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英雄-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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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在镇口望风的人察觉到有些不妙之后就迅速拉响了警报。因为新朝官方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大摇大败公开前来拿人的先例,所以有经验的护院在第一时间还是下降做好防贼的准备。
马辉等一行人并没有什么隐蔽突袭的打算,因此当来到徐家小镇镇口外的时候,看到了三四十号严阵以待的人,其中二十余人都背弓持刀。在新朝,民间武力不像过去那样容易随便动员了。即便是湖州徐家这样的人物在核心的镇子也不过七八十“全副武装“起来的护院,算上用农具斧头做兵器的其他的人,面前可以凑到二百左右。
这些武力哪怕是在新军一个普通小队面前也是只有防守之力,更别说面对由亲卫连官兵和近卫部队组成的精锐。此时的江南一带即便是徐家这样的大户,也仅仅只有厚实一点儿的围墙而已。“土围”在新朝建朝之初就是被严令禁止的。
当人走近了,负责的护院的标头才仔细的前清来人的面貌:都是身材如同成年一般的少年,从肤色到气色再到所骑的马匹,没有一点儿像是假冒的匪寇。别的不说,就说那出了号的高头大马,在这江东一带就是寻常的匪寇根本不可能凑起的。
“我们是工商总局来的人,因新朝圣主之托想同这里的当家人商议一些事情,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一个面子。”说这话的时候马辉拿出一件精制的燧发枪铳,大概只有一斤左右的重量,将一枚弹丸塞入枪口的时候滑顺无比。在很大程度上,这样的军器也是不容易防冒的“天子近卫”一般的身份证据了。
新朝内部的一些关键要地,这样的证物不足为凭,可是第一时间就在家中接到急事传信的徐怀礼可并不敢怠慢。
在徐怀礼虽然仅仅去过南京总局两次,累计不过见同马辉见过三面,但显然对马辉并不陌生。见到这位新朝重臣以这样的架势,不得不通知全家人一起出来以跪拜之礼相迎。
“真不知是马大人亲自来访,这真的是我徐家的过失啊!不知可是有什么要事?或是我家的哪个下人犯了重罪惹的大人亲自前来?”
徐怀礼一开始的时候不敢这样首先开口,不过见到马辉虽然带着全副武装的大兵前来,可并没有什么训斥之语的时候,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没有什么太过要紧的事,只是有些事情想过来聊聊而已。这次来我可并不是来查办什么的,也无需如此多礼。”马辉说道。不知怎的,马辉想说些比较客套的话,却总要找不到合适的用词。
直到跟着徐怀礼进了宅院的客厅之后才在徐怀礼的引导下攀谈起来。马辉并不是一个情商颇高善于言谈交际的人,经过这两年的锻炼也只能说不在木讷而已。徐怀礼已中年,在生活的阅历锻炼之下显然要比马辉在言谈方面更为擅长,因此在有人迁就和带动的情况下也让马辉有了轻车熟路之感。往往是马辉提到什么,徐怀礼就顺起自然的讲出很多东西,并时不时的询问一些马辉最引以为傲必然熟知的事情。
一些寻常外人不方便询问的**,马辉有所暗示的情况下徐怀礼也颇为坦诚的讲述一二。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在工商总局那里是根本瞒不住的。
“这五年以来,徐家的除了湖州的丝织,听说也涉及过杭州等地的茶业?你们徐家一家的每年丝茶收益这几年都在二三十万两的规模,这基本上已经超过我新朝中等府一府之地的年财政了吧?有时候我可真羡慕你们这些富家翁。”
“家大业大,用度也多,旧朝的时候我在族里说了也不太算话,这才刚刚接收徐家五年而已。托新朝的福,才能在这徐家有了过去不敢想象的地位,积攒了一些本钱,新朝如果有什么需求,那尽管开口。”徐怀礼似乎也听出一些什么了,谨慎而恭敬的回道。
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徐家过去或许阔过,也积累过不少的财富。但当时的掌家人早就逃亡他乡后来因为对抗新朝大军而被清理了。可没有什么太过丰厚的地财底蕴。
