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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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头打鼓,可眼见老三、老四兄弟俩都出列表示要严查此案,这哥俩个可就有些站不住了,各自站了出来,也跪在殿前道:“儿臣等恳请圣上彻查此案,以安天下士子之心。”
康熙老爷子面色平静地扫了一下跪在殿前地诸阿哥,微微一笑道:“尔等能作此想甚好,朕自会有公断。胤祚,你的案子办得如何了,说来给朕听听。”
嘿,这么快就到咱了,也罢,咱就豁出去了。胤祚大步出列跪倒在老三身侧,高声道:“托皇阿玛洪福,众官吏齐心,此案已破了。”
破了?胤祚此言一出,别说群臣们,即便是康熙老爷子也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如此巨案竟然一日不到就破了,一时间大家伙面面相觑,大殿内顿时静了下来。
“哦?说来给朕听听,朕很是好奇,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坏了朕地名声。”康熙老爷子沉着脸问道。
胤祚不紧不慢地道:“兹事重大,儿臣请求单独面圣。”
“嗯?”康熙老爷子原本就沉着的脸顿时更寒了许多,冷冷地看着胤祚好一阵子,那眼中的寒意令众阿哥都有些色变,唯有胤祚面不改色地跪着,始终不发一言。胤祚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信不过众阿哥及众臣们,大家伙都是明白人,自然都听得出这话里头的意思,心中各自都有些叨咕,可老爷子没发话,大家伙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一直寒着脸的康熙老爷子突然笑了起来,挥了下手道:“好,朕给你这个机会,都退下。”
一起子上书房大臣连同阿哥们见老爷子已然发了话,尽自不满也只能先退下再说,老八、老十四退下之前各自脸有异色地看了看胤祚,那眼中露出的哀求之意让胤祚看了暗自好笑。老三一脸子无所谓,反正这事儿跟他没牵连,他就是打着凑热闹的心思来的,老四可就火大了,算计得好好的,原本打算跟胤祚别别苗头的,却被胤祚轻轻的一句话给赶出了大殿,心里头的歪腻就别提了,怒视了胤祚一下,甩了甩衣袖,怏怏地出了大殿。
嘿嘿,老四你个混球,咱早知道你小子不老实,想跟咱别手腕,美了你了,等咱完了这个案子,有你苦头吃的。眼瞅着大殿中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胤祚精神一振,暗自盘算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深吸了一口气道:“皇阿玛,儿臣已然彻查了此案,儿臣有本上奏。”话音一落,从袖子里取出一份奏折,膝行上前,将折子高举过头顶。
此刻大殿中除了康熙、胤祚这对父子外,只有李德全一个太监在侧,眼见胤祚举起了折子,李德全快步走下去将折子接过,递给了康熙老爷子。折子不长,也就千余字,写的都是“破案”的经过,折子上还附有几份供词…………何龙令、李小易、阿济隆的“口供”,康熙老爷子沉着脸将折子、供词飞快地看了一遍,眼中顿时冒出火来,狠狠地盯着胤祚道:“混帐行子,尔竟敢拿这等东西来糊弄朕,不怕朕砍了你的狗头!”话音一落,将手中的折子劈头盖脸地砸向胤祚。
胤祚默不作声地跪着,既不动弹也不开口分辨,老爷子猛地起了身,指着胤祚怒骂道:“你好大的狗胆,说,你收了多少黑钱,竟敢糊弄朕,朕问你,秦灵、李小易都招供了些什么?人呢?朕要亲自断案。”
“回皇阿玛的话,人儿臣已经处置了,儿臣不缺钱,也没有自外皇阿玛的心,儿臣不过是秉公断案罢了。”胤祚平静地道。
“处置了?你,你,你好大的胆,竟敢如此戏弄朕,来啊,将此逆子给朕推出午门。”康熙老爷子愤怒地喝道。
