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吉祥-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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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杨致心存戏谑,也不禁悚然动容:皇后在空头支票上开出的价码之高确实堪称“巅峰”,再往上走就只能像她识时务的老子一样避位让贤了!
杨致感觉老娘们总体上比她那宝贝儿子上档次,好像把什么都说透了,又好像不着边际的什么都没说。如果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听起来,绝对会禁不住血压升高心跳加速!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兜头浇了一瓢冷水下去:“微臣岂敢有那等妄想?安贵侯因微臣而至心昏智迷,微臣心下一直极感不安,不知安贵侯的疯癫之症可有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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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自作聪明
仅只三言两语下来,杨致与皇后首度面对面的交谈就变成了纯属意淫的双人相声。于杨致而言意义不大,只是印证了太子弑父篡位确属蓄谋已久,而且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皇后则进一步确认了太子集团的行动已引起了诸方势力的高度警觉并在伺机而动,杨致正是因此急回长安的。
皇后或许不是老谋深算的权术大师,她绝计没有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博大胸怀,但也并非脑积水患者。如果杨致能任她处置,就是将他千刀万剐上十遍都不嫌多。她压根就没敢奢望凭几句话能将杨致收为己用,这厮此前于争储一事并无明显倾向,之所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大开空头支票,只求暂且稳住他继续保持中立,不要成为阻挡儿子登上皇位的头号强敌!
二人对对方的话连一个字都不相信,但气氛越来越显得融洽的瞎扯淡还得继续。
杨致在此时问及安贵侯,是非常现实的警告与提醒:三五两句话就连异姓王都整出来了,就算拿人涮着玩也得要有个像样的尺度!
皇后颇显富态的身躯略微一抖,语气仍是十分柔和:“都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聪益命该如此,飞虎侯不必过于介怀。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飞虎侯明白和气致祥的道理,本宫日后会对自家兄弟严加约束,定然使其化戾气为祥和。你与妍儿之事,本宫亦会秉承此理,尽力从中斡旋以求圆满。方才本宫的话说得远了,往近处说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儒家推崇中庸之道,有时候其实中庸无为即是莫大功德。”
就算我答应你远远站开一边谁都不帮,您那宝贝儿子也未必见得就一定能一举得手啊!安贵侯几近家破人亡,李氏一族日渐式微,一旦翻身重又得势,你们真会就此善罢甘休?你丫糊弄谁呢?
杨致淡然笑道:“微臣多谢娘娘成全!娘娘。佛家也有因果轮回之说,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时候是心动还是风动,谁又能说得清?”
二人都语含机锋,有那么点坐而论道的意味了。皇后很清楚。杨致当初就是因护送黄金与宁王赵当结仇而举家迁居长安,为宁王死心卖命是绝无可能,何况宁王远在随州鞭长莫及。他与康王赵敢素无来往,越王赵启年幼且毫无根基,不足为虑。这厮智计过人。应当不会蠢到异想天开去拥立越王为帝。此人奸猾狡诈的声名犹在勇悍无敌之上,态度越是模棱两可,左右逢源的竹杠便可能敲得越响,原也在情理之中。
皇后感觉自己已经说明白了,相信杨致也听明白了:我愿意无条件积极帮你和公主擦屁股,以表明示好的诚意,你只要老老实实呆着不趟这道浑水,我不但不会跟你秋后算账,对我来说还是大功一件!
皇后突然不经意的问道:“飞虎侯,这次你有御赐金牌在手。奉旨微服离京巡查已有数月,方才却说仅是小有眉目,难道皇上此番嘱托之事竟是那般么?”
至今为止山东地面我还碰都没碰,按道理老娘们现在根本没心思顾及李氏在山东的利益,怎么突然没话找话关心起这个来了?……金牌!真正令老娘们与卫肃忌惮的,是那块如朕亲临的御赐金牌!
