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国色江山-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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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先挖开墙脚离地一米的十几块城砖,用3公斤炸药炸出个小缺口,迅速将缺口扩大,遵照外窄里宽的原则向纵深挖掘,预计需要20分钟至25分钟时间即可引爆。”赵翼鹏冷静地回答。
朱道临补充道:“臼炮三轮炮击之后,城墙上估计没人能站起来,为以防万一,我再调两个火枪营掩护你们,不要担心来自头上的危险,只管拼命干,如果遭到敌军攻击,只要死人不超过半数,不许后撤!”
“明白!”
赵翼鹏满脸肃然,他知道爱兵如子的朱道临说出这话多么不容易。
朱道临拍拍他的手臂,向身边的李玉鸣吩咐几句便转身走上高台,城头上的叛军开始组织起来,纷纷射出满天乱飞的箭镞,却没几支射到本方弟兄头上。
炮一营弟兄已在阵地前方摆开20门臼炮,代表预备发射的黄色三角高高举起,朱道临急忙吩咐徐弘基和徐文爵拿出棉球塞进耳朵,自己也从腰间皮盒里掏出两团棉球塞到耳朵里。
徐弘基慢吞吞掏出棉球看了看,询问是否有点小题大做?徐文爵还笑问朱道临死都不怕怎么怕炮声?
话音未落,沉闷的发射声“嘭嘭”传来,20个磨盘状的药包飞上天空,划出长长的弧线落向城头。
城头上的数千名叛军官兵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剧烈的爆炸声接连而起,刺眼的烈焰瞬间吞噬数百米城墙上下,宽达数百米的滚滚硝烟腾空而起翻卷蔓延,方圆五里山摇地动狂风大作。
距离城墙600米外的阵列骚乱起来,早已把棉球塞进耳中的近万新军官兵还是被震到一片,南面的关宁军骑兵则是人仰马翻,一片混乱,数以百计的失控战马冲出阵地,惊恐嘶叫四处狂奔。
响彻天地的爆炸声仍在持续。
城头上烈焰乍起浓烟笼罩,破碎的砖石和衣衫碎片漫天飞舞,就连城头上方的空气也发出丝丝尖啸。
第三轮抛射的药包炸响之后,心中愧疚的朱道临掏出耳中棉球扔到一旁,扶起跌坐在地脸色惨白的徐弘基:“叫你塞耳朵偏不听,不好受吧?”
“什么?再说一遍!”双耳轰鸣的徐弘基大声喊道。
朱道临一看就知道数分钟内不用和他说话了,再看边上呆呆凝望城头身躯抖个不停的徐文爵,摇摇头掏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城头,长达一分多钟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唯独西门以北两百米处的城墙下,赵翼鹏率领的爆破队正在快速挖掘。
徐弘基刚回过神来,再次看到东面的天空猛然一亮,巨大的黑云蒸腾而起扶摇直上,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随之而至,立刻意识到东面的张拱薇父子得手了,禁不住幽幽而叹:“恐怕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啊!”
