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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一世吉祥-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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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皇帝像从前对付以李氏为首的金城与关中豪强势力一样,扶植起能与秦氏抗衡的新兴财阀,还不如自断一臂,送个顺水人情给难以驾驭的杨致。这一节非但杨致心知肚明,秦公心照不宣,皇帝也乐得睁一眼闭一只眼,可谓皆大欢喜。

杨致将价值不菲的契约文书小心收好,既不向秦空云解释什么,也不刻意回避于他,唤来常三交代道:“常兄,我现下就要随秦公子出去一趟,什么时候回来还没个准。今夜长安或有大变,你无须慌张,只寸步不离老爷子与两位夫人便可。稍后你尤其要嘱咐少夫人,未经我亲口许可,绝不可回娘家,也绝计不可与娘家的任何人见面。”

秦空云惊道:“今夜或有大变?……三弟,此话怎讲?”

杨致淡然道:“你回府之后最好立刻吩咐下去,秦氏在长安的所有潜伏人手倍加小心留意各方动向。当然,你还有另外一种选择,那就是秦氏也可以什么都不做,自己看着办。我们这就走吧!”

近年来秦公深居简出极少露面,即使至亲家人也轻易难得见上一回。杨致举家迁居长安之后即与秦氏老宅为邻,在秦府出入频繁,对这一点深有体会。秦府虽然占地颇广极为轩敞,却看不出半分与大夏首富门第相称的豪阔,较之杨致的飞虎侯赐邸都大为逊色。平时除了几位贴身老仆以外,很少有人靠近秦公所居内宅。秦空云满腹疑窦的陪杨致来到门外,便自觉止步。

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仆提了灯笼。迎上几步道:“飞虎侯,老爷已恭候多时了。请吧。”

杨致略一颔首,无声的跟随老仆入内。秦公所居内宅院落大白天尚且有几分幽暗神秘的气息,入夜之后愈发显得阴森诡异。古往今来。凡是有太多见不得光的隐秘的机构,风格莫不如此,杨致也不以为意。

认真回想起来,杨致迁居长安已逾一年,虽与秦空云往来密切。但和秦公正式会面这还是第三次。第一次是秦公与皇帝、陈文远、王雨农在他与沈玉的大婚之日齐来致贺,第二次是秦公在蜜月旅途中主动寻到小客栈里与他密谈。

人是这世上最为奇妙的一种动物,有的人无需太多交往,相互之间就能建立难以言传的默契。秦公还是一身恍如乡间老学究一般的行头,安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正在非常用心的修理着指甲。见老仆引了杨致进来也不起身相迎,随口淡淡问道:“你来了?”

“我来了。”

“你向人要东西,很会挑时候。”

杨致嗤笑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秦公不禁也笑了:“有的人生来就不用学,有的人到死都学不会。——今日想要请你来的人不是我。”

“我知道。那你还啰嗦什么?”

秦公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叹道:“你跟我儿子是结义兄弟,我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就不能对我这个老头子说话客气点么?你那双眼睛实在毒得紧,你是什么时候看出苗头的?”

“我自山东急返长安,与大哥和二哥会面时,就隐隐感觉总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头。皇帝病了,周挺病了,我听二哥提及您老人家居然也病了。这是不是太过凑巧了一点?如果不是事先相约,你们三个老东西怎会如此心有灵犀的病做一堆?”

秦公摇头苦笑道:“所谓言多必失,空云那孩子的心眼还是太过实诚了一些,骄阳在这一节上比他要稳重。”

“你自己都说几个宝贝儿子哪个都不省油……。”

杨致话音未落,也没见秦公扳动什么机关。就听得传来一阵轰轰闷响。前世影视剧中关于诸多暗黑大亨的密室情节倒也不是毫无根据,只见秦公身后的书柜缓缓转开,露出密室的入口来。

书柜后的墙面厚逾两尺,隐然透着黑黝黝的光泽。秦公仍是如拉家常般唠叨道:“此门乃精钢所铸。若是不谙机关,便只能用火药强行炸开,那也至少得用一万斤以上的火药才行。……底下有四道出口,其中两道可直达长安城外。里面储存的粮食、肉干与清水,可供三五十人食用半年以上……。”

杨致有点不耐烦的道:“老狐狸,累不累啊你?依我看你都这把年纪了。还不如留着这份谋划逃命后路的心气与财力,好好享受几年晚年生活。人家要是有把上万斤火药搬到这儿来的能耐,你逃出去不管躲在哪儿都是白瞎!”

