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英雄-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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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大船上释放下来的小船展开了登陆。光亮的胸甲被特制的斗篷罩住并不可见,而夜晚头盔所能应出的暗淡光泽则为相互之间的协同了联络提供了方便。上船的荷兰人逐渐聚拢起来,有效的形成战斗队形娴熟的展开陆上侦察活动,这样的活动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进行了。
数百人规模的大部队匆忙间的行动毕竟同零散的团伙个人不一样,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千军万马可登陆后的船只停泊地点乃至大批队伍行军时在海滩上留下的脚印,还是暴露了队伍上陆后退却的方向。
上陆的二百余名荷兰水手虽然不敢在夜间深入内陆太远,但也很快沿着大部队匆忙行军留下的痕迹悄悄的包围了岸边不远处的沈家门。
可还没有等二百多人的队伍靠近村庄准备展开夜袭,就有黑暗中挂着风声的重箭直射过来。那是前哨班的弓箭排老战士在二三十米左右的近距离发现了蒙蒙月光下的带着似乎如己方战兵有些类似的头盔的敌人。
欧洲的气候并不利于弓箭,用比清弓效率低很多的长弓来达到精悍的战斗力是一项极为考验组织力的事。爱德华时代的短暂集权在英国瓦解之后,也就渐渐不存在什么出众的冷兵器投射力量了。而到现在,板甲与火枪之争在欧洲也随着可以单兵操作的大口径火绳枪的普及而逐渐简化。仅仅经过并不长时间的严格训练就能用普通战弓射出堪比优秀射手打出的杠杆钢臂弓能量一般的利箭是这些上岸的人们从未想过的。
黑夜里强劲的弓箭以很低的发射特征从村内的土墙上射出,有的打在上岸水手们临时穿戴的倾斜胸甲上,往往就算无法穿透这些加厚了的倾斜胸甲也能把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大腿处中箭的人往往被重达近三两的重箭射穿整个腿部。
遇到袭击的水手们迅速蹲了下来,还击的火枪声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多次的战斗使这些水手们知道:遇到这种夜间伏击就算有暴露目标的危险也应该尽可能的向投射兵器来袭的方向展开猛烈射击以压制对手的火力或紧随起后可能发起的进攻。
弓箭手在登陆的张家新军临时步兵营中的比例也不多,当对手的火力开始暴露之后,弓手老兵身边的火器手也埋伏在地上利用早已填装好的火器展开了猛烈的射击。
第227章 以武立威(二)
上岸的临时步兵营在夜间的交战中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百余人在夜间近距离的与敌接火。暗夜、对手更优的防护装具和经验都大幅度的降低了战士们相比以前的会战中对那些常见的本国之敌的杀伤效率。
即便如此,使上岸的荷兰水手们想象不到的射速和威力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杀伤了五十多人,近四成是战死和被放弃的重伤。二百多名携带了多支手枪与主火枪改装的简单短矛的水手们在交火中发射的数百发子弹在很近的距离虽然也有十分之一左右命中目标,但造成的伤亡性质却普遍并不严重。大多数手枪发射的弹丸都可以被优质的铠甲当住。
在击退了敌人的初次进攻后,指挥临时步兵营的陈永来迅速传令以特制的夜间联络信号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为什么要撤退?交战中显然我们并没有吃亏!”副营长低声问道。
“没记得师傅的叮嘱么?我们不能表现出太过强硬的抵抗决心与实力迫使那些人彻底的放弃这里。为此,即便将那些牺牲的人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虽然临时步兵营各连队青州之战以后才招募的新兵不少,但是几个月来的初训与连续的行军作战已经使的不少人对这种夜间的行军颇有心得。加上队伍不大,只有两名战士在夜间撤退中始终。
初次进攻遭遇到猛烈的火力之后,上岸的荷兰水手们再也没有进攻的打算。当第二天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进攻的人们才在沈家门发现了九名并没有携带铠甲的抵抗者尸体。
“从昨天那些人的火力来看,恐怕远不止五六百人”
“可惜夜晚的战斗搞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伤亡损失。”
雷耶斯佐恩亲自登上岸之后看到了这九具留下来的尸体,思索片刻对水手们打气道:“我们昨天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展开进攻,他们都能留下九具尸体,这说明他们的伤亡损失至少不比我们少,这还是在我们的火炮没有上岸的情况下,我们最终是有希望占领该岛的。”
“可他们如果要是再次增兵的话呢?这里毕竟里大陆太近了。”曾经同雷耶斯佐恩一样自信的不少船长在昨天那次战斗后也开始犹疑起来。
“援军我们也会有。不说那些,你认为赶来的卢芬少校与我们一起利用这里的县城直接改造一座堡垒,那些土著需要多少兵力才能拿下来?”
