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英雄-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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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之下的僵持没有持续多久,忽然有利箭接连不断的从三十步外的南面飞射过来,在刚刚能看到前面那些人身影的距离上意识到自己的儿子陷入巨大险境的杨秋霞拼尽全力以尽可能高的射速连续以一石左右的强弓将连同弓身一起握在右手的箭射了出去。
趁着敌人在突然其来的猛烈打击下愣神的功夫,躺在地上的张海迅速滚动身形再次手持枪剑如刀法运用一般向四周的敌人展开了攻击,瞬间又撂倒了三个敌人。
好不容易聚集起勇气的敌人终于再次无法挽回的崩溃了。
前来接应的人不仅仅有母亲杨秋霞,还有**、大弟子刘洪涛以及为数不少的少年营精干。原来在张海奋勇冲上城头的时候,随之而来从城内侧的投过来的石块和长矛暂时压制出了准备继续上城的人,**亲自督战组织东南角的几百名少年营稍算敢战一些的人用历次作战缴获过来的弓箭予以猛烈回击才将敌人打击的威胁降低到可以忍受的地步。众人抬着持有板条大盾为人为先锋好不容易才从堆起的小土坡攻上了城,留下一部分人压制东南角城下的人后其余的人才赶紧赶过来接应。
见张海倒在地上似乎站不起身来,杨秋霞来到儿子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悲伤,强忍之下的泪光依旧在眼中闪动:“孩子你的双腿怎么了?”
张海忍着伤痛以枪剑助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强笑道:“我的身上绝无流血的伤口,都是敌人的血迹,如果还是不安心的话那就请检查吧?”
开始的时候张海也是吓了一跳,难道自己就这么在阴沟里翻了船终身残废不成?后来才知道为什么鲍超之类太平天国时期的武将都能身负一百零八处伤都能不残不亡。
在身材、力量、技艺、勇气都占压倒优势的情况下,在防护装具上稍微花些心思而不是用那些铸铁片凑合应对,在冷兵器时代面对广大并非训练有素甚至枪弩制造都不精心的对手面前,简直就是圣斗士之小强之圣衣一样的存在。战场上大部分的攻击根本无法造成致命至残伤。
东南角城上的突破口被打开之后,负责攻城掩护的张家核心弟子也都登上城墙沿城头展开了攻击。
消耗了过多精锐骨干的敌人再也没有以往那样似是像摸像样的勇气无可挽回的或投降或崩溃,在后半夜的战斗中,逐步从东南角和东门攻入的大部队控制了整个城墙。似乎像盐山之战一样,因为以张海为核心的精锐力量的加盟,看似守备完善、防御也得法的庆云县城墙在不到一个夜晚的时间内就被拿下了。
能够控制战场节奏的攻城战中虽然队伍遭受了上百人的伤亡,并有几十人战死。但终于使这两千来名青壮看起来不似是乌合之众一般了。
。。。
第45章 兵临城下
在正月十二白天张海等人带着大部队去进攻庆云的时候,八里之外郛堤城的守军就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起初是大部队走后仅有零星被做为炮灰的散兵游勇前来看看情况,就有人感到了诧异。
“这走的也太干净了?城上基本上看不到几个探出头来干净的身影?”一个化装成百姓的人在近一里的距离上探头后到。
“要不要我们再走进瞧瞧?”一个不更事似乎还是个孩子摸样的小兵说到。
“领头的人权衡了下利弊,还是决定返回:“把这异常的情况稍微提到下即可。要是中了对手的诱敌之计,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由于担心张家的大队并未走远,郛堤城最终还是没有敢于轻易出兵到数里之外。可到了中午的时候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从周边各府赶到的多达几千规模的骑兵队伍最先赶到了。
