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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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就是随便说说,想来那些阁老都是一等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瞒的过他们。若果真如此,怕是早就被阁老们发现了。不过孤读书时,洪武朝、永乐两朝,皇帝的权柄皆大,不受外朝牵制。若是如今皇帝想要恢复那时的威权,还做的到么?”
杨承祖道:“皇帝权柄大小,全在于实力,洪武永乐两朝,朝内武功勋贵权柄皆大,可以文武相制,彼此平衡。再者,洪武天子设御史、锦衣卫,罢宰相,内阁学士只不过五品官而已。以御史言官牵制六部尚书,以锦衣卫制约满朝文武勋贵,自然乾纲独断。而永乐天子靖难之后,设立东厂,开始任用宦官。以勋贵制约太监,以太监牵制文臣,又以文臣制约武臣。彼此互相制约,谁也不能一家独大,真正的权势自然在皇帝手中。可是自从土木之变,勋贵元气大伤,朝廷之上,几无权柄,已经牵扯不了谁。前几年出了个立皇帝刘瑾,接着怎么样呢?谋反?一个阉人谋反?这种话也不过说说就好,千万别信。”
“当今万岁也是个想做事的,重用江彬、钱宁等人,未尝没有用这些人牵扯文官精力,最终破坏朝堂上文人一家独大的局面的想法。只是江彬钱宁等人,都没有什么根基,所依仗的是外四家军。将来的话,怕是也没什么下场。不过这总是一件好事,努力在做,总比不做好。而且这也算是提了个醒,想要抓住权柄,最关键的是,手里有兵。”
朱厚熜道:“万岁立外四家军,想来就是要以这支人马为心腹,可以对抗阁老及众臣。我身边有阿姐,有杨大哥,有陆兄弟,所以那些纪善也好,长史也好,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不怕。那些亲戚也动摇不了我,只要你们支持我,我就可以管好这王府。江彬这人嚣张跋扈,到底能横行几时,孤也不怎么看好,不过杨兄,陆兄弟,都是我的臂膀,我相信,我们三个,可以一路走下去,并肩而行,共抗风雨。”
“臣下等,皆愿为千岁赴汤蹈火!”杨承祖与陆炳同时跪倒在地,朱厚熜将两人全都搀扶起来,笑道:“孤说过了,我们现在,还是做朋友的好,没必要现在就以君臣相待。咱们是朋友,你们再这样跪,孤就要不高兴了。”
三人重新坐好,朱厚熜道:“这次万岁打完了南昌,是不是就要班师了?过年都没回京师,我想,他也该快点回去了吧。”
杨承祖摇摇头“我看不然,依我想来,万岁恐怕在江南有的住了。即使消灭了宁王,他也不会马上班师,而是会继续巡幸江南。一来,江南风光好,万岁没来过,新鲜么,自然要多享受享受。二来,就是他要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加强对江南的控制。朝廷立都于北方,对于江南,向来是缺乏控制力度。苏松欠税数以百万石,扬州盐课,积欠多年。万岁这次南下,身边带着自己的亲兵,借着打仗,怕是要把这些东西收上来。再者,要把自己不顺眼的人换一换,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江南的财富,才真能为朝廷所用。”
“那杨大哥的看法,万岁能成功么?”
“如果我说的话,难如登天。”
第四百七十章帝师(五)
朱厚熜沉吟片刻,这回真的是一脸茫然“万岁以九五至尊,身边又带着自己最亲近的人马,为什么还不能成功?”
“因为他用的人,或许对他忠心,但同时,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在滑县时,就亲眼见到万岁捉钱宁。说来钱宁也是万岁一手提拔的亲信,可是他照样勾结宁王。这些江南的豪强,并不见得比宁王好惹,如果同时跟他们开战,即使是皇帝,也未必有胜算。既然是天子,就得学会妥协。我想,这次是万岁退让了,会战的胜利,南昌当地豪强的倒戈,都和江南的那些豪强脱不了干系。”
“假设要是对付江南的豪族,那些士绅名门,杨大哥你有把握么?”
