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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凤影空来-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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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始修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定定的望着前方。因为他知道,即算回头,亦留不住要离开的人。

帝都里,那曾经最传奇的八人,终在这一刻各分东西。

十一、心事同漂泊4

春风吹绿了草木,春雨润红了百花。

到绿槐蝉咽,看小荷初露,便是夏日来临。

元鼎四年四月底,风王抵达青州,崭新的雍容典雅的风王宫迎来了它的主人。

七月初,风王宫迎来了第一宗大事亦是第一宗喜事——风王与清徽君大婚。

那一日,不只是皇帝及六州六王七位兄长亲派重臣携巨礼前来,便是采蜚、南丹、齐桑、元戎、蒙成等各属国、邻国亦派来了使者恭贺风王大婚。

因此那日,风王宫里铺锦挂缎,鼓乐震天,宫人穿梭如云,宾客堂皇气派。

丹阶之上,风独影盛妆华服,头戴大东皇帝御赐的普天独一无二的凤翼翔天的“凰冠”,她负手而立,仿佛是睥睨天下的凤凰,高贵的凛然的俯视着脚下万生万物。

百级丹阶下,臣民、使节跪拜,贺声震天,那恢宏场面当得“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那等盛况,只昭示天下一件事——风独影与久遥结成夫妇。

同一日,帝都皇宫栖龙宫里,摆满了各形各类的白玉,大东皇帝一件一件的挑,一样一样的选,最后目光停驻在一个紫檀木盘上。

铺着墨绸的盘上,卧着一块白璧,环形的玉身上镂空雕琢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雪白的羽翅鎏金之外还镶有各色宝石,凤目上嵌着赤红的鸡血石,白璧的内侧贴着几片碧玉雕成的梧桐叶,整块璧玉流光溢彩华丽夺目。

“将此白璧送往青州,作为朕赐风王大婚之喜的贺礼。”

一旁候着的内廷总管申历微愣,想陛下不是早就赐了许多的奇珍异宝作为风王大婚之礼送往青州了吗?但也只是瞬间的怔愣,随即便回神应道:“是,臣马上着人送往青州。”

申历双手捧起紫檀木盘,小心翼翼的退出栖龙宫。

“你们都退下。”东始修挥了挥手。

“是。”

栖龙宫里侍候着的宫女与内侍都轻手轻脚的退出殿外,可才合起殿门,便听得里面一阵“砰砰当当”的玉碎声,顿时惊得人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可是那位能让陛下低头的玉先生已然离开,如今宫中又有谁能劝得了陛下呢?

殿外一干人等莫不是屏息而立,静静等待风暴过去。

那一日,雍州王宫,丰极坐着马车出了城,来到城外的澜河边。这条澜河发自昆梧山,经雍州、青州,由北向南一直流到碧涯海。

七月里,河边槐柳青青,河畔莲叶田田,朵朵白荷、粉荷亭亭玉立,许些翠鸟、彩蝶在莲蕊间翩飞栖息,河中有小舟飞逝渔人放歌,天边有金日朗朗清风微微,十足一巷清丽悠闲的乡野图。

丰极走下马车,走到河边柳树下,他衣袍如墨容颜如玉,立于垂柳之下,顿为那画巷平添了雍容气度,只是眉目间那抹不开的愁思又令画巷笼上一层朦胧幽情。

远处渔船上有些渔家女儿窥得丝柳之下那无双玉郎,一时不由都痴怔当场。他静静望着那滔滔南去的河水,望着天边飞逝的白帆,直欲目光能再远一些,可随这河水这白帆直到青州而去。

许久,他取出袖中玉笛,临风一曲,顿时澜河之上笛音如微雨锦锦,纷纷洒落。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一曲《燕燕》,哀肠如诉,仿佛一层淡淡的却抹不开的愁雾笼于江河上,让人闻之伤怀。河畔的女儿,得闻此笛,得见此人,无不为之魂倾心暮,可柳丝青纱下,那人正顾自“泣涕如雨”悲楚难禁,又怎知他人亦为他而痴心正结。