张家附近那场失败的激战过去四天的情况下距离盐山最近的保定府、真定府、河间府都被这突如起来的失败彻底震惊了。
民变和起义在明代并非没有先例,可那些民变很少有在第一时间甚至在起事之前就有击败甚至是歼灭性打击官军野战部队营规模武装的例子。虽说文官官僚们主导大明政治已经一百数十载,即便在直隶这样的地方也有这极大的惰性。可那也要分什么样的情况,在意识到了切身利益可能面临巨大危险的情况下,平时效率低下的驿站系统到是正常的发挥起来。昼夜不停轮番换马的五百里加急在事后的第一天就把消息直传到了直归宫中掌管的兵部。
此时的兵部正因御史弹劾张之厚杜文焕等人对正月里蒙古部大规模入侵山西等地知情不报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根本不可能做出动用顺天副甚至北直隶北部的兵力平定盐山之乱的决策。所能做的也仅仅是派出几名信使授权盐山周边州府迅速出兵平叛。
不过在得到了兵部授权的情况下,周边各地州府倒是反应迅速,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派出各省镇营兵中的“精锐”骑兵敢往盐山平叛。临近目的地的途中得到盐山已经沦陷而郛堤城还尚没有沦陷的时候北直隶三府派出近两千名骑兵陆续赶到了郛堤城附近。并由保定巡抚都御史胡思仲亲自统领指挥。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员各部全体出城迎接?”几天以来一直惶恐不安的郛堤城的李守备终于盼来了救星。毕竟如果是张家那股贼人前来攻自己,那么自己恐怕是九死一生。而就算前来的大爷们让自己手下做炮灰攻城那却不关自己事。
事情也真如李守备所料,年岁已经不算小的胡思仲赶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李守备大致的情况。
“张贼的大部分人马好象去了庆云方向了!大概是上午的时候走的。”郛堤城李守备立即回禀道。
“那你们还龟缩在这军城里干什么?”胡思仲严肃的问道。
李守备赶紧喝令队伍准备开往盐山县准备进行试探性的进攻,至于胡巡抚带来的大股精锐骑兵。跑了一天半当然要临时在这军城中歇脚以“适时”的时候投入作战并应对张贼可能出现的主力。
在张家张海的光芒掩盖之下,父亲对于张万勇这个大哥却一直不怎么上心,做为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张万勇对此早就有埋藏在内心中的伤感和不快。
可张万勇毕竟不是一个人品多恶劣的人,没有把这种潜在的嫉妒换为恶念,而是力求在实战中表现自己。在两次战斗中做为张家力量健全的核心人员他也表现不俗,却依然被张海超强战斗能力的光芒掩盖了。
望着远处滚滚而来的烟尘,一名跟随**多年的家匠无奈的摇头道:“看来我们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弃子了。”
“你的意思是想说我们应该弃城投降?你如果想走,我决不阻拦。”张万勇坚决的说道。同时也意识到这世上有名正言顺的亲亲相隐之说,也有名正言顺的株连。如果不是宫廷之争或者田产之争那种牵扯到巨大利益的事儿,在造反不久就背叛最亲近的亲属是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只是抱怨下而已,我不是没有江湖经验的人。不仅仅是在书上,现实里受招安的人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在大部队临走之前,张海曾经把守城作战的一些要点及可能的情况展开过研讨,按照事先的约定盐山要坚持两天两夜左右,加上城内“堪战”的兵力没有多少,只能老弱妇孺全部在城头上布防。一百余名青壮以组为单位每隔六十米左右勉强能够通话的距离上一个小组。
同时,较为堪战的少年营与留下的有数的几个家匠在城门附近亲自督阵。
刚刚攻下的盐山准备远远不如庆云县那样完善,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只有不少木桌被搬上了城头,但远远不能掩盖住这多达几千人的老弱妇孺,更多的人还是只能蜷缩在城垛的墙角之下准备以简陋的砖瓦迎敌。