“要是防守的话,一个荷兰人或我们这次募集来的普鲁士人至少能相当于二十五个土著!我赌我们的命。当然要是精锐一些的土著我们也许抵挡不了那么多,但那样的精锐也不会有什么国家可以凑出几万人来。”
最终,雷耶斯佐恩没有打算在舟山一带撤离。除了对于陌生对手的好奇以外,最重要的是这里似乎远比彭湖甚至东南那个已经被西班牙人抢了先的大岛富饶的多。有完成的县城乃至数以万计的人口直接可以利用。
“土著”可能的精锐增援力量上岸后,雷耶斯佐恩将定海县城各门外的兵力撤了回来以避免被优势的对手各个击破从而不必要的消耗。三百余人的兵力被集中在沈家门一带,并且依靠三十多门轻炮建立了一个初步的滩头防御据点。
陈永来的队伍携带着伤员和不少的军辎在不少临时征集起来的岛上居民协助之下终于在白天的时候同定海城里已经近两天没有合眼早已疲惫不堪的一百城上的核心战士回合了。那些临时拼凑起来曾经开始有些躁动的残余水手及临时募集而来的城内青壮在看到不少的援军抵达了城池后也迅速安定下来。
留在城里的周松等人同这些远洋来的对手在水面和陆地上都已经打过不少交道,当然知道这些夷人火器铠甲之优良乃至战斗之勇敢要远超出以前曾经遇到过那些敌人一般层次很多,但是并不认为这些人的战斗力会超过选派过来的新军战兵营,甚至是新军一般战兵部队:“我们完全可以发动反攻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了。”
陈永来回道:“师傅那里的消息是这些人在南海之南乃至东南周边的总兵力很可能多达五千之多。可以投入到我们这里并且可以登陆上岸的人就有可能多达一千几百人。如果我们不能像这些人展现出足够的战斗力并将这些人一次上千人的消灭。那么很可能在今后致关重要的一年时间里我们将有接连不断却又难以解决的麻烦。毕竟这些人在海上的战力不可小视。”
定海附近的对峙足足持续了六天久,龟缩在沈家门一带的荷兰水手们也渐渐的有些不安分起来,认为新上岸的这些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者干脆就是等待更多的援兵抵达,无需卢芬上校抵达也有可能一股作起拿下县城。
雷耶斯佐恩虽然是个轻视这些远离欧洲土著并愿意冒险的人,但却不愿意毫无理由的莽撞,推算着日子就快要到的时候还是决定等待卢芬上校携带更多援兵和火炮抵达在展开决定性的进攻。
终于没有过了多久,雷耶斯佐恩就在小磨山以南的海平线上远远的望见了归来来的船队,似乎还不止六艘船。但是其中数艘船的身影是再熟悉不过绝不可能认错的。
“除了我们的人还有甲必丹那里赶来的海盗,他们还得到了不少明国物力方面的支持,我们可以投入到攻坚作战的兵力至少有两千之众了,还会有不少的攻城器具!”在很远的距离上,雷耶斯佐恩就通过旗语更加确信起来。
