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刑官-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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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陆锦屏也觉得她那首诗写的太过凄婉,甚至带着恐怖,不像是一个美女,写出来的,也许他的心境跟人不一样吧。=【鳳/凰/请搜索】在快乐娇媚的容颜下,藏着一颗破碎的心?这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陆锦屏不好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微笑道:“我可没有这等才能,还是请冯刺史给你指点吧。冯刺史那才是当代文豪啊。”
他们这边说着,那边榜眼代秋哼了一声,对旁边的张兵曹说:“她那首诗还好意思拿出来显眼?写的是什么玩意儿?人家陆爵爷是不好意思说她,所以推脱了,却还不知趣。那样的诗句,便是刚学语的顽童也能做得出来,有什么可稀罕的。”
张兵曹瞧着他,笑嘻嘻说:“听你这番话,对对这位花魁颇不以为意,难不成你觉得她不如你吗?”
“那是当然!她的那个反弹琵琶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
“那你先前为什么不展示?”
“我……,我不是选错了吗?真要选反弹琵琶,未必输给她!”
“行了,你的歌喉已经很不错了。能当上花魁,自然有她独到的地方。”
“什么独到的地方?”代秋撇撇嘴,“她招蜂引蝶的本事我承认比我强!除此之外,有什么好的?就不明白那些男人怎么会喜欢她?哼!都是些没品位的人!”
张兵曹嘿嘿干笑着说:“你这样可是连冯刺史和陆爵爷都贬低了。他们俩可都是投了她的票的。”
代秋只是心里气愤,所以脱口而出,却没想到牵连到了冯刺史和陆锦屏。那可是她惹不起的,顿时很是窘迫低声说:“我,我胡说八道,张爷你可别告诉他们,是我胡说八道的……”
“放心吧,我要是要告诉他们就不会提醒你了,再者说。我觉得你的才能的确不在那花魁之下,你这样是有些道理的。”
一听这话。代秋不由心花怒放,说:“可不是嘛!他跟我都是在京城过来的,他在京城的丑事同州人还不知道呢,说出去。只怕就没人投她做花魁了。哼,也怪我是个心软之人,早知如此,我早早就把她的丑事说给大家,看谁还选她?若是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别说冯刺史陆爵爷,就连叫花子都不会去找她的!”
“看来你对她还是挺了解的,你们以前在一起吗?”
“是啊,我们原来在一个秦楼。也算得上姐妹吧。她为人太过张扬,我很是不喜欢,因此没怎么跟她来往。但她的事情可没少听说,我告诉你,有一个书生为她散尽了万贯家财,最后把父母都气得吐血而亡。那书生有钱的时候,风蝶待他如座上宾,阿谀奉承无不用其极。等到那书生钱财花尽。再拿不出白花花的银子,他便冷眼相对再不理睬人家。害得那个书生提着菜刀要到秦楼来找他拼命。因为他许诺了书生要嫁给他的。可钱财散尽,这个美梦也没实现。”
张兵曹说:“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这书生为她散尽家财,要找她拼命?”
“当然啦,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可不是我瞎编的,那书生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姓贺,都叫他贺公子。”
不料这一句说的有些大了,声音竟然传到了正好走回座位坐下的风蝶耳朵里,她不由娇躯一震,一道怨毒的目光望向代秋。
代秋却毫不示弱,也冷眼瞧着她。
这时,冯刺史正好跟旁边的别驾和司马在喝酒说话,于是风蝶便端了一杯酒袅袅婷婷走了过来,到了代秋面前,弯下腰说:“你在说什么?我能不能听听?”
代秋冷笑:“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做了什么。”
风蝶不由俏脸微微一变,死死地盯着她,压低了声音说:“你别逼我把你的丑事说出来!”
代秋哼了一声:“无所谓,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我也不是花魁。”
“看来你很在意我花魁的位子,只不过,你能力有限。做我们这行就得勾引男人,就得让男人欢心,男人可是很实在的,喜欢谁就是喜欢谁,来不得半点虚假,这么多人喜欢我推我为花魁,你还有什么可说?”