杨致含糊答道:“回娘娘,纵有金牌在手,但事繁任艰,总得有人去做才行。此事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待到皇上班师还朝。微臣奏陈其中详情后,恐怕尚需半年方可初现成效。”
皇后恍然一笑道:“本宫先前才说过军国重务一应无涉,倒是因一时好奇自食其言了。御赐金牌乃如同尚方宝剑一般的国之重器,还望飞虎侯妥当收藏、谨慎使用才好。需严防居心叵测之人仿造利用,眼下正是年关在即阖家团聚之时,以免徒生祸患。”
此话一语双关,暗含威胁。金牌的效用与皇帝的命运无疑紧密相连,别人认账就是无所不能的金牌,别人不认账那就什么都不是!皇宫禁卫与长安城防已然在握。皇后完全有说这话的底气,给杨致一点委婉警告其实也不算过分。
殊不知杨致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不由暗自大为恼怒:我怎么收藏使用,关你鸟事?你若不是居心叵测,又何须对这御赐金牌如此上心?什么叫阖家团聚徒生祸患?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么?老娘们越是这么说就越说明她对金牌非常忌惮,越忌惮就越说明金牌非常重要!问题是金牌还远在山东蓬莱的玲珑手中,怎么办?
杨致阴笑道:“微臣定当时刻谨记娘娘的教诲。微臣叨扰娘娘已久,也该告退了。”
话已至此,该说的都说完了,皇后也不再挽留。临到杨致出门时,还送了他一个不痛不痒的小小人情,赏赐了沈玉与赵妍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物事,命宫中侍卫送去飞虎侯府邸不提。
杨致出了皇后寝宫,感觉肚子空空咕咕直响,这才想起连早饭都忘了吃就匆匆出了门。虽时值正午已是饭时,可今天除了借拜见之机游说梅妃母子,还必须与徐文瀚和秦公碰头。总不能回府吃了饭又来进宫求见,若在越王那儿蹭不上饭,也只好饿着肚子先忍一忍了。
赶巧的是,他在梅妃寝殿外求见时,值守太监与侍婢们正在为梅妃与越王传菜布膳了。
梅妃对原本应该远在山东的杨致突然现身长安并不意外,也知道他为何求见,但女儿肚里的孩子就是这小子的种,不见还不行。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梅妃今天都没有理由给杨致好脸色看。因为在明处暗处的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她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必须旗帜鲜明的亮明态度。
所以当杨致刚迈进殿门,赵启满脸喜色的欲起身上前相迎时,被梅妃两声重重的咳嗽和严厉的目光制止了,尚未来得及叫出口的姐夫二字也强自咽了回去。
在这里的待遇与晋见皇后时相比,那就差得远了。梅妃面如寒霜,赵启神色讪讪,母子俩自顾自的进膳,连茶水都没打算打发一杯,更不用说招呼他一起吃饭了。杨致照例是先行请安,梅妃只冷冷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赵启则是微微摇头。
杨致猛然意识到:今日进宫游说的计划根本就是自作聪明,太过突兀了。赵启以监国皇子的身份处于中央机枢,依他们母子的精明,对形势难道还看得不透彻?目前自己尚且毫无底气,就算今日说破了天,他们母子在朝中四脚无靠,又能承诺什么?又敢承诺什么?
第165章暗战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杨致出于对太子的极度反感和捍卫自身利益的本能,为使师出有名,试图游说越王立马自树一帜出头应对当前危机。梅妃有意识的冷漠令杨致猛醒到,自己明显过于浮躁了。
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无论是皇后还是梅妃,在杨致面前的态度都已经非常明朗了。
杨致完全能够感受到皇后几乎不加掩饰的自信与乐观。皇后并没有小看他,但也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不用把他太当回事。
眼下你无职无权,只空有一个飞虎侯的爵位,连上朝议政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调动一兵一卒了,仅凭一人之力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先前瞎子都看得出来,你无意掺和争储。你与太子不对路是不错,可你与宁王和康王也不对路啊!与你对路的越王势力孱弱,几可忽略不计。就算你想出头与太子作对,也难以找到名目。如果一个人扯旗单干,一顶叛臣逆贼的大帽子扣下来便可令你成为众矢之敌!唯一令太子集团有几分忌惮的,只有那块御赐金牌。真到了逼不得已刀兵相见的时候,大可以一口咬定那是你仿造的西贝货,你又能奈我何?
