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国色江山-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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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长以上军官，悉数披上了银光闪闪的锁子甲，腰悬朴实无华却价值千金的锋利唐刀，各级军官身后的年轻鼓手和军号手，全都背着一杆闪闪发亮的短管燧发火枪，整齐的军容和精良的装备，引发全场阵阵喝彩，就连半桶水的文官们也叹为观止。
出席仪式的诸位勋贵和数百名将领嫉妒得双眼发绿，他们比谁都清楚龙潭军的武器装备多么先进，需要花费多少银子，拥有多大的战斗力。
除了眼前近6；000官兵身上的武器装备，还有提前运到北岸的36门铸钢野战火炮和坚固快捷的炮车、320匹优良战马和上千匹膘肥体壮的驮马、350辆满载各种物资的军用载重马车等等，这些不会出现在仪式上的物资和装备，总价值不在50万两银子之下。
这样的军队一旦经过战火的洗礼，打出一两个胜仗，绝对能迅速成为战力强横的虎狼之师。
各界代表中的精明商人纷纷估算起来，最后惊讶地发现，每个官兵身上的棉大衣、头上戴的铁盔、脚下踩着的高帮厚底帆布棉鞋和手中握着的遂发火枪，加起来不下250两银子，什长以上军官腰间那把产自海外天枢阁的唐刀无法估价，因为有钱也买不到。
唯有朱道临心里满是遗憾。
在别人眼里威武雄壮极为奢华的军服和装备，在他眼里却是东拼西凑、杂乱无章的样子货，无奈军队处于草创初期，一切只能将就对付，至少需要三年时间，才能初步达到基本的标准化和正规化，急也急不来。
入夜，朱道临率领百名亲卫，把150多箱人体和器官模型、手术器械、各种图谱和解剖学典籍搬上马车，送到紫阳观道院的住持道长住处。
早已等候在正堂中的玄青道长和六名执事，快步迎了出来，却被朱道临恭恭敬敬地请回去。
郭中骏指挥百名亲卫把大大小小的木箱纸箱搬入正堂，随后亲率八名亲卫分散警戒，其他人马悄然离开道院。
朱道临亲自打开两个60厘米见方的松木箱，众人这才看到木箱中还套着个厚纸箱。
朱道临撕开纸箱上的封条，抽出最上面那本印有繁体烫金书名的精装书籍，端正地摆在前辈们中间的宽达方桌上：
“这本是彩色的《解剖图解》，上千页图文全部用最好的八开铜版纸印刷，师父师伯不用戴眼镜就能看清楚。”
期待已久的七位道长对书籍超常的长宽尺寸和精美的装订赞不绝口，迫不及待翻开封面，一副栩栩如生的彩色人体图像立即展现在大家面前。
玄青道长刚要责备朱道临为何又裁掉前面几页的“前言”、“序章”内容，立刻被师兄弟们齐声惊呼所打断。
朱道临已经走到一堆厚纸箱旁，细细察看序号之后，拉出其中一箱轻松打开，抬起里面和自己几乎一样高的男性人体模型，熟练地装上不锈钢支承座板，抱到一群目瞪口呆的长辈面前端正摆放：
“这个模型在天枢阁每一座正规医院里，都是最常见的医学人体模型，从头到脚一半和正常人表象一样，另一半精确地展现出人体皮肤下的肌肉、血管、筋骨、五脏六腑等等，一目了然，非常精确！”
“其他箱子里还有女性模型、人体骨骼模型，以及头颅、内脏和局部骨架关节等模型，师父和师伯师叔只需对照清单和典籍上的图谱，很快能分清秩序、种类和用途，弟子俗务太多，暂且告辞。”
“等等！”
二师伯玄矶道长快步上来，拉着朱道临的手激动地问道：“道临，你心里有什么话，今天就对我们说出来吧！”
朱道临犹豫片刻，看到师父和几个师伯师叔都围拢上来，只好把久藏心里的话说出来：