边上的朱道临听得真切,心中的愧疚不由得加重几分,但他不后悔今天的举动,若是自己没有来到大明,城里的叛军绝大多数能够全身而退,接下来就会认贼作父,举起屠刀挥向曾经的战友和兄弟,最终成为屠杀成百上千万同胞的急先锋。
对这些失去人性和野兽毫无二致的汉奸走狗,朱道临不会有丝毫怜悯,他的不安和愧疚是对城里无辜民众而言。
虽然黑火药威力不大,距离爆炸中心200米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强大的冲击波会震塌房屋,距离300米内很可能会被震破耳膜成为聋子,所以他深感不安,真心期盼不要给城里无辜百姓造成太大伤害。
时间分秒过去,恢复过来的全军将士再次整齐列队严阵以待,紧张注视纷纷后撤的两个火枪营和爆破队弟兄。
城墙下,最后留下的两位年轻参军在一阵青烟之后转身就跑,越过结冰的护城河,飞身跳上河岸继续狂奔,尚未回到前军阵中,天崩地裂的爆炸声响起,漫天泥石飞溅,地面剧烈颤抖,浓烈硝烟直冲半空翻腾扩散,如同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在一片狼藉的登州城上急剧变形越变越大。
漫天碎石泥块刚刚落下,嘹亮的冲锋号声响彻四方。
阵列前方的龙潭军主帅唐正林拔出长刀嘶声怒吼,一营长丁二雄率领500弟兄率先冲向硝烟未散的城墙豁口,各营将士端起装上刺刀的长枪紧随而上,呐喊着越过残存的墙基冲入城中。
朱道临悄悄舒了口气,晃眼看到从南面快速奔来的百余骑兵和高举的两面战旗,冷哼一声收起望远镜,对翘首凝望的徐弘基父子低语几句,跳下高台跃上战马,吩咐赵德义收起战旗,率领亲卫队从北面绕道而行,赶赴东面的进攻阵地,避开即将到来的山东巡抚朱大典和关宁军主将吴襄。
半小时后,新军各部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占领了整个北城区,京营总兵王来骋率领8;000将士从匆匆打开的东城门冲入城中,向叛军云集的南面城区发起最后清剿。
上午十一点,两军将士联手肃清城中所有顽抗之敌,将整个登州城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两军主将略作商议,王来骋率领麾下将士控制府衙至东城门的大街两侧,姜玉龙率领金州卫将士登上城墙展开警戒,张德忠率领麾下5;000将士把分不清是叛军还是贫民的15;000余青壮押送北门外,唐正林率领龙潭军配合朱道临的亲卫队和警备营将士,分成30个小队继续搜刮和掠夺。
王来骋的京营将士同样对南城进行搜刮。
两军非常默契地干到正午时分才收手,分配好防区才慢吞吞地打开所有城门,恭迎巡抚大人和各军主将进城接过胜利硕果。
第三六九章除恶务尽
魏国公徐弘基和隆平侯张拱薇双双陪同朱大典巡视登州全城,上百文官和各军将领簇拥而行,唯独没有攻下登州城的第一功臣朱道临的踪影。
心情复杂的朱大典之前曾经两次派人寻找朱道临,均被告知朱道临正在海上慰问劳苦功高的水师官兵,无法返回。
下午两点。
朱大典、陈应元、徐弘基和张拱薇等百余文武在上千名官兵的护卫下,来到伤痕累累、面目全非的水城。
凝望被火炮打翻在水里的二十余艘战船和漂浮水面的大量残碎木板,朱大典等人不由得为江南水师的强大火力深感震撼。
一位五品官员悄悄走到陈应元身后,低语了几句,陈应元恍然大悟,立即走到低声交谈的朱大典、徐弘基和张拱薇面前,哈哈一笑:
“恭喜魏国公旗开得胜啊!哈哈……”
“登莱水师一直是朝廷倚重的常备军,保有大小船只300余艘,常年肩负起保卫京津门户、为宁远大军运送粮草的重任,由于上任巡抚误中叛军诈降的奸计,猝不及防之下被叛军夺走大小战船240余艘,只有60余艘战船在外奔波得以幸免,如今只能停泊天津港,期待光复登州。”
“数日前,水城内外尚有大小船只220余艘,除去被江南水师击沉的20余艘,以及如今停泊在东侧岸边的40余艘陈旧小艇,照理应该还有150艘左右的战船和货船才对啊!可各位大人看看……”
徐弘基和张拱薇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陈应元竟然会向自己索要战船,明知道像样的战船肯定被朱道临拖走了,却不知该如何应付才是。
朱道临出手虽然一向大方,但那可是对自己人,对外人他从来也没大方过……东西到了他手里,想要拿回来可就比登天还难啰。
朱大典面色阴沉,略微沉思片刻,转向徐弘基和张拱薇,笑着问道:“二位爵爷以为如何?”
“这……我看还是等朱将军巡视回来,我们和他说说吧。”徐弘基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
朱大典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左右看了一眼,不无好奇地问道:“仗刚打完,朱将军能到哪里去呢?”
徐弘基指向北面的大海:“长岛,如今江南水师便暂时在那里落脚,估计这会儿朱将军去了长岛,傍晚前应该能赶回来。”
朱大典听了沉吟片刻,随即哈哈一笑:“好!晚上庆功宴上再见也不迟嘛……晚宴之后还要请教二位爵爷,看看该如何拟定奏章,尽快向皇上和朝廷报捷才是,哈哈!”