“你是说徐怀远一案?徐怀远算是从犯,鉴于他罪行不大且主动自首,所以当时我们新朝也没有大搞株连。这件事情当时我也是知道的。所没收查抄的,也只是他上缴的不法所得,没有进行像对某些人那样的考掠,你们徐家在新朝初年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才是。“马辉也听出了一些事情。
第836章 国债摊派(三)
马辉在新军队伍中养成的性格是直来直去,这时候忽然想下决心把话说的硬一点儿,但是想到张海的一些叮嘱,觉得自己的重点还是应该把道理讲明白。【】
想到这里,马辉就转了转话题:“我不是旧朝的官员,家也不过是刚刚成而已,更没有太多的亲朋故旧要照顾。我从七岁的时候开始就跟随在圣主的身边。因此,我也更加了解圣主。圣主身为一国之君,在宫内没有成群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帝王正常的享乐用度,他把一切都献给了自己的理想。他的理想就是终有一天,全国的工商业都能像新朝皇家工场一样精良,从质到量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以改造人们的生活。你想不相信:只要我新朝有十五年的寿命,全国工商业的规模是完全可以扩大为原来一倍的同时质量也会有本质的改善?你相信不相信以我新朝新军之力,过去可以攻略东瀛朝鲜,不久的将来,也完全可以攻略泰西天竺西域等地,获得远远超过过去的财富?”
“我相信新朝是有志向的王朝,绝非那些旧朝可比”徐怀礼貌似诚恳的回答道。而在心底,则其实有些不以为然。未来的远景再好,那同我们有关么?恐怕是猪养肥了在杀吧?你们当初什么作风难道以为别人这么快就忘了?而且在徐怀礼眼中其实是有些瞧不起这些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新朝年轻人。
不过张海在思考的时候也想到过这些人的顾虑,在叮嘱马辉的时候也讲了类似的看法,因此就在徐怀礼不以为然的时候,马辉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似的说道:“七年前我跟着圣主刚刚起事的时候,想的是十年之内就打下一个大同世界太平天下。四年前新朝打下一片天地蒸蒸日上的时候,从圣主到我的看法是用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全部生命大概五十到六十年的时间来实现大同世界。可是现在从圣主到我们这些弟子都没有这种想法了。对这个社会了解的越多,就越能知道强大的惯性所在。时代不同了,或许在少则百年多则几百年后大同世界真的能够实现,但即便到了那个时候,又怎么会在文献上不记得一些人的贡献呢?我不知道南京的新华书局你没有没有常逛过,如果你去了那里并且详细的了解下,就应该知道我们新朝对开启民智的渴求。未来的史书,绝无可能是仅仅记载一些帝王将相家事。“
马辉以诚恳的态度说了很多,在徐家对此表示理解和支持之后才将话锋逐渐转到了主题:“既然徐家能够理解和相信我们新朝,我也希望徐家能够对我们新朝的事业鼎力支持,并且相信我们新朝能带给徐家合理的回报。“
这时候一直在身边的杨思却按事先的布置表现出不耐烦的一面,不断用余光看向门外两个全副武装的亲卫连战士所在的地方。
当徐怀礼的心情平静下来,不那么浮躁了,也想清楚了如今徐家所面临的形势:看这驾驶,如果不能让前来的这些人满意,那么等待自己的可能就是新朝早年不少人遭受的那样的待遇了。徐家上上下下的人怕是有可能被请到南京去拷问吧?又回想了像新朝自立国以来的所作所为,虽然不少的事情太过霸道,不过在涉及经济与信誉方面的事情还没有如同某些旧官僚那样有出尔反尔的事情。
想到这里,徐怀礼也不再打算绕弯子,叹了口气直言道:“刚才是我的不是,我以前对新朝有不少芥蒂。听大人一席话,我也豁然开朗了:在新朝,只有真心实意的支持新朝的事业,才能取得前人所取得不了的成就。在这儿我就不再绕弯子了,可以交个底:我这一脉所能够知道及掌握的财富,一共是银钱及其他通货大概九十万两左右的样子,这其中大概二十万左右是我们徐家日常周转所需及私房,其他七十万两大部分是地财,船和人手我们这里都有。如果官家想要,现在我就全力支持新朝的事业,国债借条就不必了。当然如果是贷款,我们第一个认,您说认购多少吧。这部分现钱,仅仅是我所掌握的还有徐家共有的。老二老三那里的情况按照规矩是我难以过问的,这个我可以随同二位一起去问问,您看怎么样?“
