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英雄-第5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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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并没有细看李千兰等人这些年来忙碌的那本著作,不知道这本著作有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只是猜测可能是类似于后世厚黑学成功学一类的东西,就有些无奈的叹道:“知易行难。如果有一个君主是那么好当,天下又是那么好掌控的话,历朝历代的那些君王又有谁不愿意成为千古明君?然而很多事情天性使然,不是同过书中的学习就能了解到的。。。”
李千兰向来是个敢于直言的女孩儿,这时当年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了,笑道:“要是这样讲,那恕我直言:圣主从性格上说,不但与枭雄之辈相去甚远。恐怕就是连天启那样的守成之君也有所不如。人家在帝师的教导下学习帝王学的时候,圣主还在每日的忙碌着教导弟子的事情,甚至还不能丢下武艺。可是为何那些心机深沉经验丰富的枭雄们开创的王朝却远远比不了我们的新朝,建立的军队也与我们新军主力部队相去甚远?”
张海思索片刻后回答道:“那原因当然多了,首先当然是天帝赐予我的先知优势。如果不是靠预料到后金起事在乡里建立必要的威望;不是靠夺取天下后顺天府的天罚建立前所未有的权威,没有我从天帝那里了解的众多知识还有自己拥有的天赋,我真的是很难想象我们的队伍会变得怎样。在过去,即便是我拥有那么大的优势都不是没有人离开我们而去。其次,当然就是从众核心弟子到当年你们这些女孩对于我们事业的支持;乃至父母还有香儿等对我们事业的支持。这些条件缺一不可,如果缺了一项,我们的事业当然可能就要遇到巨大的苦难。。。”
张海在描述这些的时候,李千兰却并不感冒:“这些优势的确是历史上的枭雄们很难具备的,可这些却依然不是我们取得如此高成就的最为关键因素。一般的势力如果仅仅拥有那些优势,可以做到如同前明太祖一样的功绩,但是在当今的时代征服包括泰西在内的真正天下、实现社会领域如此的巨变和进步却是痴人说梦了。”
张海沉默了许久,似乎终于想起了些什么:“统计?”
“对,是统计。不仅仅是统计本身,而是依靠算学和分析学所建立的一整套方法。档案管理与分析是一方面,实际的调查也是一方面。”李千兰继续说道:“古往今来的上位者最大的难题就是很难获取真实而全面的信息。下面报上来的信息总会因为人事斗争和官僚体系的需求而失真。即便是前明所建立起来的那套特务体系,本质上说也是官僚体系的一种,一些传统的弊病是不可能真正根除的。这十多年的时间依赖,我查阅了建朝以来两千多万份奏报及其为基础的各种总结和调查报告,结论是:我们新朝总能相对准确的发现官僚体系中的谬误不是古代明君那样的看人和猜谜游戏,而是通过小样本的调查来进行分析的方法。过去的时候我们处理内情中央机关调查报告的时候仅仅是简单凭借经验分析,并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而在新华书局那里我见识到了中央大学数学院有关概率算学的一些方法,很多问题就豁然开朗起来。。。”
李千兰简明扼要的概述了一个理论体系的初步形成,并被命名为“调查分析学”,实际上在张海看来就是自古希腊发展而来的政治算学发展到19世纪后新兴起来的学科。只不过在这个微积分理论体系还远远没有成熟的年代显得有些粗糙罢了。
继续回忆有关前世的不少信息,张海也开始明白了近代政权相比古代政权的组织力优势在什么地方。并不仅仅是统治阶级开始用政治理论和主义来凝聚自己的团体建立社会法统,而不是虚无缥缈,聪明开化点儿的人都不信的天赋神权。还包括情报机关和调查统计部门等一系列机构的科学化和近代化。在现代,虚报瞒报统计造假行政报告造假的事情在官僚内部从来就不少,甚至比古代更多更专业。然而当顶层统治阶级或统治者直属部门掌握了通过小样本来进行一定范围内验证的方法后,即便是“统计造假”很多情况下也往往是自上而下应付外部政治需求的结果,而不是真的秘密报告和真实情况也完全不清楚的情况了。
如果不是在二十世纪以后君主独裁已经很大程度上丧失了政治合法性,官僚阶层在同君权的博弈中必然如朝鲜那样最终落的全面下风的结果。
想到这些,张海对于后代的顾虑也放松了不少。至少自己这一代人所留下的社会政治和经济遗产、科学遗产实际上已经十分丰厚了,如果最终的结果依旧是悲剧那只能说明自己的后代根本经不起历史的众任,理应让贤。
1463。第1463章 新的时代
新朝二十六年之后,在基本完成了对莫卧尔王朝的征服之后,远征部队于巩固了当地统治的第三年开始完成了对整个次大陆的进取。虽然多少还是遭遇到一些成规模的抵抗,但是在超越不止一个时代的军事能力面前却是显得那样微不足道。而在东洲新大陆,在此后的十年的时间里,随着新一代的成年和新移民人口的加强,新朝在东洲大陆的人口已经多达接近三千万人口之多,这使得有了足够的人口条件不但巩固的控制了中部地区,还在后世的密西西比河与五大湖一带广泛的建立了人烟稠密的地区。西征结束与新大陆的真正开辟二十年后,依靠雄厚的多的农业及人才基础,新大陆的城镇也日益兴盛起来。