“七妹,这是四哥最后一次送你。”丰极眺望澜河,抚着手中玉笛轻轻自语。白玉似的手中一支白玉短笛,笛上坠着一枝墨玉坠子,莹润通透,如一泓墨色月轮。

澜河滔滔南去,不知悲楚,不知疲惫,淌过了春夏秋冬,淌过了岁月沧桑,无尽无休。

同年十月,丰极娶雍州望族杜氏女为妃。

翌年三月,桃李纷芳时,南片月娶谢策为妃。

十二、悲欢一线隔1

元鼎五年四月中旬,戌时。

入夏后,白日便长了,是以到这个时辰,依有着朦朦天光。

香仪提着一盏宫灯慢慢穿行,她今夜需去闻音阁值夜。闻音阁是宫中乐师们练习技艺之所,白日里丝竹声不断颇为热闹,但夜里却是静悄悄的,派人值夜也只不过是要小心下火烛,反正这禁卫森严的王宫里是不可能进来贼的,所以香仪并不着急。

香仪年初时才满了十五,香家虽不是大富大贵的,可开着一家米铺,也算是不愁衣食的小康人家,是以她并不愿入宫,虽则侍候着的是青州地位最崇高的人,可为奴为婢又有何欢乐的。只可惜她的父母不认同她的想法,认为可以入宫于他们家来说是无上的荣光,而且还可以亲近他们青州最高贵的女王,那实在是祖上积德才可有的美差,所以在今春王宫征选宫女时便把她送进来了。

香仪家世清白,样貌秀丽,自然是通过了,如今入宫也一月有余了,分在闻音阁里,管着那些乐器,十分的清闲,没有当初想象的屈辱与辛苦,只是甚为无聊,就盼着三年快过,她便可出宫回家了。

经过章华园时猛地传来“砰!”的碎裂声,寂静之中便显得格外的响,吓得香仪身一颤,差点丢了手中宫灯。惊魂未定时,鼻端忽闻着一股酒香,显然方才摔碎的定是酒坛,于是想这不知是哪个宫人如此胆大在偷酒喝,还这般不小心打烂了酒坛,这么一想,便打算作不知走过。

“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野鸦无意绪,鸣噪自纷纷。”

蓦然有歌声传来,如同古琴幽鸣,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让人听着心口痛眼角酸,却又不知为何痛,却又无泪可倾。香仪一时被歌声中的悲怆哀凉所慑,不由呆在了原地,挪不动脚步。

“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

反反复复的唱着这几句,歌声里充满了悲愤凄然,唱到最后已是化歌为哭,那压抑的悲嚎让人听着心生凄凉。

香仪此刻已是全然忘了值夜的事,不由自主循着那声音走去,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唱这么哀伤的歌。

穿过章华园,便见前方泱湖边的亭子里有一人歪斜着身子倚卧着,暗淡模糊的暮光里,依稀可辨那人衣色天青,黑色的长发未绑未束,就这样披垂而下,有的散落在栏杆外,有的蜿蜒垂地,亭外地上有着碎裂的瓷坛,浓郁的酒香随风飘散,显然方才悲歌的便是此人。

香仪越发的好奇了,于是提着宫灯悄悄移步过去,走过木桥,踏上台阶,亭子里的人一直没有动静,半倚半卧在亭中的栏台上,似乎已睡着了。她一步一步靠近,踏入亭子,终是走到了那人跟前,提灯一照,顿时呆在当场。

灯下的那张脸,是独得上苍垂爱,每一分每一毫都是极尽奢美,令人一眼便屏息惊叹,天地间竟可有如此无瑕的面容。

看着这张静静睡去的面容,香仪只觉得胸口如有七、八只小鹿在撞着,撞得她神痴魂呆,不知今是何夕,不知身在何地,只觉得看着这张脸,看着这个人,便可到天荒地老沧海桑田。不知不觉中,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碰一碰那张脸,想知道这是她的幻觉,还是世上真有如此美得近于神灵的男子。

手一寸一寸的靠近,就在她指尖已能感受了他皮肤的温暖时,身后冷风袭来,然后一只手擒住了她的手。

“……”事发突然,香仪惊吓得张口欲叫,可脖子上瞬间便按上一只手,将她冲到喉间的喊叫声生生扼住,然后头晕目眩间,只觉得身子一阵轻飘飘的后退。待到她能再看清时,便见眼前立着一名白衣女子,长眉凤目,容如冷月,清艳丰神,却周身一股凌厉威严的气势,香仪只看一眼便再也不敢抬头,膝下一软,已拜倒在地,“奴婢拜见风王。”虽没有见过,可完全不需要问,便可知这世间、这风王宫里,有如此气韵的只有一人——青州风王风独影!