马辉在心中估算了一二,觉得恐怕徐家这个数是说的少了,按照徐家的规模,是个最底的保守家底数字,不过也不好意思更过。
“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小瞧新朝了不是?是,当年起事的时候银钱对于我们队伍来说确实很重要。但是到了现在,我新朝随时可以轻易的征讨四方获得财富,又拥有天下,要想敛财那有的是办法。我们的目的在于世间的繁荣和发展,可不是旧时那些贪图财货之辈。
说到这时的时候马辉拿了一份报刊稿件出来:“这是新华书局报社的年刊。不少人新朝以来都清楚,寻常的日报看过以后没有多少人会保存。周月刊物也是如此,不过收藏年报的却有很多。这东西,即便几百年后也会有不少的人留着。我们准备发表后再过银钱上的交接手续,你看怎么样?我不过我这次来不仅仅是希望你能认购过债。我们新朝发行的银圆券,你与新风阁也将是第一批那里。今年十万元的贷款以银圆券代替,就是过去的纸钞,不知道徐家是否能够相信新朝同宋元明那些以往的朝代有根本上的不同?“
“这话说的,我徐家当然信任新朝,信任圣主。我徐怀礼决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再有敷衍。也无需等到年刊的时候了。“徐怀礼此时终于坦然的说道。
马辉见徐怀礼爽快的答应下来,还是有些担心夜长梦多,就受之不恭的说:“既然如此,那就快事快办。今天就把事情办完,你们家里的事情我担心你去说恐怕没有权威。我们一起去见见他们吧。
第837章 女工童工
同马辉的想象不同,在徐家老二和老三那里并没有遇到什么躲避或者搪塞之事。徐家其他人也基本上都像徐怀礼一样的坦然接受“教育”。以徐怀礼为标准,按股份出资的原则也让其他的人没有太多的话可说。
此行前来的时候除了马辉身边的人,南京的新军主力部队也抽出了部分人手用于银钱的押运。因此虽然这一次上百万两的硬通货调动在东南一带也算是不小的手笔,却终究没有在过程中出太大的意外。
马辉等人走后,徐家上下大多数人才都唉声叹气起来,在外人面前人们不敢多抱怨什么,毕竟几年前的事情还都历历在目。可是回到家中,徐怀礼的夫人却哭了起来:“完了,这下我们徐家算是要败落了,一下出血了这么多。”
徐怀礼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用马辉那套话安慰家里人是对牛弹琴,也只能先顺着说道:“破财总比真出血要好,今天那些人的言语虽然还算恭谦诚恳礼贤下士,可外面的阵势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们软磨硬抗,说不定就会惹恼了那些人。到时候全家人都有可能去南京守苦了。”
“那我们徐家就这样败落了?”徐夫人有些悲伤的说道。
“这说的那里话,你男人身为徐家一家之长,并能通过竞争获取新朝的信任成为徐家代表,是那种不知分寸深浅的人么?地财我当然不会全都交出去,底子怎么也得留一半。再说了:其实新朝在民间的借贷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半财富的风险换取一半盈利的可能,这买卖或许显得有些不靠谱和亏空,可往坏处想也并不会对我们徐家真有伤筋动骨之灾。”
徐怀礼接着说道:“其实让我真正忧虑的不是今天这些事情,而是新朝的那些高标准的理想和期望也要让我们承担。那些银圆券贷款,我们必须有能力在八年之内将产业规模扩大一倍,还要人均产值效益上提高不少才行,否则就要按两成的年利来算。。我打算让近支的人聚起来开个会,你去准备下。这要集思广义才行。”
听到这样的话,徐夫人也有些犯难了:“徐家经营桑蚕丝织行当也有几代人了,要是真有什么窍门法子早在先祖那一代就会改善了。难道说我们还能从工人甚至家人那里掠夺压榨不成?又或者像新风阁那样请那些外人来管理?这肯定不行。自己人我们不能亏待,外人也不能压榨的过甚,即便有这些贷款,扩大生产规模好说。可八年提高一半的每人利头,那不是奇谈么?”
