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土匪-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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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找到了。”琸云高声打断她的话,从腌菜坛子里翻出一只臭烘烘的荷包,仔细掂了掂,得意地朝老太婆笑,“我就说藏了钱嘛。”
“那是我的钱,我的钱!”老太婆急得只恨不得从床上跳下来把抢回自己兜里,可偏偏两只脚不听话,才稍稍一动就险些从床上掉下来。这要真掉下床了,琸云可不会再费力把她给搬回去,老太婆隐约想到这一点,再也不敢乱动,只扯着嗓子使劲儿嚎,“快把我的钱还给我,还给我。”
琸云故作惊讶,“老太太你说什么?这是你的钱?可别开玩笑了,你刚刚还说一文钱都没有呢。再说了,你都多少年没下地干过活儿了,连家里的鸡鸭都是我给喂的,你从哪里攒的钱?”
老太婆顿时无言以对,还欲再嚎,琸云已经朝她挥了挥手,笑眯眯地回道:“孙女这就去给您请大夫,您小心在床上歇着,可别掉下来,要不然,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可没法儿把您搬上床。”一边说着话,人已经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俺正在努力码字。
因为之前打算开的不是这篇,所以本文基本没有存稿,所以,你懂的……
第三回
三
琸云一出院门就瞧见林婶子正在家门口跟几个妇人在闲聊家常,见琸云出来,俱一脸关切问:“二丫头这是去哪里?”
“我去给老太太请大夫,她崴了脚走不动路。”
“哪里就这么精贵了。”其中一个妇人翻了个白眼颇不认同地接话道:“咱们村里还没听说谁崴了脚要请大夫看的。再说,咱们村儿可没大夫,你还得进城去请。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不等你进城天就黑了。”
“二丫头你别怕她,有咱们在呢,绝不会让那黑心肝的老婆子把你给欺负了。”林婶子也帮腔道。
因着许多年不见,琸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这些婶子们怎么称呼,便只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婶子们也晓得我们家老太太的性格,回头我大哥回来了,定要添油加醋地告我的状,我还不晓得怎么跟他交待呢。”
“你这傻丫头,怎么脑子一根筋呢。那老太婆是什么德行大家伙儿还不晓得,今天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换了旁人家,早把她赶出去了。就你心肠软才容得下她。你放心,等你大哥一回来,不消你说,咱们就先把那老太婆的恶形恶状说给他听。”
“可不是,你放心。”
琸云等的就是这句话,红着眼睛朝众人谢过后,还是坚持要去给老太太找草药。
她这些年来不知受过多少回伤,久病成良医,多少也懂些药理,不多时便采了些消肿止痛的草药,再多添了些镇定安神的药,回家洗洗熬了,煮给老太婆喝完,不一会儿,老太婆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屋里安静下来以后,琸云才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毋庸置疑,她回到了二十年前,所有噩梦开始之前。
陆锋过世之后,琸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整晚整晚地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她和陆锋在一起恩爱缠绵的点点滴滴,她甚至想过自我了断。但一想到自己的性命是陆锋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她又不甘。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她没有与陆锋相识,那么他们两个人的生命将会有多大的不同。
那样才华横溢、出身高贵的世家公子会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他本是家族里备受器重的年轻才俊,本该有大好的前途,本该娶一个门当户对、温柔贤惠的妻子,他本不该在风华正茂的时候悲惨地死去,死在燕军的乱刀之下,尸骨无存。
一想到这个,琸云就会悲痛到窒息,内心深处不断翻涌着悲伤与懊悔,她甚至向老天爷祈祷下辈子再也不要遇到他。可是现在,当她有再重来一次的机会时,琸云却发现,那些曾经发下的誓言却一点也不敢用,她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蠢蠢欲动,都在呐喊叫嚣,她想他……
是的,她想念他。
这么多年里,琸云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想念那个用生命爱护她的人,也第一次这么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天色渐渐暗下来,夕阳的余晖在西天画下最后一道红晕。
村里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晚饭,琸云也收拾好心情,洗了把脸,准备去厨房做晚饭。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干过这些活儿了。上辈子她九岁就被卖到了小红楼,因相貌生得标致,老鸨不让她碰这些粗活儿,每日里只弹琴唱曲儿,后来见她身段儿婀娜,还特特地从京城里聘了师傅教她剑舞,再之后便是一舞成名。
她跟着陆锋住在益州东华园的时候,倒是存着要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想法,只是陆锋心疼她,从不让她下厨。再到后来他死了,琸云便再也没有了下厨的心思,从那之后的漫漫十年,琸云的心里都只剩下一个词,就是报仇。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就算到了最后,她也一直未能如意。那枚匕首虽重伤了贺均平,却未能取得他的性命,一想到这里,琸云就忍不住一阵懊恼。