“这些宝贵的典籍、图谱和器械，对振兴我上清派和医卜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师父和诸位前辈肯定会珍藏保密，不轻易示人，可我还是希望更多的医者能够看到……”
“如果担心高深的医学流入异族手里，我们完全可以采取稳妥的方式，在集中本门力量秘密钻研的同时，从弟子带来的《解剖学》、《内科学》、《外科学》、《妇科学》、《儿科学》、《中医学》等典籍中，选出相基础理论和相关图例，以紫阳观或者上清派医卜门的名义编辑注释，由浅至深分期分批印制成册，作为紫阳医学院入门弟子的教材和内部研习资料。”
“只要不涉及高深的理论研究、特效药物的配方、中成药的制作工艺，均可以摘选出来，逐步刊行天下。”
玄青道长等人长长地舒了口气，只要不把从天枢阁带回来的宝贵典籍和图谱传出去，一切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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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四章妥协的艺术
紫阳观道院，正堂。
朱道临知道在座的前辈在顾虑什么，想了想干脆把话挑明了：“这么做的好处很多，能让天下医者学到更多医学知识，避免传承千百年的传统医学走上弯路，还能在最短时间内树立威望，一举奠定紫阳观和上清派医卜门在医学领域的崇高地位。”
“不过，我希望师父和诸位师伯师叔重视人才培养，逐年扩大紫阳医学院的招生人数……”
“如果师父和诸位师伯师叔能够做到以上这些，我没必要在军队中另起炉灶，只需每年选送一定数量的军中医士，进入紫阳医学院学习深造即可，今后各军之中只设立野战医院和驻地医院，不再建立培养人才进行医学研究的医学院。”
玄青等人听了欣喜不已。
是人都有私心，都有名利**，何况是一个庞大的宗教？
一个传承千年默默无闻、刚看到振兴希望的古老门派，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朱道临另起炉灶，自成一派。
如果那样的话，不但无法超越朱道临扶持的门派，而且谁也无法保证穷尽一生到死的时候，自己是否能留名青史，是否被子孙后代所铭记？
因此，老家伙们立刻答应了朱道临的要求。
玄岳道长乐呵呵地向朱道临保证：“只要你把军中医士送来，有多少我们都愿意接受，和门中弟子一样对待！”
面对前辈们妥协与转变，朱道临也不是没有回报：“弟子看到紫阳医学院的校舍虽然建起来了，但在清水潭边上的教学大楼刚开始挖地基，山脚的图书馆还是原来样子，建设进度实在太慢了！”
“这样吧，弟子尽快从天枢阁购回2；000吨钢材和3；000吨水泥，争取在明年初秋全部落成，不能误了秋季招生。”
老家伙们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在此之前，因为他们的保守和傲气，得罪了地位越来越高、霸气越来越足的朱道临，遭到朱道临的冷遇，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隔壁的紫阳武馆一座座楼宇陆续竣工，230余名文武教习搬进窗明几亮、设施齐全的骑楼式公事房，羡慕地看着两期共851名少年弟子住进坚固敞亮的两层住宅楼。
如今，紫阳武馆四座三层高的教学大楼相继竣工，每一层的楼板楼梯全都是钢筋混泥土浇筑，所有窗户都装上明亮的玻璃，本来已经很平坦的操场又翻新一边，周边增加了不少设施，还花去近万两银子移栽50棵树龄均在20年以上的香樟和翠柏。
那座三层高的图书馆已经巍然屹立在操场东侧，气势恢宏美轮美奂，每天都会引来一批批民众远远观望，只需完成内部装修，年底就可投入使用。