几十艘海船乃至携带的不少火炮的掩护下,荷兰与李旦联合船队往返不停的小船在沈家门以外的临时海滩堡垒外累计将两千上下的船员卸了下来。从精神及气色看的出这些人早就熟悉了海路算好了日子,在下船之前都是经过休整的。
“我们马上展开对定海的进攻!”一排排摆在海面上的轻炮车、弹药车、乃至可能花费不少时间才能打造出来的那些攻城器具接连运下船的时候。卢芬少校肯定而自信的说:“就算是在澳门,如果当初我们有这么充足的准备,也绝不可能失败。”
第228章 以武立威(三)
如莫里斯手下的那些人一样,卢芬少校手下前来远东的这些人以日耳曼志愿者为主体的一些欧洲人为主体组成。这些人虽然不像莫里斯手下那些正规的荷兰常备军一样军纪严明并从事过很多大规模作战。但是对于新式的军事组织机制,卢芬确是了解的。澳门之败后在彭湖的几个月时间里,用几百艘被劫商船的丰厚报酬乃至扔到海里喂鱼的奖惩机制花了很大的工夫才让这些敢于冒险而来的志愿者们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军队的样子。
在知道如今龟缩在定海城内的对手有一定水平的时候,卢芬决定以谨慎的战术原则先力求破城再以定海城为核心依托出城扫荡残敌。
“难道又要让我们开始挖土了么?”这些日子以来的船员们抱怨使得雷耶斯佐恩只有像负责李旦手下那些人的郑一官开口道:“我们的士兵们攻城的时候可是需要拥有充分的精力和保持足够的体力的。这样好了:这些铁锹暂归你们免费使用,如何?当然,工钱可以商量。”
郑一官也是了解自己手下那些人的,这些人也拥有天下所有亡命之徒的共同特点:勇敢而未必勤劳。要把这些义父手下的核心精锐当做奴工来用?郑一官不排除因为自己引起公愤而被义父不得不从队伍里除名的可能性。不过好在岛上已经有比批被上岸的荷兰船员们各处抓来的壮丁,这些千人规模的壮丁看起来就如福建那些人一样老实而听话,因为稍有反抗意识的人已经在最出抓人的时候就被清洗了。
除了那些被抓来的青壮,卢分手下的一千余名志愿兵也投入了工事作业劳动之中并指导和监督那些在当地被抓来的人应该干什么,怎么干。
“我们尼德兰七省共和**队之所以在欧洲以并不算多的兵力最终战胜那些西班牙人获得独立,除了更为灵活的作战方阵,就是更为灵活的战役原则:我们正如古时的罗马军队那样从不吝啬于运用手中的铁锹,所以只有我们进攻别人而很少因为偷袭而损失惨重。”几千之众的队伍在定海城外展开土工作业把数量不少的松软土堆犹如沙漠中的沙丘一般不断在铁锹之下翻动着迫近城墙的时候,临时步兵营营长的陈永来也在思索着要不要对残敌展开一次进攻。
陈永来是参加过青州城外的决战的,那时候队伍依靠步炮联合火力对明军拥有压倒优势的情况下想要达成全歼作战都十分困难,而面对如今城下的这些人如果自己展开全力的反守或者反击他很清楚局面将是怎样的:那将又是一次不成功的击溃战。残敌会借助海上船只的优势炮火在掩护下逃之夭夭。因此下令道“传令各队:要遏止敌人任何登城的企图,不过要是他们只打算破城,我们不尽最大努力去阻拦!”