太久没有进过厨房,琸云很是发了一会儿愁,她甚至不知该从哪里入手。琢磨了老半天,才想起得先去淘米。在厨房里找了好一阵,她才终于找到了墙角的旧米桶,打开来看,桶底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发生了这么多事,实在费了她不少精力,这会儿她早已饥肠辘辘、筋疲力尽,淘米的时候就已经顾不得“明天吃什么”这种重要问题了。
许是饿得太厉害,抑或是重生带来的震撼,虽然晚上的腌菜有些咸,米饭又烧糊了,可琸云还是吃得很香,老太太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白米饭一边大骂琸云是个败家子,起先还骂得很投入,后来发现琸云不仅没当回事儿,还吃得津津有味后,就再也顾不得这些,只扯着嗓子让琸云给她盛饭。
老太太吃饱了,来了力气,又开始开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真要换了以前没见过世面的九岁小丫头,只怕要被她气得大哭不可。
琸云虽然不把这些话放在心里,可耳朵边上有这么个人一直吵闹着也实在不舒坦。她也不说话,搬了个小凳子在床前坐了,绷着脸冷冷地看着老太太,目光阴郁、死气沉沉,目光犹如一柄利刃在老太太的脸上、身上无情地扫过,好似在研究往哪里下刀。
九岁的小女孩露出这种阴沉本就不寻常,更何况,琸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刺骨的寒意与杀气,仿佛是死过一次的人从阴暗的地底下再爬出来一般。老太太“鬼啊——”一声尖叫,一翻白眼就晕死了过去。
世界终于清净了。
琸云起了个大早把家里仔细收拾了一遍,虽然很多年没干过这些家务活儿有些生疏,但是,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不是吗。
家里头已经没了米,琸云在厨房里翻找了老半天才找出一小袋黑面,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把它整成吃食。
老太太经过昨儿的惊吓已经不敢再捣乱了,醒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床上,左等右等不见琸云伺候她洗漱,壮着胆子喊了几声,见琸云没理她,只得强撑着自己下了床。
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琸云托着下巴坐在屋檐下,皱着眉头想。
她在益州的时候曾托人打听过老家的消息,才晓得老太太早就已经过世了,而大哥也在她被卖去小红楼的第三年就被抓了壮丁,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战事将起,就算她想要一心一意地在这小村子里过这穷苦日子,恐怕也不能如意,更何况,琸云一点也不想。
她得做点什么!
由于时间过去了太久,琸云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家到底有多少家当。早些年她们家还不算太穷,家里有十几亩薄田,在村子里还算富裕的。直到后来琸云父亲在山里打猎的时候不慎掉下悬崖,母亲一病不起,不久后又撒手人寰,这个家才迅速地败落下来,以至于老太太竟会想出要卖她入勾栏这样恶毒的主意。
窝在村子里没有前途,而且十分危险。虽说离抓壮丁还有两年,可是她总得提前预备着,就算要提前逃走,也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琸云在方头山占山为匪后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谋定而后动。
她得先赚钱。
整整一个早上,琸云都沉着脸在琢磨这个重要问题。老太太不敢惹她,自己又饿得慌,实在忍不住了,只得拖着稍稍好转的两条腿委委屈屈地去做早饭,等琸云终于回过神来,老太太已经蒸的一锅黑面馍馍已经出笼了。
琸云毫不客气地抢了两个,狠狠一口咬下去,眉头顿时皱成一团。
这玩意儿也太难吃了!
琸云强忍住把手里的玩意儿扔掉的冲动,耐着性子一口一口地两个馍馍全都吃完了。她得养精蓄锐!
可是,现在的她才九岁,家徒四壁,不名一文,就算想再去做土匪——算了,琸云还是很知趣地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做什么最赚钱呢?
要是有本钱,倒是可以去做点小生意。眼看着战火就要烧到益州了,粮草和药材生意都是一本万利,琸云曾经看着不少人在战乱中发家。虽说她不曾亲自做过买卖,但方头山也有产业,耳濡目染之下,多少还是有些心得的。
药材——对了,药材!
琸云猛地一拍手,整个人一跃而起,动作灵活得犹如山里的猕猴。老太太躲在门后偷看着,愈发地觉得面前的她是个妖怪。
人参,人参!琸云激动地在院子里跳了几圈,好不容易才把心情平复下来。是的,人参。
琸云所在村子叫做上姚村,村子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山外的小镇。这片大山方圆有数百里,东面的那一片唤作雁门,西面的一片则叫石首,雁门山一带地势稍缓,林子不算茂密,四处的村民也大多在这边活动。而西面的石首却人烟罕至,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那边儿山势险峻、密林重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几十年来都传言林子里有厉鬼。
一直到后头起了战事,有人躲进了老山里,在林中发现了人参,这片山林才逐渐为人所知。
石首盛产老参,十年后的益州几乎无人不晓,官府为了禁止百姓进山采参甚至还封了山。可是现在,这个消息却是无人知晓的。
老天爷既然要让她重活一场,她自然要抓住一切机会好好地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回
四
想法是好的,可真要做起来却有点困难。如果换了二十年后的琸云,进山采药自然不在话下——她若是没有几把刷子,也没本事在老当家过世之后稳坐方头山大当家好几年。
可是,现在的她才九岁,又瘦又小,两支胳膊细得跟柴火似的,仿佛轻轻一撞就能折断,更不用说用它们来拉弓射箭。石首山里虽然没有厉鬼,可猛兽却不少,要是遇着头大虫、野猪……她可就算白重生一回了。
也许应该等大哥回来?可是,到时候她要怎么说服他呢?