令玄青道长等人深感担忧的是，扩建武馆的两千多工匠继续对印刷厂搬迁后的宽阔后院进行改造，竟然把建起不到一年的工匠住宅和高大厂房全部拆除，改建为5座独立小院和六排骑楼式的三层住宅楼。
听说中间还要修个大花园，等待开春就移栽各种花木，届时，所有教习都能分到一套豪华住房，就连悄悄成为各科教习的82名太监也不例外，而且深得朱道临的器重。
武馆教习们已经得意洋洋地放出话来，说半年之内，他们的武馆定会成为大明天下规模最大、设施最齐全、教学力量最雄厚的武学院，到时紫阳武馆这个名字必然被更响亮的名称所取代。
相比之下，紫阳医学院因为排队等候水泥钢筋，建筑工期一再拖延，工程进度还比不上金川河畔的商业新区和河口新码头。
如今，以玄青为首的道长们虚心承认错误，用实际行动向朱道临表示诚意，立刻获得朱道临的鼎力支持，不但保住了门派的声誉、地位和崇高希望，就连钢骨水泥也获得支持，所有的一切，无不令玄青道长和他的师兄弟们感慨万千。
随着一个个箱子逐步打开，玄青道长等人面对宝贵的医学典籍、模型和精良器械，激动得惊叹不绝手舞足蹈，通宵达旦揣摸摆弄孜孜不倦，仿佛置身于广袤浩瀚的梦境之中，深深沉溺不可自拔。
天色大亮，令他们又爱又怕的朱道临在万里之外的另一个时空四星级宾馆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毕，换上普普通通的深色休闲冬装，下到二楼餐厅用完免费的自助餐，礼貌地向肃立一旁的服务生询问一番。
年轻的服务生非常热情，听完朱道临询问，担心自己弄错地方，专门跑进厨房询问采购主管和两位厨师，用纸笔把两家液化气销售服务站的地址写下来交给朱道临，换来朱道临慷慨赠送的百元小费。
朱道临走出宾馆，给段德铭去个电话说自己到了省城，中午前往他的厂子，然后前往斜对面的银行柜员机取出两万现金，出来拦下一辆出租车，把服务生写的纸条递给中年司机。
司机一看顿时乐了：“你走路的话十分钟能到第二个地址，绕到宾馆后面穿过东面巷子，走出巷口左手边就是，坐车也要十分钟，因为是单行线，得绕个大弯。”
“就坐你的车吧。”
朱道临非常欣赏这位诚实的中年司机。
司机高兴地笑道：“好吧，请关门，马上走。”
十分钟不到，出租车把朱道临送到目的地，中年司机欣然答应朱道临的请求，陪朱道临进入占地宽阔却杂乱无章的销售门市，与销售员交谈过后，以每个液化气钢瓶105元的价格，买到120个15公斤容量的优质钢瓶。
朱道临交完款拿到提单，中年司机立即给他开货车的朋友打去电话，然后载上朱道临，直接开车前往他朋友的住处，把朱道临的提单交到他朋友手里，吩咐几句立即驱车前往火车站东面的贵钢公司门市部，在销售员的引领下，很快看到朱道临需要的特种无缝钢管。
朱道临看完销售员送来的技术指标说明书，不得不拿出手机拨通段德铭的号码，把情况和用途如实告诉段德铭。
段德铭哈哈大笑，让朱道临把手机交给销售员，销售员接过手机，用语速极快的本地话和段德铭聊了半分钟，乐呵呵把手机递给朱道临：
“你兄弟替你选好了，我给你开票去，……20标号的，先买5根121和1根140的回去用，加工之后再确定是否需要调整。”
朱道临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去开票、交钱，然后与中年司机蹲在仓库门口吸烟。
第三三五章秘密武器
一小时后，载上120个钢瓶的2吨平头卡车徐徐开来，进入仓库装上六根无缝钢管，朱道临慷慨地付给出租车司机双倍车钱，钻进他朋友开的卡车驾驶室，只需两个小时便抵达段德铭的山间工厂。
朱道临付完运费，两个年轻工人立即带领客车去卸货，段德铭把朱道临拉到饭桌上。
由于哥儿俩所谈之事颇为敏感，段德铭没让其他人前来陪酒，三杯酒下肚便乐呵呵地问道：