“正该如此。”
徐弘基和张拱薇欣然同意,心里却把朱大典祖宗给骂上了。
此时的长岛,比起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热闹。
大小船只黑压压地停在码头外围的港池里,叛将耿仲明、李九成的儿子李应元、原登州游击将军陈光福、原东江镇副将毛成禄、毛承福、毛有顺等二十余名叛将,均被揪了出来单独关押。
高达6;460余名能够相互担保的工匠已经被送上4艘运输船,在两艘500吨级战船护卫下,率先开福威海卫。
剩下的8;600余叛军士卒,在3;000名海军陆战队将士的刺刀胁迫下,再次开始第二轮甄别。
“将军有令,原登州水师官兵只要痛改前非,均可保留军籍,从宽进行处理!将军有令,原登州水师官兵只要痛改前非,均可保留军籍,从宽进行处理……”
亲卫们几轮喊话过后,被分成三堆严密看管的降卒中立刻有人举手站起来,十分钟后挑出原属登州水师的2;100人,立刻转送到港口南面,在一队队新军官兵押解下,登上缴获的147艘大小船只。
没过多久,几名亲卫再次来到剩下的6;100余名降卒前方,大声宣布:“原登州守军出列!”
数分钟后,原登州各卫所1;700名士卒战战兢兢出列,立即被领到港口停泊的一艘800吨货船旁边,有序登船,与前面的2;100多名登州水师降卒一起扬帆起航,直奔青岛卫新军即将驻扎的刘公岛。
接下去等待他们的将是再一次严格细致的身份甄别,作恶者将会押解瀛洲服苦役三年——开挖硫磺矿。
眼看所有工匠和大半降卒先后乘船离开,剩下的4;370余名东江镇叛军士卒终于害怕了,可面对3;000名海军陆战队将士的闪亮刺刀和随时会毫不留情发射的燧发枪,没有一个叛军士卒敢轻举妄动。
负责甄别工作的李玉鸣终于下达最后一个明令,几名亲卫再次回到惊恐万状的4370余名东江镇降卒四周,大声宣布:“愿意加入黄龙将军所部,继续和满清鞑子拼命的站起来!”
近半降卒立即站起,很快便被隔离开,送到南面的码头登船,先行前往威海驻扎休整。
剩下的2;500余降卒蹲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地等待未知的命运。
四周的陆战队将士接到命令,很快把2;500余降卒一分为二,押上两艘700吨级运送牲口的货船,途中十几名降卒骂骂咧咧不断反抗,立即遭到成片枪弹的无情射杀和几十把刺刀捅死,剩下的降卒再也没人敢轻举妄动。
山脚下保存最好的砖瓦房里。
布置完任务的朱道临和二十余名海军将校走出正堂,进入院子里,张德义立即提着个焦糊的脑袋来到朱道临面前:
“经过反复辨认,确认是孔有德本人无疑!大哥你看,人中这个位置中枪,弹丸从前面打进去,出来时把半个后脑勺掀开了,但面目依稀还是能够辨认,十几名叛将轮流被楸出来辨认,都说是孔有德。”
朱道临细细看了一会儿,向侧后的郭中骏微微示意。
郭中骏立即走向西厢房,很快把反绑双手、大喊大叫的耿仲明给拖了出来,当着所有将校拔刀一挥,耿仲明硕大的脑袋顿时滚落在地,两股血箭从脖腔上方整齐的切口奔射而出,看得众将校惊骇不已。
“德义,把两颗脑袋放到一处,明天上午你们几个负责押解二十余名叛将和两颗头颅乘快船赶赴天津,然后换马车赶赴京城,向皇上献俘。”朱道临吩咐道。
张德义一听欣喜不已,跑过去捡起耿仲明的脑袋,和孔有德的脑袋放在一块儿。
几名亲卫抬起没了脑袋的尸体,快步离开,出了院门转而向南,把尸体扔到岩石下方冰冷的大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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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〇章先下手为强
