,那做官的心思也死了。
只是每每,在跟大伙儿喝酒吃肉之后,众人都睡得熟了,杨志也会悄悄的起身,站在山梁上,看着皓月当空,唏嘘不已。大宋朝还是这个大宋朝,可是朝中的大臣变了,高高在上的官家也变了,能够这样子的混吃等死,便也罢了。是以,杨志便从未想过要娶妻生子。一个盗贼的后代和杨家将的后代,怎么能同时在一个人的身上展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比起来死后愧对杨家祖宗,杨志更不愿意叫自己地后代蒙羞。
哪知道。林冲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