“不好说,那些士绅都是世代为官,家里底蕴深厚,有的家里几代为官,门生故旧遍及天下,一声令下,朝廷里不知有多少奥援。到时候弹劾奏折如雪片般上来,即使是皇帝,也未必扛的住,很可能舍卒保车。再者,就是导致民变的责任,谁又能承担的起呢?所以要说大臣能否做的好,其实也要看皇帝的支持力度,如果皇帝给他的感觉不够踏实,他又怎么敢不计后果的为国出力?当然,这也要看一个手段,讲一个能力,如果贸然和所有豪强开战,也是不成的。打一派拉一派,用心计用手段,就像我教你的帝王术一样,什么事都要讲手段的。”
“杨大哥,这帝王术我觉得,比那仁义道德有用多了。我是跟陶神仙学道的,对于那些仁义道德,其实本就不大相信,反倒是你教的东西,跟对我胃口。不过这东西,为什么大臣不教?”
“他们一来是希望皇帝和王爷做他们的提线木偶,你都变聪明了,他怎么控制?再者,就是你要想一想,今日教了你帝王心术,将来你用这手段对付师傅,他又该如何?”
朱厚熜笑了笑“大哥放心,咱们三兄弟是异姓同胞,这帝王心术,孤没有使用的机会。纵然他日真用这手段,也只拿他对付外人,绝不会用在你们两人身上,你可以放心。”
杨承祖微微一笑“千岁,我教您这些东西,就没想过您将来用它对付我会怎么样。我相信,您是个重情义念旧的人,只要我不去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也不想着窃取权柄,又怎么会怕千岁呢?”
三人一阵大笑,陆炳道:“是啊,咱们是兄弟,怎么会彼此防范?大哥,你看这国事说的差不多了,也该给我们讲故事了吧?昨天你说那杨家忠烈传,正在入港时忽然断了,实在让人难受,赶紧续上。”
杨承祖肚子里有无数来自后世的故事,用来忽悠这两个少年,自然是手到擒来。再者,他还把扑克牌、三国杀等玩物都研发了出来。初时,这些玩物只是在仪卫司里随便玩玩,后来被朱厚熜撞见之后,这位世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反倒是对这些东西津津有味,也参与了进来。
他在服丧期间,按说是禁酒荤同时也要禁娱乐,音乐玩乐都要禁止。可是他正是年少好动的时候,这种限制,于他而言确实是一种摧残。在礼法限制上,他不能破坏这些规定,只有当他以蒋大郎的身份出现时,才能真正像个少年郎似的,可以放心的玩乐,而不担心被人指责。
这些新奇的玩具,对他的吸引力非常大,并不逊色于那些故事话本。除了这个之外,另外一个能引起他兴趣的,其实是安陆的清楼。
他跟随陶仲文修行所谓的道,除了吃丹之外,就是运气,再不然就是接受男女双休的理论指导。不过他现在还没及冠,换句话说,还不能算真正意义的成年人,也就只能学理论,还上升不到实践层面。
王府里是有不少宫女,不过朱厚熜并没有胆量做这种事,一旦事发,很可能会干扰到袭爵,那就得不偿失。安陆的秦楼楚馆,也就成了他理想中的圣地。尤其他是不允许进入那种地方的,脑子里充满了对那里的幻想,也就全靠从杨承祖这听一些介绍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直到了下午时分,君臣三人才分开,杨承祖没等回去逗弄自己家的小丫头,就被罗婆婆捉了,直接押到了长寿郡主府。
长寿郡主去年死了仪宾,成了寡妇,大明的郡主公主大抵是没有再嫁的权力的,她也就彻底没了什么束缚。对外而言,这位平素就不喜欢与人交往的郡主,彻底闭门谢客,不与外界往来。只是安陆商界的那位钱夫人,比以前更加活跃了。
杨承祖算计着日子,似乎这还不到交粮的时候,难道郡主又要搞提编了?这个月貌似提编了好几次,再这么搞法,其他女人会有意见的。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直到进了内宅,见长寿郡主一身紧身束扎,打扮的像极了个江湖女侠。见他进来,嫣然一笑道:“怎么样?本宫这样打扮起来,比你家的那几个女人不差吧?”