黄昏将至。
朱道临和全军将士尽数登船赶回登州,尚未离开的所有战舰和运输船今晚都会停靠登州城北码头,连夜装上缴获的大批造船木料、库存铜铁、800余套上等铠甲、大量弓弩刀枪和布匹、从登州城头搬下来的63门铜炮和百余箩筐古董字画,明天一早扬帆起航,返回江南。
十七艘战船在天黑前顺利靠泊登州城北码头。
被朱道临遗弃的2;500余名东江镇叛乱士卒再次被押解下船,行至城西没过多久,2500余名叛乱士卒忽然意识到自己将被送到山东巡抚朱大典手里,很快停止前进,跪在地上凄声哀求,不少人吓得瘫坐在地,嚎啕大哭。
押解俘虏的3;000陆战队将士颇为不忍,明知道这批俘虏送到中军大营不是被砍头,就是被活埋,但谁也不敢为这群叛乱士卒求情,看到实在没有办法把哭天抢地的俘虏赶起来,带队的两名营长略作商议,便派人赶赴中军大营,通知巡抚大人的两营亲卫或山东各卫将领前来接收。
在破城之战中没捞到功劳的山东各卫将领接到消息后欣喜若狂,立即带上所有骑兵赶来接收。
2;500多颗叛军脑袋虽然没有满清鞑子的脑袋值钱,但在开战之前,巡抚大人为激励各军将士,慷慨发布了新的赏格,每个叛军脑袋最低能换取3两5钱银子,要是砍掉孔有德、耿仲明等人的脑袋,那就是上千两银子的重赏!
为表示衷心的感谢,几名卫所将领凑出32匹战马作为谢礼,送给陆战队两名营长和30名队长代步。
陆战队两位正、副营长欣然笑纳,牵上马,率领麾下弟兄列队返回城北,边走边心疼地说可惜啦,将军难道不知道叛军脑袋也值钱吗?
朱道临当然知道,但杀降的事他下不去手,何况数量如此之多,他掳走的6;460余名造船工匠和冶炼铸造工匠,将会尽数送往瀛洲岛建立造船厂、枪炮厂和铸造厂,而抢走的140多艘大小船只和3;800余名士卒又满足了威海卫的需要。
从孔有德、耿仲明等叛将的城中巢穴和大量叛军身上搜刮的、早已送到河口营寨的300多万两白银和价值数百万两银子的金银器皿和珠宝,至今没有几个外人知道,哪怕各军将校猜得出也无所谓,谁也不敢当他朱道临的面提起这事。
入夜,登州城中篝火熊熊,戒备森严。
位于鼓楼东侧的巡抚衙门灯光明亮,将校云集,朱道临刚回到河口营寨就被请来庆功,进入正堂他便谦逊地向山东巡抚朱大典、登莱巡抚陈应元和各军主将施礼,婉言谢绝了朱大典让他坐在其下手显赫位置的厚待,走到隆平侯张拱薇下手位置,与张德忠几个并排坐在一起。
隆重的庆功宴会很快开始。
主位上的朱大典高举酒杯,慷慨陈言,不出所料把首功送给了实至名归的江南水师,却把破城之功分润为五份,张拱薇父子的江南陆师留守后卫和朱道临的新军各一份,京营副总兵王来骋的京营将士一份,吴襄父子的关宁军和朱大典麾下大将丁思侯所部竟然各领一份,就连登莱巡抚陈应元也应为供应粮草补给火药建立了功勋,天知道他的粮草和火药给了谁。
朱道临对此鄙视不已,但脸上一片平静。
他早已打定主意,回去就给崇祯皇帝书写奏章,详细陈述此战的经过,明早就派遣麾下猛将吴季诚、唐正林、姜玉龙、张德忠、张德义和徐文爵等人,押送孔有德、耿仲明的两颗脑袋和二十余名叛军将领赶赴京城,然后带上此战的缴获的800多匹战马、1300余匹驮马骡马和上千辆大车,以及从各军将领手里购买的680匹战马和1;120多匹,率领麾下将士装上所有物资开赴威海卫,再也不管登州这边的任何事情。
庆功酒宴气氛热烈,一团和气,碍于封疆大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