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传天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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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账房先生连忙道:“这次是主人,他得知公孙阀和田阀想设计抢四海的生意,所以为了挑起田阀和公孙阀的矛盾,便顺水推舟让我从中安排。”
“老变态”师父厉声道:“包括马贼的事?”
“不,不。马贼的事我不知道,应该是那两家干的。我只是安排两个混进田阀商队的手下在四海门口向少东射两箭,事先我都安排好了,要射偏了,不过是想吓吓少东,绝对不会伤了少东。”
“老变态”师父眯着眼睛又追问,“那后来的刺杀呢?”
“我看到那小子功夫很好,怕他坏了主人的计划,便让美人蜂去刺杀他,谁知道那小子功夫深不可测,美人蜂失手了。”
“失手?”“老变态”师父冷笑道:“幸亏失手了,不然你就等着被他千刀万剐吧。”
章账房纳闷的望着“老变态”师父,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无比惊骇,冷汗湿透了衣衫,浑身抖的象打摆子一样,两眼直楞楞的望着“老变态”师父,结结巴巴的说:“他是……他是……”
“老变态”师父点点头。章账房立刻软瘫如泥,好半天反应过来,一个劲的抽自己嘴巴子,边抽边骂,“我混蛋,我有眼无珠,我差点犯下滔天大错,我真该死。”几个耳光打下去,他的脸立刻肿起一指多高,嘴角流出鲜血。
牛大叔喝光了坛子里的酒抹抹嘴,“若非我们从这经过,差点就让你坏了大事。你是不是还想在去武都的路上暗算他们?”
章账房立刻辩解,“天地良心啊,我若知道是他,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啊。”
“老变态”师父摆摆手,“看在你这么多年为四海卖力的份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离开四海吧。”
章账房听了面如死灰,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这个时候离开四海等于向所有人摆明了自己是内奸。四海商号的黑骑可不是吃素的。即便能逃过黑骑的追杀,他回去怎么向主人交待?
“老变态”师父看着他的可怜相,道:“替我捎个口信给他,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四海是我的四海。徒弟是我的徒弟。让他别打主意。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章账房听了,眼中露出惊喜,有了这句话,回去也好向主人交待了。他立刻连连点头,“是,是。我一定将口信带到。”
“老变态”师父看了一眼章账房,对牛大叔道:“走。”
说完,两人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门,隐没在黑暗中。见他二人离开,章账房浑身无力,软瘫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在双旗镇的一个比四海商号还要气派的院落的一间密室里,通源商号双旗镇分号的涂掌柜正焦头烂额的望着自己的智囊孙先生。就在傍晚,袭击四海商号少东的事件发生不久,涂掌柜就已经知道自己被人黑了。两个刚刚来商号不久的护卫,若没人指使,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袭击四海商号的少东。他搞不明白,究竟是谁黑的他?他该如何应对?这些问题让他寝食难安。他心急如焚,暴怒异常,看谁都不顺眼,就连他最心爱的小妾刚刚也被他无端责骂了一番。无奈之下,他只得求助于智囊孙先生。其实他很清楚,孙先生表面上是东家安排来协助他的,实际上就来监视他的。所以两人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那般融洽。但现在形势危急,他不得向孙先生低头。
孙先生似乎也没什么高招,只出了个让他立刻派人到武都向坐镇的三公子汇报的不怎么高明的主意。无奈之下,涂掌柜只得依言行事。至于效果如何,他就不报任何幻想了。他眼下要做的是赶紧收拾细软,准备滚蛋了。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盛合源双旗镇分号里。不过,与涂掌柜不同的是,分号的张掌柜心里无比畅快,简直是乐了开花。晚上他喝了比平时一倍的酒。夜里在两个小妾身上折腾了大半夜才沉沉睡去。张掌柜十年难得一见的勇猛,终于让这两个小妾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第四十一章 武都
黑夜里发生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天色大亮时,除了值夜人打着哈欠疲惫不堪的倒在榻上呼呼大睡,其他人都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辰时,双旗镇所有没直接朝堂背景的商号掌柜一个不落的来到四海商号的正厅。酒菜很丰盛,四海商号特地从江南带来的厨师使出浑身解数整治了满满一几案好菜。但所有商号的掌柜似乎一点食欲都没有。直到紫澜出来说了几句话以后,这些掌柜们才眉开眼笑,大快朵颐。
紫澜的话很简单,除去客套话就两句,“四海商号一定不会做任何危害诸位同仁的事。所有供货份额一概不变。”第一句,让这些同是跑巴蜀到西北商路的商号心里有了底。第二句,让这些商号知道以后能继续跟四海做生意。虽然他们并不主接四海的货,但四海的货利润极高,他们在备好自己货物的同时,捎带着备点四海的货也能多赚点。谁会嫌钱赚的多呢?