“前几天我刚从网上看到中东的哥们儿用煤气罐和无缝钢管制作火箭炮，简单易行，一学就会，射程和威力还不小，比当年我军的没良心炮强多了，你小子不会是和他们一伙的吧？”
朱道临夹起一块酱焖山鸡肉塞嘴里：“我这边的哥们儿可比中东的哥们儿落后多了，用的还是土制黑火、药，引信什么的他们听都没听说过，能想到用导火索做引信就算是高端人才了。”
“所以啊，我只能买些钢瓶和无缝钢管回来，请你帮加工一批没良心炮和简易火箭炮的样板，拿回去让他们照葫芦画瓢。”
段德铭乐得不行：“其实你的想法不错，液化气钢瓶稍微加工就是大威力臼炮，安全性和准确性远超我军老前辈发明的没良心炮。”
“用无缝钢管加工的火箭炮稍稍复杂一些，但也就是迫击炮原理，稍微有点儿难度的是发射药质量、用量计算和弹头引爆方式，其实这些玩意儿都很简单，只要有生产烟花爆竹的经验，一说就会。”
“火箭炮很重要，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最好后天之前能帮我做好两套。”朱道临说出自己的要求。
段德铭点点头：“你有何要求？”
朱道临回答：“臼炮需要安装在马车上到处跑，发射底座皮实耐用，可调整仰角和射界，射程大于400米，点火孔安全简便，炮身和底座重量不超过60公斤。”
“火箭炮两种式样，一种是用在风帆战舰上的四联装，一种是用在陆战马车上的八联装，如有可能，最好能够安装炮闩，以便后膛装填。”
段德铭琢磨良久：“每门臼炮需要两个钢瓶，切割后焊接成90厘米长的炮身，再焊一圈钢箍加固，里外打磨光滑即可，底座也简单，明天我让人给你先做5门出来。”
“火箭炮后膛装填也没问题，由于发射的膛压不大，你买回来的无缝钢管够用了，不需要购买特种钢管。”
“等会儿我找厂里的老技师计算一下，把加工图纸画出来，送到维修部让那帮老师傅加工，炮管做好再用车床制造楔式炮闩，最迟明天下午给你做出两套火箭炮。”
“我派人到南面的苗寨弄几十斤黑火、药回来，我们拖两门煤气罐臼炮出去试试，我也很想看看这玩意儿威力究竟如何。”
用完午饭，段德铭和两个老技师根据炮身口径和长度、黑火。药的各项参数，一丝不苟地计算装药量、发射重量等等数据，便开始臼炮和火箭炮的设计。
用液化气钢瓶加工的臼炮半个小时就完成设计，到火箭炮的时候矛盾出来了。
两位老技师认为在没有电子点火的条件下，依靠原始的点火方式发射，组合式火箭炮的排列数量越多越不可靠，不但对射击精度产生影响，还会延长发射时间，安全性也相应降低。
段德铭反复比较之后提出个思路，认为火箭弹口径为120MM，加上发射药筒和尾翼长度只有80MM，重量不大，膛压不高，呈矩形排列的四根炮管为一组，采用特别加工的整体式炮栓，只需一次操作就能将四根炮管后膛密封，发射火索集中在炮栓中央点火孔，以达到四枚火箭一次点火同时发射的效果。
这个方法虽然能够做到，但炮栓的加工成本增加数倍，大规模装备绝对划不来，还不如直接制造迫击炮省钱。
讨论到最后，段德铭也犯难了，他把臼炮的设计图交给助理，吩咐他送到维修部先把十个炮身做出来，然后继续对火箭炮设计方案展开讨论。
半小时后，一字排列的四联装火箭炮和高低交错排列的六联装火箭炮设计图完成，两位老技师亲自把图纸送往维修部监制，朱道临的八联装设想一开始就被所有人否决。
冬天的傍晚总是来得很早，段德铭陪同朱道临沿着遍地落叶的小道走向西面山脚下的老仓库，边走边向朱道临通报：“钢盔的产量提高不少，每天达到700顶左右，后天你可以带走6；000顶。”
“目前燧发枪的库存只有1；200支，每天的产量保持在300左右，如果后天下午你要拿走的话，顶多能凑齐2；000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