她自身就有着贵族气质,一颦一笑,皆尽显出高高在上的贵气。这女侠打扮,于那种气质并无减少,又增了几分飒爽英姿,加上这种衣服将她那傲人的身材勾勒的尽善尽美,比起幺娘那些真正的江湖女子,更吸引眼球。杨承祖笑道:“堂堂长寿郡主,难道会和我家里的那些女子去比个高低么?若果真如此,我可真是要惶恐了,咱们今天,难道是要扮银贼与女侠的戏么?”
他边说边向前凑过去,朱秀嫦抬起腿来做势虚踢“不许胡来,今天叫你来是有正事的,你要是肯住在我府里不走的话,扮什么我都随你。你这还要顾着家里的女人,我可不由着你胡闹。”
她话是这么说,不过已经被杨承祖趁机捉住了腿,两人就这么滚在那张拔步床上,厮磨了一阵之后,她才轻轻推开杨承祖“别闹,真的有事。等晚上的时候,也由不得你不效力,不过现在,咱们说正事。我们可能要分别一段时间了,现在有一笔大生意,这生意对我很重要,所以可能要出一次远门。本宫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把未来的粮款先收了,再者,就是让你帮我照看一下这边的生意。还有,不许趁我不在家,去偷吃二木头。”
第四百七十一章红颜一怒·江湖缟素(一)
长寿郡主虽然已经和杨承祖走到了一起,不过生意方面的事,还是各忙各的,彼此并不干涉。杨家在安陆也开了一些铺子,朱秀嫦已钱夫人的身份给了一些帮助,不过并没有介入太多,还是保持了那些铺子的高度自主。同样,她做生意,也是不和杨承祖商量,向来是自己拿主意,这回算是破题第一遭。
杨承祖本来捉住了她的脚,正在上面轻轻的揉捏,微微一愣“怎么?这生意让下面的人去跑就好了,你自己动个什么,到底什么生意?虽然朝廷大军包围南昌,不过这地方上,小股残匪仍然活动,路上不太平,你去的话我不放心。要是去的话,我跟你去。”
朱秀嫦甜甜一笑,将脚抽了出来“没事,老关系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这次的生意,其实也是跟宁藩那边有点关系,官军围了城,城里的粮食虽然存了不少,不过他们还是怕撑不住,想要收一波米。所以我要贩一笔湘米过去,顺带拿回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对我和王府都很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只能亲自去一趟。路上的土匪什么的,你不用在意,我又不是自己去。再说路上的官军都打点好了,真有土匪,也有官军对付呢。”
兴王府控制着大量的田产,粮食始终是个大额收入,靠这些粮食的销售,也能获得巨大收益。这次宁王之乱,江南商路不通,各种生意都受到了巨大影响,只有粮食的交易,反倒是能获得巨大利润。
杨承祖道:“官军不是都围了城了么,怎么把粮运进去?你这粮食卖给乱军,这似乎不大妥当啊,还不如卖给官军,这生意还能稳当一点。”
“卖给官军的粮食也有啊,这次是一起运过去的。不过是六成卖给顺德军,四成卖给官军而已,谁让官军出的钱太少了一些呢?”朱秀嫦边说边软倒在杨承祖怀里
“宁王积蓄了几世的财富,那笔数字非常可观。他们这次起兵,沿途抄掠州县,所得金银也多,除了一部分劳军犒赏外,手里剩的还有不少。到了眼下这一步,他们也知道剩钱没用了,就愿意花大价钱,买成粮食。官军围城,不过是粮食的价格更高一点,只要交足了买路钱,粮食还是能运进去。可是官军就不成了,他们占个大义,买了粮食,给的价实在是不怎么高。不过谁让我是朝廷亲藩呢,该给官军的还是要给,只是数目上少点。反正他们可以从地方衙门抽调,也不缺这点。”
杨承祖轻轻解开她的衣衫,温柔的与她交融在了一处“你啊,我看就是自己不消停,若是肯生个孩子,就什么都好了。结果现在非要到处乱跑,让我心里惦记你,惹急了,我就去偷着把二木头吃了!”