唯一值得祈求和安慰的就是这寻常的官兵之中很少会有像张海那样强悍的人,凑不起像张家那么多精于火器抛射甚至强弓抛射的人,一时之间更凑不起多达几十门的攻城轻炮。
但是这些官兵凭借着人数优势乃至源源不断的物资准备将攻城准备完成,那么盐山就再也没有什么依仗了。
原本的郛堤城近千名守军几乎全部做为试探性的进攻力量在一百多游骑的监督之下向盐山南门外压来,足够的骑兵力量使得进攻的一方可以把大部分步兵用于一个方向的进攻而无需在围困方面花费太多的兵力。
数百名举着盾牌的敌人从远处向南城门外逼近的时候,负责守卫这里的张万勇随即便利用城垛的掩护向敌群不断的搭弓放箭。
几名张家家匠接连不断的以全部装好弹药的几十支拳铳向敌群展开射击的时候,瞬间的杀伤威慑也的确使前进中的敌群为之一顿。
可在游骑的督战下不断前进的大股敌人还是试探出了这盐山守备的薄弱,直到接近南城门的时候才发现除了这几个人的零星射击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多少其他能战的人了。
。。。
第46章 盐山守战
在距离城头三十多米的时候,盾牌掩护下敌群中少数三十余名鸟枪兵开火了,还有为数更多的三眼铳一类。(。)
原本对于初次交战中防守南门还算有些信心的张万勇一下子发现远未如自己料想的那样。野战中面对种种防护手段威胁并不很大的那些被视为垃圾的单兵火器在城战特别是攻城战中发挥的作用超忽想象,基本上改变了传统城防战中的形态。
以前的时候就算城下有人持弓箭掩护,只要不是逼近到城底下,守城的一方总有能力在短短的时间内吧石块箭矢弹药投射下去。
可初速高达每秒种至少二三百米的那些铅弹飞过二十米的距离也不过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刚一冒头的情况下就会面对城垛间溅起的横飞碎屑。
原本可以在守城中发挥些作用的健妇和老人在这种考验先天勇气的威胁下也难以有效发挥作用了。
城头上为数众多的老弱妇孺中也有极个别为了保卫身边的家人而显得有些勇气的人,勇敢的冒头观察城外的动向告诉躲避在城垛下的子女是否应该把准备好的砖石丢出去。
但这样一来,反而让进攻的敌人看清了盐山城守卫的人虽然众多,却大多是并不堪战的老弱妇孺的虚实。
“大家不要惊慌,守城的人都是老弱,攻上去也没有什么危险!”城下有人喊道。
还有人鼓舞士气道:“攻下城头后三天内接触军纪,大家想干什么干什么!先登之士优先!”
攻城的数具早已架好的梯子下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攀登起来。
“还楞着干什么?难道要让敌人登城么?不知道城破的结果什么?”在兵力众多的敌人压制下无法展开射击的张万勇及几个家匠只好顶着盾牌冒着从两侧射来的穿透力不强却很猛烈的箭羽在城头督战。
即便在农业时代,性激素及性文化还是使大部分女性在勇气上根本无法同男性并论,弱者的意识深入骨髓。原本不论是张海还是张万勇都觉得这些成年妇女应该同张家的柳香杨秋霞等人一样能战,结果却大失所望。即便是那些十**岁的成年女性也并不比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好到那里去。
倒是不少成家年龄之前的女童还没有那么强的性别意识,少年以下的男童中也有很多勇敢的人,冒着从身后不时落下的箭雨以农具从侧面使劲的去顶搭在城头上的云梯。
可在敌人铳箭火力下无法露出头来的孩子们即便能把搭在城头上的梯子推离开来一下,也被梯子下面在盾牌的掩护下用力支撑梯子的敌人稳固住,没多少时候就有几名敌人登上了城头,大部分老弱妇孺守卫的城头方向在拥有完善火力和器械的敌人进攻之下行同虚设一般。
在登城突**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掩护城下从两侧斜射上来的箭雨少了,形势却依然危急。郛堤城的先登当然也是敌群中挑选出了“精锐之士”这些人不是张海,甚至不是建奴白甲,但在两旁胆怯的妇女和有效的孩子们面前却如同狼入羊群一般挥舞着短矛大开杀界。