宴会过后,李潜与紫澜动身去武都。本来,按照紫澜的计划,青娴应该留着商号。但架不住青娴软磨硬泡外加要挟(不让我去我就把你私会情郎的事告诉爹爹),紫澜只得同意,让这个大灯泡跟着。按照李潜的计划,这一路上他可以躲在马车里与紫澜卿卿我我加深下感情,顺便占点小便宜。可青娴这个大灯泡跟着,让李潜的计划落空了。这让李潜好不郁闷。
沙掌柜望着远去的车马心忧不已。昨晚,他已经将章先生调查的结果禀告了两位少东。按照他的想法,既然知道对两位少东不利的幕后主使是通源商号,而通源商号的背后是顶级门阀田阀,那又何必和他们硬拼?将这里发生的情况向盛合源商号传讯,将矛盾转给他们,四海商号做看田阀和公孙阀斗法不更好吗?再说,田阀昨天在四海商号门口公然袭击少东,夜里又派美人蜂刺杀李少侠,摆明了要撕破脸来硬的。两位少东这一去,定然凶多吉少。若两位少东出了任何意外,他该如何向老掌柜交待?
但任他磨破了嘴皮子,麦少东却不为所动。只是叮嘱他多加防备,看好货物。沙掌柜无奈,只得提出让少东多带些人手,却也被少东拒绝了。更加让他忧心的是原本他视若臂膀的章先生竟然也玩起了不辞而别,留书一封,说家中老母病危,一大早就走了,连他的东西都没带。这一切让沙掌柜着急上火,嘴上长出一溜燎泡,他觉得自己都快支撑不住了,但商号还一大摊子事需要他处理,他也只能硬撑着,心里不住向上苍祈祷,两位少东可一定要一路平安才好。
其实两位少东一路很平安。虽然黑骑只剩下了十四人,而且各个紧张的不得了。相对于他们的高度戒备,李潜就非常轻松了。他一会跑到前面,下马从山坡上、树林里摘些野花送到马车上,一会跑到小溪旁盛些甘甜的溪水送到马车上,一会打只山鸡、野兔,高兴的向紫澜献宝,说途中吃饭时给紫澜烤了吃。总之,他开心的象个傻子,而且还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子。
他的所作所为悉数落到谢三娃的眼里,让谢三娃忿恨不已。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而恨一个人也一样。谢三娃没听说过这句话,但他用实际行动诠释了这句话。
到晌午,一行人在一处小山坡上停下来。黑骑自带了干粮,紫澜和青娴马车上有备好的干果蜜饯肉脯等吃食。原本不需要生火做饭。但李潜一意孤行,指使黑骑帮他捡柴。这下,惹恼了谢三娃。原本就一肚子火的他立刻爆发起来,冲着李潜的鼻子破口大骂,“黑骑又不是你家奴才,凭什么要听你使唤?你不过是个得志小人,有什么可猖狂的?”
