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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夜明-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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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攻。

真正到了战场对决的那一刻,是前期无数努力铺垫出来的结果。

因为翟哲杂事缠身,又要尝尝往返于塞内,从关内返回后,他正式将逢勤从自己身边放出,与左若、孟康共同掌管中军军务。这几年来,他对逢勤的偏爱众人皆知,塞外的人重勇倚力,多数人不解千户大人怎么会宠信这样一个瘦弱的年轻人。

一直到十一月初,才从商盟传来消息,范永斗到大同了。

有范伊在其中牵线,翟范二人终于会晤。

撇开错综复杂的关系不说,范永斗毕竟是翟哲的舅兄,翟哲亲自前往大盛魁分号拜访。

寒冬。

大同街道上青石板路面上积雪被清扫的干净,过往的行人步伐匆匆,双手笼罩在袖口中畏缩着脖子。再寒冷的冬天也阻拦不了生意人的脚步,大商小贩摆开各种货物,位置城市内民众的日常生活。

翟哲命小厮备了厚礼,携范伊一起前往。

范伊外批了一件白色狐皮裘衣,冬日的阳光下脸色红润,整个人显得冷峻俏丽。

这几个月来,翟哲在塞内呆的多,朝夕相处,她整个人也比从前更滋润精神。

大盛魁分号离翟宅不远,两人走了小半刻到了商号门前,门口伶俐的伙计见了急忙入内宅禀告。

等两人进了门,范永斗从内宅走出来,后面还跟了个人,翟哲一看,楞住了神,竟然是自己的大哥翟堂,真是意外的相逢。

八大家的前两号人物都到了,而且都和自己有密切的关系,翟哲心中苦笑,迈步上前各自打招呼:“大兄,大哥!”

范永斗笑容满面回礼,翟堂却把冷脸别向一旁。

双方刚一见面,空气中就弥漫了一种紧张的气氛。

范伊朝自己的兄长使了个颜色,找个借口离去,该说的她都已向兄长传递了消息,不该说的这个时候更不能开口,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务,容不上她插嘴。

三人一路沉默进入了内宅,仆从上好茶后离去关上房门。

“大哥,也有几年不见,”翟哲也没想到兄长会来到此地,迟疑这说:“您还好吗?”

“若没有你给我惹出乱子,我会很好!”翟堂还是曾经的脾气,再看到幼弟,他觉得他并不像从前那样讨厌。

范永斗呵呵一笑,插言说:“当年你离开东口往西口,我和你兄长二人也想不到你会创下这么大的基业,也惹下这么大祸患,果然是后生可畏。”

翟哲抿了一口茶,说:“祸兮福所倚!“

“福从何来?”

“难道大兄没发现大明北境出塞的商道都掌恐在此屋中人之手!“翟堂冷哼一声,说:“大祸临头,尤不自知!”

“请问两位兄长,人生在此,所为何求?”翟哲迅速自答道:“无非名利二字!”

“晋商从来不求名,只求利,我立下的基业也是翟家的基业,东口走东口的路,西口走西口的路,眼下天下乱起,你我何不讲眼光放长远些,未必只吊死一颗树上。”

范永斗冷笑一声,说:“那不是一棵树,是食人的虎豹!只要我说半个不字,东口的基业立刻烟消云散,你以为西口能独善其身吗?”

“他们不敢!”翟哲语气干脆,“辽东需要东口就像东口需要辽东一般!”

翟堂再也忍不住,怒斥道:“你到底是愚蠢还是精明?难道看不出塞外迟早是大金的天下吗?”

“他当然能看的出来,只是他瞧不起我们所做的事而已!”范永斗一针见血,“岳托贝勒曾以归化城相许,也没能让你归心,我不知道你究竟还想得到什么?”

“我?”翟哲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想要什么?”范永斗紧紧逼问。

富可敌国吗?权倾天下吗?翟哲突然有些迷惘,好想那些都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岳托贝勒大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能绑缚俄木布汗东去,他能乞求天聪汗赦免你的罪过,从此北境的财富只归翟范两家!“翟哲拍拍手,说:“那绝无可能!”

