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笑傲行-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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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爹登位大典,你到时候,必须给我去发言,说话不许太少,否则我饶不了你。”
日月神教自宋至明,教主登位大典,也不知操办了多少。可是教主登位时,大位之上坐的不是教主,而是朝廷大员,锦衣缇帅,却还是破题第一遭。
任我行倒是面带春风,一团和气。“各位兄弟,今日咱们圣教的大好日子,国舅爷特来做咱的嘉宾,这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大家还不鼓掌?”
郑国宝谨记任盈盈的吩咐,倒是没少说话。“各位,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从今天开始,荼毒大明多年的日月神教,就再也不复存在了。你们的身份,不再是魔教妖人,不再是魔教长老。而是圣门的护法,长老,堂主。记住,你们是圣门,不是魔教。而圣门与魔教的最大区别,就是圣门是以保卫朝廷为行动准则,以发财为目的而存在的组织。圣门的经济来源,有两淮盐引为保障,有朝廷拨款为基础,大家还怕没有钱使么?”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部分人对改日月神教为圣门,公开更改方针存在抵触情绪的话。听了这发言,就什么情绪都没了。朝廷拨款,两淮盐业,这两个都是大金库,有了这两大金库支持,大家以后都有好日子过,这时候谁反对圣门,就是跟大家口袋过不去,那不是自寻死路?
“至于圣门由谁领导,朝廷不多介入。我只是表达下个人的看法,我认为,圣门还是交给任老英雄这样,有经验,有阅历,且积极主动与朝廷大员靠拢,并且愿意结为姻亲的人,朝廷才能放心。当然有获得,就要有付出,有权力就得有义务。圣门日后的工作重点,会由任老英雄,对大家传达。大家只要做好朝廷的工作,不但有丰厚的奖金可拿,子孙后代,也可以享受到朝廷安排锦衣工作的待遇。当然,第一年是个考核期,名额有限。不过如果你们第一年的工作完成的好,我保证从第二年开始,名额会加一倍。这些名额可是直接成为锦衣正职,直接享受朝廷薪俸的。保证与各大派正途毕业的弟子,待遇一样,也不需要他们去考什么剑八拳六证书。”
他这通演讲的最大收益,就是晚上任小姐那似水的柔情,几乎把郑国宝融化了。“算你有良心,讲的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任盈盈俏皮的一笑,“原来我还担心,教里有杨莲亭时期的潜藏分子,等待时机,开展破坏。不过有你这一通讲话,就算是真有这样的人,也不敢出来了。为了子孙后代的名额,谁敢反对我爹,绝对会先被教里的人打死再说。”
“是啊。今天我说了这番话,脑子正常的都该知道,朝廷是支持谁的。不过岳父也别指望下面一团和气,再说真一团和气,他也没法当这个教主了。只是要调整好几个派系的关系,让谁也不能一家独大,谁又不至于觉得被教主冷落就好。让他们看见希望,又不让他们真正掌握希望,这样不信搞不死这些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灭口
过不几日,山东巡抚宋应昌急急火火的来到登州,拜见郑国宝。这位宋巡抚,乃是国朝官场中的一个异数。一来生的面目奇特,文人武相,方面紫髯,威风凛凛;二来,就是他自幼酷爱武道,曾苦学荆楚长剑多年,一身武功之高,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也未必是他的敌手。
他为人也十分豪爽,没有文人的酸腐之气,与郑国宝关系不远不近,往来不多。可是这回,登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已经由不得他不动了。
魔教总坛设在登州,同时登州最大的作战单位,山东第一的精兵,居然勾结播州,谋图不轨。两件事合一,如果搞严重一点,足够给宋应昌摘印了。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少年将军,见了郑国宝之后,先是规矩的磕头,然后道:“小侄李如柏,见过国舅爷。”
郑国宝倒是十分和气。“如柏兄,不必客气。李老伯爷当年喊我声小兄弟,那是他老戏言,当不得真,咱们之间还是论弟兄的好。这次居然把宋抚台都惊动来了,死罪死罪。”
宋应昌道:“国舅,我那衙门里,还有一大堆的军务要处置呢,时间可是紧张的很。你这次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今天能不能给我交个底,让我心里有个数?”