皇后明确允诺成全杨致与赵妍的婚事,等于主动伸出了橄榄枝,又用“审时度势”四个字道尽了其中一切玄机:你能为太子卖命当然是最好,不但此前与安贵侯的恩怨一笔勾销,还开出了上达异姓王封顶的支票。你不愿卖命也不要紧,只要仍作壁上观,无为便是功。
如果将皇位之争比作一场商业竞标,梅妃非常清楚,自己的儿子只占有一个无谓的名额,而没有半分参与竞标的本钱。那个名额原本就足以保证儿子终生富贵,夺标呼声最高的那一方业已蓄势待发,非但绝计不能与之争锋,而且万万得罪不起。既不能让尚在冲龄的儿子把身家性命都押上。自不量力的痴心妄想去夺标,更不能让儿子受人利用沦为又一个汉献帝!
梅妃当然也知道他们母子俩目前的处境,实际上距离孤儿寡母已近在咫尺。有道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一个有胆量弑父的人。又怎会在乎再多背上一个杀弟的名声?她自认输不起,因此打定主意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绝对的安全需要有绝对的实力做后盾,这个道理梅妃也不是不懂,但她别无选择。不仅目前是这样。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将来仍然会是这样。现任夏帝能容得下一个福王逍遥至今,难道下任夏帝就容不下一个越王?
她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反复向诸方势力表明,他们母子二人没有任何野心,不会成为任何人眼中的绊脚石。是以在这个敏感时期,像杨致这样特立独行的强势怪物,无疑是诸方势力竞相笼络的香饽饽,在梅妃眼中却与避之惟恐不及的瘟神无异。
杨致可以断定,徐文瀚今日必然在越王面前碰了一鼻子灰。迅速读懂了梅妃的冷漠后。也就无需再进行注定徒劳无功的游说了,早点完事去徐府赶饭才是正经。
他在皇后那里尚且无一字赔罪认错,在便宜丈母娘和小舅子面前就更没必要讲什么假客气了:“娘娘,王爷,微臣昨日已连夜将公主接入府中居住,在征询了公主的意愿之后,今日已向家父与拙荆行过进门之礼。微臣方才在晋见皇后时,皇后已满口答应为微臣与公主做主成全此事。请娘娘与王爷放心,微臣定然不会辜负了公主,不会让她再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昨夜若非梅妃默许。杨致带赵妍回府绝不会那么顺利,现在不过是补着正式打句招呼。杨致对自家老爷子与妻子的惯纵早已经轮值侍卫之口传遍宫中,杨府“没上没下、没大没小”的宽松氛围无人不知。妃嫔宫人们无聊之时每当谈及于此,表面上皆以不成体统为由口伐其非。实则心下神往羡慕之极。
在皇权至高无上的年代,就这么没名没分的将一位公主公然接回家去,也只有他杨致有这个胆量和勇气。就凭这一点,梅妃不得不暗自佩服且为之赞叹,为女儿能有如此归宿而由衷欣慰,赵启也挤眉弄眼的向杨致偷偷竖起了大拇指。
“知道了。”然而梅妃现在担心的不是女儿。冷冷道:“飞虎侯,本宫于你府中家风略有耳闻,相信你也不会委屈了妍儿。木已成舟,本宫也无话可说。此事并不光彩,本宫应负管教不严之责,原就无颜向皇上与皇后求情。若真能得皇后允诺成全,乃是你与妍儿之福。本宫稍后自当备下重礼前去拜望皇后,感谢皇后的恩德。但你切莫高兴太早,此事最终如何了结,还有待皇上班师还朝之后听凭圣裁。”
“启儿尚且年幼,向来惫懒顽劣,此前又从未理政。所谓监国皇子之任,不过是勉为其难徒具虚名。你若有何涉及军国重务之事,只管向四位佐理监国重臣呈报处置便是。你奉旨微服出京巡查数月,必已身心劳顿。眼下只隔数日便到年关,宫中诸事繁杂,你再行进宫求见,本宫未必如今日一般有此闲暇。你且安心在家过年罢了!”