“蒙古和女真有什么区别?”

“至少我问心无愧不会引异族入寇!”

这句话直接斥责了两人的脸面,翟堂气的脸色通红,骂道:“你只不过遇到了一个弱小的蒙古,否则也是当年的赵全。二年,女真入寇京师,六年入大同,是我们能左右的吗?”

范永斗倒是不生气,说:“我只问你一句,若是大金拿下归化城,你是甘愿解散商盟汉部,还是继续经营杀胡口?”

“朝廷有朝廷的主张,晋人有晋人的生计。宣大本就贫瘠,一遇灾年,卖儿卖女,都是常见,从前朝廷能以盐政补贴九边,山陕的日子还算过得去。你也是晋人,当知道走西口,出塞与蒙古人为奴的苦楚,活不下去的人何效忠朝廷?苏武牧羊吗?几千年有几个苏武?你看中原的流贼,老回回是不是异族?李自成自称党项李元昊之后,算不算异族?其余如蝎子块等等,也不是汉人!”

“当年九边断绝了与蒙古人的贸易,还有瓦剌之祸,庚戍年土默特围京师,商人能左右什么?我私运粮草兵器至辽东当然算资敌,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算什么?我知道西北大旱饿殍满地,江南的田地种的却不是稻米。让天下大乱其罪过岂不是远胜我等?但我是从苦日子中爬出来的,大盛魁就像我的儿子,谁拦我的路,就与我势不两立。”

范永斗侃侃而谈,言语中的意思让人不寒而栗。

道不同矣!

翟哲又抿了一口茶,说:“无人在拦大兄的道路!”

“你若不从岳托贝勒,商盟与八大家只能存一家在世!”

“也许,但不是现在。”翟哲心神笃定,范永斗现在再没资本和他谈这些,“大兄要和就和,大兄要战,我也不惧!”

范永斗脸色微变,说:“如此就好,我是看在亲妹妹的份上才给你争取来最后的机会,错过了今日,以后再后悔也没有机会了。”

“商盟愿与八大家为友,但若范兄欺人太甚,我也有办法让张家口的商队无法出塞!”

翟堂怒拍桌子,激的案台上茶水飞溅。

翟哲神色如常,柔声劝道:“大哥息怒,经商的人都知道以和为贵。朵颜草原已没有了额如卓,察哈尔的囊囊在张坝草原也呆不长远,女真人鞭长莫及,我承诺在塞外不对东口动手,只希望八大家在大明也不要给我惹麻烦!”

鱼死网破是双输之局,双方都没实力将彼此至于死地。

商队不是马贼,多数人有家有小,只要有两三支大商队被袭击,任谁也受不了这个损失。漠南大战也折损了数年未有一败的女真的威望,范永斗对岳托是否能保证商路安全也存疑问,毕竟这次他们的对手不再是察哈尔人,而是出身晋商明了商队出行规律的汉人。

翟堂黑着脸,才发现相处了十几年,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弟弟。一笔写不出两个翟字,翟家出了这样一个人福祸难料。

眼见对面两人沉默不语,翟哲又说:“现在岁九寒冬,两位兄长若是不信,不妨再等到明年开春时再看看,岳托要是有本事,自然能将我逐出漠南,晋商要是死在内好重,才叫人贻笑大方。““你费了那么多心思,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可惜吗?”范永斗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之情。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翟哲拍拍手起身,说:“世事无常,大兄此事能给我留一份余地,日后必有回报!”

八大家真要决心在商场与商盟对决,以八家的财力和在大明官场的关系,还不是商盟如今能匹敌。但商人不会破釜沉舟将身家性命赌在并无实质利益的斗争中,范永斗依靠女真是为了钱财可不是纯粹卖命,贸然出手也担心翟哲反噬。

翟哲知道在这个时候,一切关系都是虚幻,只要自己无还击之力,范永斗才不管自己是不是他妹夫,会毫不留情下手以想女真表忠心,即使是自己的大哥也会如此。

翟哲拱手,笑容满面,好想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两位兄长再等上几个月在看看是否要动手!”