“当了花魁又能怎么样?能不能讨得男人欢心,还得看以后的本事,不是今天晚上就能决定你一辈子的。”
风蝶笑了笑说:“我赞同你这句话,没错,一晚上绝对不能够决定一辈子,不过我能赢得今晚花魁,也能赢得一辈子。一辈子都压着你。只要有我在,花魁永远不属于你。”
说罢,笑嘻嘻横了她一眼,将那杯酒倒在了桌上,故作惊讶轻笑:“哎哟,本来想敬你一杯酒的,可不好意思酒打翻了,你不介意吧?”拎着空酒杯扭着腰肢走回了软榻。
就在这时,风蝶看见了陆锦屏瞧着他的目光,那目光中满是疑惑。显然刚才她们说的话,在旁边不远的陆锦屏却听到了耳朵里,所以才会用这种目光瞧着她,不觉有些窘迫,想要做解释,冯刺史确已转回来,拉着她要她跟自己去敬酒。她便没办法再向陆锦屏解说什么,实际上他也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解说。
陆锦屏身边的云子也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低声对陆锦屏说:“这花魁和榜眼好像是对冤家,谁也不服谁呀。”
陆锦屏叹了口气说:“只有同行才有**裸的仇恨,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说得可真好,哥,你今天大出风头,我可都为你高兴呢。”
正说着,前面的牛**扭着肥臀跑了进来,到马财主耳边陪着笑嘀嘀咕咕说了几句。马财主频频点头,便陪着笑来到冯刺史和陆锦屏身边,说:“刺史大人、爵爷,前厅的宾客听说咱们后院选出了春花楼的花魁、榜眼和探花,都想一睹风采,不知道能否带她们到前院去让大家赏析一番呢?”
冯刺史听了这话,便扭头望着花魁风蝶。风蝶嫣然一笑,颇有些羞涩,说:“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既然,大家如此拥戴我,见见大家也是应该的,不知道两个姐妹是不是也是这么想呢?”,说罢扭头望向代秋和玉峰。
尽管玉峰和风蝶刚才明争暗斗了一番,可是,在人前她俩却亲热得如姐妹一般。代秋亲昵的挽着风蝶的手,笑吟吟说:“那是当然,风蝶姐姐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该去见见大家的。”
冯刺史便说:“既然如此,那走吧,咱们都去到前面看看。”
冯刺史有令,这些人自然是要跟着,于是后面的人便众星捧月一般拥着他们,出了后院来到了前院大厅。宾客已经得到消息,顿时掌声雷动,欢呼雀跃。但是冯刺史在此谁也不敢造次,而且看见花魁跟着冯刺史身边,那更是不敢乱来的。
既然要展示,当然是要有才艺表演的。所以,马财主已经命人重新排了座次,陆锦屏、冯刺史两人坐了上席,中间空出一大块空地,因为前院的场地比后院更大,所以这些人挤在其中并不觉得拥挤。
三甲女子依次在场中展示了她们的绝技。花魁当然还是那个让很多男人看得眼珠子瞪圆了的反弹琵琶。果然,这一绝技展示出来,看到前院众人是如醉如痴。
等到三人都展示了之后,前院的宾客都上来敬酒。给花魁三位敬酒那是要有所表示的,于是,银钱便叮叮当当很快堆成了小山一般,看的张财主眉开眼笑,这可是他的摇钱树啊!
正热闹间,一个书生端着酒杯拿着一小锭银子走了过来。花魁风蝶本来笑吟吟的对来敬酒的人致意,待到见到这书生,不由愣了一下,顿时俏脸变得满是寒霜,低低的声音说:“你,你竟然追我到同州来了!”
一旁边的代秋见到这书生,不由一张俏脸笑得异常的灿烂,对身边的张兵曹低声说:“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贺书生。被风蝶害得散尽万贯家财的那个。”
贺书生到了风蝶面前,将来一锭银子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端着酒杯瞧着她,猛的一仰头,将一杯酒都灌到了肚子里。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我在外面等你,你不会不来吧?不要逼我!”