李潜听了,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拔出你的刀。”
这下正称了谢三娃的意,他正要拔刀,却见老吴走到李潜身边低声说了一句。李潜听后,脸色稍微缓和了点,轻轻点点头。
谢三娃虽然不知道老吴说了些什么,但明显能看出老吴根本不是帮自己。他心中更怒,立刻拔刀向李潜猛劈过去。这一刀他使出了十二分本事,眼看着一刀就要劈在李潜脖子上将这个横刀夺爱不知死活的家伙劈成两半,却不料李潜突然退了一步。谢三娃眼看着一刀劈空,刚要变招,李潜突然欺近,伸掌如刀,斩在谢三娃胸前。谢三娃只觉胸口如重锤猛击,身体已不听使唤的飞出去,手腕一麻,刀也被抢了去。谢三娃跌落在地上,还未反应过来,雪亮的横刀已架在脖子上。
“说狂话也要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没本事就夹起尾巴来做人。若非老吴替你求情,这一刀就要了你的性命。”李潜冷冷地说完,掷刀于他脖子旁,看也不看他,转身便走。
谢三娃的脖子感觉到刀锋的冰冷,立刻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此时才明白自己那点本事其实根本不够看。老吴走过去拉起他来,低声道:“兄弟,你死了这条心吧。难道你没看出少东的反应?”
谢三娃看到与李潜谈笑晏晏的少东,立刻心如死灰。
在去武都的六十多里路上,除了这个小插曲,一点意外都没发生。等到了武都城外,这些黑骑才感觉如释重负,长长松了一口气。武都城比双旗镇要大一些,而且有高大的城墙和宽达五丈的护城河。城门口站着十多个持枪士卒,一名青衣小吏正坐在门口,面前放了个几案,几案上摆着一堆散落的铜钱。想来是在向过往的人征税。
吊桥外,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看到一行人来到,立刻上前傲然道:“车中可是四海商号的两位少东?”
老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头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中年人面露得意之色,道:“鄙人姓鲁,奉三公子之命,特地在此恭候两位少东。”
老许有些纳闷,“哪家的三公子?”
姓鲁的中年人傲然道:“自然是田阀的三公子。”
“有什么事?”
姓鲁的中年人拱手道:“三公子已在醉仙居摆下酒宴,特命鄙人前来邀两位少东到醉仙居一叙。还请两位少东赏脸。”
老许听了,不耐烦地说:“少东没空,有什么事让三公子亲自来说。”
姓鲁的中年人面色一变,怒道:“别给脸不要脸。三公子命我来请你们,已经是给了你们天大的面子。识相的,乖乖跟我去见三公子,否则,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老许反问道:“我们要不回去呢?”
“我保你们进不了这武都城。”
老许大笑一声,“这么说要霸王硬上弓了?怎么不见你的人呢?难道就凭你想拦住我们?”
“哼哼,”姓鲁的中年人冷笑,“愚夫斗力,智者斗计。对付你们何许动刀动枪。”他回头对那征税的小吏喝道:“关城门。”
青衣小吏立刻站起来挥手道:“关城门。”十多个士卒开始驱赶过往行人,行人立刻作鸟兽散。只有几个交完税的人躲在城门后面观望。
眼看着守城官兵要关城门,老许急的满头大汗。
姓鲁的中年人向后退了一步,得意地说:“若想悔反,现在还来得及。”
李潜见状,知道老许他们是商户不便与官斗。便策马上前,指着姓鲁的中年人大喝道:“那厮,你是何人,为何要关城门?”
姓鲁的中年人听到李潜骂他,心中怒极,“哪来的小兔崽子,敢管你爷爷的事?”
李潜朗声笑道:“爷爷专门来给孙子你找活路哩。小子,你可知违规关闭城门的后果?那位大人,你知道吗?”
李潜记得,古代开关城门都是有严格规定,早晨卯时开门,到下午酉时关门。除非战时或特殊情况,不得早开早关。虽然这条规定存在,但有权有势的人却根本不遵守。不过,李潜赌那小吏定然不敢触犯这条法令。而这个姓鲁的中年人,似乎也没那个特权。所以才有这一说。
果然,李潜这么一说,小吏的脸立刻长了。象他这种不入流的官吏,说安稳也安稳,说不安稳也不过是长官一句话的事。违令开关城门,这个罪过若被与他不和的人告发到县令那,恐怕自己倾家荡产也只能保住官职。但若是不听从姓鲁的中年人的安排,那田阀三公子岂能饶了自己?