“送他回去。”

听得这声吩咐,香仪不由抬首,这才发现风王身旁还站在一名男子,高大英挺,面无表情,正是风王的近卫杜康,宫中之人常悄悄找说其为“风王的影子”。眼见杜康背起亭中卧睡的男子,她这才知这句话并不是对她说的,不由心头赫然又失落。

“起来。”风独影丢下一句,看也没看地上跪着的香仪,便抬步离去。

亭里跪着的香仪直到他们走得不见影时才起身,站起身只觉膝下痛疼,可更疼的却是手,方才惊乱中竟是下死力抓着灯柄,这刻醒觉,只觉手指麻痛异常。回首看着亭中曾卧有那名男子的栏台,倏忽明了他的身份——清徽君——风王的夫婿。

将久遥送回英寿宫,看着宫人服侍沉醉的他睡下,风独影才回转自己的凤影宫。

一路上,她沉默不语,杜康也只是静静地跟随身后。

到了凤影宫,倒卧在窗边的软榻上,闭上眼,只觉漫天的疲惫袭来,刹那间甚至想着就这样一睡不醒便好了。

杜康静悄悄的替她斟一杯热茶放在她伸手可及的矮几上,然后又将近旁明亮的宫灯移走,只留丈外一盏烛台,淡淡一点昏黄,不明不暗,恰恰适于放松休憩。

“杜康,久罗山上我是不是应该杀了他?”许久,榻上风独影沉沉出声。

虽是离开了帝都,可到了这青州,久遥却不曾开怀,亡族之痛杀亲之仇无时无刻不萦绕在心,日日借酒浇愁,夜夜恶梦相扰,沉沦于悲痛悔恨之中不可自拔,如此以往,倒真要应了“生不如死”这话。

杜康沉默了下,才道:“你待他已仁至义尽,他要沉沦悲痛,那是他的事,”

风独影睁开眼看着榻边立着的杜康,片刻坐起身,摇头无奈一笑。在杜康眼中,若全天下与她作对,那便是全天下的错。心头微微一暖,满身的疲态微消,“浅碧山上的别院建得如何了?”

“半月前已道差不多快完工了。”杜康答道,“算起来现在应该是建好了,估计这两日便有信到。”

“喔。”风独影眉头微展,“那叫那边早日收拾出来,然后送他去那边吧,也省得他日日呆在仇人身边而心魂难安。”

杜康点头,“属下知道,我会吩咐那边尽快准备的。”他说完转过身,“你今日也累了,我去吩咐他们送水来,你洗漱了早些休息罢。”

“暂不要。”风独影站起身,按了按脖子,最近伏案太多,便有些僵硬酸痛之感了。“还有好多折子没看完,哪能现在就睡。你倒是可以叫膳房备几样吃食,夜里我饿了时用。”

杜康看她一眼,到嘴边的劝诫又收了回去,只是点点头出去了。

“唉,还是以前好,有三哥、四哥在,哪用操心这么多的事。”风独影自言自语着走到书案前,看到案上堆着的几叠高高的折子,只觉得头痛异常,只恨不得能抱着这些回帝都去,然后丢给几个哥哥。可是……如今再不能依靠他们了,再苦再难的事,亦只能一己承担,只因她是这青州的王,是青州百姓的依靠。

那夜,凤影宫的灯又是半夜才熄。

十二、悲欢一线隔2

香仪最近几天,每每经过章华园时总是放轻手脚竖起耳朵,便是鼻子也比往日灵敏许多,只可惜两三日过去了,只闻得草木花香,再不曾闻得有酒香。

这一日,风王难得有闲时,便召宫中乐师为她吹笛一曲。似乎所有的乐器之中风王独爱笛音,连带吹笛的乐师南乔姑娘便成了宫中的红人,风王有时听完笛曲后还会留她说几句话,这可是宫中其他人不可得的恩宠。