“我跟你们拼了!”老弱妇孺之中还算是尚有些战斗力的也只有那凤毛麟角的老人了。人到了五六旬的年纪,对很多事情已经不再像中年时那样在意,在亲人面临威胁的情况下举着锄头等农具直冲过来。
登上城来的精壮敌人虽然面对这些老人不再有如对妇女和孩子一般的容易,却也因为下盘更为稳固兵器上也算会两下子而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摆平了等城处附近敢于挑战的老人与儿童。
越来越多的敌人开始从南墙临近墙角的突**登上了城头沿着城墙向两侧攻来。
负责守城的张万勇还有几个家将只得在盔甲的掩护下亲自上阵,先以拳铳再以强弓不断的向登上城头的敌人展开反击,最终在一些从惊慌失措之下反应过来的青庄的协助之下终于将敌人重新赶下了城头。
可赶走这二十余名登城之敌的代价却是,留下为数不多的青壮当中五人在近战中战死,二十多人在城下掩护的箭雨中负了轻伤。就连身着盔甲的张万勇和数名家匠也在矢石的打击之下不少地方留下或淤青或肿胀的伤痕。
而在敌人登城突破的地方,或死或已经受了无法挽回重伤的老弱妇孺粗看之下就多达上百人。血迹和尸体在短短十余丈的城头之上散布的如同炼狱一般。
这次登城攻击虽然失利了,并且之后敌人似乎很长一短时间没有再次展开进攻。可即便如此包括张万勇在内的很多人也看的出来这不过是为更大规模的进攻所需的器械做准备做准备而已。要不是这次敌人准备来的梯子数量不够,也没有以炮火从正面展开进攻,盐山是一定守不住的。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坚守到明天么?”张家的那些家匠不是张海从小选拔教育出来的核心,虽然武艺不算差也精通自己制作出来的拳铳,却远不可能具备死战到底的觉悟。
城头上人心的浮躁、惶恐、疲惫张万勇看在眼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信心,似乎思索了很久之后终于做下了决定:“盐山我们是守不住的,看城下的士气郛堤城那里必然是早就来了大股援兵。既然如此,我们守在盐山也根本无力牵制住这里的敌人。太阳落山之后我们就连夜组织撤退!”
听到张万勇这样说,七上八下的几个张家的家匠稍稍宽下些心。不过还是有人提到:“城上这么多老弱妇孺与我们一起走么?”
“我把事情同大家讲清楚,夜里向庆云方向分散突围各安天命吧!”张万勇叹道。
“也只能如此了!但愿庆云县那边儿能够被我们一股而下,否则我们刚刚拉起来的队伍就有可能面临土崩瓦解的局面。”
力量薄弱的盐山只守了不到一个白天就险象还生的事情极大的动摇了人们的信心,张万勇马上着急各户组领头的人在城内脚下临时开了个传达决定的碰头会动员城上的不少人力下城准备绳索布缦一类的物品,毕竟如果打算挖开其他几个城门从成门撤退的话,毫无疑问会遭到敌人的抢杀与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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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老营覆没
冬末早春的天色暗的倒还算早,趁着夕阳余辉还没有散尽的光芒,张万勇便顺着绳子与不少孩子及青壮们一起偷偷从城头上滑了下来。(。)数名留守盐山的家匠则负责在其他几个离城的地点帮助其他为数众多的老弱下城。
按照张万勇早先的想法,郛堤城的守军顶多不过一千余人。在白天已经全体接战出动的情况下,夜晚不可能抽出足够兵力在盐山城周围几里的地方组成在四周严密的可以防止夜间渗透防线,特别是对手要是有人点其火把的情况下。有两下子的自己及众家匠是可以打开一个突破口的。
然而下城集中起来的众人沿一路纵队向南开进的时候,却发现远处闪现出点点在地面上的星光,如游龙一般逼近过来。
当敌人的马蹄声与喊声也从不远处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