“照如今这个势头下去,待你到了我这把年纪,未必就会比我轻松多少。有一点你可能还不清楚,这地方的布置钱是我花的不错,可我却是早在二十年前以整修花园为名,奉旨秘密建造的。你往下直走两百步左右,自然有人给你带路。”

秦公安然笑道:“年轻人,别嫌我啰嗦,你记住了:你精,皇帝半点都不会比你差,好生应付吧!”

密室入口往下,是一段宽敞的阶梯。杨致甫一进入,密室门重又轰轰关闭,秦公并未随后跟来。

杨致依秦公之言一边缓步向前直走,一边用心细看,不由暗自心惊:谁又能想到,看来毫不起眼的秦氏老宅下面,还有一座宛如地下宫殿的密室?不仅厚逾两尺的密室门是精钢所铸,竟然连地板与墙壁也是!据说还有两条地道可直达长安城外,这是何等浩大的工程?又要耗费多少银两?皇帝二十年前就命秦氏在其府中秘建密室,所为何事?皇帝的算盘向来打得极精,秦公当年才与皇帝勾搭上不久,就舍得下那么大本钱,这两个老狐狸真他妈都是变态的疯子!

第202章君为钓者

杨致走进令人骇然心惊的地下宫殿般密室,墙壁上每隔数十步便有灯盏燃着粗如儿臂的巨烛,将空无一人寂静无声的甬道映照得灯火辉煌。烛火火苗没有一丝晃动,一路走来嗅不到一丝半点霉腐气息,由此可见整个密室必定布设有极尽精巧的通风系统。

早在二十年前,无论大夏国力还是秦氏的财力,断然不可与现在同日而语。皇帝与秦公两个老家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瞒天过海不惜耗费巨资修筑了这样的隐秘工程,却极有可能终其一生都难以用上。杨致对当年的朝野局势不甚了然,若是秦公为防皇帝翻脸而建尚且情有可原,皇帝当时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到底该说他是一位深谋远虑的帝王?还是一个患有狂想症的疯子?杨致不禁生出似曾相识的感慨:不管身处的是什么世界,其实都是设计者为自己设计的。

毛爷爷曾说过:要从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杨致还谈不上把皇帝当做敌人,可也从来没把他看成什么善男信女。忠于皇帝的首要前提,是绝对忠于自己的核心利益。只要不偏离这个基调,一切都好说。至于新晋翁婿关系,皇帝说是就是,他说不是就不是,打甚鸟紧?

心潮起伏间,已不知不觉直走到甬道的岔路口。从一处角落中幽灵般的闪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仆,恭谨的道:“小人奉命在此恭迎飞虎侯。委屈侯爷跟在小人身后五步之内,切不可离远走错了。”

此等密室,必有制敌机关。杨致无意藉此考究智慧习练身手,很配合的依言而行,只用心留意引路老仆前行的路线,以及步伐长短与所踏方位。又七拐八绕走了四百步左右,老仆在一扇门前停住,轻轻叩了叩门。厚重的铁门应声咿呀而开,与杨致预想的一样,前来开门的赫然是久违了刘二。

刘二目光中满是热切。竭力按捺住心头的激动,闪身让到门外,躬身长揖道:“侯爷,小人奉旨在外警戒。您请进。”

“辛苦了。”杨致用力在他肩头拍了拍,昂然入内,铁门随后嘎然关闭。数座灯台上的巨烛将房内照得亮如白昼,一进门就踩上了价值不菲的栗色波斯羊绒地毯,床榻书案桌椅俱全。陈设十分古朴精雅。此时正值寒风凛冽的节气,屋内却是温暖如春,尽管铁门紧闭四墙无窗,但丝毫没有沉闷窒息的感觉。

书案前的软榻上,背对着杨致半躺着一个熟悉的胖大健硕的身影,把玩着一个晶莹圆润的青玉酒盅,悠然问道:“是朕的夏人杨致来了么?”