“所以我说要集思广义,家里人的意见我们先都收集收集。外人面前也不妨公开这些事情。只是主意上要相对保密的交给我们就成了。”
就这样,整个徐家在距离过年还很远的时候不少的人就开始发愁起来,不过总算还是搞了这么一次集思广义。
因为有彩头,从骨干工匠到哪怕帐房先生都多少谈了谈看法。这些办法无非是严规矩,明赏罚那一套。
可是徐怀礼和徐夫人浏览这些大多数的意见,都不由的有些摇头。这里面有些意见值得吸纳,但也绝不可能让在短短数年之内起到什么立杆见影的效果。除非能从官方或者其他家那里挖来更多的熟练工匠骨干,可这又如何能做的成?如果这样做,徐家虽然多少有些名望也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直到看到一名负责下层经营的管事人送上来的条子的时候,徐怀礼才有些豁然开朗。徐夫人却有些犹豫的说道:“童工?女工?这能成么?我听说这新朝的规矩一向是自诩仁义为先。这种事情不会招来官家的祸患?”
徐怀礼仔细想了想后说道:“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可不这么做我们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很像新风阁那样把自家办成军营一般?我听传闻说,那张海的身边就有不少的女童帮着办事儿。当年新军主力部队中,更是有不少的半大孩子。新朝圣主应该还是好面子的。那新朝天家能做的事儿,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如果这方面真的有禁忌,我想亲自带人去次南京,直接问问工商总局的马辉即可。”
徐夫人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脉不知道家里事天下事的人,男工要花大价钱安慰,就是搞奴工也要用高成本看护,而女性的服从性及吃苦耐劳的精神显然就要好的多,尤其是在这南方一带。童工兼女工,也就是女孩,那是最容易训导管理的一群人。在并非体力劳动,仅仅是需要烦琐的手工劳动的不少方面,童工的劳动效率并不比成人低多少。可因为没有养家需求,自身体重也轻,成本上要比成年工低不少。
明时女童贩卖方面的生意猖獗,而在新朝早年东南一带,重新分配给中下阶层的妾室及童养媳仆从等为数众多。又有不少女婴没有被直接抛弃而是由官方的幼儿机构领养后分配给南京城镇里一些尚可的人家。可这些在平民百姓人家长大的女孩过的也并不如意,不少外出做活的。除此以外,还有听说新朝圣主那里有招募童年女官而不远千里带着孩子前来寻找机会的,在民众生活水平广泛改善的情况下,这些女童毫无疑问成为了东南一带不少地方的廉价劳动力甚至变相的仆从。这也是徐家想到了这些事情的原因。
因为对新朝的行事还是多少有些了解,徐怀远也在认购国债不久的那件事之后就再次去了躺南京,直接找马辉询问这件事以表示自己的慎重态度。
马辉对此也有所了解,知道张海因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顾虑对这些现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遇到了这样的政策性询问,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