说罢,不等风蝶说什么,他便一转身走开了。
风蝶的俏脸红一阵白一阵,站在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在这时,又有人过来敬酒。把一大块银子放在她面前,端的酒杯连叫了两声,风蝶也没回过神,眼睛还望着贺书生的背影。
而这时,冯刺史正好与其他熟识的人喝酒说话,也没注意到她的异常,那来敬酒的乡绅连叫几声不见风蝶反应,又不敢发火,站在那很是尴尬。
风蝶的丫鬟小巧赶紧扯了扯风蝶的衣衫,低声说:“姑娘,有人敬酒呢!”
风蝶这才回过神来,见小巧抓着自己衣袖在扯,不由得脸上寒光一闪,伸手过去抓着她的胳膊,狠劲用力拧,咬牙切齿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碰我的衣衫,我这衣衫何等值钱,岂是你的脏手能碰的?”(未完待续)
第185章香消玉焚
那丫鬟痛得脸都扭曲了,却不敢叫喊,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半声**。【【,
风蝶这才放开手,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笑意,连声说抱歉,自己刚才没注意到,跟那乡绅喝了酒。
暗中一直在留心风蝶举动的云子,见此情况便对陆锦屏说:“你喜欢的那风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下人如此恶毒,又对那书生似乎满是怨恨,人家可是为她散尽家财的,可是见她那样,似乎要将人生生吃了。”
因为四周人声鼎沸,陆锦屏武功不行,当然听不清风蝶他们说什么,听到云子这么说,不由得诧异的瞧了一眼风蝶。
接下来是马财主安排的他春花楼歌姬的一个集体歌舞,而这个歌舞却是充满了暧昧或者淫邪,挑逗着男人的感官,因此场中更是欢呼雀跃,人声鼎沸。仿佛一桶油被点燃了似的,整个都沸腾了。
风蝶见冯刺史和陆锦屏他们正在跟人说话喝酒,顾不上她,朝自己丫鬟小巧瞪了一眼,然后悄悄起身隐入人群中往外走。**朱云娘是一直跟她旁边的,见状忙低声问:“你要去哪?”
“我内急,去更衣。”风蝶说。
“那快去快回,冯刺史这边可没不能没有人。”
“是,我知道。”
说罢,云娘快步出了侧边的小门,来到了院子外。大厅里的喧闹声一下小了不少。
外面依旧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在屋檐下挂着的一长串红灯笼,却不受雨水的影响,依旧发出红灿灿的光芒,照在地上黄灿灿的黄金砖上,显得异常的富丽堂皇。
风蝶问丫鬟:“贺公子呢?他不说要见我吗?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他刚才也没说。”
“你是死人啊,你不会问?”风蝶恨恨的骂了一声,伸手过去,一把抓住小巧的俏脸,用尽了全力使劲拧。痛得她俏脸整个都变形了,当然更多的是因为痛苦,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可是,却不敢吭一声。
待到风蝶将:“那死人不来,我总不能这样干等吧?刚才说内急,还真就想小便了,你给我守着。”
“是。”小巧,甚至也不敢抬头。
风蝶又看看丝丝的雨幕。不算大,冒雨来回问题不大。便提起裙裾快步走出了屋檐下,朝院子一角的茅厕走去。
小巧赶紧跟在后面,也踩着黄灿灿的金砖走进了雨中。
这时,远处隐隐传来雷声。
…………
前院大厅。
丝竹之声悠扬,加上外面的雷雨声,到有一种鼓乐协奏的味道。
冯刺史其实先前并没有看那些火热的歌舞,他在跟几个乡绅说话。热火朝天,那种歌舞他这样高级别的文人墨客是不屑于观看的。
说了一会话。冯刺史回过头找风蝶,却不见风蝶的身边,不由有些疑惑。朱云娘一直在盯着,赶紧过来赔笑说:“大老爷,风蝶姑娘内急更衣去了,片刻便回来。”。
冯刺史点点头。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听到外面远处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传入了众人的耳膜。
若是刚才喧闹的歌舞还没有结束,这一声只怕这前厅里的人听不到的。可是现在声音降低下来了,这个声音就传入了众人耳中,不由都是一愣。
马财主脸色微变,对旁边的龟公男仆说:“是谁在外面喧哗?如此鬼喊鬼喊鬼叫的,惊扰了爵爷和冯刺史,当心他的皮,快去看看!”