双方既是亲密的朋友,也想置对方于死地的敌人。

翟堂突然抬头,缓声说:“你已经几年没回老家了?父亲脑子渐渐不太清楚了,但还记得你的名字!”

翟哲浑身微微一颤,心中一直以来刻意不愿去触及的地方被兄长揭开。

一直以来,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后世来人,还是翟家二公子接受了一段记忆,或许那并没有区别。他能理所当然的叛出翟家,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成长的记忆,却是他想抹也抹不去,那里有个人一直陪伴左右。

第171章称帝

这个冬天张坝草原上的囊囊很烦恼,从女真西征军退回辽东一个月后,就有不明就里的部众陆续投奔向河套。

林丹汗死后,囊囊纠结了几个不愿归附额哲的妃子,拉了五六千部众以漠西贫瘠为由迁徙到河套草原附近游牧。那个时候的额哲威望不足,能维持住大多数部众不乱已是幸事,根本无暇对脱离的大部落动手。但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察哈尔部落也来到了漠南,并且才聚合蒙古五部击退了女真西征军,这是额哲初获蒙古大汗的荣耀!

察哈尔人若能给黄金家族的子孙牵马,谁愿意投靠给女真人执镫?

冬月中旬,经汉部从中斡旋,察哈尔一千汗帐骑兵渡过黄河,穿越丰州滩土默特人的有目的到达张坝草原边缘,招揽曾经的部众。

囊囊无法约束部众,又不敢和额哲的骑兵开战,只能一面向盛京求援,一面纠合部落向东朵颜草原迁徙。朵颜草原有两支察哈尔部落在游牧,不过老死不相往来,阿穆尔并不愿搭理囊囊等人。

汉部骑兵鲍广率亲兵卫五百人和季弘轻骑七百人紧随察哈尔骑兵之后踏入漠南。

根据翟哲的吩咐,汉骑在张家口集市外盘旋数日后离去,引起大明守军一顿紧张。在寒冷的冬天里,没人愿意大动干戈,翟哲正利用这一点给张家口人制造压力。

求援的信使到达辽东,皇太极没有像囊囊想想那样派出军队,只是让使者前来安抚,并且命囊囊率部迁徙至阿穆尔部之后,临近辽东地界,留下阿穆尔直面额哲的骚扰。

使者同时向阿穆尔传达命令,张坝草原可以放弃,但朵颜草原必须有游牧的蒙古部落,因为张家口直面张坝草原,处于朵颜草原的边缘。

整个冬天,辽东都很安静。

安静的让整个漠南的蒙古人心悸。

盛京。

皇宫凤凰楼内,皇太极靠在红木大椅上看着案台上堆积的案牍有些发呆。

漠南草原对他来说唾手可得,但没有蒙古人的草原有什么意义?

即使在汉人最强盛的时刻,也无法靠刀剑征服草原的游牧民族,女真还远没有强盛的那种程度。西征失败后,女真大金也处于内外交困中。以辽东一地养那么多的强兵悍将,只有连续的征战胜利才能累积他的威望,不断掠夺的财富才能满足部落的贪欲。

刀子磨的再锋利,也要用在善于驾驭之人的手里,女真的将士英勇,也不能打无谓的战争。

皇太极直起腰板,朝外喊叫。

“传岳托!”

“喳!”门外的小黄门离去时听不见一点脚步声。

约一个时辰后,岳托走进皇宫的大门。

进了凤凰楼,叩拜行礼后,岳托垂目侍立一边,七八年前皇太极还是四大贝勒之一时,他就是态度最恭顺的臣子。

皇太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问:“西征失败后,你对漠南的形势有何主张?”

岳托弯腰恭维道:“大汗英明睿智,必能立下大金不世的基业,征服蒙古!”