随着康熙老爷子的断喝声,数道人影从后殿闪了出来,动作极快,但见人影闪动间已然到了胤祚的身边,显然都是高手。这些伏兵身手极高,不过却并没出乎胤祚的意料之外,头前胤祚就已经察觉到后殿有人,此时见众侍卫要动手擒拿自己,也不慌张,淡淡地说道:“皇阿玛息怒,儿臣还有一事禀告。”
第二百一十八章 难得糊涂(下)
在这个时代没有一个人能承受得了康熙老爷子的怒火,当然,神经不健全者除外,胤祚同样也不能,尽管此刻胤祚脸上始终是平静得很,只是心里头难免有些发虚,他只是在赌,赌康熙老爷子舔犊之情。虽说来前已然意料到会是这种局面,邬、林两大谋士也推演了许多回,算定平安无事的可能性高达七成,可毕竟还有三成的不确定,那三成的不确定也足以将胤祚送入地狱的了,可是事到如今,胤祚不赌也得赌了。
康熙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挥了下手,示意那数名大内高手后退,铁青着脸道:“说!”这话虽言简意赅得很,可其中的寒意却有如腊月里的寒冰,冷得可怕,那帮子大内侍卫都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各自退了开来。
***,老爷子还真是狠,真打算将咱推出午门斩首不成?得,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就看这故事能不能打动老爷子了,邬思道、林轩毅,你俩出的点子还真是有够馊的,妈的,换个人来,只怕这会儿早尿裤子了。胤祚在心里头将邬、林二人好一阵子埋怨,脸上却不动生色地道:“皇阿玛在上,儿臣近日偶翻《唐书》,习得一首《黄台瓜辞》,其文如下: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少,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首《黄台瓜辞》,胤祚一字一句念得极慢,其声也悲,其情亦沧。念到后头。声音已然哽咽不已。康熙老爷子熟读史书,自然知晓这首诗出自武则天和唐高宗所生的第二个儿子李贤之手,一听之下已然明白了胤祚话中之话,愣愣地站着,许久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老爷子,您老人家就发发舔犊之情吧,别逗咱玩了,再不表态,咱地泪水都快流干了。胤祚演技好,此时脸上早已是泪水长流,用衣袖擦个不停。可心始终是悬着地。生怕老爷子那阴着的脸黑下来,若是再喊上一声:“拉出去,砍了。”嘿,只怕胤祚就得真的哭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胤祚心中不禁有些发急了,可再急也不敢吭气,只能将哭泣进行到底,心里头的歪腻可就别提多难受了。
“唉。朕是真的老了。”康熙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挥了下手。将所有地大内侍卫连同李德全都赶了出去,默默地看了胤祚好久,嘶哑着嗓子问道:“小六子,现在没人了,告诉皇阿玛。这事情究竟是谁干的?”
谁干的?除了老八、老十四还能有谁。您老爷子心里头只怕早就有数了,问咱寻开心啊?胤祚肚子里叽叽歪歪地。可脸上却满是悲却的样子,按照事先跟邬、林二人商量好的答案,哭泣地说道:“皇阿玛明鉴,儿臣不能说,皇阿玛要罚就罚儿臣好了,都是儿臣不好,惹皇阿玛伤心了,儿臣,儿臣……”胤祚说到最后已然是大哭了起来。
康熙老爷子眼圈一红,两颗豆大的泪水脱眶而出,喃喃地道:“不说,不说,朕,朕不学武则天,朕不摘瓜了,朕不摘了……”
胤祚轻轻起了身,扶住康熙老爷子那遥遥欲坠的身子,低声劝解道:“皇阿玛,保重龙体,一切罪过,儿臣自受了,都怪儿臣不好……”康熙老爷子宛若一下子衰老了十多岁,由着胤祚扶着坐上了龙椅,默默地垂着泪,胤祚慌急步出殿唤那起子太监入内帮着侍候,自己默默地站在一旁陪着。末了,康熙老爷子挥了下手道:“朕乏了,你跪安吧,让众臣们也都回了吧,朕要好好想想。”
