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刑官-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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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活罪来看我,我何必为这么点事情就把大家惊动了。”说到这少妇转头望向壮汉,嘻嘻一笑说:“我说的没错吧?夫君。”
壮汉很是有些尴尬,可是听到少妇这么问他,却还是点点头,笑着说:“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嘿嘿”
陆锦屏点头说:“你倒想得开,不过,这么说来你也有证人证明,他可以作证,证明你当时在屋里。”
少妇说:“还有这位婆婆,她跟我睡在一张床上,她睡里面,其实她也没怎么睡,听到呐喊声时,这账房先生跑了,老婆婆吓得躲在被子里发抖,我安慰她说不用怕,说咱们这里有开国县男陆爵爷,还有他妹妹,武功很高强,会保护我们的。”
一旁的云子哼了一声说:“爵爷是刚刚才说的爵爷身份,那会子你又怎么知道有什么爵爷?一看就是说谎骗人!”
少妇莞尔一笑,说:“虽然那时还不知道这位公子就是爵爷,只是我觉得他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一定是风流才子,或者是皇帝器重的朝廷重臣,王侯将相。这不,我不就猜对了吗?”
云子还待要说,陆锦屏拜拜手示意她这时候不要打岔。云子这才闭嘴不说了。
陆锦屏道:“这么说来,你们三个都有不在场证据,不列入犯罪嫌疑人。”说罢陆锦屏转头望向脚夫,说:“你呢?刚才你在哪里?”
“我在厨房睡觉啊,跟货郎我们两个躺在灶台空地上睡觉的,灶台火还没熄灭,挺暖和的。后来,这位带刀的大哥叫货郎我们上茅房,我说我已经上过了。货郎说他有点肚子不舒服,也正想去茅厕,正好结伴。于是他们两个就出去了,我就接着睡,还没睡着,就听到这位大哥在外面大喊杀人了之类的,我就爬起来跑出去看,就是这样。”
陆锦屏道:“这就是说,发生命案的时候,你是一个人在厨房睡觉,并没有其他人作证,对吗?”
脚夫当然知道这指的什么,脸色苍白地点点头说:“可是我没有杀人,我干嘛要杀他?我又不认识他。爵爷,我冤枉。”
云子对这位老实巴交的脚夫挺有好感的,便宽慰说:“放心吧,我们爵爷绝对公道,他查案子从来都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绝对不会胡乱抓人治罪的。”
脚夫感激的点点头,连声说着感谢。
一旁的账房先生却说:“我可以证明他在厨房里没有出去。”
陆锦屏瞧着他说:“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一直在偷窥人家女人睡觉吗?”
账房先生张红着脸说:“我,我当时害怕有人出来看瞧见我,所以,我就过来查看,想看看厨房厨房里他们睡了没有?因为厨房门后门一推门就可以又出来,就能看见我在窗户后面。我从厨房后门口门缝看进去,看见货郎跟他就在火炉边睡觉,他是在灶台的左边,侧着身子,脑袋朝着灶台的,脚朝着门这边。”
脚夫一听,不由大喜,对对没错,我当时就这么睡的,我们两个一边一个,都是头朝着灶台,脚朝着门这边方向。”
旁边壮汉说:“好像是这个样子,我去叫货郎的时候,他们两就是这么躺着的。”
脚夫又感激的冲着大汉连连作揖,表示感谢,谢谢他给作证。
陆锦屏问账房先生说:“你看了那一眼之后就离开了吗?那他后来出来了没有你知不知道?”
“我没看见他后面出来,因为我当时一直在窗户那边偷看……这位娘子……,而他们的门也是朝着这个方向的,他要出来的话我能看到。过了一会,听到有人拉门出来,吓了我一跳,我赶紧趴在雪地上,然后就看见这位带刀的大哥跟货郎他们俩出来,往茅厕那边去了。等他们看不见了,我才又站起来接着看。后来我就听到有人喊杀人了,我这才跑回了大堂里。这之前,我没见到脚夫出来,所以,他应该一直还在厨房里面。”
脚夫一听,想不到这位好色的账房先生居然给自己作证,不由得很是感激,忙不迭地作揖打拱表示感谢。
陆锦屏对账房先生说:“那你有没有看见货郎被人杀了呢?”
账房先生摇头说:“看不见,那边风雪太大了,看不见他们在茅房那边的情况,而且,我主要去看屋里这位……娘子了,也没留心看那边。听到喊叫,我就吓得跑回去了,也没仔细看。”
的确,暴风雪太大,能见度只有几步之外,那个茅厕距离住宅有数十步之远,加上已经是夜晚,光线昏暗,所以茅厕早已淹没在暴风雪中,即便是这位色狼没有偷窥而仔细看,也是看不见茅厕那边的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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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云子的本事
陆锦屏对脚夫印象也不错,说:“既然这位小娘子可以给你作证,而且,你都不知道她在看你,说明她说的是真的,这么说来,你有证据证明,你没有在案发现场,所以,不是你做的案,你可以初步排除犯罪嫌疑。”
脚夫一听不由大喜,又是连声的感谢。
陆锦屏把目光望向了土财主,说:“你呢?看样子发生命案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对吧?你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据呢?”