今日香仪是伺奉南乔笛器的宫女,所以在风王听完笛曲示意她们退下后,香仪便将那管紫玉笛送回闻音阁。经过章华园时,一缕酒香隐隐在鼻,她顿时心头一跳,脚下站定。

难道是……

心头隐隐升起欣喜,脚下不由往泱湖方向走去,转过了假山,果然看见亭中有一抹天青身影。不由得便放轻了脚步,按着砰砰直跳的胸口,悄悄的无声的踏过木桥,步上台阶,入得亭子,一眼便瞅见那人抱着酒坛伏卧于石桌上,似乎又在醉梦之中。

她静静站着,静静看着。

那刻傍暮时分,天边有乱云飞渡,夕阳如火轮挂于空中,绯光艳芒将天地映染得明媚异常。可那些明光艳色似也不敢轻扰石桌上醉睡的人,只是柔柔淡淡的笼他一身,褪去了那过人的艳光,只余静谧的霞辉。

如诗般隽永。

如画般忧美。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夕阳落下,夜幕缓降,香仪也只是静静站着,忘记了身外世事。

蓦然,石桌上的人仿佛梦中受到了什么惊扰,眉心皱起,口中喃喃着“大哥……二哥……久玖……”随着这一声声梦呓,本是平静的面容顿然显出扭曲痛苦之色,“大哥……都怪我……久玖对不起……孩子……啊!”一声惊喊,石桌上的人猛然抬头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望着那双眼睛,香仪只觉得天地重放光明,是如此的清亮灼目。

可醒来的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抱起酒坛灌下大口的酒,然后仰着头望向暗暗的天幕,喃喃的念着:“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哈哈哈……大哥,二哥,你们果然是舍不得我,日日入我梦来。”一边笑着又一边仰头灌下烈酒,有的溅落而出,他抬袖一抹,又大声的吟着:“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念着念着,声音又渐渐低下去,慢慢的又含着呜咽之声,萦着欲哭却无泪的悲楚,“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哈哈哈……犹疑照颜色……可是你们在哪里呢?”

那吟哦与大笑声里满是哀恸之情,香仪听着,情不自禁便觉心痛,眼中不由滴下泪来。

她听宫中人讲,风王与清微君夫妻彼此间相处甚为冷淡,各自住在凤影宫与英寿宫里,从不同行同食同宿。她初时甚觉奇怪,追问为何,可宫里的人似乎大都不知详情,而极少知情的则讳莫如深。她甚觉惋惜,因为在她看来,风王与清徽君本是璧人一对,而且从那夜可看出风王很是关心清微君的。只是……何以清微君总是有着这满怀的忧痛呢?

久遥念着念头,猛然起身,抬臂举起酒坛狠狠掷出,“砰!”的巨响,酒坛碎裂于亭外。“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哈哈哈哈……都死绝了,哪还有人可照!呜呜……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一边念着一边又呜呜悲嚎,那股抑郁直欲人断肠。

“清……清徽君,您别哭了。”香仪终是忍不住出声。

不妨亭中还有别人,久遥猛然移首,看着暮色里立于亭边的少女,顿然吃惊,半晌不能反应。

香仪看着那张面孔上满是泪痕,偏生还是俊美得慑人,不由得又是看呆了。

片刻,久遥看着她道:“你叫我不哭,可小姑娘你又为何哭?”

香仪闻言,顿脸红的辩解,“我……我才没哭!”

“那你脸上是什么?”久遥指着她道。

香仪抬手抚脸,满手温温的,想起方才的情不自禁,不由得又羞又窘,“这…这是……方才下雨了淋的!”情急之下慌不择口,可说完了自己都觉得这借口可笑,顿时低了头再不敢抬起。

久遥看看亭外,道:“你不如说你方才掉湖里了,这也比说下雨淋的来得可靠啊。”

“我……我……”香仪窘得不知要如何应答,一抬头,看着对面那人眼中的取笑之色,急得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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