几个龟公答应快步奔出房屋,只过得片刻,却又传来了几个男人的惊恐之极的叫喊声:“不得了啦,风蝶姑娘被烧死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是面色一变。
冯刺史下意识扭头瞧了一眼陆锦屏。两人不约而同起身迈步往外走。其他人也跟在身后,冲出了前院侧门。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他们却也顾不得这雨了,径直闯入雨幕,朝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过去。到了近前,只见院子一角茅厕前站着几个龟公和风蝶丫鬟小巧。小巧此刻跌坐在地上水潭之中簌簌发抖,蒙着双眼,呜咽的哭着。
而那几个公公惊恐万状的指着茅厕,朝冯刺史等人说:“风蝶风蝶姑娘,被烧死在里面了。”
冯刺史先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此刻亲耳听到这几个龟公这么说,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抬眼望去,茅厕里面黑洞洞的,看不真切,但是有一股肉烧焦的味道。
他赶紧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那茅厕前。这茅厕的门半开着,他探头往里看,不由哎呀叫了一声,连着后退几步。地上黄金砖被水一泡有些滑,不由咣当一声,仰望后摔倒,幸亏一直跟在身后的陆锦屏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这才没摔个四脚朝天。
冯刺史连声音都在发颤,一张老脸已经煞白,抓着陆锦屏的手,哆嗦着说:“爵爷,你,你快去看看,是不是风蝶。”
陆锦屏说:“刺史大人不用担心,我去看看。”
说罢,等冯刺史站稳了脚,他这才放开,走上前两步,定睛往里一看,果然,茅厕里蹲坑木板上卷曲着一个人形的物体,只是身体缩小了很多。
陆锦屏回头急声道:“拿一盏灯笼过来!”
龟公答应赶紧跑去,很快拿来了几盏灯笼。其中一盏递给了陆锦屏,另外几盏手里高高举着。他们知道这位爵爷要查案了,肯定是需要照明的,这一点不需要爵爷吩咐都应该能想得到。
陆锦屏举着灯笼,走在茅厕门口,探头往里看。这时,旁边伸来一只纤纤素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灯笼,陆锦屏回头一瞧,却是云子。
借着灯笼的光亮,陆锦屏先打量了一下那具尸体,已经烧得只剩残缺的头颅脚掌和手掌,躯体已经基本上烧得完全碳化了。
陆锦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还没见过如此猛烈的火,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将一具尸体烧成这个样子。
他接着环顾四周,到底是新建秦楼的茅厕,虽算不得华丽,但是绝对比一般的茅厕要干净整洁,而且里面比较宽敞,一共有好几块踏板。茅厕的粪坑被埋在地上,蹲坑有一个台阶,因为是新修的缘故,茅厕里并没有多少臭味。
进入茅厕就这一个门,尸体位于进门处的这个蹲坑上,卷曲着。
陆锦屏的目光落在了死者残存的那双脚上。脚穿着绣花鞋,鞋面又两朵编成的牡丹花,尽管尸体已经大部被烧毁,无法辨认,不过从这与众不同的绣花鞋就可以初步判断看,死者就是风蝶。
陆锦屏正在这边查看这茅厕里的情况,那边冯刺史已经定下神,怒气冲冲指着匍匐在地上哭泣的丫鬟:“究竟怎么回事?你家姑娘是谁烧死的?”
:“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在前面树下等着,免得有人进去打扰了姑娘。但是一直没有人来,我等了好半天,姑娘都没出来,我就有些担心,想着别是喝醉了在里面睡着了吧?所以我就过来看,到了门口就闻到一股焦味,我很诧异,这下着雨呢,怎么会有这种味道?我就上前叫了两声,也没听到姑娘回答。于是我就上去拉着门,把门拉开往里看,便看到姑娘躺在那,已经烧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