李如柏说话更直截了当“我爹说了,他年纪大了,干不动了,早就想回家抱孙子。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北军的脸都丢光了。只要国舅一句话,我爹立刻就上折子,辞官归隐,带着我们几兄弟,回家过日子去。”
“宋抚台,如柏兄,你们都言重了。这是哪的话?下官那里有这等念头,你们想的多了,想多了。”
郑国宝面带笑容,与宋应昌、李如柏打着哈哈。“我若是有借机与北军为难。与老抚台过不去的心,叫我天打雷劈。我要是真有这想法,也就不会把口供,先送到二位那了。只是这事实在是太大。兄弟我压不住。否则的话。我就把它压下了。”
李如柏也知这回的事,实在是触动了朝廷的底线,即使是以护短闻名的北军。也不能要求把这么大的事,压下来不做处理。李家在辽东已经俨然一副将门气派,将辽东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在朝内,也发展了自己的代言人,为北军说话。不过在这件事上,哪怕是再好的言官,也难以找出替李家说话的理由。只希望国舅不要瓜蔓累葛,从冠军侯牵连到整个李家头上。
郑国宝之前与李家关系不错,这回主动交底,让李成梁感觉到,这事上还有转圜余地,他的以退为进,也是一种试探,借着请辞为名,探一探国舅的口风。见郑国宝的态度,确实不是要与北军整个系统为难,李如柏长出一口气。又道:“我与冠军侯,也算认识了几年,当年还一起喝过酒。他是我爹的干儿子,论着是我义兄,爹临来时,托我给他带了点辽东的点心,让他尝尝。他犯了这么大的罪,今后想吃这个是吃不上了,不知道国舅能不能成全一下,让他吃点辽东的点心,再上路。”
“这没什么。如柏只管放心前去,冠军侯当初对朝廷是立过功的,这么点小要求,我还能不满足么?不过如柏兄,等他吃完了点心,我也有点事,要求老伯爷帮忙,请你把话带过去。”
李如柏一笑“国舅想的事,我们其实也明白。爹让我给您带句话,您说的对,兵分南北,朝廷却只有一个。主兵客兵,南兵北兵,都是为朝廷打仗卖命的丘八军伍,今后凡是我北军的地盘上,南兵就都是我们的兄弟,谁也不敢克扣他们的钱粮,夺他们的犒赏。有谁敢刁难南军弟兄,不劳国舅动手,我爹亲自过去了结了他。”
自来有得有失,这么大的事,国舅肯放过去,肯定也是要所求。李成梁那是人老成精的主,郑国宝给他的书信上那句,兵有南北之分,国岂有东西之别。就让他明白国舅有什么要求。自来辽东被他看做自己的地盘,不喜欢南兵插手,对于戚南塘留下的这支血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是现在,北军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朝内的有心人,要是想跟自己为难,借着这事搞风搞雨,李家怎么也得吃些亏,甚至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河套卫,也得拱手交出去。权衡之下,李成梁还是选择了容忍南兵居北,换取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如柏去给冠军侯送点心,这屋里就剩了宋应昌与郑国宝。宋应昌为人豪爽,颇有点江湖作风。用手一拍扶手,“国舅,宋某不过一文官,这巡抚大印,也是年初接过来,在手里还没捂热乎呢,太大的忙,我可帮不上。你若是想要我的印把子,我双手交出来,回家等着起复,也不是不成。”
“宋军门,您太客气了。这事跟您关系不大,您是年初接的印,地方上的事还没捋顺,这事的责任,怎么也不能怪到您头上。不过么,谁让这事是在您的任上发的案,我只好跟您说一声,让您有个准备。免得将来朝廷里闹起来,您措手不及。”