土财主的脸抖了抖,说:“我,我,当时是在睡觉来着,我我没有什么证据。”
陆锦屏说:“你如果没有人证,能提出物证也可以,比如说,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什么,而这些东西只有在你这个位置才能看到或者会听得到,这些也可以证明。”
一听这话,土财主想了想,一拍脑门,对陆锦屏说:“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证明——因为天很冷,被子又比较薄,加上有人被人杀了,所以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我听到你们那边屋子传来这位姑娘的尖叫,当时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你们窗户上了,咣当一声,所以她就叫了一下,然后你们屋里的灯就熄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坏人,但是我又不敢爬起来去看,因为太冷了,而且想着这位姑娘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人欺负她的,后面没听到什么声音了。”
云子和陆锦屏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云子,不觉脸有些发红。因为想到后面发生的事。
陆锦屏注意力还在侦破案件上。从时间上推断,如果当时这土财主的确听到了云子的尖叫,又听到了树枝撞栏窗棂的声音。那之后距离货郎被杀也就片刻的功夫。这土财主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迅速往返于茅厕和厢房之间,不可能分身两处。
陆锦屏点点头,说:“你刚才说的听到的声音是对的,这个声音只有在院子里才能听到,在茅厕那边是绝对听不到的,所以这个可以作为你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你也可以排除犯罪嫌疑。”
土财主这才长舒一口气,赶紧连声感谢。
陆锦屏最后把目光望向了挎着腰刀的壮汉,说:“他们几个都能证明自己不在场,只有你没有证据证明你没有杀死货郎。”
“爵爷,我,我当时蹲在茅厕拉屎啊,我,我去哪找证人?”
猎人说:“贼喊捉贼的事情多得很。”
壮汉一听不由大怒,只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杀了他吗?”
猎人听对方发怒。不由退后了一步,说:“我也没说这么说,我只是说,有贼喊捉贼这种情况,又不是说你。”
“你这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别以为老子听不出来。”
陆锦屏一摆手,阻止了两人的争吵。
猎人说:“反正我没杀他。我跟他都不熟,我知道他是干啥的?为啥要杀他?他又不是野兽。杀了还可以卖钱。”
壮汉说:“我也是呀,我也不认识他。我干嘛要杀他?”
陆锦屏说:“杀人动机只有在查清楚罪犯之后才可能揭露出来。很多情况下外人看来是没有动机的,而实际上是有深层次的动机。所以,不能以没有动机为由就排除你们作案嫌疑。这个案子你们两个有嫌疑,因此,等暴风雪停了之后,你们两个随我到同州城。我要继续调查这件案。”
壮汉吃过云子的亏,知道陆锦屏看着虽然没有武功,可身边这少女武功高明,他说的话,有这个女子做坚强后盾。那就必须遵从。更何况人家还是官,要是自己不跟着配合查案,他动用官府的力量,一样可以把自己抓起来,所以壮汉很快想通了这一点说:“暴风雪停了,我跟你回去查。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他,我要是杀了他,直接把他埋在雪地里,或者干脆扔到山崖下去,你们都不知道,暴风雪那么大,一会儿就有半尺深,又哪里会找到他的尸体呢?”
猎人说:“会不会是其他的人呢?暗藏在附近偷袭的。”
陆锦屏摇头说:“目前来看没有这种证据,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因为,如此大的暴风雪没有人能够从那么险的山路上来,侦破案件要从最大的可能开始着手,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在座的这些人中的某一位做的案。而现在,经过调查,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们两位。当然,如果凶手愿意坦白自首,是可以从宽处理的。”
猎人道:“好汉做事好汉当,可我没有做,我当然不能当。”
“目前也只是从你们两个有作案时间和可能这一点得出你们是犯罪嫌疑人的结论,因为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们是杀人凶手,所以我不会对你们采取羁押强制措施,你们也不能够离开,必须听从我的命令,跟我一起到同州去继续调查,如果你们要潜逃,我就当你们是罪犯,会下海捕公文抓捕你们。你们听清楚了吗?”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猎人和壮汉都只好点点头。
陆锦屏又说:“现在你们两个是嫌疑人,我希望你们两人相互监督,所以,今晚上,你们两睡在厨房里面,脚夫你来睡觉大堂,其他的还是各睡各的,等到暴风雪停了之后,我们再回同州。”
安排妥当,各自回房休息。
陆锦屏跟云子回到了厢房里。屋里的窗户已经被撞烂了,陆锦屏把窗棂上的树枝取了下来,那老婆婆从家里又找了一张牛皮纸过来重新把窗户糊敷上,窗棂现在没有办法修补,只能等暴风雪停了之后再说,重新把油灯点上,然后老婆婆便离开了。
关上房门两人重新坐到炕头,云子瞧了陆锦屏一眼说:“还想喝酒吗?”
陆锦屏摇头说:“现在开始,我们要保持绝对清醒,所以不能喝酒了。”
云子吃了一惊,忙说:“你的意思是说凶手还会杀人吗?你不是让他们两相互监督了吗?”