同旧式的军队习惯以城门为突破口、张家新军往往以登城为突破口不一样。秉承西方城堡攻防经验体系和火器战思路的卢芬少校见到这定海城一不是棱堡、二没有多少用于防守的火炮,便把几十门轻炮直接架在了定海东城墙不过半里左右的地方展开了猛轰。
尽管这些海船上搬下来的并不算大的四磅炮性能还远不及18世纪的四磅长炮,在半里距离上的弹道落差都能有几米之大,但是用来轰击定海城这样的高大的城墙却是足够了。不到一个时辰内部署的三十余门火炮连续发射了四千多发炮弹,这些炮弹的大部分都以猛烈的势头命中了定海城墙。几千发四磅炮炮弹的接连命中以数量优势彻底压垮了城墙。集中的炮火先是把明代以来定海县的包砖城墙城东的一段打成土丘,猛烈的炮弹又接而连三的把土丘轰的越来越缓,越来越平。
“进攻!”见轰击城头的过程中守军几乎没有什么换击的重兵器,这更让负责攻城的荷兰人充满了信心。
四五丈的缺口之外方圆三十米之内的城垛都在炮兵和重型火绳枪发射的两盎司弹丸面前被轰平,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在火力掩护下以站立的姿势在突破口的城墙上展开抵抗。
尽管如此,在荷兰人连翻排枪的精确掩护之下,做为炮灰首先突击进城的郑一官手下选拔出的几十名先锋们还是以用投石索一样的东西把西洋人制作的爆炸炸弹透到了城头之上。
似乎十分稳妥的火力准备之下,那些精锐们左手立着腾牌右手拿着刀冲入了定海城内准备展开巷战乃至夺取城头的战斗。
了解过之前水手们在岛上同这些强贼们的一些作战情况后,原本卢芬上校似乎认为城头上的那些对手们不应该是如此的畏战的人。就算是一支畏战的部队来守城也应该有几个敢于冒尖的。他越发坚定这定海城很可能是个陷阱,因此才让李旦手下由郑一官负责指挥的队伍打头城。
可没有想到从城墙缺口处登城的战斗,虽然遭遇到零星火力的抵抗付出了一些死伤,却还是在并不长的时间内被拿下了。
在荷兰人主力还没有打算进城的时候,郑一官所率领的千余名海盗中的精锐就稳固的控制了整个东城城墙。
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就富有冒险精神的卢芬上校终于下定决心展开进攻。他不想让那些中国海盗们在城内因为抢了先而占去太多的便宜。
进城的荷兰人以小连为单位纵向轮番前进形成宽阔的纵队,由火枪手负责掩护长矛手沿着已经被控制的城门街道突入了城内。
当发现荷兰人似乎不打算亲自派队伍攻城的时候,陈永来就临时改变了原来的作战计划,命令队伍以隐蔽和匍匐的方式后撤并让出定海的整个东城墙。很显然,不论是那些做为仆从的海盗还是真夷都完全不了解新军作战部队运用火力的能力和特点。这些日子以来不断从海的那一面偷渡运输过来补充的人员和充足的火器弹药也坚定了陈永来的作战决心。
见到荷兰人的队伍已经开始入城的时候,并且大部分已经进入城内甚至登上城头的时候,陈永来迅速下达了展开反击的作战命令。
陈永来算不上张海学塾弟子中比较出色的,但在多年的教育及实践之下也初步的掌握了一些运用火力的作战原则。
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弹药的效率,他放弃了集中火力先封锁城东突破口的办法。而是选择首先在南北城头两翼展开迅猛的反击,于很短的时间内夺回城头。
由火器新兵较多的大多数步兵排负责在后面不需要面临临敌压力的情况下填装弹药不断送入前面的熟练火器手手中。而由少量精干负责的弓手则负责压制城墙内外那些可能干扰到队伍的敌人。
最前面的四排战士各三十人左右每个人都携带了至少集中起来的二十支三斤重臼铳,沿着城墙向远处举着藤牌的郑一官手下先锋以或匍匐在地、或坐姿、或跪姿、或立姿的情况下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威力比最优秀的投石手用投石索发射的铅弹威力还大的单位在七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如冰雹一般的砸入到不远处敌人的人群中。
那些最前面的人也仅仅拥有和明军披甲战兵差不多防护水平的海盗们从来没有在这样狭窄的距离上遇到这么猛烈的火力。很短时间内城墙两侧的八十名最前面的火器手打出了一千六百余枚强弩般初速的六两重弹。
尽管因为对面做为先锋的海盗用小型火铳打来的火力似乎也很凶悍,似乎比一般明军战兵的水平高出不少,可终究还是被不用瞄准和填装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