“国舅客气了。老夫这个官当的时间短,根基浅,给国舅也帮不上什么忙。登州府下辖六县,那些县令这回全要摘印,佐二官也要革职。牵扯到魔教里的吏员们,也都要拿了下狱,内中说不定还要打死几个。国舅若是有几个手下,不嫌官小职卑,老夫倒是能安排一二。”
“老抚台,有心了。您这可是太客气了,其实这点事,也就不算个事,我哪能借机要挟,要什么呢?不过您既然说了这话,我也不能给脸不要脸,那些浙兵丘八,苦的很。有的人打了半辈子仗,落了一身的伤,要是赶出大营,你让他怎么活?若是能补个吏员身份,也就算救了他一家的性命,我这替那些伤残的浙兵,谢过老抚台了。”
宋应昌又道:“矿税监的事,别人我管不了。在我山东境内,老夫必会大力协助。说来我山东的士绅,也不比别处的士绅好对付,年年催科,年年费力。可是国舅前者在扬州,把八大纲商收拾了,这些山东的士绅,一下子就老实了。您这回到了登州才几天,就有士绅托人给老夫递话,愿意主动交税,只求您千万别去就行。”
“老军门,这回,我估计要让那些士绅失望了。济南号称泉城,城中那么多的景致,我不去逛逛,就太可惜了。我带的这几个姬妾,都一心想着要去开开眼,您说我要是不去济南一趟,还不得被她们活撕了啊。”
“哈哈,国舅说笑了。国舅虎驾若肯来济南一游,也是我济南百姓之福,老夫求之不得。”
当天晚上的接风宴,足闹到二更天,才散了席。任盈盈见喝的酒气熏人的丈夫,摇了摇头,用玉指在他鼻子上一戳。“不是叫你戒酒么,又喝这么多。”
“喝少了不行啊。李如柏是关东来的,他们喝这的酒,就跟喝水似的,根本不当回事。我哪顶的住?还多亏宋军门替我挡了不少,要不我早躺下了。”
“就知道喝喝喝。冠军侯吃了那李如柏送来的点心,天没黑就断气了。凤凰看过了,分明就是中毒。”
“不用凤凰看,我也知道他是中毒。李成梁才不能让冠军侯活着,万一冠军侯乱说些什么,李成梁不就被动了?他一说送点心,我就知道,他是要灭口了。灭口就灭口吧,我也没想着拔掉北军。他又答应了我的条件,左右不过是担个看管不利的罪名,我这回立了这么大的功,担点罪名,也是应该的。否则倒是让天家为难,不知道该把我怎么封了。盈盈啊,等过几天,我带你们到济南去玩玩。那是有名的泉城,风景好的很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怒火
“那去完济南,夫君是不是就要带我们去恒山了?刘菁姐姐哪能总在恒山住着?咱也该把她接回来了。”任盈盈心知,刘菁在郑国宝心中的地位,非是其他人可比。纵然她的姿色与一众妻妾比,怕是只能敬陪末座,可是她与郑国宝相识于寒微,又为他守着身子。就冲这份情义,她才是家里真正意义的大妇。自己与申婉盈偷着过几招,郑国宝只会当没看见,但如果与刘菁争斗,他肯定要护着刘菁。也只能主动做个好人,把这话说出来。
“是啊,咱们在山东好好玩玩,然后去山西接人。接着咱就可以过舒服日子了。不过走之前,得把那些夷人和你们日月子弟兵的婚事办了。这群人想成家都想疯了,如果不给他们操办,就寒了人心。尤其是那些子弟兵,他们可是当初跟着我的好盈盈在金山寺吃过苦,受过罪,有贡献的人。婚事一定要办的风光有面子,才对的起他们的功劳。”
日月神教女营这边的女眷人数多,其中有不少人的丈夫在之前的杨童火并中阵亡,这些人就成了寡妇。还有大部分,则是待嫁之身。当初杨童火并时,这些人曾被作为福利,许给了那些童系的小伙子。可是等到仗打完了,这承诺要兑现,就得有附加条件了。
嫁,当然可以嫁。男女分营取消了,女儿家不嫁人还等什么?不过嫁人有白嫁的么?你有房么?你有马驴骡子牛,这些大牲口么?你有多少银子。多少田地,又有多少存款,拿的出多少彩礼?