胤祚跪下磕了个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出了大殿,这才发觉自个儿地后心全都湿透了,那湿淋淋地衣服贴在身上分外的难受,有心赶着回去梳洗一番,可手头还有事儿没了,正打算到兵部将调兵堪合交还了,一伙子兄弟却都围过来了,个个心怀鬼胎地嘘寒问暖起来,更是搅得胤祚气不打一处来,可刚装了回兄弟手足情深,这会儿总不能破口大骂吧?没奈何也只能先周旋一、二了。老三是无所谓,反正啥事儿都跟他没关系,搭讪了几句,也就先走了;老四一脸子铁青,随便吭了几句,转身便怏怏而去;老八一脸子的讨好,笑着说明今晚家中刚起了个戏班子,让胤祚得闲去看看戏,那话里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看得胤祚很是不爽,可也只能笑着道尽量,老八得了答复也径自溜走了,唯有老十四始终不发一言地跟在胤祚身后,脸色灰败得很。
调兵堪合是个好东西,可放在自个儿手上久了,那可就不大妙了,指不定会生出啥事端来,若是因此被人参上一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一帮子丘八大爷都住自个儿家中看着也闹心得很,早点赶将出去也就是了。胤祚没搭理跟在身后的老十四,紧赶着到了兵部,将调兵堪合交割了,扭头便打算回府,老十四终于忍不住了,低着声叫道:“六哥。小弟……”
嘿,小子,这回急了吧,小样,就你那胆子还敢干出如此勾当,妈的,没地让老子吓出了一身冷汗。胤祚没好气地道:“有什么事,家里头说去,还不走,等六哥给你一脚吗?”
老十四一听就明白胤祚并没有出卖他,立时兴奋了起来,高声道:“好嘞,六哥,咱们赛赛马,看谁先到家如何?”
赛马?这臭小子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满大街都是人的,赛个屁马!胤祚瞪了老十四一眼道:“上轿!”自顾自地上了大轿子,起了轿便向王府而去。老十四咧了下嘴,吐了吐舌头,也上了自个儿的轿子,跟在胤祚地队伍之后,向王府而去。
“六哥,这事,这事儿究竟……”刚一落座,老十四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臭小子,就知道你憋不住,一帮子阿哥里头你小子胆最大,可手段却差得很,好好一个局被你小子玩成了这样,***,早干啥去了,若是事先吭一声,咱好好谋划一下,指不定老四、老八这会儿都圈了起来了,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胤祚心里头暗骂,可浑然忘了坏了老十四大事的正是他自个儿,脸一板道:“究竟个屁,六哥啥时答应你的是没办到了?嗯,浑小子,长点脑子好不好,别没事总生些事来让六哥忙。”
“嘿嘿,小弟就知道六哥向来是帮着小弟地,可惜这次被老八逃过了一劫,可惜了些。”老十四嬉皮笑脸地道。
逃过一劫?嘿,逃个屁,别说老八,你小子也没逃过这一劫,咱家老爷子心里头跟明镜似地,你那点小肚鸡肠如何能瞒得过去,嘿,老八跟你两个如此一来是彻底没指望了,接下来就看老子怎么玩倒老四的了。胤祚心中得意,脸上却沉了下来,冷着声道:“好自为之吧,六哥只能帮你一次,再没有下一次了,回吧,六哥乏了,就不留你用膳了。”
“哎,好勒,六哥您歇着,小弟改日再来。”老十四得到了想要地结果,也就不再多留,乐呵呵地告辞而去。送走了老十四,胤祚又强打着精神头儿,将狼璋一帮子丘八跟送瘟神一般送出了王府,让他们自行收兵回营,听候圣上的调遣,忙乎了老半天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后院的书房而去。
“恭喜王爷得胜而归。”一见到胤祚进门,林轩毅便开起了玩笑。
得胜而归?***,命都险些没了半条,这等胜利不要也罢。胤祚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二位军师大人,下一回可别再出此等主意,本王今儿个险些就被推出午门咔嚓了。”
邬思道冷笑了一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王爷欲行非常之事,这点委屈算的了什么。”