“征服蒙古可不容易!”皇太极将手中毛笔丢在案台,在灰黄的垫纸上留下一个拇指头大小的墨迹。

岳托斟酌片刻,用迟缓的语气说:“微臣以为征服蒙古的关键全在土默特和察哈尔两部,漠北蒙古并不足虑。攻城为下,攻心为商,对这两个部落都需要以柔为主,以刚为辅,令其心甘情愿归附我大金!土默特与汉人亲密,不得其它蒙古部落认同,俄木布汗一直首鼠两端,可设计分化为我大金所用。只有降服土默特人,让额哲失去希望,才可能让察哈尔归降。额哲是黄金家族的嫡系子孙,蒙古世袭大汗,又有蒙元的传国玉玺,若让其逃离,终究是我大金的隐患!“岳托的这番话让皇太极暗自点头,多尔衮的刚和岳托的柔都是大金所需,关键是看他用在什么地方。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讲漠南之事交给你,切记不可操之过急,若再让额哲逃至漠西,又是一场麻烦!”

“微臣明白!”

“西征一战我大金损耗甚大,征伐蒙古得不到多少缴获,大金明年不会再在漠南兴起战事,但决不能让蒙古人的势力穿过张坝草原,汉人的眼中只有利益,但张家口对我大金至关重要!”

“喳!”

岳托悄然告退离去。

整个冬天,皇太极的命令一道道发出皇宫,整个盛京都处于忙碌中。

在催促中过完这个春节,崇祯八年正月,皇太极于盛京称帝,改国号为清,女真为满洲,分封诸臣,并派使者前往漠东蒙古部落和朝鲜,命各部落臣服朝贡。

皇太极奔本想用征服蒙古当做自己的登基大礼,最终未能如愿。

斟酌了几个月后,他还是决定执行原本的计划。

称帝的喜气可冲淡西征失败带来的阴影,更重要的是这是他勃勃雄心中最重要的一环。

“明”者火矣,“清”者水矣。

朝臣皆以为他只要征服蒙古,想不到他的眼光却在瞄着身边那个庞大的帝国。

漠东蒙古诸部都急忙前来朝贺,朵颜草原的阿穆尔、囊囊等人也亲自赶往盛京。令囊囊万万想不到的是,皇太极竟然对她一见中意,娶了她为妃子,并让多尔衮和阿济格分别娶了林丹汗的另外两个遗妃,这给归降的察哈尔部落增添了莫大的荣耀,再少有人逃向额哲。

只有皇太极才知道他内心深处是否真的喜欢上林丹汗这个丰满的遗妃。

二月初,朝鲜也迁来使者庆贺。

皇太极喜出望外,朝鲜一直以来对大明归心。十年前大金兵马临平壤城下时,双方才议和达成“兄弟之盟”,命其断了对大明的朝贡。

崇政殿两侧朝臣使者并立,皇太极有意在朝鲜使者眼前展现大清的声威。

两个使节大剌剌走进来,看不出一点紧张之感。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两个人直站着哇啦哇啦说了一通恭维之话。

龙椅上,皇太极勃然大怒,斥责道:“朝鲜使者何不跪拜!”

使者振振有词:“大清与朝鲜乃是兄弟之国,无需跪拜!”

皇太极眼皮一跳,怒道:“朝鲜国王有意构怨,让尔等前来辱朕吗?”当即命武士将其二人下狱。在朝臣愤怒的眼神中,他心中狂喜,失之桑榆,得之东隅,这真是送上门的良机,现在还有比朝鲜更软的柿子可捏吗?

第172章来使山

女真将士从各地汇集,准备踏上新的征途。

这一次他们将越过鸭绿江,彻底将朝鲜变成大清的粮仓。

皇太极命漠东蒙古各部也抽调兵马加入东征的队伍,彻底将他们绑上大清的战车。

蒙古诸部头领态度恭顺,恭送新任大清皇帝御驾亲征。

皇太极挥起厚实的手掌,笑道:“我祖上也是猛哥帖木儿,与蒙古同出一脉,从今往后,大清也是蒙古人的家园!”

阿穆尔低着头,心头暗自唾了一口,“女真野人的后代也敢伪装成蒙古人的后裔,真是连脸也不要了!”

皇太极表现的越宽厚仁慈,他越感到眼前这个人的可怕,在草原上,这个人没有对手。

从今日起,女真不复存在,大金也将逐渐被遗忘。五年、十年,草原上的蒙古人还有多少少人记得大清是女真人的帝国。只要蒙古各部统领认可了爱新觉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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