原本日月神教的原有田地,被郑国宝以购买的方式买了过来,作为新教主上位的奖励,发给了众教丁。那些新军,一部分解甲归田,安心做农夫。想当兵的,则编入了营兵之内。
冠军侯手下三营儿郎,炮营最先向国舅效忠。步兵两营因为都驻扎在其他县城。初时没得到信息。等听了信后,两营的坐营官,打马如飞到黑木崖,给国舅登门请罪。又是送钱。又是说好话。只求国舅高抬贵手。留他们一条命。
作为放过他们的代价,那些日月教的新军,就被编入了两营步兵内。得了前程出身。这些人当兵之后,先发了四个月安家军饷,又兑换了日月票,手上也算有了点钱,可是跟洋兵以及那些日月亲兵比,可就差远了。
那些夷人平日里得了国舅许多赏赐,这回又有战利品分红,人人腰包鼓的很。那些日月教的亲兵队,则是现在一等一的红人。即使是长老,护法,他们也敢不给面子。一说起来,就是“老子可是在金山寺,陪圣姑打过少林光头,在河南一起吃过苦的。知道么?现在没有日月神教,只有圣门了。圣门里,任老掌门最大。你们得听任老掌门的,可是任老掌门,他得听国舅的,谁让国舅代表朝廷呢?国舅听谁的,他得听任大小姐的,不听任大小姐的,晚上就别想上炕。我们是大小姐的心腹,你们这些长老、护法,还是靠边站吧。”
不论是新军,还是普通教丁,都没法跟他们竞争,只好由着他们去挑。这些人有的一下子就直接升级当爹,拉着寡妇拜了堂,有的则是追着大姑娘身后跑,边跑边说“你跑个什么?我的彩礼给的最多,你是嫁不了别人了。”
这几百人的婚礼,办的甚是排场,还有几位外地的举人老爷过来捧场,这在往日,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这说来也不奇怪,登州六县的官全都摘了印,至于谁能递补,国舅的话,可是很占分量的。这些举人谁不想做个官,可是要在吏部大挑等缺,那也太过麻烦,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轮到自己,也就全都选了这终南捷径。
等到过了半个月,日月神教这边的事,总算彻底了结。京师里,传旨嘉奖郑国宝,晋了从一品都督同知,郑承宪也终于有了爵位,封了个伯爵。朝堂上,还有人上本,请给郑国宝封爵,不过被天家驳了回来。如今朝里对于播州问题,也分成了两个派系,有人主张发兵征讨,扫荡蛮夷,顺便可以实现改土归流。
可也有人指出,西南土司众多,只怕如此行动,引来各路土司的戒备,与杨应龙联成一线,反倒会破坏朝廷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大好局面。改土归流,也会触动那些土司的神经,说不定,他们就会一同举起反旗,加入杨应龙的阵营。按他们的观点,既然朝廷素柔远人,如今也不该改弦更张。之所以杨应龙想要造反,一定是受到了地方上汉官的不公正对待,蛮人性情粗豪,不懂申辩,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这才想要造反。
更有人直接提议,汉官不懂土人风俗,难免因为文化,习俗等问题,与土人发生冲突。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废流官,而只任土官。由土司们共同选一个头人出来管理云、贵、川及湖广几省,将汉人移往其他各省,土人多的省份只保留土人,朝廷只负责管理土人头子,实行羁縻就好。再说朝廷银根紧张,有限的资金正该用在改善国计民生上,而不该用在打仗上,这播州还是该抚不该剿。
等送走了那使者,郑国宝唤来孙大用道:“马上派人到京师,让咱们的人给我查。那些提议设立土官,驱逐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