姓鲁的中年人见小吏迟疑,喝道:“不要理会他,三公子自有分晓。你只要从命就是。”
李潜笑嘻嘻的说:“不知你是几品官啊?敢这么对这位大人说话?想来你的品级一定很高吧?”
第四十二章 进城
姓鲁的中年人被李潜一阵冷嘲热讽,登时怒不可挡,喝道:“老爷我不是官,但……”
“闭嘴。”李潜怒喝道:“你既不是官,为何在此发号施令,指使官差提前关门?难道你不知道这是重罪?莫非你中了失心疯胡言乱语不成?”
一顶顶大帽子压在姓鲁的中年人的头上,让他辩无可辩。
李潜不待他反应过来,朗声道:“大人,你是听这个疯子胡言乱语违令关门,还是依照法令行事?”
小吏听了有些心动,刚要示意士卒开门。姓鲁的中年人见状指着他大喝道:“坏了三公子的好事,定取你小命。”他还没说完,就觉得脖子上冷冰冰的,低头一看,一柄雪亮的横刀不知不觉间架到了脖子上。再一看,刚才骂自己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自己身边了。姓鲁的中年人立刻浑身颤抖。
李潜贼兮兮的笑着,“开门还是关门?”
姓鲁的中年人勉强咽了口唾沫,色厉内荏道:“你敢大庭广众之下杀我?三公子不会放过你的!”
李潜笑嘻嘻的摇摇头,低声道:“杀人?为什么要杀你?其实,我更喜欢把你剥光了,绑在……”李潜看了看四周,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杨树,“绑在那棵树上,这里正是出入武都的必经之路,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他们定然非常喜欢欣赏你的丑态。”
姓鲁的中年人面色惨绿。象他这样的人怕死,但更怕的是颜面全无。若李潜真这样做了,他只能一死了之,甚至连三公子也跟着臭名远扬了。
姓鲁的中年人脸色虽变,但依然不肯开口。李潜不耐烦,威胁道:“要不要我把这想法向大家说说,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看大家喜欢你摆成哪种花样?是狗熊抱大树呢,还是吊元宝?是黄狗撒尿呢,还是倒挂金钟?或者直接脸朝外绑了?”说着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似乎在想着摆成什么姿势好。
无赖!彻头彻尾的无赖!姓鲁的中年人的心中哀叹。但对上这样的无赖有什么办法?在丢人现眼和忍气吞声之间,他只能摆摆手,“算你狠。开门。”
李潜收了刀,笑道:“这样多好,大家和和气气的就把事情解决了。你说是不是?有时间咱们好好聊聊。其实我这个人蛮和气的。还有,我其实特别行赏你的硬气。刚才你要真豁出去让我剥光你,我还真不好意思动手。”说着李潜脸上露出羞涩的样子,冲他摆摆手回去骑马了。
望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一行人用充满鄙视嘲讽的眼色看着他,姓鲁的中年人面色如血,胸中一股逆血在向上猛冲,他紧咬牙关,强制忍着。等马队过去,他终于泄气,张嘴狂喷一口鲜血,萎靡在地上。他自负自己就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碰上个根本就没脸没皮的。
一行人顺利穿过城门。紫澜打开车窗招手让李潜过来。李潜喜滋滋的策马过来。紫澜隔着车窗问:“你刚才怎么做的?”
李潜一愣,贼笑道:“想知道?”
“嗯。”紫澜有好听的鼻音向他撒娇。
“嘿嘿,等成亲了再告诉你。”
紫澜羞不可当,嗔道:“贫嘴。不理你了。”
李潜嘿嘿直乐,心里忍不住想着,摆花样啊摆花样。若是洞房之时……嘿嘿,那真是爽死了。(作者按:真是淫贱!猥琐!无耻!)
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