没事谁想凑到皇后那个老娘们跟前去装孙子?谁他妈想到这儿来看你这张臭脸?你当老子乐意么?梅妃自始至终没什么好脸色,既不赐座也未看茶,不仅有意当着诸多太监、侍婢与侍卫们的面让杨致难堪,临了还毫不含糊的将大门封了个严实。这显然不是做给他一个人看,说给他一个人听的。杨致也不以为意,连声诺诺就此告退出宫,打马直奔徐府而去。
杨致到达徐府已是午时末刻,堪堪赶上饭点。不仅徐文瀚正翘首以待,秦空云也赫然在座。杨致与秦氏的联络从未间断,急赶回京时沿途都是在秦氏分号换马,秦空云对他的行踪自然了如指掌,在此聚首也没什么奇怪。在这个节骨眼上,秦空云来了,和他老子秦公来了并无两样。兄弟三人相交日久,彼此之间早已形成一种难以言传的默契。相拥一笑围炉落座,边吃边谈。
秦空云拱手一揖道:“三弟,你我久未见面,今日先要向你道声恭喜!不但弟妹已有香火之喜。还在蓬莱砣矶岛上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昨夜又风雪迎佳人。三弟偷香窃玉乃至公主珠胎暗结和勇于担当的胆气书就的风流佳话,相信不用等到明日,长安便会满城皆知。”
徐文瀚笑道:“也好。如此一来,三弟离京数月骤然现身。在外人眼中便有了因由。”
杨致在山东的一举一动对秦骄阳没有任何欺瞒,秦氏情报系统之发达冠绝天下,秦空云与徐文瀚应已大体知晓,自然无需在此刻细说,只把今日进宫求见皇后与梅妃的情形说了个大概。
“我行事多是随心所至,向来不怎么理会别人如何看待。世人无非是说我风流不羁、罔顾礼法胆大妄为罢了,又会落下什么好名声?山东之事关乎日后安身立命之大计,仅只小有眉目,在这个当口全盘撇下,就好比洞房花烛夜突遇盗匪行劫。实在让我心里咯得慌。我回京还不到一日,就感觉太子试图谋逆犹如抹了油的鸡蛋一样滑不溜手,令人无从拿捏。若是两头踏空,大夏只怕很难再有你我兄弟三人立足之地,一切只能重头来过了。”
凭心而论,所谓家国天下君臣一体的概念,在杨致心中比徐文瀚与秦空云起码要淡泊八十倍,对将来谁来做那个大夏皇帝,确实远不如他们上心。若在山东将三股海盗整合成了铁板一块,或是已经狠捞了上千万两银子。左右只要做到了其中一桩,他会急个屁的急?问题是现在哪一桩都没着落。与其说应徐文瀚急召回京是为了挫败太子的阴谋,还不如说他是为了给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
他话中大有萧索之意,徐文瀚闻言一凛:“大丈夫立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百折不挠不过平常事尔!”
杨致笑道:“大哥且放宽心,我本就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倔驴子脾气,说永不言败料想也不算自夸。难得大哥如此感慨,今日想必在越王那里吃了瘪吧?”
“越王连吃瘪的机会都未给我。”徐文瀚颓然答道:“昨夜我自你冒风雪而去后略一细想,越王身为监国皇子。朝中一应重大事务与前方所有军报,每日均需呈其过目阅览。倘若他真是年少老成心智过人,自会对时下情势了然于胸,无需我再向他挑明。倘若懵懂无知,我便向他挑明也自无用。我今日上朝特地早去了半个时辰,本想将他堵在朝房有意先行试探。”
“孰料我还未来得及开口,越王便主动言道:徐相,昨夜睡得可好?年关将至,风雪弥漫,父皇又龙体抱恙,不能回京过年亦非怪事。你我除了诚心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