一点?靠!这一点未免太大点了些,老子这是玩命啊。胤祚苦笑了一下,没有吭气。邬思道接着说道:“王爷既然已平安归来,此事便已成了定局,只是很多首尾还得处理干净,再者,也该让四爷累一下子的了,断没有王爷自个儿累,却让四爷闲着的道理。”
老四?嘿,能打倒老四,咱就算再累一点也没问题。胤祚一听有机会整整老四,顿时来了精神头儿,正打算问个明白,外头一个小丫环急匆匆地来传话:“主子,圣旨到了。”
圣旨?这么快就来圣旨了?搞啥名堂?胤祚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不禁有些子紧张起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谁都不糊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六子毅亲王爱新觉罗?胤祚公忠体国,屡立奇功,赏玉如意一柄,食双亲王禄,钦此。”李德全扯着嗓子宣完了圣旨,很是恭敬地向胤祚鞠躬道贺:“奴才给王爷道喜了。”
嗯?老爷子这赏赐来得太快了些吧?貌似也重了些,那双亲王禄虽说不值多少钱,可名份却高得吓人,玉如意一柄?貌似老爷子前后都赏过不少玉如意了,咱又不是全身发痒,整日给咱送玉如意搞啥子名堂?胤祚心里头叨咕着谢了恩,斜了一眼李德全,眼瞅着这货已然穿上了司礼太监的服饰,顿时笑了起来:“小李子,这回你可是抖了起来了,不错,不错。”
李德全向来寡言,不怎么爱说话,这回能当上司礼太监全是因为前任秦无庸被胤祚给打坏了,再也入不得宫的缘故,算是承了胤祚的情,此时见胤祚取笑自个儿,忙陪着笑道:“六爷取笑了,奴才还是奴才,再怎么着也不敢放肆的。”接着回首示意身后托着盘子的小太监走上前来,边掀开黄稠盖边道:“六爷,这是圣上赏的玉如意,请王爷过目。”
靠!不会吧?老爷子竟然把这玩意儿赏给老子,***,这里头有猫腻。胤祚一眼就认出了那把明黄色的玉如意乃是乾清宫的镇殿之宝,是从皇太极开始传下来的,一般都是上一任皇帝临死前传给下一任皇帝,这可不是寻常玩意儿,这可是大清皇室的传家宝。接还是不接。这可就是个大问题了。还拖延不得。胤祚一着急,背心顿时汗湿了一大片。
娘的,老爷子把这玩意儿赏了出来,这不是要老子地命了吗?先不说老爷子是怎么想地,那帮子兄弟若是知道这传家宝到了咱手中。那还不得联合起来跟咱玩命了,咱还混不混啊?再者老爷子既然已经说了不立太子,玩得可是秘密立储,哪有把这传家宝赏人的道理,娘的,万一这是老爷子玩的试探之计,咱要是真的收下。那接下来地乐子可就大了。轻则板子侍候,重则找个岔子将老子整死,可万一老爷子是真的打算赏咱,而咱又不受的话,那抗旨的罪名可是不小,妈的,这回该如何是好?胤祚心念电转,可一时间还真难以判明老爷子究竟想玩什么把戏,索性不看那把玉如意。只是轻笑着问李德全道:“小李子,这都到了用膳的时候了,要不到本王府里用了膳再走?”
“多谢王爷抬爱,奴才还得到天牢宣旨,就不敢多耽搁了。”李德全躬身答道。
嗯?天牢宣旨?不会吧?老爷子这么快就下了杀心?胤祚皱了下眉头。用眼神探询了一下李德全。李德全从胤祚手里头收的银子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了。素来知道胤祚地厉害,此时倒也没敢隐瞒。可也不敢明说,只是悄悄地左手如刀在右手腕上一比,动作虽轻缓,可意思却明白得很………那帮子考官要当替罪羊了,这回杀地人可就多了。
厄,老爷子这么快就下了杀心,娘的,这回乐子大了,嘿,妈的,老爷子看来还是对咱不放心,试探咱来了,呵,老爷子还没老糊涂啊。到了这会儿,胤祚已然确定康熙老爷子赏那把玉如意就是个试探的信号,真要是接下来了,嘿,胤祚接下来的日子就算是交代了,别说什么大位了,大牢呆着去吧。
胤祚脸色一肃,对着李德全道:“请李公公代转圣上:此玉如意非人臣所能受,儿臣断不敢收此物。”
李德全愣了一下,小声地劝道:“王爷,此乃是圣上所赐,若是不受,这抗旨之罪,怕是……”
“李公公不必为难,本王这就上