琸云还没想出怎么劝服柱子呢,就听到院子外头林婶子的招呼声,“哎呀,是柱子啊,怎么今儿大早回来了……”
柱子憨憨地应了一声。老太太听到动静,立刻紧张起来,拖着两条腿着急地往外奔,分明是想赶在琸云前头恶人先告状。但她的盘算显然落了空,柱子还没进院就被林婶子拉到一边去了,老太太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不一会儿,柱子沉着脸气冲冲进了门,瓮声瓮气地朝老太太高声问:“婶子说的是真的?你竟要把二丫卖到那种地方去?你怎么这么糊涂!”
老太太不悦地瞪着他,理直气壮地喝道:“你个不孝的混账东西,谁准你这么跟老婆子讲话。我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这小蹄子整天淘气不学好,今儿还提着刀想杀我,不卖了她?不卖了她哪有钱给你说媳妇……”
柱子嘴巴笨,人又憨得紧,被老太太劈头盖脸地这么一骂,竟是半句反驳的话也想不出来,又急又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琸云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打断道:“您可真是为大哥着想,我都快感动得哭了。这话也就哄得了我大哥这样的老实人,你问问这村子里谁会信?真要卖人,能背着我哥,还非要把我卖到勾栏里去我可是听得真真儿的,人家那贩子都说要送我去大户人家做丫鬟,你偏不肯,就为了多卖三两银子非要把我弄去那种脏地方,你还是不是人!”
她一想起上辈子自己的悲惨经历全都源自于这老婆子的一丝贪念,心中愈发愤恨,两眼发红地瞪着老婆子,只恨不得上前去抽她几耳光。
柱子也被她这话说得眼睛红了,眼看着琸云要冲到老太太面前去,赶紧一把把她拉住,放低了声音劝道:“二丫你莫要气了,有大哥在,不管怎么样大哥都会护着你。”
他当然也知道这事儿是老太太做得不对,可不管怎么说,那到底是自己的亲祖母,柱子的脾气又说不来硬话,再怎么觉得老太太不对,也只是那一句糊涂。
老太太吃准了柱子老实不敢把她怎么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骂道:“我这都是遭什么孽啊,这不孝的孙子孙女简直是要我的命啊,我的儿,你死得太早了……”
柱子的脸愈发地涨得通红,哆哆嗦嗦的想过去扶老太太起来,被琸云狠狠拦住,“大哥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琸云想了很久,她大哥的性子她知道,为人自然是极好的,可就是有些憨,心肠又软,真要由着他在屋里待着,一会儿就得被那黑心肠的老太婆吃得死死的。所以琸云使劲儿把他给拽出了屋。想了想,索性开口道:“哥,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
关于重生这事儿,琸云原本是打定主意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可这会儿一见她大哥,她又立刻改了主意。柱子的性格一根筋,认定了什么事儿就一路到底,就好比对老太太,虽然晓得这老太太黑了心肝,可你真让他对老太太发个火他却做不来。
除非是——
琸云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其实,我已经死过一回了……”
过去的二十年时间太长,琸云自然不会把所有的点滴都一一说给柱子听,尤其是有关陆锋的那一段,那是隐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感情,就算是最亲近的大哥,也无法分享,更何况,情情爱爱的事从一个九岁小女孩的口中说出来未免有些惊悚——虽然她说的内容已经够让柱子瞠目结舌的了。
琸云足足用了近一个时辰,才把她那二十年的经历简要地说了个大概,柱子整个人都已经懵了。虽然琸云的语气一直很平和,表情平静,目光温和,她说起那些旧事时甚至不带一丝感情,平铺直叙仿佛只是在说别人的事。可是柱子却听得嚎啕大哭起来。
“大哥,你相信我?”
她本以为大哥会觉得她吃错了药,或是撞坏了脑袋,甚至被妖怪附了身,可是他却毫不犹豫地相信她的话,不带一丝疑问。
“我可怜的二丫——”柱子一边抹泪一边哭道:“你受苦了。都是大哥没保护好你,才让你落到那样的境地,都是大哥不好……”
琸云心里头也有些酸,但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朝屋里早已嚎累了睡过去的老太太瞥了一眼,小声而又坚决地道:“大哥你莫要哭了,这事儿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只是老太太那里,我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她。”
柱子抹了把脸,很是理解地点头,“那以后由大哥来伺候。”
“啊呸——”琸云打断他的话道:“你一个大男人,整天都要在外头做活儿,哪有时间在家里伺候她?除非咱们一家子人都不想吃饭了。”
柱子顿时傻眼,“那……那可咋办?”
“她又不是没手没脚,怎么就要人伺候了。”琸云不悦道:“待以后年纪大了,动不了了,再去雇个人给她做饭洗衣就是。”
柱子愈发地傻眼,“二丫你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