虽然相比此时代新朝一线地区城镇少了几丝繁华和新式楼房林立的繁华,还少了些许整洁,但因为土地面积的宽松和没有旧格局的制约,更没有城墙的局限,显得更具有田园风格。
在负责新大陆的总督张洋的关照下,被发配到这里的张天并没有一直在军中底层游荡,而是在新的大洲拥有了不小的财富与势力。而成年许久的张天却终究还是想去海内一趟。即便是张天也有一种感觉:虽然新大陆这些年来的变化不小,但从不少新生事物的传来来看,新朝本土的变化恐怕更是不小。
在新大陆,三千万人口的经济总量不过几亿两的规模。并不算长的时间里拥有数百万到千万两的财富就很引人注目了,而张天通过对不少送过来的刊物的分析:新朝三十五年的新朝相比十年前的进步恐怕更为巨大。从新朝二十五年到三十五年,不过十年的时间财政收入就增加为原来的三倍,达到折合十二亿两上下的规模,那么经济规模会有多少?在此时的新朝,经济国家化色彩显然不像早年的时候那样重,保守的来说也在这十年的时间里继续翻了一倍。
“听说海内这十年内的变化甚至超过上一个十年?我真是要回去看看了,一个人均产出能折合几十两银子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张天在新朝三十六年最后一次见到张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回国的打算,因此也就没有隐瞒自己的意思。
张洋本来是不打算让这天离开的,但是从张惠兰那里得到一丝暗示,还很有可能是柳香的意思,就没有再阻挠的打算了。
“回去看看也好,按我听说这十年来一种叫做铁路的东西已经在国内越来越普遍了。修建了京城到北京再直接到泰西的铁路桥,铁路里程多达近六万里以上,很多收到陆路交通局限的城镇也都发展了起来。另外,一人高以上的好马也不像过去那么难寻了,很多过去只能是军用的畜力现在都用来拉田了,我想这不可能不能让国内的经济环境有所改变。”
那些从海内传来的刊物看起来的说法很另人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到就连对新朝有不少了解的张天也打算去看看的地步。
“如今来往于大洋的船舶也有不少了,虽然明天就有返回的船,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下周的大船吧”张洋叮嘱道。
自从西征结束以来,新朝在船只保有量上经缴获了不少西洋帆船之后继续发展到。到了新朝三十五年,远海船只保有量已从十年前的百余万吨增加到三百万吨上下的规模;而历时七年之久的“世界岛桥梁的铁路从大运河的北端直同黑海也彻底改变了泰西殖民地同中原内地之间的经济往来,仅仅从西域几泰西等地每年通过铁路运来的加工食品也多达二百万吨的规模。虽然相比此时还内上亿吨的农业产出算是聊胜于无,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化解了在工业时代的脚步开始来临后逐步逼近的危机。
不仅仅是铁路及经济规模等片面领域,这十年的时间,从微积分到数学领域的巨大成就再到现代化学体系的初步成型、光学工业的进一步发展等诸多变革就是张海也未预料到的。
因为按照原有的历史,从蒸汽机的效率开始刚刚超过人力,到铁路的大规模出现即便在工业革命时代的英国也花了几十年的时间。而整个微积分理论体系的完善更是经历了上百年的时间。然而张海所忽略的确是:在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的英国并不存在如同此时新朝一般规模的普及教育。或者说:在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实际上还并不需要广泛义务教育。新朝在这方面长期的巨大投入不仅仅是在经济上,在科学技术的发展上也在解决了内部的一系列机制性的问题之后得以根本性的改善。
差别还不仅仅在于如此,历史上的英国在第一次工业革命期间并不存在大致了解产业方向与科学方向的金手指,并不存在有组织的大规模国家型科技计划。
而在新朝在诸多方面拥有远不止十倍的优势下,几乎仅仅不过十几年的时间就在科学领域走过了整个西方曾经花费一两个世纪才取得的进步,而在技术领域也在仅仅十几年的时间走过了西方类似时代数十年的时间才走过的进步。
让张海开始忧心的则是伴随着诸多领域快速的进步,工业资本主义时代的诸多压力尽管靠新朝的强权推迟了许多年,却终究还是呈现的一些并不乐观的端倪。
首先是伴随着煤铁需求突飞猛进的增长还有整个社会经济前景的大为不同,重工业和生产资料投入方面的开销在经济中的权重变得越来越大。尽管十年来新朝的经济规模在本就不低的基础上继续扩张了一倍有余,人均经济也增加了接近一倍,可是除了东南等少数新朝中央影响力比较大的地方外,大部分地方民众的工资收入仅仅提高两三成左右。不少地方还第一次出现了“收入跑不赢增加值”的现象。
第1464章 时代阴云