“皇上好自在啊!”皇帝是作威作福惯了也好,有意装逼也罢,此刻再无第三人在场,杨致也懒得为满足皇帝的虚荣心而行什么劳什子君臣参拜大礼。信步踱至房中圆几前安然落座。径自取了一个青玉酒盅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习惯性的泛起了一脸慵懒笑意:“君为钓者,人为鱼鳖。微臣与皇上一别数月,不知皇上龙体还康健否?”

皇帝凛然回头,用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凝视杨致片刻,见他自斟自饮了一盅之后,又旁若无人的满上了第二盅,脸上的慵懒笑意丝毫不减。缓缓展颜笑道:“倘若心中无饵,又何惧钓者之钩?你很好,朕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

“皇上谬赞。微臣不胜惶恐。佛门禅宗偈语有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皇上若下回还有垂钓的兴致,最好命诸位皇子与满朝文武先参悟一番佛门禅机才好。微臣亦是心怀有欲的凡俗之人。只不过瞎蒙误撞,赶巧认清了香饵虽美,却万难入腹,因而不敢造次罢了。”

皇帝岂会听不出杨致话中的嘲讽之意?起身叹道:“你这厮话虽刺耳,倒也说得实在。不是朕自夸,也只有朕这样的皇帝。才容得下你这样的臣子。朕知道你心中多少有些火气,朕不怪你。朕此番设局断非成心,只是因势而为。朕班师路经庐州时确感不适,但仍能强自支撑。是那逆子的百般殷勤引起了朕的警觉,这才决意将计就计。在出庐州折往中州途中的那几日,朕果然到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境地!依你的头脑心机,必定不难想到其中的险恶。”

“要在这纷争乱世做一个强国有为之君,绝非易事。杨致,你是敢跟朕说大实话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应当多多体谅朕的难处。你知道么?朕老了。朕真的老了!待朕百年之后,大夏还会与朕手上的这个大夏一样么?如今朕最感忧心的是时不我与!”

凭心而论,皇帝既不贪酒又不好色,与通常与皇帝挂钩的“荒淫无度”这个词汇很难沾得上边。在杨致的印象中,皇帝无时不在为大夏的强盛殚精竭虑,即便用前世的标准来衡量,足可称得上是个十足的工作狂。皇帝在位二十五年以来,别的暂且放下不说,单是大夏疆域就由土地贫瘠的西北金城一隅拓展了近十倍,隐然业已具备吞并天下的实力。谁敢说这不是本事?谁敢说他没有作为?

自古以来,能活到七老八十那个岁数的皇帝屈指可数,是人就逃脱不了新陈代谢的自然法则。徐文瀚学识渊博,于医道亦颇有研究,早给皇帝看过相了:皇帝体胖而多劳,权重而多忧,断非长寿之人。

皇帝体形胖大,一直是一种奇异的红润脸色,说话间两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在杨致看来,皇帝万分之万患有严重的高血压与高血脂,班师途中的所谓“确感不适”,实际上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在前世发达的医疗条件下,犹自要积极治疗小心保养,才有可能多活几年。像他这般身心片刻不得消停,天知道还能活多久?

真人面前不说假,此时此刻,杨致也不忍心拿什么圣天子百灵护佑之类的屁话来敷衍皇帝,婉言劝道:“皇上作为一位帝王,雄才大略这四个字确然当之无愧,令微臣由衷钦服。请恕微臣斗胆直言,常言道总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人之生死自有天命,皇上大可不必为此过于介怀。”

皇帝落寞的笑道:“总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这话朕以前怎地没有听说过?也只有你这厮有那个狗胆,竟敢与朕这般说话!世人皆称帝王为万岁,尽是睁眼说瞎话。朕还没有老到糊涂昏聩的地步,于生死之事怎会那般看不开?对了,朕险些忘了,你这厮所学驳杂,好像还专程进宫为朕那长秀孩儿诊过病?其实不用你说朕也知道,老天留给朕的时日不多了。”