“这个案子虽然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作案的可能性并不大。”
云子点点头:“对,首先是那个猎人,猎人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据,可是,如果他真要杀这个人的话。他不需要贴近去割断他的脖子,因为他是猎人,身上带着长弓,远远的一箭便可要他的性命。”
“嗯!”陆锦屏点点头。
云子接着说:“刚才那农夫说他起来的时候看见猎人坐在那里,是猎人把他叫醒的,这个证词明显对他有些不利,但是他却没有做任何辩解,还是承认了这个事实,我觉得他心中没有鬼。他真的有鬼的话。回来的时候一定会装睡,等着农夫或者其他人,听到那叫声之后把他叫醒,他的不在场证据就很充分了,而他没有这么做,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他。”
陆锦屏微笑点点头:“很不错吧,你的分析和推理都很到位,的确如此。只要是他做的,他完全可以装睡。让别人叫醒他,替他作证,所以我的感觉也是他应该不是犯罪嫌疑人。”
“那就只有那个带刀的壮汉了,难道真的是他贼喊捉贼吗?”
“目前为止,他的嫌疑最大。因为他的确跟死者在一起,没有其他人证明他的无辜。另外。他会武功身强力壮,要杀死货郎不是问题,但是,他也有让人觉得蹊跷的地方。”
“哦?是什么地方?”
“他的刀子,如果真要是他杀死对方。他不应该选择用刀,因为,所有的人中只有他有刀子,如果他用这种方法杀人很容易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他,所以,我怀疑如果凶手是我们中间的一个,这个人有可能使用栽赃的办法,想把我们注意力转开到壮汉身上去。”
云子说:“我也觉得,他被那个猎人说他贼喊捉贼的时候,非常愤怒,我能感觉到那种愤怒是发自内心的,是一种被人诬告之后的发自内心的一种愤怒,所以我的感觉也是,他不太像凶手。而且我发现,你虽然说他是嫌疑人,也说了那个死者是被人用刀割喉死的,但是你并没有检查他的单刀看看上面是不是有血,我当时就有些奇怪,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这样做,现在我明白了,其实你并没有真心怀疑他就是嫌疑人,你只不过是想让凶手觉得你已经抓到了凶手从而放松警惕,这样就会露出马脚,对吧?”
这下子陆锦屏是当真好生的瞧着云子,赞叹说:“你当真让我感觉到惊讶,你能猜到我的心思。看来,咱们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云子身子明显的一震,用火辣的目光瞧着他,欣喜地说:“这句诗真好!你脱口就能说出这么优美的诗词,你这么好的学问,不去考状元太可惜了。”
陆锦屏有些脸红,忙说:“这是别人的诗词,我借鉴来的。”
云子说:“不会吧?我的汉官老师可是把你们大唐历代有名的诗句都跟我教过的,可就没有这一句。这句这么优美,绝对不是平常人能写的出来的。如果是别人的诗,早就传扬天下了,那我汉官师父应该知道的,所以,你就别谦虚了,肯定是你做的,对吧?”
这句诗是晚唐著名诗人李商隐的名句,是一百多年以后才出现的,现在没人知道,刚才自己也是随口念出来的,听了云子这么夸赞,又是用蛮热情的目光瞧着自己,陆锦屏不仅感觉汗颜,嘀咕着以后再别随便显摆这些,实在没这个必要,说话之前还是要过过脑子,用别人的诗词来换取一个女人的魂芳和倾慕,那实在是没啥意思的。
陆锦屏马上转开话题说:“不说这个了,看这个暴风雪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咱们还是先睡觉,养精蓄锐。”
“好啊,我还真有点困了,刚才喝了酒。”
“外面躺着死人,你不害怕吗?”陆锦屏觉得有些奇怪,外面刚刚有人被谋杀,要是换成其他女人,想必是很害怕根本没有睡意的,没想到云子却若无其事。
“有什么可怕的,我以前跟我父亲征战沙场,漫山遍野的死尸,有的死得很惨,我开始也很害怕,可是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陆锦屏更是惊奇,说:“你还上过战场?”
“是呀,经常有部落叛乱,我爹爹是我们吐蕃的大将军,我时常穿了戎装跟他一起上阵杀敌,要不我学武功干什么?”
陆锦屏更是惊讶,原来,在唐朝这个时代,不仅是唐朝的女性开放,出来做官甚至当皇帝,而吐蕃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直接上阵杀敌。
云子把土炕上的酒碗放在了土炕头,然后,转身跪在土炕上,把铺盖铺好,然后钻进了被子里,招手道:“快进来呀。”
陆锦屏见云子如此开放,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你睡炕上,我睡地上就行了。”
云子白了他一眼,铺盖的一角掀开说:“哪有那个道理?快上来吧,咱们俩穿着衣服的又没脱衣服,就一床被子,不一起盖,你晚上冻着了怎么办?赶紧的,少啰嗦!”
陆锦屏嘿嘿一笑,钻进被子,把被子拉过来盖上,云子这才抿嘴一笑,把炕头的油灯吹灭,然后也钻进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