他假意恼怒的说着,接着就被朱秀嫦的樱唇封住了口,良久之后,朱秀嫦才道:“二木头对你的心意,你和我都很清楚,就算咱们两个的关系,我也不敢对她说。生怕她觉得我这个做姐姐的抢了她的心头好,不过你啊,不许对她胡来,否则我就把你变成阉人!”
她恶形恶状的咬了咬牙,接着两人就又抱在了一起,朱秀嫦轻声道:“我自从跟你好了之后,就觉得过去的日子,其实是白活了。如果你早来安陆几年,我怕是早就和你在一起了。不过有的时候,我半夜里睡醒过来,往身边一摸,摸不到人,接着就想起来,你在家里,抱着你的女人,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又想了想,万一我们的关系哪一天被人抖出来,那些亲戚们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还不知道给你多少麻烦,说不定会毁了你的前途,就觉得自己是个害人精。我们回了安陆,最理智的选择,就是不再来往,可是我……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只恨生在帝王家,如果我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就好了。”
她笑了笑“我有时在想啊,你如果在王府里受了气,或是有什么不高兴的。然后闯到郡主府来对我发脾气,或是打我一顿,就像娘娘寨的那些男人一样,一受了气就打老婆。我会觉得自己很高兴,因为我觉得,我们这样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现在的你,对我太好了,让我总觉得害怕,害怕有朝一日,这一切都离我而去,我又成了一个孤单的没人理的可怜女人,你对我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我这次去呢,也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一下,想一想将来和你的将来,我要想一想,将来我们该怎么相处。所以不许你跟着我去,你要跟我去呢,我就什么都想不了,就剩下胡闹了。”
杨承祖轻轻的在她身上探索着“你啊,就是闲的,我对你好,你倒不踏实了,哪有这种道理。再说,你是长寿郡主么,我不对你好,还不怕你斩了我啊。”
“就算你真的对我不好,我也不会斩你了。女人么,就是这个命,把自己给了一个男人之后,就只好听天由命了。一想到你未来会有正妻,正妻不知道对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态度,说不定还会到府上来闹,我心里就总觉得没底。求求你,行行好,让我自己清净几天好不好?等到我把事做完,心里也想清楚了,就会回来的。答应我,不要去招惹二木头,好不好?”
等到次日天明,朱秀嫦居然破天荒的帮着杨承祖穿戴好了衣服,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相公,你就在这里好好等我,不许去找我,否则我就真的不敢再见你了。让我做一回自己做主的钱夫人,不要做你的小女人,我怕如果这样下去,我会失去自己做生意的能力,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好么?”
“好吧,一切都随你做主就是,不过你到底要去哪做生意,总得要告诉我一声吧。我不去寻你,也得知道你在哪不是?”
“我们是在三关镇交易,交易完了就回来,很快的。等我回来呢,说不定钱夫人这个人就不存在了,而是安心的等在这郡主府里,就像你养的外室一样,等着你什么时候高兴了就过来坐一坐。我就会变着花样的讨你欢喜,然后等着自己人老珠黄时,被你扔掉。”
等到杨承祖出了府,朱秀嫦又换回了那身女侠装,吩咐罗婆道:“这次的差事有点凶险,人一定要多带一点,还有告诉大家谁也不许说出去。我不想让家里担心,更不想让承祖担心。”
而在南京城内,张延龄脸上的憔悴神色依旧还在,咬着牙看着眼前之人“上次的事你就办砸了,如果这次继续办砸,就不要再来见我了。我不管你出多少钱,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记住一句话,我要兴王府来人的脑袋,哪怕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