新朝二十三以来的十几年间比历史上的英国工业革命还要进度更为迅猛的变革让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在精神与认知手上做好足够准备。传统农业社会,从明代初年到抗战时期排除沿海和东北以外的国统区,人均铁产量几乎不会有多大变化。维持在人均六两左右的水平。而新朝二十三年以来的十几年间,新朝的铁产量则从十万吨上下的规模增加到五百万吨左右的规模,而煤炭产量在传送带代替了人力等一系列技术变革后增加到七千万吨以上的规模。南方新陆地的开发还有铁路的贯通也为棉纺织业的发展提供了契机,到新朝三十五年,规模以上棉纺织业棉布产量已经达到了二十亿匹以上的规模,为历史1835年英国产量的六倍左右。而近三十年依赖很早就发展起来的丝制业也达到了两亿匹以上的规模,几乎相当于明治末期日本的二十倍以上,逼近改革开放前中国大陆全国的产量。在上亿人口规模的新朝本土地区,丝绸已经开始代替棉布成为人们重要的消费。而棉布与棉花的消费i则更多成为衣被原料及一种补充,更多则是出口海外。
尽管新朝在产业体系收入体系乃至社会分配上要比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的英国完善很多,生产能力过剩带来的危机还是终究在新朝三十五年前后来临。不仅仅蒸汽菓丝和科学控温养殖在内的丝绸行业虽然还没有发生严重的过度竞争与降价,但是新发展起来的棉纺织业则逐渐开始因为过度竞争而带来了大范围的降价。前明时候的银价购买力大多数情况下要比新朝初年高上不少,棉布的价格也多在五分之一两左右的规模,而在新朝因为白银购买力稍有降低,在工业革命前的价格仍然维持在两钱左右的规模。可是从新朝二十三年到三十五年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棉布的价格则下降了一半有余。几乎不足一钱的价格就能购买一匹布。尽管动力机械的改进使得棉布的生产效率达到每个劳动力一年能够生产上千匹布的规模,数十倍于前明时期,可是每个人的净增加值提供能力却降低到每人不过五六十两的规模,相比其他很多行当已经不及刚刚开始那样有暴利可图了。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新朝相比大多数政权更为端正而有效的执政也再也挡不住不少人的铤而走险。在南直隶东南一代虽然还显然有人敢于冒着的得不偿失的风险越轨,不过在关外、旧疆等不少地方却已经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秘密黑工厂,因为整个产业规模叫19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英国更为庞大。在旧疆、关外等不少距离政治中心遥远距离产地中心却不算远的地方童工还是被大量运用起来。并不仅仅是咋在当地做为二等公民的外族群体,从关内拐卖包括儿童在内的人口送旧疆与关外等黑工厂的现象亦是有不少。按照新朝内情部门的估算:旧疆关外等地的棉纺织业实际从业者的规模多达百万人以上的规模,基本上由成年女工和童工组成。其中汉地诸省拐卖而来的人也多达二十万以上的规模。
棉纺织业的情况如此,远离东南政治中心主要分布在海南、云南、蒙古等地的煤铁矿场等地就更是如此。同历史上大多户情况不同的是,因为新朝在劳动保护和居民分配方面远远领先于时代,如果在正常的合法环境下,劳动力的成本也远远高于历史上的近代。拿战时代的普通英国非熟练工人的劳动成本折合新朝物价体系每年后入大概折合八到十两左右,而次时期虽然不少地方的工人工资都有停止的趋势,但还是超过历史上类似发展阶段近代英国的三倍之多。如果考虑到在新朝工人阶层合法劳动时间的极限包括合法加班在内仅仅每月二百五十个小时,则实际劳动力成本差距在五倍以上。
整个消费经济环境与民众待遇不同的结果不仅仅劳动成本方面的,这种环境还极大的增加了管理成本,普通劳动者阶层在拥有完善保障下的心态也大有不同了。
就这样,在新朝三十六年的广州,发生了建朝以来第一次有规模的真正意义上的“抗工”,过去新朝曾经发生过的抗工大多以消极怠工的方式存在,少有人提出明确的谈判主张。少有公开而集体性的行动,新朝三十六年开始发生在广州一带的“抗工”虽然依旧并没有伴随有上街一类的集体活动,却出现了霸占工厂、组织累似纠察队一类的执行机构、明确谈判主张等方面的特征。
在旧时广州距离东南一带的距离并不算近,即便在人力螺旋桨的时代也算是半个汉高皇帝远的地方,可是在蒸汽动力越来越多用于近海航行的情况下过去要七到十天航行半个月左右时间才能往返的地方变成只要四五天的时间就能抵达,而在此时的新朝已经相当成熟的信号塔则让相隔两千里距离的长篇通信也往往只在一昼夜的时间内就能完成了。
张海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就了解到广州“抗工”的事情,而且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即便不做任何处理与批示实际上也将是一种表态,因为在新潮法律体系上没有明确说法的事情从中央到地方大多会按照前朝处理这种事情的惯例来进行。因此,早就对这种事情有过预想和准备的张海这一次并没有沉默,而是做出了明确的秘密指示,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