岔开话题道:“想要做一个好皇帝,委实是天下间最苦最难的差事。看似风光,平日在朕面前会说人话的没有几个,纵是夫妻父子之间闲谈,朕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分辨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累啊!似你这般与朕说话,朕感觉很坦然,很轻松。朕今日密召你前来,是有几桩要紧事与你商量。在此之前你先告诉朕,你是怎生想到朕是诈病之后又金蝉脱壳的?不瞒你说,朕一是固然好奇,二是听来日后另有妙用。”

杨致虽无心显摆,但自认没什么好隐瞒的。皇帝短时间内仓促驾崩的可能性已然不大,让他多见识见识自己的成色,并不是坏事。直言道:“皇上既能赏识重用微臣义兄徐文瀚,当知他是胸罗万机尽忠事主之人。微臣在山东蓬莱接到他托秦氏转来的急报,当时就立刻意识到长安必有大变。”

皇帝欣然点头,插言笑骂道:“文瀚品才俱佳,雨农之后的大夏文臣首辅之位,除徐卿之外不做第二人想。不过在朕有生之年,只会行其实而不会赋其名,那份人情得留与后继之君去做。还有一节朕今日才有机会与你说起,朕原以为文瀚与长秀堪称绝配,本想待时机成熟时为二人赐婚。不想长秀暗自钟情于你在先,你这厮借醉卖乖将生米煮成熟饭在后,朕只得作罢,现如今说来都是废话了。日后待朕能得闲暇,定要为徐卿成就一段良缘!”

皇帝自知时日无多,为免臣子挟拥立新君之功居功自傲难以驾驭,自然要为后继之君留下升赏臣子的充分余地。皇帝能当面说出这等交心之语,可见他是将杨致视为可以无话不谈的宠臣看待。

杨致对这种肉麻的恩宠却老大不以为然,心道:徐文瀚引以为傲的帝王道、屠龙术,并非胡乱兜售的大路货,能甘心在您驾前为臣,那已经是给了您天大的面子了。老徐至今还蒙在鼓里,不知您还红光满面、活蹦乱跳活得好好的,他对您那宝贝太子毫不待见,已然萌生了打退堂鼓的意思。莫说老徐压根不会有攀龙附凤吃软饭的念头,就是当朝首辅之位只怕也不怎么稀罕。连您自个儿都口口声声说现在是纷争乱世,只要真是成色十足的顶尖人才,还怕没有销路么?

杨致当然不会蠢到当场戳破皇帝那张老脸,不去接他的话茬,接着说道:“天下皆知大夏上下一心君臣用命,其时皇上御驾亲征南唐高奏凯歌。若长安骤生大变,无他,唯诸子争位尔!宁王坐镇随州,康王远在幽燕,越王虽奉旨监国总归尚自年幼,四位皇子唯有太子伴驾东征。那一头传闻皇上在班师凯旋途中病势沉重,长安这一头就相机而有异动,除了太子,谁还能有这个机会?”

皇帝的眼神骤然阴冷下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恒儿白做了十多年的太子,根本没拎清太子这个位置有多重的份量!”

第203章释疑解惑

皇帝一提及太子,便骤然变得眼神复杂脸色阴郁起来。

皇帝当年之所以决定册立皇长子赵恒为太子,实际上是激进派文臣、少壮派军方势力与保守派文臣、依靠老牌士族豪强势力支持的外戚集团四方妥协之下,达成的平衡结果。赵恒已过而立之年,当时已是一位翩翩少年,到了懂事的年纪。他受封册立为大夏储君至今,已逾十六年之久。十六年的时间实在不算短,赵恒唯恐有朝一日为人取而代之,在这段漫长的岁月中一直如履薄冰。无一日不是战战兢兢,无一刻不是小心待人。

凭良心说,赵恒这位抓大放小的皇帝老爹并不是那么好伺候,他署理琐碎民政多年并无大错,本人也从未与任何人结下过太大怨隙。能十六年如一日的做到这一点,这又是一种怎样炼狱般的煎熬?本身就已经称得上是一桩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是以赵恒“勤勉仁厚”的声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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